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古羽沒死,古凡居然也沒死!”房間裡,一名握着摺扇的白衣文士眉頭緊鎖,那人正是傾天侯府次子,澹臺桀。西郊巡捕瑞獸,在他的記憶之中,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而且澹臺曄代表了傾天侯府,長嫡之爭,在各個侯府向來稀鬆平常,也是各個兄弟關係破裂的最主要原因,但是澹臺驁並不看重這世子名分,他需要的是澹臺家族的團結,所以他纔沒有去參加西郊巡捕,而是讓弟弟澹臺驁隨同前往。
誰知道他不參加,卻出了這樣大的事,先是澹臺曄意氣之爭輸給了古凡,讓整個澹臺家族都面上無光,隨後夏侯允衝跟呼延貉又被古羽狠狠修理,讓貴族軍侯丟盡顏面,隨後在狩獵中發生了獸荒,澹臺曄一條左手臂被髮狂的兇獸扯下,已然變成了廢人,隨後又是弟弟澹臺驁生死不明,許是凶多吉少,澹臺驁臨行前說是前去伏擊古凡,估計是遭了古家兄弟的毒手。
然而反觀古家一方,古羽據說這一次得了奇遇,煉化了瑞獸火麒麟的精氣,實力一躍達到粹天級巔峰,其它貴族軍侯的士子再難望其項背,而古凡則傳聞被神秘強者所救,顯然也得到了奇遇,實力的提升自不必說。
澹臺家一死一傷,古家雙子安然無恙不說,實力還得到了不小的提升,想到這裡,澹臺桀不禁覺得胸中氣血翻騰,幾乎要嘔出一口鮮血來。
完敗啊,完敗。自己一時疏忽大意,沒有重視這一場西郊巡捕,結果就造成了澹臺家在與古家的第一次交鋒中完全潰敗,失了先手不說還損兵折將。
“弟弟,我對不起你啊。”澹臺桀的眼圈有些發紅,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牙齒,右手重重地捶在了面前的紅木檀香桌上。
“世子!”站在澹臺桀身邊的一名面色陰鷙的家僕跨了一步,湊了過去:“三少爺慘死西郊,與古家脫不了干係,您看……要不,我們派人潛進平原侯府,將古凡殺死,替三少爺報仇?”啪!一個耳光重重的扇在了這名家僕臉上,本來有些諂媚的表情就像一下撐開的麪餅,高高腫起,一片青紫。
澹臺桀聽得那一聲世子,卻打心底裡冷笑了起來。這些狗奴才們,知道澹臺曄斷了一條左臂,已然是個廢人就猜測到自己必然要接替澹臺曄做傾天侯府的世子,於是便率先巴結着喊起“世子”來了,世態炎涼,真是冷暖自知。若是尋常王府中的士子,肯定此時會喜上眉梢,眉開眼笑,但澹臺桀卻沒有絲毫的喜悅之情,他的臉沉得很深,彷彿是感覺到了沉重的壓力。
“世子?”家僕一臉錯愕,他本來是想討好,卻不料招來一記耳光。百思不得其解。
“你腦袋進水了嗎?你以爲這是什麼地方?”澹臺桀扭過頭,一臉猙獰道:“你當我和你一樣,沒有頭腦嗎?天京城是朝廷重地,有禁軍坐鎮,還有羽林衛躲在暗處巡閱,你居然慫恿我派人去平原侯府上剌殺古凡?你是想給我們澹臺家招惹禍事嗎?”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家僕急忙跪了下來,誠惶誠恐道:“奴才知錯了,請世子責罰。”“滾出去吧,自已領二十棍子!”
那家僕如遭大赦,忙不迭地弓着腰退了出去。
此時,房間之內,只剩下那名前來報信的斗笠男子。
“你真的準備放過古家兄弟?”斗笠男子微微擡起頭,隔着青紗下的目光陰冷地看向澹臺桀。
“放過?哼!怎麼可能!”澹臺桀冷聲道,“這件事情已經沒有任何妥協的可能了。”
那斗笠男子微微點頭,隨後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古家長子古羽,現在已經被羽林衛保護起來。聽說他煉化了瑞獸火麒麟一身的精華,日後武道前途恐怕不可限量。聽說,連星皇都已經開始注意到他了。如果殺了他,恐怕會惹來皇室的不悅。”
“那就是古凡吧,扼殺掉他也好,以免讓古家再出一個古羽。”澹臺桀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親眼目睹了古凡在擊敗澹臺驁,擊敗星傲塵之後的火速成長,就已經讓澹臺桀感到十分震驚,又聽聞了他達到了從天級,一舉擊敗了澹臺曄,澹臺桀心中已經感到有些後怕了。
如果不對古凡的成長加以抑制,以他這樣的修煉速度,若是一年,倒也罷了,如果是十年呢?十年之後恐怕古家就不是出多出一個古羽了,而是多出一個古云來了!
“不可以,這樣的事情絕對不可以發生。”澹臺桀不知不覺背脊心已經滲出了細密的冷汗,幾乎如夢囈一般地說出了這句話。“古凡必須得死,否則的話,這一切不能改變,絕對不能!”
那名斗笠男子微微點了點頭,“你的意思,我懂了,但是,事成之後,你答應給我的東西,切記不可反悔。”說完便要轉身離去。
“三顆綠柳如煙,一卷紫玉天書,我記得。”澹臺桀沒好氣地回答。這些方外妖道真是唯利是圖,讓他們做點事,都得給好處。
“嘿嘿。”
那斗笠男子邪笑了一下,轉身離去,走出三五步,陡然側過身,再次說道:“不過,現在澹臺驁剛死。傾天侯府又與平原侯府交惡,如果古凡突然在這個當口死了,只怕很多人都會懷疑到你們澹臺家頭上來。你可想好了?”
“既然眼下不合時宜,那就過一段時間再說。”頭腦冷靜下來之後,澹臺桀的表情也變得平靜如水起來:“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斗笠男子轉身朝門外走去,聲音卻在澹臺桀的耳邊響了起來。“呵呵,公子的意思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