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燈,全部的光亮全部消失。
她抱着孩子,在舔舐自己還未全癒合的傷口。這個男人真的是她曾經喜歡過的那個人嗎?他似乎是沒有變,可是又像變了,這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真的很讓她感到不安。她在黑暗中睜開眼睛,烏黑的眼眸裡放着亮光。
她曾經放棄她的一切,只想保住她所在乎的一切,卻獨獨忘卻了他。他不是神,所以他也在難過不是嗎?她從他演奏的曲子裡都感受到了,他似乎有很多話要跟她說,那雙漂亮眼眸流出的許多無奈,也都被她看在眼裡。
怎麼也睡不着,她批了件睡衣趴在窗前,打量着這個進入深夜的城市。
那年,他抱着她,第一次說愛她的時候,他們也曾說過不分離,不管所有人的看法。可是時間竟然走的竟然是如此的快啊,那些措手不及的時光也都被掩藏在記憶了,她抱緊自己,她還剩下什麼呢,除了回憶。
如果有機會,他們還能不能回到從前呢。
她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爲她的手機上此刻正顯示着一個人的號碼,這個號碼她很熟悉,這是沐笙歌的電話。
果不其然,她還是打來了,她嘆了口氣,去接電話。
她顯然是知道了她跟陳子墨見面的事情,看來這個世界史真的小啊,怎樣都逃不過她。這樣一來,陳家的人也應該知道了吧,他們會如何呢,還是像當初一樣,聯合沐笙歌將她趕走嗎?
突然覺得這真的是一件非常諷刺的事情,她彷彿已經成爲了他們的眼中釘一樣,片刻都不能出現在他們所掌控的世界裡。
陳子墨在回去的路上,也在沉思。
如今的他,是人人皆知的已婚男,如果他執意跟溫淺如在一起,會給她造成很多不好的影響吧。原本就有些內向,而且不善言辭的她,會不會因此而變得更加憂鬱呢。
跟她在一起久了,他似乎想得也越來越多了。他還是愛她的,這一點他並不想否認,可是她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將他推開,看來他們是真的不能回到過去了。
就如時光再也不能回去一樣,有些事情真的只能存在於會議裡吧。
陳子墨大概也沒有想到,他竟然就這樣錯過了自己的愛情。或許他們一開始就不該遇見,不然也於到達如今這般令人苦惱的地步。他到達陳家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已經睡下了,什麼都是黑暗的,包括自己的心境。
天色漸涼時,他還沒有睡着,但是沐笙歌卻是清醒了,今天她必須跟那個女人好好談清楚,最重要的便是希望她能夠永遠離開這裡。這樣她才能高枕無憂地睡覺,可以讓她好好睡一覺。
這個時候她若是再不出招的話,估計那個女人竟然敢不聽她的勸告便回來了,這是她不能夠容忍的。如果陳子墨繼續愛上她的話,那麼陳家的財產是不是就有可能歸於她的名下。
爲了要迎戰,她特意選了一套非常漂亮的白色長裙,還爲自己化了一個極美的妝容。樓下的傭人看
見了,還以爲這位沐姑娘要去參加某個頒獎禮了呢。大家都紛紛猜測,她是不是去見其他的貴公子。看來這位夫人也是耐不住寂寞呢。前一陣子還在那裡埋怨少爺從來都不肯好好陪她,這下好了,自己出門去找新的玩伴了。
她踩着細長的高跟鞋從樓梯上走下來時,陳家的幾位小姐剛好也在,她們看見沐笙歌這個樣子,不禁都輕聲笑了起來。本來最近陳家就有些不太平,她還這樣,不是存心給人添堵嗎?
