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來勢洶洶的興師問罪,被徐言攪和成一出鬧劇,尤其還挑起了黎家與許家的恩仇,龐家大廳裡的蕭殺氣氛,開始變得越發詭異了起來。
黎景田第一時間派出的家中高手,讓許志卿忌憚了起來,尤其許敬之那種畏懼的模樣,更讓許志卿心頭髮沉。
不能在耽擱下去了,必須要在黎家挖出屍骨之前,廢掉徐言!
想到這裡,許志卿看了眼萬家的家主萬大財,兩人目光一碰,同時點了點頭。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公地道,徐言,你害得我家敬之成了這般模樣,老夫今天如果不廢掉你,還叫什麼許家的家主!”許志卿眼中厲芒閃動,道:“我許家數百年的傳承,今日被你所斷,這筆賬,不算可不行。”
擡出家族傳承,許志卿意在震懾龐黎兩家,另一側,萬家的家主萬大財冷笑了一聲,道:“冤有頭債有主,一個邪派太保,將我正派最有天賦的子弟害成如此模樣,徐言,今天誰敢保你,誰就我大普正派之敵!”
萬大財的誅心之語太過陰毒,以他的粗獷的性子根本想不出這麼好的毒語,這個說辭,是路上許志卿教給他的,在這種時候,他這句話一出,算是斷了龐黎兩家保住徐言的機會。
說到底,徐言的身份可是鬼王門太保,而許敬之,則是錢宗的子弟,正邪本就仇深似海,而且徐言出手在先,怎麼講,理都在許家。
四大家主,兩方人馬,此時再次對持了起來。
“左相大人,大理寺的判罰,請您公佈一下吧。”龐萬里已經沉吟了好久,直到現在纔開口說話,一張嘴直接拉上了程昱。
其實龐萬里也十分無奈,他知道徐言爲什麼廢掉許敬之,也知道許敬之想要害他閨女,可是許敬之終究沒有得逞,反而落了個斷子絕孫的下場,他倒是很想質問一番許家的惡毒,如果他挑明真相,不但會讓四大家族從此生出仇隙,還會有損他女兒的清譽,爲人之父,一家之主,龐萬里所衡量的東西太多,而那些利弊糾葛,更讓他變得束手束腳。
保徐言,龐家就此會落下話根不說,一旦宗門得知此事,不知會如何看待龐家,不保的話,眼看着徐言被許家廢掉,龐萬里又於心不忍,在場的衆人不少,而左右爲難的,恐怕只有他這位龐家的家主了。
還好有左相在場,龐萬里這才擡出了程昱,他這一說,其他人才發現原來當朝左相也在,立刻有許多人上前見禮。
程昱之前跟着龐萬里身後,而且沒穿官袍,這才被人們忽略。
“天門侯與許家一事,大理寺已經判案。”程昱微微一笑,環顧了一眼四周,道:“判罰天門侯收監七日,如今刑罰已經結束,天門侯傷人的案子,就算就此了結。”
收監七天就完了,程昱一開口,許志卿的鼻子差點被氣歪。
“左相大人的判罰,是否有失公允呢。”許志卿沉聲道:“他可不是打人,而是廢了我家孫兒的子孫根,按大普律法,他徐言理當得個同樣的下場纔對!”
“他國王侯,在大普生事,並無先例,大理寺也是參考古律,纔會如此判罰。”程昱看了眼許志卿,不鹹不淡地說道:“如果許家主對於判罰不滿,可以上達天聽,告御狀也就是了,讓聖上來決斷此事。”
一句話,又推給了皇帝,想要跟程昱這種老奸巨猾的重臣打官腔,許志卿基本是白給。
皇帝的密旨還等在許家呢,許志卿能告御狀麼,連皇帝都下旨警告許家,可見打官司這條路是行不通了。
“好好好,左相果然公正嚴明!”許志卿恨恨地說道:“既然天門侯已經是無罪之身,那麼我們就來輪一輪江湖規矩好了!”
官司打不了,只好以江湖規矩來論事,許志卿擺明了今天不會放過徐言。
“江湖人,只求個恩怨分明,徐言,你害我孫兒,今天老夫就要替家人報仇,即便是聖上來了,也救不了你!”
一拍木桌,許志卿豁然起身,體內的靈氣更是被他運轉到極致,軟的不行,他只能來硬的,他這一動,一邊的萬大財更是橫眉立目。
江湖人嘛,打打殺殺不過是平常小事,這種江湖恩怨,哪怕左相都阻止不了,許萬兩家的家主一起身,他們身後的兩家高手紛紛抽出了兵器。
正邪恩怨,許志卿不信龐萬里敢攔他,只要龐家有所忌憚,一個黎景田,他根本不放在眼裡。
早該直接動手纔對,許志卿暗恨自己太過小瞧了徐言,只要他仗着正派的身份強行動手,龐家根本就不敢還手,一旦龐萬里還手,勾結邪派的帽子就算給龐家扣上了。
“等等!”
女孩清脆的高呼,蓋過了武者們的刀鳴劍嘯,一身紅衣的龐紅月,幾步走進了大廳。
她其實一直在窗外觀察着局勢,發現徐言要出危險,龐紅月顧不了那麼多了,把心一橫,決定親自出面。
“龐家丫頭,這裡沒有你這種小輩說話的地方,給我退下!”萬大財怒喝了一聲,瞪着眼睛,看起來凶神惡煞一樣。
“事出有因,諸位家主,恕紅月不敬!”倔強的女孩非但沒退,反而一步擋在徐言身前,昂頭說道:“幾天前,我與二哥入住城外吳家客棧,被人以毒藥陷害,險些被人輕薄,而幕後的主謀,便是許敬之!”
龐紅月親口公佈的真相,讓周圍所有人震驚不已,龐萬里緊皺雙眉,黎景田則怒不可赦,許志卿與萬大財的氣焰頓時弱了下去。
“如果不是徐言趕來,許敬之便要得逞,許家主,你家的好孫兒是個什麼東西,你自己應該清楚,徐言沒錯,錯全在許敬之,如果你要怪罪,就怪在我龐紅月的頭上好了,就算徐言不出手,我龐紅月也會親手廢了那個卑鄙小人!”
不顧家族顏面,不顧自身清譽,倔強的女孩,將真相公之於衆,當她說完,她身後的徐言不由得抿起一絲會心的笑意。
在這一刻,兩個原本是逢場作戲的夫妻,好像真的成了一對不離不棄的夫妻一樣。
許志卿可沒有料到龐紅月當真敢說出實情,要知道一個女孩兒家,遇到這種事大多避之不及,能不讓別人知道最好,誰成想龐紅月爲了一個邪派太保,居然連自己的清譽都不顧了。
“禍害不能留,留着他繼續害人麼?”徐言撇了眼許志卿,淡淡地說道:“欺負我家娘子,難道還不許我揍他麼,許老頭,如果有人打你夫人的主意,難道你會做縮頭烏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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