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深長

我真的很不喜歡看到這些人,一上來讓我們下了車。接着,看着魔女,說道:“我們是xxx部門的,懷疑你跟一宗逃稅案有關xxx,請跟我們到xxxxxx協助調查。”

“這一定誤會了!我們會自己去你們那裡說清楚的。”我急忙說道。

這些人嚴肅的繃着臉看着魔女。

我急忙問叔叔:“有什麼辦法嗎?”

叔叔搖着頭:“只能協助他們調查了。確實不關她的事,她不會有罪,他們會放人的。可是。公司難逃大劫了。放心吧,讓夕兒先跟他們去,我們想辦法讓她回來。”

魔女低着頭,跟着他們上了車,上車的一剎那,一個最是讓人心疼的回頭。眼神中,深深的無奈和難過。我對她喊道:“你別胡思亂想,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魔女對我悽然一笑,上了車。

我馬上上了車,緊緊跟在他們車隊後面,我要讓她知道,就算天塌下來,我也會陪在她身邊的。

我問叔叔:“林夕會不會有事?”

叔叔點了煙說道:“只要她不參與,有證據證明她是被王華山騙了的,那她就沒事。可一旦她參與了。那就是犯罪了!”

我的心臟一直劇烈的砰砰砰跳着,爲了個億萬,噩夢接踵而至令人防不勝防。我說道:“叔叔你說得對,放棄億萬,纔是真的給我們自己解脫。”

叔叔徐徐吐出煙霧說:“商場真正是暗如深潭,生意越大,煩惱越多,出一點事情,都讓你翻不了身。”

“若是魔女那些日子聽了你的話,跟王華山拿了錢,撤出億萬。”說什麼都是馬後炮了。

“我們說服不了她的,現在出事了,已經追悔莫及了。有些事情,我們肉眼是無法看得清楚的。哪怕你再用心,也無法看透。這就像下一秒鐘發生的任何事情,你可以猜測,不能預見。”叔叔地說道。

我嘆了一口氣說道:“只要她人沒事,就行!”

叔叔又說:“這也難說啊,億萬是王華山和林夕一起的,如果還不上欠的稅款,放人沒那麼簡單。”

我抓着頭,事情糟糕透頂。

到了湖平後,那些車子呼嘯開往他們的總部。叔叔對我說道:“我在這裡下車,打的過去,走一走看看情況。你回去公司把事情弄清楚。”

“好。”

我去了公司,公司已經全亂了。

子寒和李靖見到我,圍了過來:“小洛!”

我說道:“開會!找齊領導班子。”

“是不是上面有人過來查過了?亂成這樣子。”

“對。”子寒回答道。

“好吧,開會吧。”

“他們說要找公司負責人,林總和王華山。”鄭經理對我說道。

我說:“他們都被帶走了。”

子寒對我說:“事情快得讓人難以想象,他們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速戰速決。不知道什麼時候抓的王華山,接着就是來找林總,然後馬上下達追繳稅款通知,要我們公司補繳應納稅款,繳納滯納金。”

“到會議上說。全都給我放下手頭上所有工作開會去!”我怒着對幾個辦公室裡咆哮道。

會議上,個個都垂頭喪氣,我猛拍桌子指着鄭經理:“垂頭喪氣的,什麼意思!想個辦法啊!”

鄭經理囁嚅道:“殷總。我們算了一筆賬。還是。讓陳經理來說吧。”

我問這幫人道:“沒有辦法了?”

“這件事情出乎我們意料之外。雖說是王總鄺剛他們做的,可是,陳經理你來說吧。”廖副垂頭喪氣道。

子寒拉着我到了樓梯口處,我點着煙看她:“說吧,我做好了最差的心裡準備。”

“我估計我們要垮了。”子寒說道。

“開什麼玩笑!我們公司那麼大,幾百人啊!那麼多分公司啊,說垮就垮?”我冷笑着問道。

子寒陰沉着臉說:“四個多億!賣完全部都賠不起啊。”

我大吃一驚:“什麼!四個多億!開什麼玩笑?”

子寒認認真真一字一句:“千真萬確,不是玩笑。”

“四個多億?億萬那麼多年的收入都不會有那麼多,怎麼可能有四個多億的稅款出來?”我堅決不相信。

子寒悠悠說道:“我們算過了。在這個涉稅案件中,除了企業和負責人被追究刑事責任外,企業還受到從重處罰。2000多萬元應繳稅款和滯納金,被處罰款7093萬元,每日還按罰款數額的3%加處罰款。目前,僅加處罰款就以每日210萬的數額激增,所有罰款累計高達4億多元!”

