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是才藝表演。
第一個上臺的是正五品武職京官步軍副尉令狐沖之女令飛雪,她表演的是一段劍舞;然後是大理寺少卿常在之女常樂,她表演的當場作畫;接着是督察院左右督御史路勇之女路婧琪,她表演的是當場寫書法;太傅之女上官儀之女上官芷妍,她表演的是一段舞蹈;殿閣大學士殷志源之女殷雨蕁,她表演的是彈琴;兵部尚書季連城之女季嫣然,表演的也是劍舞……
快到尾聲的時候是戶部尚書之女莫瑩瑩,她彈的是一首曲子;梵谷國公主歐陽緹娜上臺表演的一段舞蹈;六公主北冥菲,也是表演彈琴;七公主北冥萱,跳的也是一段舞蹈;居然還有她的庶妹薛雨馨,她表演的是也是琴藝……
除了未婚的,已婚的各位王妃也要表演才藝,這個是重點。
倘若王妃德藝不佳,這次賜婚就有可能爬到王妃頭上,頂替正妃。
這也是有些已婚王爺被人覬覦的由頭,以此讓無德藝的王妃出醜,讓衆人看看她不配爲王妃,從而讓王爺冷落,最後側妃取代正妃!
這手段極高明啊!……
其他王妃似乎早有準備,卻唯獨薛靈芸一無所有。
她不知道的是,皇后早就命七公主北冥萱通知了各位王妃,卻唯獨沒有告知她。
太后聽到皇后的話,不由得也心頭一驚。
但是孫媳婦給皇祖母賀壽獻禮也是天經地義,而且其他幾位王妃都是本身會琴棋書畫的,只是薛靈芸一直給人就是一無是處的草包。
太后心下也有點急,她事先也是不知道皇后會突然來這一出。
她招了招手叫了身旁的項嬤嬤,低聲耳語了幾句,項嬤嬤會意。
項嬤嬤叫來了杏蘭一旁偷偷,說道:“待會王妃就要上臺獻藝,太后的意思是王妃前段時間不是教太后跳什麼廣場舞,想來是會跳舞的。
然後想問下王妃舞藝如何,如果是一般的話,太后說也不礙,很多王妃會才藝,也不一定要出衆。
太后娘娘年輕時候舞藝超羣,而且王妃母親玉成公主,舞藝也是極好的。
太后娘娘慈寧宮有很多太后娘娘年輕時候的舞衣,而且還有玉成公主的舞衣也在,問下王妃娘娘,是否去慈寧宮準備一番,待會上臺表演。”
杏蘭大概知道了怎麼回事。
只是突然要人表演,怎麼也沒叫人提前準備,剛想問爲什麼,只見項嬤嬤說:“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不過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現在時間緊迫的抓緊準備,本來已婚王妃就幾個,很快就會輪到您家王妃了,你趕緊去告訴王妃。”
杏蘭點了點頭,也沒在繼續多問,趕緊把項嬤嬤的話跟自家小姐也說了一遍。
“先不急,我剛聽到皇后下發的話,已經想好怎麼做了?”
皇祖母和母親的舞衣,固然好,但是馬上就快到我了,估計來不及了”。
薛靈芸不急不慢繼續品着茶,說道。
“小姐……你真的不急,真的想到辦法了。”
杏蘭可是從小沒看到她家小姐會什麼才藝,以前每次讓小姐跳舞,那就是雞飛狗跳;讓彈琴,那……震耳欲聾;讓畫畫,那是直接把畫畫先生臉上,氣得好幾個先生都不敢教她了……
說不着急,那是假的,她此刻比她家小姐還急。
想着想着,就聽到臺上司儀高聲道:“下一個獻藝,朗王妃”!
