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將離和鹿笙顯然不能認同金子霖的說法。
要淫-亂你一個人淫-亂就夠了,我倆可是有固定CP的良家少男!誰跟你是小團體,你個可憐沒人家的粉紅內八小娘受!
於是,花將離說:“我看曾一汎人也蠻好的,你不如跟他發展一下,讓我們這個小團體更加穩固!”
金子霖平時看到帥哥都邁不動腿,每次見到曾一汎都沒少揩油佔便宜,這時卻正經得不得了:“那不行的!我心裡是有人的!”
柳青欒是新“入圈”的,不太知道小夥伴們的感情經歷,只能自行猜測:“是李啓明麼?我看你跟他關係挺好的。”
金子霖嚇得腿軟,飛撲過來捂住柳青欒的嘴:“哥呀,咱可說好了,我以後不開你的玩笑,你以後也不許開我的玩笑!”
表情嚴肅得一比那啥。
“怎麼……”柳青欒以爲這麼快就抓到了金子霖的小辮子。
金子霖壓低聲音神秘兮兮說:“我跟李啓明之間清清白白,那就是天地可鑑的同事+同學+哥們兒啊!李啓明喜歡的人是小白,我這種庸脂俗粉哪入得了小明大神的眼?小白呢,好像有一點點喜歡李啓明……不管怎麼說吧,他們倆之間的事,沒本事的人還是不要摻和的好,保命要緊。”
柳青欒非常驚訝。
這世上居然有人膽敢喜歡蘇青荷的大前輩小白同學?
哦呵呵,看來李啓明也很不簡單吶,真是人不可貌相!
柳青欒不是愚不可耐的人,知道有些事能聽不能問,於是轉而詢問那些無關痛癢又有意思的話題:“你長這麼好看還算庸脂俗粉啊?李啓明的眼光是得多高啊——再說了,我沒覺得小白比你長得好看呀!”
金子霖的表情輕鬆了一些、也活潑了一些:“你誇我,我當然是高興的。不過啊,你是新來的,所以不懂!小白那是玄法高深,故意把自己弄成路人長相的。如果你有幸見到小白本來的模樣,我保準你直男變彎、由受轉攻!”
幾個人在靜室裡聊得開心,暫時忘記了室外還有一羣人等着檢查結果的正事。
時間一長,某些人就坐不住了。
把擔憂寫在臉上最明顯的,莫過於劉星宇了。
容玉曈是高劉星宇一級的同校學長,冀揚是劉星宇的表哥,所以劉星宇向容冀二人訴苦:“我們家鹿笙別看個子不高,平時總有反攻的意圖,他們幾個在裡邊……不會亂來吧?”
冀揚嘿嘿不說話。
容玉曈倒是說出一個真理:“放心吧,你家的鹿笙、我家的將離、冀揚大哥家的柳青欒,他們仨在金子霖面前都是攻,要吃虧也是金子霖一個人吃虧,要倒黴也是我跟冀揚大哥跟你一塊兒倒黴。”
容玉曜一怔,彷彿四肢百骸全被打通了,擰在一起的表情完全舒展開了:“對噢!只要金子霖在裡邊就出不了亂子!”
“背地裡說我壞話麼?”金子霖出門就聽到有人小聲議論自己。
耳朵這個器官吶就是傲嬌,別人說好話時自動屏蔽,別人說壞話時主動收音。
李啓明等人沒有劉星宇那般“幽默”,他們本着公事公辦的負責心情詢問事情進展,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各個滿意。
如此一來,容家又有事可做了。
柳青欒身爲土屬單靈根的高資質修行者,未經修煉而蓄積一身靈力——柳青欒要拜師學藝,容家必須是首選啊!