溫淺如當然是不願意跟沐笙歌見面的,可是這樣也不是躲掉她的最好辦法,所以她還是去見她一面的比較好,不然這個人是絕計不會放過她的。
她拿了一件衣服,將孩子託付給好友,便前往沐笙歌指定的地點。
這個地方的環境的確有些漂亮,她心裡的那點不安消減了一點。
不同的是,這裡的私密空間特別好,但是這讓溫淺如感覺到了沐笙歌的別有用心。深吸了口氣,她走了進去,服務生告訴她,沐夫人還沒有來,讓她再等待一會兒。還好,她還不想那麼快就看到她。
說實話,沐笙歌她曾經是把她當過朋友的,可是不曾想,後來竟然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她們之間那所謂的友情也早已煙消雲散。這也讓她看清楚了什麼人情冷暖。
不難過是假的,她本來就沒有什麼朋友,失去了沐笙歌以後,更加少的可憐。
陳子墨已經給她打了還幾次電話了,她也沒心思去接。她如今該以什麼樣的資格去面對他,他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庭,不管怎樣,他們都是不能再去觸及。
她有些不安地坐在餐廳裡,看見透明玻璃窗外的人來人往,她的心情也似乎如那些來往的人羣,走走停停,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何處。你可能永遠也無法懂得這種迷茫又不安的心態。
過了很長時間,沐笙歌踩着她的細長高跟鞋,終於走了進來。
鞋子踩在光滑的地板上,發出刺耳的響聲,她故作優雅地在她面前坐下,有點故意炫耀的意思。我們可以去忽略很多人與事,但是這個沐笙歌總有一種辦法,叫人忽視她都很難。
她淡淡地看了一眼溫淺如,嘴角帶着嘲諷,那種從骨子裡都瀰漫着的鄙視,已經再明星不過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自以爲處在食物鏈頂端的人,是絕對不會去認真對待那些處於低層的人的。
溫淺如似乎比以前變漂亮多了,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在於,她今天要怎麼樣才能讓溫淺如永遠的離開,她是一分一秒都不想看見她。
服務生很快端了咖啡進來,空氣裡便有了一股濃郁的咖啡香氣。
“我們真是好久沒見了呢,”沐笙歌開始打起了招呼,她的眼神還在不斷地打量着溫淺如,“怎麼,你變了很多嘛。”
溫淺如輕輕點頭,不管是誰,只要隨着時間的消逝都會有所改變。她喝了一口咖啡,抿着脣沒有說話。
當初她當初以孤兒院來要挾她的時候,應該是自信地以爲她再
也不會回來了吧如今她回來了,還帶着自己的孩子,沐笙歌自然是不會放過她的。
“你又在浪費時間發呆。”蘇睿硬生生地將溫淺如的回憶打斷,他自然已經知道她去找過江夏這件事了。
“怎麼,因爲去找你的舊情人,你就惱羞成怒了?”溫淺如還是那麼咄咄逼人,她這個性子,也是當初被人逼出來的。
“醫生說你生病了。”蘇睿說道,他覺得她的精神已經很不正常了,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他長長地嘆了口氣,實在找不出語言來說服她接受自己也生了疾病這件事情。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問。
蘇睿故意讓語氣變得溫柔,說:“淺如,我的意思就是說,你必須要放下一切,忘記過去,你的心裡已經生病了。”
“你倒是什麼都知道了,蘇睿。”溫淺如的神情裡盡是不屑。
“難道你現在過得很幸福嗎?我說了不知道多少次,你倒是聽過一句?”蘇睿挺直了身子。
她已經離他很遠了,蘇睿嘆息着,感覺有點眩暈,事到如今,他們都沒有忘記過去的那些回憶,也不知道是爲什麼。
“曾經,我確實很喜歡像你這樣的男人,不過,蘇睿現在,你不要說我是個見異思遷的人,畢竟你跟我一樣,都是在想着以前的人不是嗎?好了,就讓我們安靜地過日子吧,我沒有生病不是嗎?所以不要說那些鬼話了。”
“你病了,我要帶你去醫院。”蘇睿說,他的語氣非常嚴肅。
“蘇睿……”溫淺如大叫他的名字,她簡直快要聲嘶力竭起來,這個男人爲什麼總是要說她有病,難道生病的人不該是他自己嗎?活的如此可悲,居然還有力氣來懷疑別人,她覺得最該去醫院的人是他纔對。
蘇睿坐在辦公室裡也在頭疼,他如今是左右都顧及不了。
蘇氏集團的員工也明白蘇總最近很煩惱,因此都做事什麼的都很認真,生怕出一點差錯,他們可不想因爲老闆的情緒而丟了自己的工作。
偏偏有些不注意的員工,愛在那裡嚼舌根,什麼該不該講,他們完全不顧及。這在一些部長看來是非常不合理的事情,這樣的員工他們也不想留,於是找了其他理由,把那些人給開除了。
他們自然不服氣,所以選擇大鬧。
這精彩的一幕,剛好被前來的蘇小苗看到,她嘴角輕蔑的笑容更加濃郁了。
原本她是連蘇氏集團大門也進不了的,倒是其中一個保安眼力見非常好,他一眼就認出,這是蘇家的二小姐,聽說現在蘇總最疼的人就是這位二小姐。既然如此,要是現在幫了二小姐的忙,將來說不定還會有什麼回報呢,人總是要學會投資嘛。
可是在前臺,她卻是被攔住了,也正好看見這些被開除的員工在這裡大鬧。她的父親,這位一直被標榜爲成功商人的父親果然還是如此,不管你對他付出了什麼,一旦你對他沒有意義了,這就意味着你會隨時被解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