這時所有人都轉頭看向她。
有鄙夷,有不屑,有厭惡,有嫉妒……
還有同情,有擔憂,有關心,有安慰,有鼓勵……
坐在一堆公子哥里的藍衣男子,目露擔憂和關心,她看了看,這是最疼愛原主的哥哥——薛之謙。
她向他投以“放心”的眼神,讓他不用擔心她。
感覺有一雙手緊緊握着她,她轉頭看了下北冥炎鼓勵的眼神。
微微一笑,那一笑只達眼底,在北冥炎看來是傾國傾城的美,他不由再次握緊了她的手,彷彿這樣就不會放開她。
她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他,然後緩緩地站起身。
經過了南宮衡燁身旁,他看着她表示他的關心,她向他投以感激的目光。
剛好這一幕,被七公主北冥萱看來是兩人眉目傳情,她嫉妒的手絹都快被捏碎了。
她空手來到臺上,所有人都感到懷疑,這個草包,什麼都沒準備,什麼也不會,就要上臺丟臉。
她沒有去管這些人的眼神,她對着剛剛穿粉紅衣裙的女子說道:“殷小姐,本王妃可以借用一下您剛剛的琴嗎?”
此人正是剛剛表演琴藝的殿閣大學士殷志源之女殷雨蕁。
她剛看了她的琴是欣賞,但是卻美中不足,和她彈的曲子少了一份英氣;而她的庶妹琴卻喜爭強好勝,多了浮躁、不踏實的感覺。
她看這女子眉目柔和、簡單純淨而心無城府,心裡也是由衷喜歡的”。
殷雨蕁聽到朗王妃想要借她的琴,她當下將琴拿了上來,服了服禮,友善地給以一個鼓勵目光。
薛靈芸亦對着她,友好的點頭微笑,回以感激。
她款款落座,舉手投足,姿態優雅,閉上雙眼,纖纖玉手波動琴絃。
一曲《高山流水》繚繞衆人耳畔。
樂曲剛開始,旋律時隱時現,猶如初見高山之巔,雲霧繚繞,飄忽無定。慢慢地,清澈的泛音,活潑的節奏,猶如“淙淙錚錚,幽間之寒流;清清冷冷,鬆根之細流。”
潺潺的流水和巍巍的高山,相映成趣。息心靜聽,愉悅之情油然而生。
琴音悠揚,如高山,如流水,潺潺錚錚,聽者就像在欣賞大自然最美得風景,使人心曠神怡,彷彿身臨其境。
一曲終了,衆人還意猶未盡,深陷那如神仙之地的美景中。
接着一陣譁然,掌聲、讚賞聲響起。
丞相薛榮和大將軍薛之謙也是一副不可思議的驚訝表情。
他的女兒,他的妹妹,嫁人之後琴藝居然如此了得,閉眼都能彈奏,毫無準備就能彈出來如此高超的琴藝。
“好,好,好。”
南宮衡燁,連說了幾聲好,鼓掌道:“不知……王妃,這曲子爲何名,在下孤陋寡聞,從未聽過。
此曲高山雄渾、深沉、肅穆;山泉叮咚,浪花激濺,波濤洶涌,山林樹木,海鳥翻飛,鳴聲入耳,讓人如入仙境一般。
全曲氣勢宏大,意境深邃,卻又表現山水靈動,韻致脫俗、柔美的情調。讓人看到了水波爲之溫柔,天地爲之豔羨的美景。”
“真是天籟之音”!
“好曲!好曲!”
