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完手回去後,看見馮潔和服務員在交談什麼,然後服務員走開了。
“怎麼了?”我問。
“哦,他們說十二寸的披薩餅沒有了,就說給我們一個九寸的外加一個六寸的來抵換,我覺得挺好的。”
我看着馮潔,突然笑了:“你覺得挺好的?”
“當然啊,一個十二寸的換來一個九寸外加一個六寸的,我們多賺啊。你還說人家貴,這下你平衡了吧?”
我用同情的目光看了看馮潔,然後嘆了一句:“傻瓜,你鐵定鐵定是中學的數學沒有學好。”
在馮潔疑惑的目光中,我把伸手服務員叫了過來。
“請問有啥事?”服務員態度倒是不錯,就是這家店心太黑了。
“請問,剛纔是你說的我們點的十二寸的披薩沒有了,說要抵換我們一個九寸的加一個六寸的,是麼?”
“是啊。剛纔這位小姐已經同意了啊。”
我點了點頭,然後說:“是我錯了,我朋友剛纔沒有聽清楚,可是我們決定不同意。”
服務員的面色當下有點變了,“那。你要怎麼辦呢?”
我笑眯眯看着她說:“抵換可以,可是你們必須給我們一個九寸的,外加兩個六寸的。”
“爲什麼?”這下連馮潔都有點疑惑了。
我淺淺一笑,從桌面上那過一張小的宣傳用的菜單,然後像那個服務員借了一支筆,在紙之上列出了一些數學計算公式:
一個十二寸的披薩的面積是=圓周率x半徑(十二寸的半徑是六寸)的平方=3.1415926x6x6=113.0973平方寸。
一個九寸的披薩的面積是=圓周率x半徑(九寸的半徑爲4.5寸)的平方=3.1415926x4.5x4.5=63.62平方寸
一個六寸的披薩的面積是=圓周率x半徑(六寸的半徑爲3寸)的平方=3.1415926x3x3=28.274平方寸。
所以,一個九寸的披薩加上一個六寸的披薩,總共的面積只有=63.62+28.274=91.894平方寸!!只有大約92平方寸!!而一個十二寸的披薩面積有113平方寸!!
我們實際上吃了很大的虧了。
服務員瞠目結舌,我對她笑容道:“把這個單子拿給你們經理看吧。”
果然,過了一會,服務員送來了一個九寸的披薩和兩個六寸的披薩。
“你其實就是太神奇了!”馮潔由衷嘆息道。
我壓根沒有任何的成就感,這種做法,已經騙過了很多人,大多公司賺錢都是這樣鑽空子。
馮潔說:“你是不是想多了,說不定他們也沒想這麼多呢?”
我露出了笑容,說:“你看菜單上,這些都是按尺寸大小定價的,可是菜單上六寸的披薩是沒有寫出價格的。你以爲他們不知道六寸的該賣多少錢??他們顯然是掩耳盜鈴啊,要是把六寸的價格標明瞭,他們這樣繼續去騙客人,客人只要看一眼價格後,就清楚自己是不是吃虧了。他們故意沒標明六寸的披薩標價格,就是在玩這些花樣!”
馮潔吃着,一邊不斷髮出感嘆:“你怎麼變得這麼精明瞭?難道你是做會計的?這些都算得這麼明白。”我一陣苦笑:“,我窮得都快賣車子了,這是被逼出來的啊。”
“啊,真的?”馮潔瞪着我,眸子裡的那種認真的關切,還是讓我心頭一熱。
我笑笑:“這段時間我有一個大項目,手裡沒有錢,做不下來。所以準備把車子抵押啊。”
馮潔鬆了一語氣,漫不經心說了一句:“也不過就是抵押而已,後面有錢了再拿去還了,車子還不是你的。”
剛纔的話就好像一道閃光,突然在我腦子裡劃過,我腦子飛快的運轉着,我感覺剛纔抓住了一個東西。
我激動的對馮潔大聲說:“你把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
馮潔似乎嚇了一大跳,她重複了一邊:“我就說抵押而已,還了錢之後是你的還是你的。”
我猛的一拍桌子,大叫一聲:“我靠!!對啊!!我他媽爲啥沒有想到呢!!”
周圍所有的人都驚訝的注視着我,還有一些人詫異的盯着我,自己拿到嘴邊的雞翅膀掉到了地上都未曾發覺。
我興高采烈,壓根不關心這些人怎麼看我!哈哈,困擾了我多日的難題,我已經有辦法解決了!!
我對着馮潔一揮手,豪邁的說:“今晚想吃啥隨便說就是了!我請!”
