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胡主任吃飯的時候,他說道:“殷然,我有個問題想不明白。”
我笑着說道:“說!”
“那個湖平市象棋冠軍說你象棋水平不怎麼樣,比我還差,可是爲什麼你贏我贏得那麼幹淨利落?而你跟他殺得難解難分,他爲什麼要說你水平不怎麼樣?起碼比我強多了!居然說你比我差。”
我笑道:“哼,他贏了,隨便他怎麼說不成?我看啊,你有時間多約他,一定能殺贏他!”
“對!”
“殷然,你不是說你產品三年不出故障嗎?我草!讓我用了三天就短路了!”胡主任說道。
我驚愕道:“不是吧?有沒有搞錯啊!”
“堅決沒搞錯!”
我問道:“是不是你們使用不當啊?我讓我們公司技術員檢查看看。”
胡主任大聲喊道:“我操剛拿過來用就短路了,難怪你保證不出大故障,這種小故障就正常了是吧?你趕緊給我把這事情搞定,要不然讓董事長他們知道了!嘿嘿,我要死了,你也撈不到好處!”
我急忙說道:“肯定的,我馬上打電話叫人過去,放心,我們的售後服務是遍及全國的!有事給他們打電話,別客氣,大半夜都行!”
“是嘛?那我以後專門大半夜打你電話反映你們公司產品的故障?”
我呵呵說道:“那也不錯,只要你有精神大半夜沒有睡覺。放心吧,我們的產品,絕對。”
他打斷我的話:“哈哈哈哈這個時候你還吹!媽的相信你們銷售員的話,我寧可相信母豬能爬樹。走了!回去了!”
我望着他背影發呆,是的,能把母豬吹到樹上去,說明我成功了。
我跟出了外面了,拉着他上了我的車,給了他一個信封,說道:“那個短路的事情,一定是有其他原因的!我們公司的產品,哪有可能就這麼容易就崩潰了?”
胡主任說道:“我可不管這些啊!你給我的紅包我照樣收下,我們後面還有幾個項目,你想要的話!你自己努力!如果讓董事長看到你們產品用了幾天就短路。”
我笑着說:“放心了,我會好好整的!”
送他回去後,我一個人開着車徘徊在大街上,魔女今天生日,該送她什麼好呢?
晚上,魔女打我的電話的時候,我故意關機了。今天是她的生日,然後。她開始找我,急着找我,她怕我今天忘記了她的生日。
我在房間客廳裡,自己排練了一下,一首遇見,我已經學好了。我曾用吉他彈過這首曲子,給牡丹聽。讓我想起了初秋那個暖洋洋的下午,我坐在靠窗的一個位置,窗外是學校裡最美的後湖。當她走向我。
我甩了甩頭,現在我要想的是林夕,不是牡丹!
魔女心急火燎地推門進來就問道:“殷然你死哪裡去了?我打你手機不通我到處找你!說好了一起去澄湖邊吃燭光晚餐。”
她沒有說完,看到打扮得一身乾淨利落的我,驚愕了。
我笑着看着她,然後看看鋼琴,彈奏了起來。我很喜歡遇見,這首曲子。很涼,很靜,有點空靈,柔柔的,輕撫人心。聽的人,都會被突然的感動。
憑空的,想象出一個男孩子,爲了博心愛的女人一笑。在背後苦苦的練習彈琴,只爲了這兩分鐘讓她感動,讓她幸福,歡笑。因爲被愛,她這一刻,立刻嬌矜尊貴。不管在別人眼中她是怎麼樣的,但是在一個人的眼中,她是這個世上無雙的珍寶。如此便是,愛的魔力,每一個擁有這魔力的女孩子,都是公主。
魔女曾對我說,任自己博古通今,才思敏捷又如何?芳華絕代,貌若天仙又怎樣?你要誰欣賞?誰與你共度這清風明月,賞這朝花爛漫,攜手這紅塵中,不離不棄,不痛不傷?一個女人,最想要的,不過是那份與親愛的人相守的幸福。轟轟烈烈的說女權說了這麼多年,再怎麼眼高於頂的要把男人踐踏腳底,可還是留了七寸軟肋在這裡。以爲已經銅皮鐵骨無刃可傷,可到底,在劫難逃!