“王妃…琴藝高超,在下佩服”。
南宮衡燁忍不住的讚賞,沒想到她的琴藝如此之好,閉眼便能彈奏自如,他也是個愛好音律之人,但也做不到如此。
“對呀,王妃娘娘這次什麼曲子,臣女自幼學琴已有十數年,也是從未聽過此曲,這首曲子真是好曲子。”
殷雨蕁也忍不住的問道。
她向來愛琴,京城裡,一直是薛雨馨和她並稱“琴藝雙絕”。沒想到今日朗王妃的琴藝讓她甘拜下風,她也由衷地讚歎。
今日之見,她和薛雨馨的琴藝都是不如她的。
“這首曲子,名爲《高山流水》。
大致上還是分爲高山和流水兩段,只是在演奏指法節奏上有所區別。曲中上八段乃高山,下七段系流水,意雖似別而題神立體,氣韻起承一無差異。意在表達天地之浩遠、山水之靈韻。同時也表達了伯牙、子期,人世間難得的真摯友情。”
衆人聽聞,不由地再次鼓掌。沒想到王妃不僅彈琴信手拈來,而且還閉目就能彈奏,還能把曲子表達的意思瞭解的如此清晰。
很多人都紛紛看向了丞相薛榮,原來他有個才女的女兒,卻外傳草包,這是藏着寶藏怕讓人挖掘吧。
薛榮也很無辜,他怎麼會故意讓人傳自己女兒是草包,他也毫不知情。
難道以前她女兒經常偷偷關房間不出門,就是苦練琴藝?
這琴藝看起來也不是一朝一夕的,沒有個十來年,也彈不出來,何況她出嫁才一個來月,也不可能一下子,琴藝如此高超。
且看丞相府洛姨娘這邊。
洛姨娘在薛榮旁也是恨恨地咬牙,一臉不可置信,她也不知道這草包怎麼琴藝了得,以前她是藏的太深了,把她都騙了。
她從小就認識薛榮,一心愛慕他,可是他卻愛上了那個狐狸精,她是公主又如此,也不過是個假公主,異性的公主。
偏偏薛榮卻娶了她,她幾次願意爲妾,都是這個女人,讓薛榮都不願意納妾,於是她就想着毀了她的容,還有她孩子的。
因爲在那女人嫁給他之後,他無數次設計想讓他娶她,可惜都沒成功。
終於在他們成親三年後,她給他下了媚藥成功了,她好不容易懷了薛榮的孩子,可是薛榮卻怕江玉芙傷心,不給自己名分,所以她才下了狠手。
除去了江玉芙那個狐狸精,這些年她也安分守己,做一個賢妻良母形象。
所以,薛榮這些年纔會多看她幾眼,今日爲了她的馨兒,薛榮也答應她一起進宮。
她的馨兒年芳十三也可以婚嫁,雖可以多等兩年,但今天可是大好機會,很多王爺、皇子選妃,她可不想錯過這大好機會,說不定馨兒還有機會成爲正妃,未來還有可能成爲皇后。
江玉芙那狐狸精走了,可是這小狐狸精又出來了。早知道當初應該直接了結了她。
她一出現就奪了馨兒的風頭,嫁給朗王,還勾搭南月國太子,可惜了她已經嫁人,不然成了南月國太子妃,未來還能是南月國皇后。
朗王再優秀,也是不受寵的王爺,她這輩子都當不了皇后,以後馨兒成了皇后,她還得俯首稱臣。
想到這,洛飛霜心情稍微好點了,她琴彈的好又怎樣,已經嫁人了,她女兒還可以嫁給皇上寵愛的五王爺秦王或者九王爺福王爲妃。
而七公主北冥萱也是剛回過神來。
“不,不……那草包怎麼會琴藝如此之好了,她不是什麼都不會的草包嗎?
她怎麼會彈琴,還彈的讓所有人如癡如醉,回不過神,這是幻覺,是巧合。
一定是她剛好學會了這一首曲子迷惑衆人,迷惑南月國太子的。”
北冥萱依然不相信那個草包會才藝,她看了下皇后,皇后也是難以置信,陰狠的心中再生一計。
“今日聽聞朗王妃此曲,大家都意猶未盡,很想再享受如此機會,不知王妃還有其他讓大家可以盡興的才藝嗎?”說話的是皇后。
所有人也是非常享受剛剛美麗悠揚的琴聲,但他們不求她其他才藝,若是能多聽幾首好聽的曲子也是特別愉悅,如臨仙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