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有了機會重新回到吳城笑的身邊,她才暗暗發誓,這個男人自己一定不會再放手。
愛情裡大抵都是這樣。
越是在乎的那個人越是弱者,更何況自從宋伊人先自己一步歸國之後,吳城笑便再也沒有讓自己融入過宋伊人的世界,也並不想扮演她生命中的角色。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
吳城笑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實在不想跟她繼續廢話。
只見一瞬間,宋伊人淚如雨下,眼神渙散,透過那模糊的淚水想要上前抓緊吳城笑,卻缺失了所有的安全感,跌跌撞撞得,再也無法去靠近那個自己最愛的男人。
“你確定?”
宋伊人極不容易的送嗓子裡擠出來一個酸楚的聲音,去討要一個吳城笑不會給自己的答案。
此時的她多麼想瀟灑的離開,昂首挺胸,就如同曾經不屑一顧於衆多追求者的眼光,就那樣只有自我的離開一樣。
但是她做不到,她感覺此時此刻,身體的每一個部落都如同被硫酸腐蝕了一樣,擡不動步子,想要說更多的心裡話,卻被那喉嚨裡滲出來的粘稠液體堵住了口。
吳城笑反轉顧身子,留給他一個背影,手裡把玩着只剩下點滴液體的酒杯,不再言語。
在宋伊人摒棄了所有的自尊,所有的高傲之後,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局,此時的傷心已經無以復加,即便她想在這裡大肆撒潑胡鬧一番,卻終究拗不過自己的心。
即便是這樣,她仍舊想給吳城笑留下自己最美好的一面。
是留給他日後祭奠也好。
是讓他再想起自己悔過也罷。
總之宋伊人有氣無力的提着自己如同灌了鉛的腳,撿起那最後的一絲自尊離開了吳城笑的住處。
如同丟了魂一般,任憑口袋裡的電話陣陣作響。
唯有回去接受父親的安排。
這一晚註定不平靜,毫不知情的白萬然還沉浸在宋伊人之前的挑唆中,對姐姐一肚子的埋怨,現下,徹底失去了與宋伊人的聯繫,這纔不得不找到吳城笑。
而他給的答案,則是之前早已醞釀好的。
宋伊人因爲白恩惠的羞辱,決定徹底的消失在白萬然的世界當中,雖然,挑撥白萬然他們兩個的姐弟關係不是吳城笑的初衷。
不過,以此來激怒白萬然,加劇顧氏集團的腐蝕,卻是吳城笑心心念唸的。
男人,大抵都是這樣。
得不到的纔算珍貴,而得到了就算曾經再珍貴,也都沒有了當初那種非你不可的執着了。
在吳城笑的開導下,白萬然將失去宋伊人的痛苦轉變成了報復,他甚至有了跟吳城笑一樣的目標。
如果不是顧留瓷,不是顧氏,姐姐也一定不會因爲外人的看法,反對自己跟宋伊人的感情。
他自以爲是的以爲,失去了宋伊人,接下來就應該是男人之間的戰鬥了。
彷彿,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幫助吳城笑贏得了這場沒有硝煙的勝利,自己就算是揚眉吐氣了。
宋伊人回到家,不得不接受家裡的安排成爲橋西冷的女友。
而吳城笑則是在白萬然的幫助下,一連拿下好幾個原本是顧氏的項目。
那晚,回到家一直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白恩惠本以爲會遭到顧老爺子的嫌棄,卻沒有相待,顧留瓷會告訴自己。
顧老爺子很滿意自
己當晚的表現,人云亦云並不是顧家的作風,所以顧留瓷準備趁熱打鐵,定了幾天之後的機票去南非爲白恩惠挑選鑽石。
看似這A城的天下三分,按照各自的軌跡日復一日。
其實,暗地裡暗藏着無數的蠢蠢欲動!