我全身一軟,癱坐在樓梯口。四億多元,四億多元!聽起來,就像一座山直接從天空上壓下來,沒有地方逃。也躲不了。

“他們的速度很快,超常。王華山已經移送至司法機關處理。除了他要被罰款,判刑。我們億萬也逃不過。現在,最要緊的,還是林總怎麼辦?林總有沒有參與?”

我怒道:“林總沒有參與!你們是不是都以爲林總參與了!啊?”

子寒急忙說道:“不不不。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可是公司裡所有的人都這麼想的。可以說,我們已經全部,結束。”

我無法接受。

很突兀的,讓我們一下子就一敗塗地永無翻身機會。

“公司裡的員工們,現在擔心的是他們的工資。”

我軟趴趴說道:“是不是該申請破產了?”

子寒悠悠說道:“假如,沒有四個億,比破產還糟糕。”

“到底是哪些人搞的?”我問道。

子寒說:“都被抓起來了,少不得被判刑的。現在我就擔心林總,什麼都沒有了,可以重新開始。可是如果她。”

我擺擺手對她說道:“去解散了會議吧,讓他們照樣正常工作。就說我們已經有辦法解決這事情。”

“知道了。”子寒走了。

暴龍叔叔打電話給了我說道:“我查過了,這些事情,不在我能力覆蓋的範圍之內。我能做的,就是儘量如何讓林夕無罪了。可如果欠稅不上交,恐怕。”

他沒有說完,我知道,將要面臨的會是牢獄之災。

“而且,湖平的腐敗現象出乎我的意料,已經驚動了有關領導的高度重視。派來一個小組專門抓湖平的腐敗現象。”

我說道:“謝謝你叔叔。我要過去律師事務所一趟。”

“好,隨時聯絡。”

“林夕的事,您一定要多多幫忙。”我拜託道。

叔叔說:“我會盡量幫她洗脫罪名的。現在情況十分不妙。”

子寒回來後,我跟她走了一趟律師事務所。

律師端過來兩杯茶,笑着對我們說道:“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助的,請說。”

我說道,林夕與王華山共同投資設立億萬通訊產品有限公司,林夕佔有百分之三十,王華山佔有百分之七十的股份,雙方約定共同經營、共享收益、共擔風險。就在前段時間,王華山要退出其在億萬公司的股份,經雙方協商,簽訂協議如下:1、王華山所佔億萬公司百分之七十股份作價n千萬元轉讓給林夕;2、股權轉讓後,億萬公司的債權債務與王華山無關;3、如以後涉及合夥經營期間補稅事宜,由雙方均等共同負擔。也就在這幾天,經湖平市市國稅局查處,在林夕與王華山合資成立公司後,億萬公司逃稅。於是湖平市國稅局作出決定,由億萬公司補繳增值稅、消費稅稅款並按日加收滯納金的處理決定,以及少繳稅款的罰款。

林夕是公司的股東是事實,並一直與王華山負責經營管理;可是該補稅是由於王華山在經營活動中有違法行爲所導致,其責任應當由違法行爲人自行承擔。林夕沒有參與違法行爲,不應當承擔責任。億萬公司被稅務機關罰稅,是由於王華山和公司的會計等工作人員違規操作所致,而公司會計是王華山所聘請,是王華山的心腹,公司員工的虛假做帳逃避稅款行爲是王華山所指使,因此,應當由王華山來承擔罰稅的責任。

律師說道,億萬公司有漏稅的違法行爲是事實,該違法行爲應當由公司來承擔責任,林夕當時作爲公司的股東,也應按其所佔股份的比例來承擔相應的責任。會計等公司員工雖然是王華山的心腹,但並非王華山所聘請,而是億萬公司聘請,工作人員履行公司職務的行爲即視爲公司行爲,公司行爲應當由公司來承擔責任,即公司的全體股東承擔責任,而不是由王華山一個人來承擔責任。因此,林夕應當承擔該稅款。

“他媽的!”我怒拍桌子。

律師笑着說道:“殷先生,請息怒。”

子寒也對我搖着頭。

這沒天理了!魔女要承擔百分之三十。四個多億,承擔了一億多,我苦笑了。我們有那麼多錢嗎?沒有。

律師說道:“如果在規定期限內不上繳,稅務機關有權依法對你們公司的資產進行扣押查封。”

我點燃一支菸,無語了。

我讓子寒拿錢給了律師,起身走了。

坐在車上,我一支菸一支菸的抽着,看着天上的月亮。昨晚和魔女在我家裡看的時候,那麼的美妙幸福,今晚怎麼看,都涌着一股悲觀的氣味。

人有旦夕禍福,月有陰晴圓缺。

子寒問我道:“去哪裡?”

