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媽媽這樣信任葉天佑,她不由得怔了一怔,可正是因爲他很奇怪,所以才擔心他的啊。
蘇小苗到廚房幫忙洗碗,她突然間想跟媽媽好好聊聊,這婚禮按照葉家的計劃也要舉行了,可是她都提都沒有跟媽媽提過,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對不起媽媽。
“我洗就可以了,你來湊什麼熱鬧……你要是真擔心他,就該經常跟他聯繫,而不是在那裡猶豫半天,想着這個電話該不該打過去。”
是啊,要想兩個人關係變得更加親密,經常見面或者試着多去包容對方是很有必要的。只是她太過膽小,她害怕如此下去,他很快便失去了新鮮感。她對於未來什麼的,說實話,根本就沒有多大信心。
雖然她表面平靜,心裡卻無時無刻不在擔憂,尤其是在學長質問葉天佑後,她就更加沒有安全感了。
“越是怕失去的東西,越容易失去,你看着這水,越握緊它就消失得越快。我和你爸的婚姻就是個鮮明的例子。”
“媽……”
江夏擺了擺手,笑道:“你不用擔心我,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不過你們現在都還年輕,所以更需要去理解對方,包容對方。不論怎樣,媽媽都希望我的女兒能夠得到真正的幸福。即便人家再怎麼說你爲了貪圖享樂嫁入豪門,你都不要理會,跟着你的心走就可以了。”
媽媽的話,在一點一點地融掉她的心,蘇小苗捂住眼睛,不想讓媽媽看見她眼底有淚。
這個世界上最瞭解你的人,永遠都不是高喊着對你有多好會陪伴你永生到人,最瞭解你的人,他們從來都不會表達太多,因爲他們認爲,有行動就足夠了。
蘇姑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媽媽,我和天佑決定要舉行婚禮,但是季伯母說,雙方家長需要先見上一面。”
江夏沒有立刻迴應,她只是輕輕嘆了口氣,對於她來說,將自己的女兒養大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如今女兒要出嫁了,她的心裡更加不好受。
“媽媽?”
“我知道了,我會去的。”
“謝謝你,媽媽。”
蘇小苗抱住江夏,除了感謝,她還能說什麼呢?她知道她做出的決定,只要是對的,媽媽都會支持她。所以,在她悲傷的童年裡,母愛讓她得到了溫暖。
次日,葉家客廳。
葉寧朗,葉逐以及其他的家族成員也都來了,他們在商定如何將這次婚禮變得莊重又不失大氣。
當然蘇睿和江夏也都到了場,葉家的人裡有些還不知道蘇小苗的父親是蘇睿。故而他們都感到很震驚,可是爲什麼他沒有在公開場合提起這個女兒,他們還以爲他就只有溫馨一個女兒呢。
而且在他們眼裡,身份平凡的蘇小苗可以讓他們葉家變得更有親和力,這下好了,她竟然是蘇家千金。
請原諒,葉家並沒有瞧不起蘇小苗的意思,他們覺得有着身份的姑娘還堅持自己上班,果然是與衆不同的,難怪葉天佑會喜歡。但其中心酸他們是不知情的,所以也就以爲蘇睿這是爲了
鍛鍊自己的女兒。
其實季潔,葉逐他們早就知道了,對於蘇小苗童年的遭遇,也知曉一些,所以季潔才更加心疼這個孩子。
自然,她也沒有給蘇睿好臉色看,他竟然把溫淺如那個女人也帶了過來。
如果不是葉寧朗提醒她要大度一些,不然那個狐狸精休想踏進他們家門半步,那次若不是看着她女兒失蹤的份上,她早就把她趕出去了。
沒有辦法女人都是很記仇的,尤其是關於男人方面的仇,所以她一直都沒有給溫淺如好臉色看。
溫淺如也沒有那麼好惹,她狠狠地瞪了回去,她不懼怕任何人。不過她本是不該來這裡的,蘇睿也不同意,覺得她這樣會讓雙方的心裡都不好過。他已經對不起江夏了一次了,不想再傷害她第二次。
可溫淺如覺得這是不尊重她:“我好歹是你的妻子,也算是小苗的母親,嫁女兒的事情,爲什麼我不能參與?”
“你給那個孩子留下了不少傷痛,結婚是件喜事,我不希望她因爲你難過。”
“我會讓她難過嗎?真是可笑,那丫頭的心比石頭的心還硬,怎麼會難過,說什麼傷害,好像帶給她傷痛最多的人難道不是你嗎?”溫淺如反擊道。
這下蘇睿是真的無言以對了。
葉天佑神色清冷地看着蘇睿和溫淺如,他知道蘇小苗心裡最大的心結都是源自於他們,助理也把當年的事情調查清楚了。
是溫馨把蘇小苗關在了那間木屋裡,下着那麼大的雨,弱小的她只能在裡面哭泣,可是她再怎麼呼喊,她的姐姐也不會給她開門。
這是一種極其殘忍的行爲,因爲自己內心的痛苦無法釋放,就要讓別人跟着她一起痛苦。他以前怎麼都沒有發現溫馨有這樣的一面,還是說她隱藏得太好了。
溫馨也感受到了來自葉天佑冰冷的目光,她有些不自在了,他爲何要這般盯着她看?
