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一章[太子歸]
便是他說借。以後沒銀子還,雲歌還能如何?難不成將他送官法辦嗎?明卓自得的想着……
雲歌擰眉,例是諸葛翊臉色也沉了下來。
他真的不知道,一個男人可以這樣厚顏無恥……這人卻是雲歌之父。雲歌,何其可憐。
諸葛翊可沒忘記明卓對雲歌做的一切,利用,謀算,便是不相識之人,都不會如此壞心對一個陌生人。可對雲歌這樣之人,卻是她的生父。
諸葛翊對雲歌非但沒有生了嫌棄,反而更心疼了幾分。
出身這樣的人家,卻能養出雲歌這樣的性子,不得不說,開國侯真是祖墳冒了青煙。明卓想要銀子,諸葛翊並不在意。
他承元王府還會缺了銀子不成。
可是給這樣一個人,他卻不願,不僅他不願,雲歌也必不願。明卓在等,他話都說到這份上,如果雲歌還不鬆口,那當真是忒也過份了。
雲歌這時卻沒有看明卓,而是望向懷裡的雲逸。
望的眼神還很是憂心……
明卓眼睛一轉,計上心來。以前他上盼着有個兒子承繼香火,可現在他卻不是很在意自己這個兒子了。開國侯府還有什麼可承繼的?這個兒子在,無非是多分他一杯羹罷了。那個女人便因爲生了兒子,天天在他耳邊唸叨什麼她替他生了兒子,讓他擡她做側室。
他煩都要煩死了。
所以對於兒子,他現在是越看越心煩。
“你若不應,我便把逸兒和那女人趕出侯府。這孩子看來看去,也不像我明卓的種……定是你那姨娘偷來的野種。”明卓如是道。
雲逸身子一縮,這話他自然不是第一次聽了。每次父親母親相爭。這話他都要聽上一遍的。
明卓的意思是,雲逸長的一點也不像他。
那麼多年,他的妾室都未有喜,怎麼就突然有了雲逸。人就是這樣,如果沒那心思也便罷了,可若有了那心思,那念頭就像貓抓似的。整日弄得他心癢難忍。
再加上府中妾室個個不安生。他哪裡還能有心思喜歡自己這個所謂的‘獨子’。
見過陰險的。真的沒見過比明卓更陰險的了。雲歌一臉怒意,便是諸葛翊也一臉陰沉。雲逸也算是他看着長大的,雖然沒有女兒親。可他也是有幾分喜愛的,何況受屋及烏,雲歌喜歡的,他自然也喜歡。
何況雲逸自小便乖巧。雖是男孩子,卻比女兒小時來的省心。何況此時那孩子便乖乖的縮在雲歌懷裡。小臉白白的,這話,他是聽懂了的。
還有什麼比自己的父親懷疑他的出身更加嚴重。這麼小的孩子……諸葛翊一聲輕嘆。
“一千兩。”最終開口。
一千兩對明卓來說,絕對不算小數目子。如果他好好利用,可以用一千兩去盤下幾個小鋪子,好好經營。開國侯府也不會繼續敗落下去。明卓眼睛一亮,以前一千兩他或許不滿足。可是此時此刻,尤其再加上諸葛翊憤慨的目光,他吞了吞口水,點頭應下。
“……借據……”其實他是不想寫的。
“不必寫借據。”諸葛翊又道,明卓簡直歡天喜地了。不用寫借據,那就是白給了。一千兩啊,足夠他小賭數日了。
“只是……你須立下字據。”便不再不恥明卓爲人,諸葛翊也得硬着頭皮開口。他要求其實簡單的很。立下字據,從此後,明雲歌,明雲逸與開國侯府再無關係。其實就是寫的斷絕關係的文書。
明卓自然不應,只是諸葛翊也不是個軟柿子。明卓不應,好辦啊。
他拍拍手,一隊護衛執劍上前。噌的一聲齊齊抽出長劍,他今天還就侍強凌弱了……
迎上那閃着冷光的長劍,明卓頭皮發麻,他回身,看到自己的女兒一臉冷意,自己的兒子小臉慘白,縮在女兒懷裡,神情卻堅定的很。
還有諸葛翊,人家現在可是承元王。
他是真的惹不起……
最終,明卓只得立了字據。諸葛翊自然第一時間將字據送到官衙報備。以防明卓反悔……事情解決了,而且算是兵不血刃,可雲歌還是覺得那一千兩花的不值,她便是將解子給叫花子,也不想給明卓。
給雲逸安排好院落,又差人去開國侯府接回服侍雲逸的婢女。
幾個婢女再次見到雲歌,自然是滿臉淚水……主僕幾人又敘話了許久,雲歌這纔回自己的院子。
看到雲逸,她難免想起女兒。
不知道女兒可好?
