藝高壯人膽,柳青欒有了可以破除法術的辦法,當然一鼓作氣向鮫人衝去。
他還沒有學會使用法術遠距離攻擊,要打敗對方只能近身。
鮫人連吐水炮都被揮拳砸碎,它並不知道柳青欒的底細,當下就着了慌。
要知道,水炮這種法術雖然跟靈力相關,卻也同時跟氣息相關,呼吸之間吐水炮也是很累的。鮫人沒有魚怪那麼大的體型,它的氣息相對短促,如果連連吐水炮贏了對手倒還好,贏不了就是一種自我消耗。
鮫人不笨,它一開確實想用水炮拖住柳青欒,然後偷襲輪椅上的冀揚。只是,它再聰明也想不到,柳青欒竟然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麻煩者。
五行相剋的真理太棒了,柳青欒仗着體內靈力豐盛、本身力氣又大,輕而易舉破開了鮫人的水炮、水箭、水矛……反正一切由水所化的明槍暗箭都被他一雙拳頭砸碎,並且,他周身不沾一滴水。
鮫人氣得哇哇亂叫,蘇青荷在半空哈哈大笑:“我說這鮫人怎麼半天弄不過你,原來他連喉間的橫骨都沒煉化,人話都不會講呢!麻痹我還把它當高手了,害我爲你擔驚受怕!”
柳青欒也是醉了,他也以爲鮫人是厲害的邪妖,他爲冀揚擔驚受怕更多。
沒忘記此行的目的,柳青欒大聲提醒:“別貧嘴了,快把魄珠搶過來!”
“有了男人忘了姐,我算是記住了!”
蘇青荷揮袖捲起一陣狂風,一時間入眼全是荷葉飄飛。
對手受影響,柳青欒則安全無虞。
瞅準了機會,幾步搶上前,拳掌拍在鮫人身上。
可惜鮫人有魚鱗護身,縱然柳青欒土屬靈力加上怪力,打在它身上竟也要不了它的命。
咔擦骨頭響,鮫人定然是受傷了,柳青欒卻也被困在一個巨大的半球形水籠裡。
眼睜睜看着鮫人轉身逃走,柳青欒心裡極其不痛快。
蘇青荷在那邊已經完全佔了上風,幾個後來的修行者明知大勢已去,他們竟然涉險躍過護城河,衝着柳青欒和冀揚來了。
冀揚能夠微弱感應到不懷好意的靈力衝他而去,於是催動輪椅飛奔,誰也追不上他。
衆修行者只好轉而奔向被困在水籠裡的柳青欒,他們一邊圍過來還一邊喊:“把這小子綁了當人質!”
水籠比柳青欒想象中的堅固,它的外壁又軟又綿,力量打在上面大半被抵消。
時間不能拖得太長,因爲有窒息的危險。
不過,柳青欒也發現一個有利於他的細節,那就是自己的土系靈力能夠消磨掉水籠的水系靈力。
他的靈力只集中在手掌部分,發散面積小——索性試着大強度催生靈力,只要將水系靈力消磨乾淨,水籠也就破了。
又一次超乎了自己的想象,柳青欒從不知道自己對靈力的控制竟然可以這般輕鬆自如,他也從不知道自己的靈力強度達到了如此境地。
只使出不到五成的靈力,水籠立刻瓦解。
然而,修行者們已經躍了過來。
“不要臉!”
柳青欒的一聲罵把自己都嚇着了:天啦嚕,在水籠裡已經變成女身了!
蘇青荷在半空中停了一下,嘴角勾笑:“這些傻嗶,這個形態的柳青欒可比之前強了好幾倍,簡直找死。”
“咦?怎麼是個女的?”
“管她呢,抓起來再說,半空中的那個纔不好對付!”
懷疑聲中,修行者的繩索、鐵鏈什麼的全都祭了出來,一股腦纏在柳青欒身上。
柳青欒赫然發現,在運化靈力的情況下,他變成女身之後有點兒抑制不住脾氣,莫明奇妙就要發火。
使勁一掙,那些煉化過的繩索、鐵鏈全都斷了。
“都尼瑪去死吧!”隔着三米遠就打出雙拳。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原本附在柳青欒手掌的土褐色靈力像是手套被甩出。它們仍然是拳頭的模樣,不偏不倚朝着最近的兩個修行者打去。
一個正中胸口、一個正中肚子,噗噗兩聲,兩名修行者吐血向倒飛,重重跌在地上。
靈力具化外放!得來全不費功夫!
雙拳難敵四手,免不了有冷箭暗器打中柳青欒。
但,突然暴發的柳青欒全身被一層土系靈力裹着——五行靈力之中,土系的防禦力排第一,柳青欒好像穿上了一層沒有重量的鎧甲。冷箭暗器未立半功就紛紛墜落,它們無法穿透靈力甲。
對戰過招,最怕遇到柳青欒這種實力不好預測的對手。
乍看他是一個凡人、不是靈界修行者的對手,上手之後又發現他有點兒本事,時間長了再發現他的修爲可以在戰鬥中成長。
這幫修行者們醉得不要不要的,他們從來沒有遇到過柳青欒這樣的怪傢伙。一開始明明是個本事一般般的男子,打到最後居然變成了力氣又大、防禦又高的女漢子。
柳青欒的“橫空出世”徹底打亂了修行者們的計劃、也徹底讓他們慌了神——這正是他們失敗的主要原因,若不是被殺個措手不及,他們不會自亂陣腳。
沒了多餘的掣肘,蘇青荷也發起威來。
魚怪原本就不是她的對手,被她一頓法術攻擊打得翻了肚皮,魄珠被她成功搶到手中。
緊接着,她降落到柳青欒身邊,召出她的本命兵器。
一柄又長又大的銅錘,錘頭是荷花骨朵狀的。
什麼叫做真正的女漢子!?