氣氛真的很尷尬,若不是葉寧朗在那裡坐着,估計他們連笑都笑不出來,尤其蘇小苗。
當她走進客廳時,看到坐着的那些人,她臉上的笑意便消散了下去,看見蘇睿以及溫氏母女,她是怎樣也笑不出來的。
看到他們的第一個想法,她想離開這裡,而事實上,她的肢體也隨着她大腦的命令這樣做了。她漸漸地後退着,心裡的傷口好像又浮現了出來。
“你個掃把星,爲什麼你媽都離婚了還讓你回來,你爲什麼不跟你那個下賤的媽一起去死?!”
溫淺如拿着衣架用力地抽打她,嘴裡惡毒的話一句都沒有停過。
父親新來的繼木在那裡吃着冰淇淋:“就是,她該死,最好現在就死纔好呢。”
渾身顫抖的蘇小苗躲在沙發後面瑟瑟發抖,媽媽說來這裡只要住兩天就可以了,爲什麼她還沒有來接她?
“你爲什麼哭,死人是不會哭的。”
“我不是死人,我不是!”
……
葉天佑一下拉住她,他感受到她掌心的冰涼,他懂得她的心情。
“不要怕,有我。”他說。
她不吭聲,低下頭,任由他牽着手。因爲他的一句話,她的心裡得到了片刻安靜,但是她還是不太情願。
江夏對着她微笑,而她最不願意看到的三個人也在對她微笑。當她看到溫淺如露出的笑容時,不由得尖叫出聲,她的笑容和她當初用針尖扎她的時候一模一樣。
在場的人也都被嚇了一跳,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讓這個新娘子臉色蒼白成這樣。
葉天佑一隻手緊緊摟着她,另一隻驚喜輕輕拍打的背部:“好了,沒事,不要怕。”
看見蘇小苗受驚的模樣,蘇睿的臉立刻沉了下來,他面無表情地看着溫淺如:“你和溫馨先回去。”
周圍的人都沉默了。
溫淺如怔了怔,像是在看另外一個人:“你給我個理由,難道我和馨兒還是外人嗎?我們又沒有什麼惡意。”
“您的確沒什麼惡意,您只是曾經用針來表達你對我未婚妻疼愛罷了。”葉天佑慢慢地,嘴角帶着一絲嘲諷地開口。
葉寧朗終於出聲:“天佑,不得無禮,她是長輩。”
男子只是看了一眼周圍的人,面無表情地說道:“我並沒有說錯啊,這些伯母都記得不是嗎?那可是相當不錯的回憶是吧?”
蘇小苗和溫淺如的臉色同時煞白,而坐在這裡的葉家人都目光無聲地交流着。
葉天佑將溫淺如眼底透露出的憤怒眼神視若無睹:“我本來就沒有邀請溫伯母和溫馨小姐,這是我跟小苗的婚事,跟你們無關。”
“天佑!!”爺爺是真的生氣了,雖然他也知道小苗吃的那些苦,但是他並不想出現令人特別尷尬的局面。
沒想到,他這個孫子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先把人諷刺一番再說,一點兒也不留情面。
蘇睿已經不知道該怎麼來討論這所謂的婚事了,看着女兒害怕,他固然難過,但是葉天佑這小子明目張膽地出言傷及溫淺如,他的面子是怎麼也掛不住的。
葉寧朗用柺杖敲了敲地板,發出刺耳的響聲:“你是想繼續回部隊裡去嗎?哪有你這樣對待客人的!”
“可有的人不是客。”
“你……”
老爺子氣得快要跺腳,這個傢伙不能留點情面給別人嗎?非得把人都得罪光,他才甘心嗎?他瞪了一眼葉天佑,不再理會他。
“既然是我們葉家長孫的婚禮,那必須要辦得體面一些,不能讓那些媒體公衆看笑話。”
其他人爲了不讓氣氛持續難堪,也都紛紛對附和起來。
一直沒有說話的江夏突然說了一句:“我覺得這個婚禮還要再考慮考慮。”
葉家親友團都有些錯愕,這是什麼意思,這蘇家的人莫非還不想舉辦婚禮?他們可是葉家啊,有多少名門家族想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他們,這個江夏是不是有點不識擡舉。
“爲什麼?”季潔心中也驚訝,她也顧不得溫淺如的事情了。都扯了結婚證的人,不過是想補償他們一個婚禮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