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北並非不存在大型的交易之地。天籟 『 小說
百里鎮的常辛閱歷太淺,只知長樂城周圍的幾處大城,再遠的地方他根本沒去過,更沒離開過龜元宗控制的萬里範圍,若非拷問了大蜈蚣與牛長樂,徐言還以爲天北真是一處固步自封的世界。
固步自封的確是弊端,但是在徐言這個外人的眼裡,寧可天北的各處勢力互不往來,也好過互通。
徐言如今最希望這羣妖獸各守一方,誰越過地盤就會大打出手,如今看來,人家連互通的巨城都存在,應該彼此十分熟悉纔對。
山河圖迎風直上,在高空中風馳電掣。
盤坐在山河圖上的身影,目光掠過畫卷上一排排的炮口,心中安穩了幾分。
即便煉製不成真正的法寶,徐言也會着手煉製更多的神武彈,尤其是武神彈,閉關的時候又被煉製出了一顆,縮小後就收在袖子裡,抖手即可打出。
武神彈所需要的材料太過龐大,徐言的身上可沒剩多少煉器材料了,所以這一次的五地城,他必須要走一趟。
身處天北,自保最爲重要,金丹出現的異樣恐怕在妖獸橫行的天北無法得到解答,所以徐言將全部的心思用在瞭如何才能讓自己更加強大這方面,尤其那些小青蟹的成長,徐言也十分看重。
龜殼上面的苔蘚,應該是一種龜類特有之物,徐言曾經在小河邊抓到不少山龜,始終不夠小青蟹們吃的,這一次趕往五地城,他也準備收集一番那種古怪的龜殼。
小青蟹是徐言準備的一份後手,不僅可以對敵,還有可能借助那上萬只螃蟹返回天南!
通天河存在着威壓,不到元嬰無法渡河,但是這份強大的威壓對於水族會極大的減弱,因爲通天河裡有魚,更有蝦蟹。
只要將小青蟹養得夠大,架起一座蟹橋,或許有機會回到他的故鄉之地。
雖然是一份推斷,未必可行,而且小螃蟹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長大,不過對於落難之人來說,再渺茫的機會,也是一份希望。
心事重重的徐言,駕馭着山河圖飛行了五天之久,徹底離開了龜元宗的範圍。
腳下是一片無邊無際的草原,一天前徐言就已經飛進了這片草原,一天一夜的時間居然連盡頭都沒看到,可想而知草原有多大。
這片草原被稱爲五方草原,五地城就建立在五方草原的中心地帶。
遠處,一座龐大的城池在月光下出現,猶如蟄伏在草原裡的一頭巨獸,城牆算不得高大,由一塊塊形狀不同的巨石壘成,離遠了看不像城池,倒像是一座用來兵戈相見的堡壘,充滿了一種野蠻的氣息。
離着五地城還有十里的距離,山河圖緩緩落下,隨後被收入儲物袋中。
夜幕裡,頂着漫天星斗的身影大步而行,走着走着,斗笠下的面孔漸漸被一張詭異的面甲所遮蔽,彷如另一頭兇獸,接近着妖族遍地的巨城。
五地城沒有城門,只有朝北方向存在着一個出入口,黑洞洞的好像一張大嘴。
走過黑壓壓的城門,眼前變得亮如白晝。
巨大的風燈五步一個,林立的店鋪十步一間,街巷上人頭攢動,嘈雜之音如洪流滾滾,好不熱鬧!
來到五地城,徐言非但沒有絲毫的歸屬感,反而十分謹慎,隱在面甲後的臉龐早已變得冷峻了起來。
五地城與長樂城千足城那種大城截然不同,這裡面的凡人很少,即便出現也是奴僕之類,最多的是築基境界的修士,虛丹修士更是不少,更有人在身邊帶着千奇百怪的妖獸,走過一條長街而已,徐言至少感受到五次虛丹程度的氣息在身邊走過。
第一次來到妖族統御的巨城,徐言可不敢大意,不過很快,他就放心了下來。
不管城裡的人多還是妖多,反正穿着盔甲帶着面甲的傢伙不少。
之前還有些擔心自己的模樣太奇怪,會引起旁人的注意,如今徐言是不怕了,因爲比他古怪的傢伙比比皆是,在街上不僅能看到衣着古怪的行人,居然還能看到形狀各異的妖物。
就在剛剛,徐言看到一位身穿裙衣,卻滿臉鬍子的傢伙,也不知男女,還牽着一頭黑熊,那黑熊身穿大褂,直立而行,人模人樣。
連這種怪異的傢伙都沒人特意去關注,徐言覺得自己的鬼臉面甲根本不值一提。
確定自己的模樣不算惹眼,徐言放心了下來。
走進兩家街邊的店鋪,現這裡售賣的材料或者靈草比起長樂城與千足城的交易大街要齊全了太多,而且有許多連徐言都不認得的材料。
五地城裡的靈草與材料不算貴,法器也大多廉價,只是丹藥一類,簡直貴得離譜。
一粒提升築基修士少許修爲的融靈丹,在天南價值兩百靈石,在五地城也同樣接近了兩百塊靈石,雖說價值相仿,可是比起廉價十倍的靈草與材料,這裡的融靈丹算得上天價了,築基境界的丹藥都如此,虛丹境界的丹藥更貴。
穿過長街,徐言思量着自己煉丹的話,能不能在天北賺成富。
經過一處巨大的廣場之際,忽然響起一陣打鬥的聲響,更有山呼海嘯一般的吶喊傳來。
擡頭看去,只見廣場上人山人海,中心處被圍出一圈空地,空地上正有兩人在殊死相搏。
打鬥的兩人一男一女,全都是築基修爲,此時那女子佔據上風,兩把柳葉刀連連斬出劍氣,她的對手已然被逼到空地的邊緣,勉力招架。
看到有人打鬥,徐言不明所以,在遠處駐足觀看。
很快,勝負分了出來,眼看着即將落敗的男子用出一招陰險的劍訣,將那女人反殺,就此成爲了贏家。
廣場的中心血流一地,女子的屍體橫倒街頭,圍觀的人羣非但不驚,反而叫好的叫好,叫罵的叫罵,隨後有兩個穿着重甲的高大身影同時走上前去。
這兩位不交手,而是互相指着對方的鼻子大罵了起來。
“冥飛,你們冥蜂峽是不是隻會玩陰的,除了偷襲你們還會什麼!”壯碩的男子洪聲喝道,語氣不善。
“勝王敗寇,願賭服輸,你們蒼虎林有能耐也可以偷襲啊,別說那些沒用的,輸了你蒼興就得給錢,拿靈石來,五百靈石缺一塊都不行!”身形枯瘦的男子尖聲喝道。
叫做蒼興的壯漢又罵了幾句,還是給了靈石,隨後兩人再次約戰,各自派出手下,廣場上一時間歡聲雷動,看熱鬧的振臂高呼,押賭的趁機下注,巨大的廣場顯得雜亂不堪。
站在遠處的徐言,此時皺了皺眉,心頭莫名的生出一種厭惡。
以築基修士的性命爲賭注,這種現象在天南幾乎看不到,卻在天北成了娛人之物,看圍觀衆人的表情,這種場面應該經常會出現在五地城。
果然是人爲奴的天北……
輕嘆一聲,徐言離開了廣場,遠去的身影顯得有些落寞,與這座繁華的巨城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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