我打了電話給魔女,已經關機。

我只好打給了叔叔:“能聯繫到林夕麼?”

叔叔說道:“這個時候是不能的。”

“叔叔,欠稅,我看是逃不了了。可是你能告訴我,你有幾成把握讓林夕走出來?”想到魔女今晚住在冷冰冰的拘留房間,我心裡一陣悲涼。

“我這麼跟你說吧,殷然,林夕只要沒有參與任何逃稅偷稅漏稅的犯法行爲,那麼我就敢百分之百保證能讓她出來。公司破產咱們暫且不談,最主要還是她要毛髮無傷回到我們身邊。”叔叔安慰我道。

我馬上問:“叔叔,如果人家栽贓陷害呢?王華山不可能就這麼。”

叔叔打斷我的話:“就算是栽贓,只要林夕沒有做過!我就有辦法能讓她無恙!”

總算聽到了一句不幸中,最萬幸的話。

“叔叔,那就多多麻煩你了!”我說道。我真的很怕他突然有事或者不幫。那麼,魔女如何出來?想着如果她要在裡面受苦,可能還要被判,我心裡酸楚一陣一陣往腦袋冒。

“殷然,我還發現了一點蛛絲馬跡。王華山像是被別人整的,目的是鏟了王華山,而且,很像是特地盯着王華山突然給王華山來了一個大浪。這個大浪,不僅想要掀翻王華山,甚至把刑達這些人都給翻了。”

對於這些大風浪,我不想知道也沒必要知道,我只要我的魔女平平安安走出來!這纔是最重要的。

“叔叔,你一定要讓她早點出來,那裡的環境。不是很好。”我說道。

叔叔說:“我不會讓人傷害到她的,先委屈幾天吧。誰也不喜歡鬧出這樣的事情啊。”

“叔叔,拜託你了。”

“我來湖平那麼長時間,隱身出入,今晚,破一次例,請個新來的代理公安局長吃飯。”叔叔說道。

我急忙問:“刑達被。”

“雙規了。嚴重的違紀問題,湖平風雲突變。似乎有人早就預謀着這一切,一切有證有據。”

“太亂了,雙規了對億萬也沒有好處。”我說道。

叔叔說:“有可能,永芳休閒莊都不能保住了。”

我大聲道:“叔叔,其他的咱不去管他那麼多了。只要林夕平安回家,這個最重要。”

“你跟永芳的老闆娘說一說,現在這事,不像是以前一樣我一句話就解決了。我可能過幾天也要調往其他地方打黑了。年假,都花在這裡了。”叔叔說道,“可你放心,林夕不平安回來,我堅決不會離開。先這樣,我去忙了。有事電話聯絡。”

他掛了電話。

我長長舒了一口氣,胸口如有一個千斤墜壓着,口不過氣來。揮手一拳砸在車子的擋風玻璃上。

玻璃沒事,手抽回來一會兒後,血慢慢流了出來。

子寒急忙抓住我的手,拿着餐巾紙擦了,然後用絲巾包起來:“你幹嘛啊?這樣折騰自己,又有什麼用啊!”

“王華山,該死的王華山,老是鬧得出那麼多事情來!天殺的王華山!”我惱怒道。

“你不要這樣傷害自己,這樣沒有用!”子寒抓着我的手,生怕我又要砸一拳過去。

我閉上了眼睛:“想着她現在在裡面,被人審訊,住在牢籠,我一點也不爽!很難受很難受!”

有個人開了後車門,提着東西上了車後座。

我回頭過去,李靖看着我。

我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

子寒說道:“我跟他說的。”

李靖說道:“公司都安撫完了,軍心動盪。如果形勢不能好轉,人心就要垮了。”

“你告訴他們,我們就是。砸鍋賣鐵也要把這錢還上的!讓他們放心的做下去!”我說道。

“已經說了。”李靖拿着一支啤酒伸過來,“喏,穩定情緒。”

我愣了一下,對子寒說道:“開到江濱去,到江邊去喝酒。看月亮!”

“好。”子寒說道。

一路上,我渾身非常的不自然,千百隻螞蟻撓着我的心,我從未有過那麼強烈要抱着魔女的感覺。

我又掏出了手機打給了唐龍叔叔:“叔叔。我想求你個事。”

叔叔說道:“說吧!”

“你等下跟那些人說一說,能否讓林夕給我打個電話,哪怕是一分鐘都行。”

叔叔說:“哦,這事好辦,沒問題。”

“謝謝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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