諸葛翊早己在g上等候,雲歌上~g後,他將雲歌攬在懷裡。他是知雲歌甚深的。自然知道雲歌定是想起了女兒。“勿急,不過幾日的事了,待錦陽事了,我們一起接思兒回府。”
“哎。錦陽這亂攤子,便是新君繼位,恐怕也要鬧上一段時日。還是先讓思兒在別莊吧。”
諸葛翊只得點點頭,現在不管雲歌說什麼,他都不會反駁的。即是妻,自當憐之敬之愛之。二人又說到明卓,雲歌心情己經平復了,不再帶着怒意,只是平述着明卓以前做過的事,一樁樁,一件件。
說到明卓,自然少不得明林氏。
當聽說林家那個不成器的四少曾經意圖染指雲歌時,諸葛翊目光閃了閃,不過他也沒說什麼,幾年前的舊事了。何必多問途惹雲歌生慍。可他卻將此事記在心底。
林四少是吧。
明天他就會讓他變成林‘死’少。
二人又說了許久話,雲歌才睏乏的睡下,輕輕動了動身形,讓雲歌能睡的更舒服些。諸葛翊卻一直沒有睡,他便那般癡癡的看着雲歌。
這是他的妻,如果幾年前,有人告訴他,他會愛一個姑娘如斯,他想,他會和那人拼命的。
他一直覺得世上女子皆乏味。沒什麼女人是值得他喜歡,甚至深愛的。初見雲歌時,只覺得這姑娘遇事沉穩,而且有幾分膽識,他便多留意了些。不過也只是稍側目罷了。並沒太在意,後來是諸葛謹總在他耳邊說起這姑娘。
他立時好奇起來。要知道諸葛謹可是個眼高於ding的,雖然他看似風~流。
隨着瞭解,他發現,這個明雲歌確實不是一般的姑娘。
她看似嬌柔,可性子卻倔強的很。她有出府的勇氣,甚至在府外過的甚好。他想,這姑娘與諸葛謹那麼要好,他,是沒有機會的了。
而且奪人心頭好的事,他也不屑做。
只是最終,老天終究和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鋮帝竟然將她賜婚於他。
而她也並未露出不甘不願的神情,彷彿嫁給誰,她並不在意。他那時心中是有些氣的,他在錦陽,雖然不敢說多有盛名,可也是錦陽數一數二的貴胄公子。無數姑娘都想嫁進承元王府。
可她卻並未因此表情的多麼在意。
也許便是那麼淡然,讓他第一次對她正眼相視吧。
那之後……
諸葛翊想了想,臉上露出笑意。他和她,其實也算曆經磨難。不是說善有善報,好人一定有好報吧。可他和她……一聲輕嘆。諸葛翊聳了聳鼻子,只覺得自己身上似乎又散發出那似梅似墨的香氣,他皺了皺眉頭,臉上露出幾縷淡淡恨意,最終化爲一聲長嘆。
翌日,雲歌睡到自然醒。
最近承元王府裡也是頗清靜的。並不需要她早起理事。至於給承元王妃請安?她更是不需去做。
承元王妃見到她,恐怕得氣白了臉,她也不想無事尋事。二人便這麼相敬如冰,其實ting不錯的。用了早飯,雲逸來給雲歌請安。看着小小的人兒端端正正的行着禮,雲歌心下一擰。將雲逸拉到身旁,告訴他並不需如此,他們是姐弟,是嫡親的姐弟,不管明卓認不認,她都會認下這個幼弟。
稚子無辜。
雲逸點點頭,臉上終於露出些小孩子的稚嫩笑意來。
服侍雲逸的人依舊服侍雲逸,諸葛翊又給雲逸的院子安排了護衛,這些暫且不必細說。
時隔近兩年,雲逸再次回到了承元王府。雲歌自然細心教導,她從不會遷怒。待雲逸一如即往的好,雲逸初時還有些拘謹,不過一天時間,到了傍晚,和雲歌己經很是親近了。一旁,數個婢女看着,臉上也都露出笑意。
雲逸她們都是知道的。小傢伙自小就乖巧伶俐的很。
雖然分開了一年多,可大家誰也沒忘記這個讓人疼惜的娃。
晚飯後,雲逸早早被送回院子。隨着夜色漸深,雲歌臉上露出凝重之色。以往諸葛翊不管去哪裡,這個時辰也早己回府了。錦陽時局很亂,他並不放心深夜雲歌一~夜在屋中。便是加派了護衛,他也是不放心的。總在自己護在自己纔好。
可是今日,諸葛翊卻是音訊全無。也未派人回來報信。
這是很少發生的事。雲歌自然有些憂心。又過了半個時辰,房門終於被叩響。元春臉色有些發白的報予雲歌。
“少夫人,錦陽亂了。太子……太子回來了。”
雲歌表情一變,太子翌竟然出現了。他出現了,是不是表示她終於可以知道長孫向凡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