讓白恩惠覺得驚喜的是,這次的意外之後,白萬然並沒有跟自己翻臉,反而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照常去顧氏上班。
一瞬間,白恩惠覺得欣慰,自己的弟弟彷彿是長大了一樣,不再需要自己操心,而懂得分辨是非。
宋伊人的事情,彷彿是心照不宣的翻篇了一樣,沒有人再提起。
另一邊,衆人只知道,顧氏現在有兩個當家,可卻都不知道究竟是長孫更勝一籌,還是次孫後來居上。
大多數人都暗暗觀戰,而顧惜賀更加是暗嘲顧留瓷所掌控的部分,已經被吳城笑那種螻蟻所腐蝕,卻不曾想過要出言提醒。
當年那一場讓父親與世長辭的車禍,並不應該以平靜收場,他要的,是顧家拿整個家業去賠償去祭奠自己沒有父愛的童年。
所以,顧惜賀要的只是獨佔鰲頭,並不在乎表哥手下的產業被何人瓜分。
頗有些坐山觀虎鬥的意思。
只不過,唯一不在自己預料當中的,是表哥的心頭好,呆萌卻又帶着一股堅韌勁兒的白恩惠,成爲了他的新目標。
如果說喜愛,談不上,頂多是因爲爺爺對於這個女人鍾愛有加所以也有了征服的慾望。
而對於爺爺的討好,除了是與顧留瓷較勁,更大的成分其實是顧惜賀對於親情的缺失。
也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相比較許多人都缺乏安全感。
即便他是那麼的讓人矚目,可是卻也有不願意承認不願意觸碰的地方。
造成他現在這樣扭曲的心理,其實怨不得任何人,要怨只能怨命運的捉弄,我們只能承受,卻不能逆轉。
面對這兩個孫子,其實顧老爺子心中有數,薑還是老的辣,只不過看破不說破,加之,顧蜀山的身體看似硬朗,多多少少的卻已經出現些小的毛病。
顧留瓷飛去南非的這段期間,一直都是由顧惜賀親力親爲往返於醫院之間。
說來也巧,納蘭初即將臨盆,所以白恩惠也時不時的要去醫院探望,總是能與顧惜賀碰面。
先前幾次還覺得有些尷尬,畢竟在白恩惠的眼中,顧惜賀是個不苟言笑的人。
這一日,雖然街頭巷尾已經鋪上了一層皚皚的白雪,但是日頭卻很足,陽光將地面的雪水融化,溼潤着空氣,讓人深吸一口,都覺得神清氣爽。
白恩惠接到消息,納蘭初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於是心急的前去醫院探望,興沖沖的買了束鮮花一路趕往醫院,絲毫未察覺身後已經有個傢伙,跟蹤自己幾日的時間了。
在A城的中心醫院裡,又跟顧惜賀打了個照面,不過也只是匆匆打了聲招呼,白恩慧便朝着納蘭初的病房跑了過去。
納蘭初的這個孩子,極爲不易,她身邊又沒有什麼其他的人陪伴,現在自己纔是她的唯一支柱,所以一門心思的鑽進了病房。
如果不是顧惜賀多關注了她幾眼,任憑誰都不會發現那些個行跡可疑的人,悄無聲息的候在納蘭初產房的門外。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見此經,顧惜賀不禁用力的捏了捏手上爲爺爺取來的診斷報告,然後摺疊整齊,放在上衣的口袋裡。
看樣子,那個迷迷糊糊的小女人,不知道又招惹了誰,有必要自己出手相助,彼此交流一下好感了。
顧留瓷的臉上閃過一絲狡黠,並沒有當機立斷的報案,而是潛伏在那一撥人的後方。
病房內,白恩慧見到了一臉疲倦的納蘭初,但是那略有慘白的臉上卻洋溢着一種獨特的光芒,白恩慧知道,那是母愛所帶來的光輝。
她將那一束淡淡的康乃馨放在牀頭,讓這間枯燥無味的白色病房增添了一分色彩。
此刻的納蘭初,彷彿一夜之間經過了蛻變一樣,少許了些青澀,多了分成熟,就算沒有孩子的父親在身邊,可這個孩子卻也已經給她不完整的人生帶來了莫大的希望。
“小白,報社那麼忙,你還過來看我。”
納蘭初的聲音有些脆弱,都說生孩子是九死一生的事兒,想必納蘭初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身子相當的虛弱。
“瞅瞅你貧的,跟我還用說這種客套話?”
白恩慧來到嬰兒牀前見到那安詳熟睡的嬰兒,小手緊緊的攥着,粉嫩並且吹彈可破,時不時的蹬蹬腿,像是在對這個世界宣告自己的到來一般。
讓白恩慧喜愛的很,不禁幻想着,日後自己的寶寶是否也像眼前的這個嬰兒一般可愛。
人生就是由一個又一個的驚喜,和一個又一個的意外串聯而成的。
在平靜中醞釀,又在不平靜中鋪墊。
白恩慧看得出來,這個不美麗的意外帶給納蘭初的驚喜,隨着胎兒一天天的長大,納蘭初少了原本的抱怨和抑鬱,多了的是對未來的憧憬。
而她也希望,這個孩子能夠讓納蘭初徹底的走出過去的陰霾。
“小白,謝謝你,在我最無助的時候陪着我,幫襯着我。”
今天的納蘭初似乎有着格外的感慨,拉過白恩慧的手輕輕的將自己的手掌覆蓋在上面。
那手掌似乎很沉重,承擔這兩個人的情誼,又似乎很輕,不帶着任何一點的力氣。
白恩慧笑而不語,只是輕輕的拍了拍納蘭初的手背。
然後抽離出來爲她削上一個蘋果。
這一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心酸多舛,可最後卻都苦盡甘來,不管發生了多少的變化,兩個人的情誼卻是根深蒂固。
“來日方長,謝我可不是嘴上說說,以後工作上有你出力的地方。”
說着,白恩慧將蘋果遞了過去,然後在不經意間把準備好的一萬塊錢信奉,塞進了納蘭初的枕頭下面。
納蘭初的性子要強,可眼下處境卻是困難,所以,白恩慧只能默不作聲的暗地幫助,以免觸碰到納蘭初的自尊。
“那是一定。”
自信和歡愉充斥在納蘭初的笑意間,這纔是白恩慧心中的那個納蘭初。
未來不願,只差一步。
納蘭初就可以重獲新生。
只不過,這年頭做好事都要偷偷摸摸的,爲了避免納蘭初過早的發現枕頭下面的信奉,白恩慧也只是三兩句的跟她打趣着便離開了病房。
而病房外等候多時的人,伺機出動,
趁着白恩慧心情大好毫無警惕,假裝問路,然後抽出口袋裡早就沾滿了麻醉劑的方巾無捂住了白恩慧的鼻子。
剎那間,白恩慧彷彿被抽離了身體中所有的力氣一樣,來不及呼救來不及思考就那樣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