純銅精煉的大錘,目測重量不小,蘇青荷揮舞起來彷彿那只是從遊樂場地攤上買來的充氣玩具。
比起柳青欒沒兵器靠拳頭,蘇青荷一頓亂舞就逼退了所有修行者。
眼見不能取勝,這些修行者只能棄了魚怪逃走。
大鬆一口氣,柳青欒迫不及待接過魄珠要交給冀揚。
蘇青荷戳了戳柳的大胸,笑道:“慌什麼的呀,你想讓冀揚知道秘密麼?”
我:“……”這該死的變身!
蘇青荷用了一壺熱水,柳青欒溼身變回男人。
世道如此,柳欒也只能無奈。
“蓮花生的賜福”似乎對女人形態的他賜福更多一些,他雖然討厭變成女人,但女人形態的自己確實厲害啊!
黑線早就被蘇青荷淨化掉了,柳青欒牽住冀揚的手,把魄珠放在他的手心。
冀揚的手掌生出一團金色靈光將魄珠裹住,他開口說:“六識之耳,我的聽力能夠恢復了。”
暗金色的魄珠吸收了金色靈光,變得璀璨漂亮。
冀揚說完,魄珠就自動飛起,鑽入冀揚的耳中。
冀揚的身體微微震了一下,腦袋微側:“風聲……我聽到了!唔……靈力也恢復了一些!”
他的手伸在前方虛抓,柳青欒把自己的手遞過去。
雙手交握,冀揚說道:“辛苦你了!”
“還有我呢!”蘇青荷叉着腰不服。
“謝謝青荷姐!”
“這纔像話!嘻嘻,你倒是挺會認親戚的嘛!”
無論如何,冀揚恢復聽力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不過,現在還不到慶祝的時候。因爲,魚怪和鮫人的出現雖異,那些修行者半路殺出更是可疑。
只可惜顧此失彼,讓他們給跑了。
蘇青荷指着翻躺在護城河邊的魚怪說:“那傢伙會說人話,沒準能夠問出點兒什麼來。”
上前一看,魚怪居然已經死了!
蘇青荷懊惱不止:“我明明避開了它的要害,而且出手時故意沒那重,怎麼可能死呢?”
“你們也知道魚怪會說人話,那些修行者怎麼可能會留活口?一個實驗品而已,正如當初的六鬚鮎魚,死了對他們來說並不可惜。”
突如其來的聲音不止嚇了柳青欒一跳,就連冀揚和蘇青荷也反應不及。
身穿白色羽絨服的少年與大街上的同齡人並沒有什麼不同,個子適中,長相讓人看着舒服,只是,他出現得太過神秘。
冀揚感應力大減、柳青欒是個半吊子,沒有及時發現少年的存在還算情有可原。但,以蘇青荷的修爲居然沒能察覺,顯然說不過去。
再看蘇青荷的表情,非常罕見的嚴肅凝重。
“你是什麼人?”蘇青荷警戒地問。
冀揚握緊柳青欒的手,傳音告訴他:“對方深不可測,如果是敵人並且動手,你一定要趕緊逃走,別管我和蘇青荷,去容家求救才最重要。”
就在柳青欒一顆心也被吊起來忐忑不定時,少年平淡回答道:“我叫白辰,一個不愛摻和事的無名小輩而已,你們無需緊張。”
他看了柳青欒一眼,說:“我有幸目睹了剛剛發生的一切。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
這一下至少堵住了柳青欒的嘴,他那變女變男的秘密被對方瞧了去,等於他的把柄被對方握在手裡——這個叫做白辰的小子,很有幾分城府啊!
蘇青荷又問:“你來這裡幹什麼,不會就爲了看熱鬧吧?”
氣勢比之前弱多了,也是因爲柳青欒的把柄被對方捏住、但對方主動示好的緣故。
少年仍是一派淡然:“我早就發現護城河不對勁,不僅河中有怪,水體還被污染得嚴重。你們看!”
他手一指,先前還長得亭亭的荷葉、開得嫋嫋的荷花頓時枯萎。
河面升成顏色灰黃的霧汽,令人望之生厭。
“瘴氣!?”蘇青荷召出兩朵荷花分別遞給柳青欒和冀揚,“呼吸小心!”
少年說:“瘴氣纔剛剛形成,如果任由其發展下去,或許整個城市都會被它籠罩,到時想救都來不及了。六鬚鮎魚和人臉魚怪,以及鮫人,都是無懼瘴氣的品種,被故意投放到護城河裡……人算不如天算,這些怪物全都遇到了同一個人,三死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