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西一整晚幾乎沒怎麼睡過,總是處於半夢半醒之間。
一會兒夢見許韶華面目猙獰,將她推進一箇中年男人懷中,一會兒夢見她在醫院裡,拔掉了她爸爸的針頭。
這些都是留在李唯西心上的陰影,是纏繞在她心頭,揮之不去的愁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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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乾脆將牀頭燈打開,靠在牀頭,發現自己身邊空無一人,林一併沒有留宿在這裡。
夜晚安靜得可怕,除了房間小小的燈光,周圍都是濃墨般的夜色,將人包裹其中,讓人無法逃脫。
她將許韶華給她的邀請函拿出來,咬緊了下脣。
其實,如果她跟林一說的話,他應該會幫她解決的吧,可她的自尊心不允許自己這樣做。
說到底,他們之間不過是情人關係,她在他眼裡又算得了什麼呢?她的事情,他未必會放在心上。
他們的關係是這樣的脆弱,說不定哪天就散了。
這也許就是她不願意過多去依靠他的原因吧,因爲這段關係沒有給李唯西安全感。
她覺得有點頭疼,將邀請函扔到一旁的桌上,捏了捏腫脹的太陽穴。
如果去參加宴會的話,她沒有辦法保證自己能夠全身而退,雖然她現在已經成爲了別人的情人,但她不願意這樣作踐自己。
房間的門突然被推開了,林一走了進來。
李唯西還以爲他不在家,愣了一下,隨即快速的將邀請函拿過來,藏在枕頭下,不想讓林一看見。
“怎麼了?做噩夢了?”林一皺眉問。
李唯西說:“嗯,做了個噩夢,所以就醒了。”
“什麼噩夢?”
“沒什麼,就是尋常的噩夢。”李唯西重新躺了下來,“我現在準備睡了。”
看她的樣子,似乎還是不打算跟他傾訴,林一也不着急,慢條斯理道:“噢,那你就睡吧,我在一旁守着你。”
“不用……”李唯西下意識說。
“睡吧。”林一的語氣不容拒絕。
李唯西只好閉上了眼睛。
但即便是閉上了雙眼,她也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沒有離開過。
她的心跳有些加速,也許是因爲有些心虛的緣故,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如果被他知道了邀請函的事情,他會怎麼做呢?但仔細想想,這件事好像與他並沒有什麼關係。
林一一直等到她呼吸均勻了,才走到另一頭,將邀請函輕輕的從她枕頭底下抽出來。
鑲着金邊,雖然精緻,卻略帶俗氣的邀請函,打開之後,上面的落款寫的是許家。
林一不禁冷笑了一聲,果然是這麼回事。
這種事情她都不跟他說,難道是打算委曲求全了嗎?林一真想將這個女人搖醒,問問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難道她覺得一個糟老頭都比他好?
心裡莫名的感到惱怒,但林一最終還是將邀請函塞了回去,當做不知道這件事。
宴會的時間將近,李唯西心裡猶豫再三,手機收到了許韶華髮來的短信,提醒她不要忘了去參加宴會。
李唯西一陣心煩意燥,但她現在不能忤逆她,好在今天林一出去了,否則她不知道該怎麼向他解釋。
去是要去的,但她會萬分小心,不會被人佔到便宜,至於要怎麼逃脫,就要她到時候隨機應變了。
她換上了禮服,化了個淡妝,下樓的時候見到了林嬸。
林嬸見她打扮成這副樣子,不由問:“小姐這是要去哪裡?”
李唯西說:“我只是要去見一個朋友。”
林嬸猶豫了一下,提醒道:“還是要儘早回來比較好,萬一先生回來沒有看到你在家,只怕又要發脾氣了。”
李唯西點頭道:“我會的。”
坐出租車來到了宴會的地點,李唯西下了車之後,直接走進了酒店。
這個宴會在酒店的三樓,好在是個比較正式的宴會,來的很多都是大人物,在本市比較有名的。
李唯西很怕在這裡碰見熟人,或者碰見林一的朋友,如果被林一知道的話,恐怕不太好。
許韶華早就在會場內了,看見她進來,馬上迎了過來,不滿的說道:“怎麼這麼慢,不會早點過來啊?”
李唯西默不作聲。
“算了算了,趕緊跟我過來。”許韶華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拉着她來到一個走廊,打開了其中一個房間的門。
裡面坐着一羣中年男人,房間煙霧繚繞,酒氣熏天,還有各種下流的嬉笑聲,讓李唯西很是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