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42

PART 42

“你神經啊!”顧若一邊掙脫安佩和拉着自己的手一邊說。

“我本來就神經!”喝醉了的安佩和顯然比以前更BT了,說這樣的話還理直氣壯,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

“……”顧若有點無語,怎麼又和他扯上關係了呢?

安佩和從自己身上熟練的摸出鑰匙打開門,顧若點後悔自己怎麼沒把鑰匙收回來,再一想這傢伙走的時候誰又料想得到是如此結果呢?

“我要把我的東西拿走。”安佩和的酒勁好像有點上來了,話說有點孩子氣。

“你的東西我寄回去了。”顧若還保持着無比清醒的頭腦。

“不對!”安佩和大聲說,“沒有!”

某若很汗,早知道自己也喝點,酒鬼之間纔有共同語言,自己和他怎麼溝通啊!“我寄去了,全部!所有!”

安佩和看着顧若,突然不說話,眼睛微微地眨巴了幾下,鼻翼輕顫,“那……”他慢慢彎下身子,指着心口,“我覺得這裡空蕩蕩的呢……”

換作平時顧若一定被這樣噁心的臺詞給狠狠地得瑟到了,可是如今她卻鼻子發酸,曾經那般厚顏無恥的安佩和無助地坐在地上,眼淚從他的眼角滑落,顧若不自然地眨眼睛,把目光投向天花板,“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噁心啊。”

“我以爲我可以……”安佩和繼續說,“可是我聽到你和陳錦唐在一起……我沒辦法……”

顧若伸手想拉他起來,安佩和順勢一拽,顧若也坐在了地上,安佩和一把抱緊她,“小若妹妹,我真的……好累……”

眼淚就在她眼眶地打轉,但是顧若還是橫下心說,“你都是代理董事長了……”

“我……”安佩和死死抱住她,聲音有點哽咽,似乎因爲喝了酒他才找到了一個情感的宣泄口,“……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

顧若身子一僵,覺得靠着自己的那個懷抱空蕩得可怕,她想起自己看着蜷縮在沙發上的安佩和會想到寂寞,想到安佩和會撇着嘴裝可憐說,“我就剩你一個了……”

“我不是……我什麼都不是……”安佩和繼續嘟囔着,“我不是他們的孩子,我只是他們抱養的一個爲了維護他們財產所有權的繼承人而已,他們沒有生我,卻養了我……”

“你在開玩笑吧。”顧若說話的聲音有點顫抖,嚥了下口水,“安佩和,你喝醉了!”

“也許吧……”安佩和鬆開了顧若靠在牆角,“喝醉了我纔會說……”說着他看着顧若,用他一向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顧若,“是吧,小若妹妹,這是我的醉話哦,你可千萬別信啊!”

顧若動了幾下嘴脣,“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十五歲。”安佩和苦笑了一下,“你說人生真是有趣,明明秘密那麼多,爲什麼要全聚在一起讓我知道呢?”

十五的少年知道了公司的賬目問題,去讓自己的父親清醒一點去自首,養了自己十五年寵愛有加的父親卻告訴他,他不過是一個被抱養的孤兒,因爲他和自己的妻子一直沒有孩子,他們養他,讓他做繼承人對他這樣原本一無所有的人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他又有什麼資格來教訓他們呢?

他不過是個一無所有的人,連親生父母……都沒有。

他如何去譴責養大了他的養父母,他如何償還這筆恩情,他的出生不是他們愛的結晶,他們對他毫無義務,但是卻養了他,養大了他,給了他家庭與父母。

原本一無所有的人有了一切,這樣的債,他安佩和要如何還?

除了他自己所能做的事情,他的一切都是他們賜予的,他拿什麼還?

顧若看着蜷在牆角的安佩和,伸過手想摸摸他安慰一下,可是手懸在空中卻不知道摸哪裡,頭?臉?手?背?

安佩和卻一把握住她的手,“小若妹妹,喝醉了,真是一件好事啊……什麼都可以說,睡一覺就什麼都忘記了。”

顧若想起了自己之前問過安佩和爲什麼喜歡調酒,他說因爲喝了酒就可以忘記憂愁,也許他是想調出一種可以讓他自己忘記憂愁的酒。

安佩和繼續說,“我知道陳錦唐什麼都要和我搶,我什麼都搶不過他,可是我都離開你了,他爲什麼還不放手?小若妹妹,你不要和他在一起。”

顧若扶着他的肩膀認真地說,“你僅僅是因爲不想我和他在一起,還是壓根不想我和任何人在一起?”