我打了電話給聯繫人谷廠長,讓他快點替我聯繫那個廠的賣家,我安排過去和他們詳細談。
第二天,我找去找了一個律師,然後帶着律師一起去了。
廠子的地點在c市某地方工業區。
谷廠長開車到車站接了我們,然後果斷帶着我們去了那家將要屬於我的廠子。
這是某家生產軸承機械部件產品的小規模廠子,只有兩間廠房,一條生產線,每月拼死了也就只能聖餐二十萬套軸承。在廠旁的那棟小小層,則是廠辦公室。
我沒有果斷和他們接觸,而是先細細的觀察了這裡的情況。
廠房比較簡陋,可是生產設備還是很好的。最讓我高興的是,在廠子的左側,還有一塊空出來的地方,據說也屬於這個廠。先前的老闆也不是池中物,準備擴大生產規模,可惜他不是內行,最後賠了很多錢,還有些捨不得轉出去。
此外工人素質相當好,很多都是其他廠的工人,被之前這個老闆挖過來的。這還挺不錯。可是他也留下了一個問題給我,因爲這些有經驗的工人也工資同樣不菲,況且因爲很多人是在其他廠幹得好好的,再被挖了過來,沒有更高的工資是不行的,所以他們的工資更加是高出了同類其他工人的兩成。
這些將是我的成本的增加的終極原因。
而更讓我哭笑不得的一個問題是,就是這也就小廠裡也就幾十個工人,竟然養活了有十個人的保衛科!我偷偷問了一下谷廠長,谷廠長苦笑說,這些人是地方政府硬派過來的,全是些社會閒散人員,廠子沒辦法也得留下他們。可是這幫人根本不懂技術,又不肯做那些比較辛苦的生產工作,廠子只能把他們養着當所謂的保衛人員。其實當地其他的廠子裡也有這種現象。
我眉頭都皺在一塊了,沒說話。原來的老闆在會客廳裡等我們,也就寒暄了幾句,我當下提出要求。
一是,把那個不知何物的保衛科給我散掉!我的廠子不養閒人!
二是,要求把價格降低到二十五萬。
對方當下臉色就變了一變。我露出了笑容,然後慢慢說:“那個保衛科,完全是拖後腿的部門,說真的我是請你幫我個忙。在我接受廠子之後,就當下裁員的話,會在工人中間引起恐慌情緒,那樣容易讓工人對我產生不好的想法。反正你要離開了,你就替我做了這個惡人,省得我麻煩不是嗎。”
對方想了一下,想起了自己也沒啥損失,於是就先這樣定了下來。
關於價格的問題,我堅持降價到2五萬,我的理由無外乎,工人的工資成本數目不小。我絲毫不留情面的當對方的面把她的決策失誤說的很清楚,就是因爲他當初不計成本的高價挖人,讓我現在養着這一批價格老遠高出正常水平的工人。可是我不可能去扣減他們的工資,那樣做各方面都不好,況且也會遭到工人的反對。
所以,這是他當時種下的惡果,我沒有理由來品嚐。他必須得負起這全部的責任。
最後我們把價格敲定下來了,二十七萬。這已經是超出我最初的計劃了。我是足足帶了三十萬的錢過來的。
我在那邊前後呆了四天,一直到律師把這些手續都辦理好了。
遣散保衛科的做法果然遭到了那幫人的反對,可是我不管。我不養閒人!在我這邊白拿工資不幹活兒?哈哈,有這麼好的事他們怎麼不去買彩票!況且這幫人平日裡在廠子遊手好閒,不但不能起到“保衛”作用,更是一個無窮的隱患!
我讓原來的老闆出面說明:不想走也行啊,全部進車間幹活!那種天天嘴上抽着煙沒事走來走去的,除了打牌就是發呆的人,統統趕走。
一番整治,四天後我正式接手。
谷廠長果然是個行動派,他很快從原來工作的那家國營廠子辭職了,而且他還多帶來了一個人,那人是他的侄子,之前也是在那家國營廠子裡上班,是個車間主任。
說實在的,我不太喜歡這種沾親帶故來上班的人。可是我瞭解了一下,他的侄子的確在生產上很有本事,況且谷廠長也對我說的很清楚,原來他在廠裡的和其他的一些廠長關係不好,現在他離開了,怕有人會給他侄子小鞋穿,索性就就把他侄子都帶了過來。
最後老谷成了我們現在的廠長,而我則作爲法人代表。
全部手續完成後,晚飯之時,一起來的張律師對我表示恭喜。
我淺淺一笑:“張律師,以後還有事得拜託你呢。”
這個張律師對我這些天辦事的效率已經相當佩服了,他有些驚訝:“殷先生,相關的手續已經辦理完成了,不知道你說的還有啥事?”
我放下筷子,笑了笑,隨後看着張律師慢慢說:“我想你幫我把廠子抵押給銀行!”
“什麼??可是你纔剛剛把這個廠買下啊!”
我嘆了語氣,淺淺一笑,道:“就做個抵押而已,只要我到時能把錢還掉,廠子還是我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