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後，顧白復的屍體被一艘漁船發現。一時間上了新聞頭條。
秦汐夢和蕭霆澤坐在家中，兩個人正在窗邊的椅子上曬着太陽。
晌午的陽光很暖，讓這個冬天看上去好像不那麼冷。
蕭霆澤說道:“孩子們放了寒假，你又懷孕，不如咱們去哪裡度假？避避寒氣？”
秦汐夢搖頭，“太遠的地方，我不想坐飛機，近邊兒的地方，去了又不如不去，還不如在家。”
蕭霆澤說道：“你今天心情不好？是因爲那新聞的緣故？”
秦汐夢再次搖頭，“我不會爲了一個不相干的人有什麼情緒。”
蕭霆澤聽了秦汐夢的話，更覺得她今日反常，要是從前，蕭霆澤肯定掐着手指頭算日子，看看是不是秦汐夢的大姨媽來了！
但是她現在懷着孕，跟大姨媽一點兒關係都沒有，那又是爲何不開心？
早餐沒吃好？午餐沒吃飽？不應該啊！
“兩個孩子放假，你又在家，我真是一點自己的空間都沒有了。”秦汐夢感慨了一句。
蕭霆澤雙目圓睜，看着秦汐夢說道：“老婆！你是厭煩我了麼？”
秦汐夢轉過頭來看了看蕭霆澤，嘆了一口氣，也不作答，這讓蕭霆澤十分不爽！
蕭霆澤當即挪着椅子坐在秦汐夢的身旁，頭往秦汐夢的肩膀上一靠，“你不可以煩我，老婆……老婆……老婆你不能煩我！我那麼愛你……嗚嗚……”
秦汐夢“哎”了一聲，又是嘆氣，“你回公司上班吧，讓我清靜清靜……”
A市的岸邊，顧白往抱着顧白復的屍體，哭得幾度暈厥過去。
顧強建卻是蹲在一旁傻笑個不停，嘴角還不住地往下流口水。
顧白往悲痛道：“爸！你別笑了！你二兒子死了！你知道嗎？”
顧強建蹲着拍手，“死得好！死得好！”
顧白往悲痛萬分，卻是悲痛到狂笑了起來，“我顧家到底造了什麼孽啊！又遭了什麼劫啊！要到如今這般！”
天色陰沉，晌午的太陽轉瞬之間便被烏雲遮蓋，很快天空便飄起了雪花。
顧白往找了人，將顧白復的屍體收殮，自己又去攙扶還在蹲着傻笑的顧強建。
顧強建卻甩開顧白往的手，“哈哈，你看，你看！下雪了！下雪了！”
“爸！該回家了！”
顧強建根本不聽顧白往說什麼，只是不斷地重複着這一句話。
“我知道你弟弟是怎麼死的。”
顧白往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女聲。
顧白往回頭，那是一個他不認識的女人，一身價錢不菲的名牌衣服，精緻的妝容，挎着同樣精緻的皮包。
“你是誰？”顧白往問了一聲。
何萌笑了笑，“你相信你弟弟是自殺嗎？反正……我是不信。”
何萌走近了幾步，走到顧強建的面前，“顧老先生曾經可是有名的學者啊！如今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她似乎很惋惜，又似乎很憐憫。
顧白往垂下眼睛，“我母親過世之後，我爸就是這個樣子了……”
“你母親……是秦汐夢氣死的吧？”
顧白往突然回憶起了這個女人是誰，他擡頭看向何萌，“你是……秦汐夢的大嫂？”
何萌露出了一個笑容，“大嫂？算是吧！不過……你應該說，我是她的剋星。”
“你弟弟一直都恨她，你不是不知道吧？難道你就不恨嗎？你母親的死，你父親如今的瘋癲，你弟弟的死，都跟她秦汐夢脫不了干係！”何萌蠱惑一般地說道。
顧白往說道：“警察說……我弟弟是溺水……這跟汐夢，沒有關係。”
“溺水？大冬天的，你弟弟爲什麼跑到海邊？正常人除了冬泳愛好者，誰會下水？你不覺得這很蹊蹺嗎？”何萌說道。
“汐夢是不會害人的！她絕對不會！她更加不會害阿復！”顧白往不住地搖頭，“我知道你跟汐夢也又過節，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情，我是不會幫你什麼的！”
說完，顧白往便攙扶着自己的父親往回走。
“你是不相信秦汐夢會殺人，還是不敢相信？”何萌快走兩步追上了顧白往，“除了秦汐夢，還有誰跟你弟弟有仇？”
“我哪裡知道！”顧白往也不看何萌，說道。
“我知道！”
顧白往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何萌。
“你弟弟能進陽光小學，是我安排的。”何萌說道，“他恨秦汐夢，我也恨，我們兩個是同道中人！”
“你們？”顧白往不敢置信，“阿復……阿復不是說他要好好生活……難道……”
“不錯，他就是爲了接近秦汐夢的孩子！纔去當的老師。”何萌一雙眸子發出惡毒的光芒，“沒想到，如今自己丟了性命！
秦汐夢一定是知道了是我安排顧白復進的學校，纔會爲了保護自己的孩子，殺掉他！”
“不可能！”顧白往大聲地說道，“我是不會相信你的！”
顧白往繼續攙扶着自己的父親走，已經走到了車邊，他將顧強建扶上了車，準備自己也上車，何萌卻按住了車門，“不着急，等你想好了，再給我打電話。別忘了，看看這個。”
何萌將一個U盤和一張印有電話的名片遞給了顧白往，隨後按住的車的手也鬆開了。
顧白往看了何萌一眼，開車門上車。
當天晚上，顧白復將何萌給他的U盤插在了電腦上。
裡面的內容，正是前幾天秦汐夢和顧白覆在學校見面的場景。
顧白往一遍一遍地看着，只覺得視頻中秦汐夢的笑容，那樣的冰冷，那樣的陌生，看顧白復的眼神，充滿了冷漠，充滿了憤恨……
不會的，不會是汐夢的！
顧白往的心中暗暗地提醒着自己。
第二日，秦汐夢領着田陸出門散步，一擡頭就看見顧白往。
秦汐夢走上前，“阿往哥，你是來找我麼？”
在秦家的附近，秦汐夢相信，顧白往只會是來找他。
顧白往眼下全是烏青，眼睛也是腫腫的，頭髮也亂蓬，整個人很憔悴，他看着秦汐夢，開口問道：“汐夢，阿復死了……跟你……有關麼？”
秦汐夢心中驚訝於顧白往爲什麼會這麼問，面上不露聲色，“我很悲傷聽見這個消息，但是這件事跟我沒關。”
顧白往的手暗暗攥緊，他十分聰明，他想，秦汐夢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她的眼神在閃躲，這件事一定跟她有關！
“真的跟你沒有關係嗎？”顧白往又問了一遍。
秦汐夢冷聲說道：“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