微紅着臉的安佩和愣了一下,笑了起來,“……哈哈,原來不管是誰,我都放不開……”

顧若看着眼角還泛着淚光的安佩和一把擁上他,覺得心騰騰地跳,“安佩和,我喜歡你。”

安佩和的身子僵了一下,先是緊緊地摟住她,既而鬆開了手,“小若妹妹,你不可以喜歡我,因爲什麼都不能給你,要保護我的家,我就要娶白如霜,不娶白如霜作爲安氏的繼承人的我就要爲賬目負責,不做繼承人……我如何償還養大我的他們?”

顧若愣住了,她從來都不知道在安佩和的身上負擔了多少東西,有多少他要一個人承受。有點恍惚地看着他,回過神來拉他,“你喝多了,去你牀上休息好了。”

“不要。”安佩和孩子氣的說,“小若妹妹,你告訴我啊,我該怎麼做纔好呢?”

顧若沒有辦法回答,只是看着依靠在那裡顯得無助的安佩和覺得一股熱血衝上腦門,彎上身子湊了過去,把自己的嘴脣貼了上去。

安佩和睜大了眼睛,酒氣透過他的嘴喘息進了顧若嘴裡,她喃喃地說,“安佩和……我也不知道……”說着便要向後退縮,安佩和一把伸手鉗住她的腰向前推,嘴脣又狠狠地貼在一起,一邊肆虐地親吻着一邊說,“小若妹妹,這要是做夢該多好?”

顧若愣了一下,鼻子一酸,迎合了他的吻,“安佩和,這就是做夢。”

他的吻沿着脣滑到下巴,頸項,酒氣散在顧若的鼻息旁,柔軟的頭髮在她下巴上輕蹭着,顧若緊張地顫抖了一下,“安……安佩和……”

“小若妹妹,我喜歡你,我愛你……”安佩和一邊迷亂地親吻着一邊說,“你第一次來我家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大家都喜歡我,只有你不喜歡我,可是我又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喜歡你,因爲你那麼討厭我,我怎麼能說出口?陳錦唐又什麼都要和我爭,從小你就喜歡他那樣的人……對嗎?”

顧若深吸了一口氣,抱緊了安佩和,“我喜歡你啊,我早就喜歡你了!”可是那麼多事,我如何說出口?

蹭在顧若頸項間的安佩和擡起了頭,“你說什麼……”

“好馬不吃回頭草,好漢不說兩遍話!”顧若紅着臉兇兇地說。

安佩和只是怔怔地自言自語,“真是做夢了啊……”

顧若很想給他一拳頭讓他清醒,可是對於安佩和來說,現實只會讓他痛苦,也許對他來說這如果是一個夢更好。

喝了酒的安佩和加上剛纔的激動似乎是嫌熱了,一把脫掉西裝,扯鬆了領帶,解開襯衫領口的扣子,靠着牆迷糊地看着顧若,顧若一見立刻星星眼了,心裡吶喊:我是襯衫控!伸手去解安佩和領口的鈕釦,白襯衫啊白襯衫……

安佩和卻推開了顧若,“不行,就是做夢也不行,這麼做,只會傷害你……”

顧若僵住了,這是什麼情況?她顧若,青春朝氣,健康活潑,冰清玉潔的女青年,竟然投懷送抱還有人不要!這不是赤裸裸的鄙視嗎!“你說什麼?”

要說安佩和醉着,他又好像清醒,要說他醒着,他又好像醉着,擺擺手,“這種叫意奸,不可以……”

顧若此時不分意奸還是實奸,反正自己被鄙視了。一把揪住安佩和的領口,“你什麼意思!”

安佩和伸手摸摸顧若的臉,喃喃地說,“兇起來還挺像的……”說着伸手就向顧若的前胸探去,“不知道胸是不是也一樣小呢……”

“啪!”顧若一巴掌拍掉他的手,“你找死!”

醉酒的安佩和聳肩,撇撇嘴,“不是你自己湊過來的嗎……”

顧若想想也是,貌似現在自己是主動方,不過……她什麼時候變成主動方的呢?正想着安佩和的手就已經伸了過來,“確實很像。”

“你……”顧若回瞪過去,就看見安佩和正直直地看着自己,一秒,兩秒,三秒……

“小若妹妹。”他嚥了下口水,湊過來就吻了上去,“是你自己湊過來的啊……”

“我……”顧若還想說自己剛纔是不是大腦進水了,怎麼好好的深情安慰演變到了現在這副光景?安佩和充滿誘惑地輕輕齒咬了一下顧若的耳垂,“現在想停……可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