魔女輕輕走向我,我彈奏完後,站起來,拿出一串珍珠項鍊,給她戴上。魔女眼裡噙着淚,抱着我,說道:“我愛你。”
我不說話,只是輕輕聞着她的秀髮馨香。
我摟着她的腰輕輕坐下來,魔女說道:“突然間,讓我那麼感動,你想死啊?”
我說:“那我去死,怎麼樣?”
魔女靠在我懷中,說道:“每天忙着那麼多事情,有時候真的想放棄,放棄一切,好好陪着你,兩個人在一起,比什麼都幸福。”
我笑着說:“其實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
“好麼?每天忙得。像個什麼樣子?和你在一起的時間,總是那麼短暫。”
我說:“你放棄了,我們喝西北風呢?”
接着,她說了一句讓我一輩子難以忘記的話:“
我只是普通的女人,只希望能和你天天廝守,只因爲我愛你。沒有錢,那又如何?旅遊不必去馬爾代夫,省內轉轉就好。省內也不行?那你要整天在家陪我看電視,我們管它非洲美洲大洋州,一天內暢遊。做夢會夢到搬進花園洋房,但是其實有兩房一廳就很滿足了。如果兩房也給不了呢?那這世界之大,總有我們容身之處,總會給我們留下一個小小的窩,十平米的屋子,可以隨時擁抱在一起。生日不必送鑽石珠寶玫瑰,小小蛋糕加你的吻,最好還有你的琴聲。只要你年年記得,就足以。只要我生氣的時候你哄哄我,悶的時候逗逗我,孤單的時候給我一個擁抱,親愛的,其實很多的一切,都不重要。看,我們所要求的,不過是些普通願望。只要我們想,完全可以做的到。只要我們願意!如此,我的一生最大的幸運也不過是遇見一個“願意”的你,願意陪我看電視,願意年年記得我生日,願意爲我,挖空心思的。學彈一支讓我感動的歌。”
“明年。我學另外一首唱給你。”
魔女說道:“我只聽這首,只聽這首。”
“好,那我就彈這一首。每年的生日,都彈給你聽,一直,到老。”
“嗯。”魔女抱得我更緊了。
一生一世?相濡於沫。
莎織的那一句相忘於江湖,總牽起我無限的惆悵,害怕了生離死別,好不容易和魔女走到了一起,可我們卻都在大風大浪中離離散散,想要每天一起工作吃飯睡覺,都這麼難麼?難道我們就只能晚上才能相見!?無論如何,我要努力,拼到魔女那邊去。
在家玩了一段時間的鋼琴,要不就是跑業務,我基本少去公司。今天到了公司後我才發現,閆寧雖然有點成績,可是。另外的那些手下,那些銷售員實在是讓人無語,除了能夠蒐集信息,難道就不能自己做業務了麼?
我坐在辦公室,點上一支菸,問張薇道:“張薇。這幫銷售員,除了老將閆寧,沒有人有點成績了?”
我做出多大的成績,究竟只是我一個人的力量,想要讓上面的人重視,就靠我一個人或者和閆寧兩個人做出的成績,就想做出一番大成績驚動上面,這不可能。人家分公司七八個人一起努力,咱兩個人。搞不過別的分公司,更別說出頭了。
張薇說:“他們那幫人,獨立做單。很艱辛,沒有一個人能做了任何一個大小單。”
我說道:“看來,還要讓我帶他們啊?閆寧帶過他們麼?”
張薇說道:“帶是帶過了,教也教過了,可是人家不爭氣,閆寧也沒有辦法啊。”
“我要觀察觀察他們。”我說。
張薇把資料拿過來:“他們的資料,都在這裡了。”
辦公室裡,給我另闢了一個小辦公室,我在裡面抽着煙看着資料,一個銷售員敲敲門走了進來:“經理。”
我擡起頭來,只見到一個穿得很樸素的銷售員,我的手下,我問道:“有什麼事嗎?你叫曹海,對麼?”