要知道,柳青欒蓄積靈力的起點是從蘇半夏幫他化開妖丹、打通經脈開始的,就衝着這莫大的淵源,容家也要把柳青欒拉到門下。
單靈根,亦是通俗所說的“天靈根”,如此資質百萬之中未必能出其一。雖然天靈根者未必都能夠成材、雖然柳青欒錯過了打好修行基礎的童年和少年時光,但,天靈根就是天靈根,稀缺型人才放到哪裡都是香餑餑。
柳青欒被家主容中興破格收爲親傳弟子,成爲容玉曜和劉星宇的師弟。
柳青欒的一顆虛榮驕傲心還沒來得及飄飛就被現實飛鏢無情戳破,同樣的天靈根,劉星宇的“日”屬性和容玉曜的“小虛無”屬性比土屬性更加稀有。
如此,生活變得非常充實。
白天去公司上班,協助阿雯處理大小事件;晚上則回到容家,從頭開始系統的修煉。
柳青欒的個人能力到這時就完全體現出來了。
他這個人不僅頭腦靈活,而且記憶力超羣、邏輯嚴謹。事實上,公司的重要事件,都由他帶回來口述給冀揚聽,然後由他和冀揚共同商量出好的方法之後次日交給阿雯執行。
也就是說,無形之中,柳青欒成了公司的“攝政王”,一人之下衆人之上,各部門經理都得看他臉色。
半年之前,誰也不會相信一個娘娘腔有如此的能力;現在,公司上下誰敢不認同柳青欒?再加上柳青欒脾氣好、易溝通,這是早年間生活磨礪出來的性子,大家都喜歡他。
冀揚離散的三魄還剩其二,不能操之過急,因爲只有月中十五時才能施展法術窺測其下落。
恢復聽力的冀揚終於在公司現身,他故意在頭部纏了繃帶,對公司董事說眼部做了一個小手術,無大礙但恢復需要時間——必須安定人心,柳青欒和阿雯做得再好也不是正經老闆,冀揚纔是公司真正的定海神針。
容少主送的輪椅很好用,冀揚有點兒喜歡上被柳青欒推來推去的生活,開完會下班之後讓柳青欒推他在大街上逛一逛。
兩人有好些天沒有一起出來逛了,爲了安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因爲柳青欒的時間被安排得太過緊湊。
不上班的時間,柳青欒拼命修煉。
他的努力程度遠在劉星宇和容玉曜之上,因爲他基礎太差。要想在關鍵時刻擁有保護冀揚的能力,要想在短時間內收穫成果,他不得不“壓榨”自己。
就連推着冀揚在馬路上行走,柳青欒心裡仍然默唸着師傅昨天傳給他的土系法術口訣。
有一些法術在施展的過程中是必須吟唱或者頌咒的,如果口訣不熟,施法過程一個音的錯誤就會延誤寶貴的時機,生死由此顛倒。
關於修煉,柳青欒所佔的最大優勢是,他體內蓄積了相當可觀的靈力,不必像其他修行者必須先煉氣——靈氣飄散在空氣中,修煉就是通過特殊方法吸入靈氣,然後把靈氣轉化成靈力以供修行者使用。由於靈氣無屬性而靈力有屬性,所以轉化過程相對艱難,許多修行者往往要花費三到五年的時間才能蓄積一定的靈力,然後學習相應的法術,而柳青欒則不必。
冀揚一直很安靜,不曾開口打斷柳青欒的思維。
拐彎、等紅綠燈、避讓行人……他們之間形成了一種默契,熱戀的火熱在他們身體裡燃燒,他們卻有一種老夫老妻平安沉默的相處模式。
背熟了一段,柳青欒就好心情地問冀揚:“我不說話,你也不說,你不擔心推你的人中途換掉麼?”
冀揚但笑不語,經不住柳青欒一再追問,他才說:“你的腳步聲,我聽得很清楚啊!”
柳青欒也笑了:“我的腳步聲和別人的腳步聲有什麼不一樣麼?”
“我也說不上來有什麼不一樣,反正就是一種感覺唄!”冀揚反手,準確地摸到柳青欒的手背,摩挲再握住,“雖然斷了三識確實有諸多不便,但也不是沒有收穫的。或許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是老天爺對我的特別獎勵。現在我不僅能夠分辨出你的腳步聲——哪怕你不發出任何聲響站在人堆裡,我也能感覺得到你的存在。”
有些印象,拋棄了視覺反而更加深刻。
或許那只是模糊的一道影子,但細細分開就會發現,原來那是一幅潑墨山水,濃淡之中已然描出一方安然世界。
不必細描一草一木、不必詳繪一人一物,天地趣然,自在其中。
忽然之間,柳青欒有一種滿滿的幸福感。
他與冀揚都是偏靜的性子,他是怯懦自卑的話不多,冀揚是孤傲高冷的話不多。然而兩人遇在一起,又往往發生許多生動好玩的事情;遇到悲傷也好,遇到快樂也好,他們之間的互動總是特別的、外人感受不到的。
這世上,未必只有一靜一動纔是互補,未必只有一男一女纔是真愛。遇到對的人,那就是對的人,性格性別都是兩說。愛上了就是愛上了,死不承認只是自欺欺人;自己喜歡的人,管別人怎麼說幹什麼呢?
“沒有你,我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冀揚說話的語氣總是這麼平淡,柳青欒卻能從中體味出最最細微的感情變化。
有些匹配是天生的,正如一朵花開在那裡,蜜蜂和蝴蝶同時飛來,其實,真正懂花的是蜜蜂。
蜂是假狂,蝶是真浪。
柳青欒把手張開,跟冀揚十指交握:“有了你,我才知道人活着應該有目標。”
冀揚反着雙手也不累:“喔?什麼目標?”
“小目標就是幫你找到丟失的東西,大目標……有點模糊,我還沒想好。”
“大目標就是像容玉曜和蘇半夏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