他點了點頭,說道:“我是曹海。”
“有什麼事?”我問道。
曹海扭扭捏捏了半天,臉紅的拘謹說道:“經理。能不能借我,一百塊錢,我沒有錢了。”
我說道:“先坐吧。”
“不不不,不坐了,我還要。出去蒐集客戶資料,可我實在沒有錢了。好在。公司包午餐。”他更加尷尬了。
我說:“坐下再說。”
他猶豫了一會兒,坐了。我問道:“你以前,做過業務麼?”
曹海回答道:“我進來這裡之前,是一個管業銷售員,做了五年的管業銷售。啥錢也沒有賺到,即使是有單子,可提成也被老闆扣這兒扣那兒的扣沒了。”
我看着他那一套衣服,加上鞋子,估計還不到一百塊錢。我想,這樣的人應該能吃苦耐勞,像當年的我,比他還落魄。我笑着問道:“曹海,你是初中畢業的啊?”
“經理,我是農村的,初中讀到了初二,家裡沒有錢。初三就不讀了,去打工。後來斷斷續續高一高二讀了加起來不到半年的書。那時候是老師覺得我成績還可以,我去打工可惜了,所以叫我回去讀書,可是。我父母常年臥病在牀,即使不交學費,我還是難以把高中讀完。”曹海說道。
我說:“在管業做了五年,呵呵,不錯。”
我給了他一百塊錢:“別攜款潛逃,從工資扣。”
“是,經理。”
我對他說道:“你先去忙吧,有事我找你。”
“是。”
看到曹海,我想到了我兩年前那落魄的模樣,那時候被人騙入傳銷啊,到了億萬我也是上頓不接下頓了,有時候想想,當時覺得挺苦的,過了以後回想起來,不覺得苦,只是可憐當時的自己,連飯錢都沒有了。
我把張薇又叫了進來,問道:“曹海這人怎麼樣?”
張薇說道:“進來的時候也是培訓一些天,然後出去跑,跑了幾個月也沒有任何單子。覺得他那人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跑的究竟有沒有價值,也不知道自己的路在哪裡,更不知道找突破口。就是我們安排什麼,他就一定做什麼。人嘛,老實一點,比較勤快,手上客戶有很多,前幾天有一個煉油廠,說跟他採購一點產品,那煉油廠的單子很小,也不招標。就是採購部部長說買哪家就是哪家的。”
我說:“那還行啊,至少能吃苦耐勞。”
“他蒐集的客戶資料是最多的。怎麼了,經理?”張薇問道。
我說:“那這人,磨練磨練,聰明一點的話,可是會一飛沖天的。叫他進來。”
張薇說:“他走了,出去了!”
“快點打電話叫他回來。”
“是。”
曹海已經下了樓,接了電話急忙返回來,進了我辦公室,我問道:“曹海,那個煉油廠的單子,是怎麼一回事。”
曹海說:“經理,那個單子不大,可是我現在遇到了麻煩。他本來說要我的,這兩天也要買了,我報價過去,煉油廠也不回覆。”
我說:“其他的商家,同行,也都報價過去了?有哪幾家商家報價?主要競爭對手是誰呢?”
“我不清楚,但是我經常在客戶那裡,見到永恩公司的一個女銷售員在那,她和人家客戶很熟,經理,幫幫我吧。”曹海哀求道,然後把永恩公司的一個名片給我。
我知道曹海很希望完成這個單子,除了提成,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做出一個成績,因爲。不出成績的業務員,很容易有被炒的可能。這些不能都是我說了算,總公司會查,逐一排查,最沒有效率的銷售員,根本不能濫竽充數,總公司一旦壓力下來,我縱是能力滔天,也只限於我們分公司,領導一說開除,我擋也擋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