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上的芳瓏看着炎景燁這個樣子也覺得心中有異,仔細回憶了一遍昨晚的過程,這纔想起一個疑點,她皺眉開口說:“昨晚那個殺手似乎和強森過過招,她問我是不是強森派我去殺文紈的。”
聽到這句話,炎景燁的臉一下黑了,他隱隱約約覺得這事有些古怪,可是又說不出到底哪裡不對勁,他掂了掂手裡的匕首,半晌沒有說話。
芳瓏以爲他是在生氣昨晚的任務執行失敗,趕緊道了個歉:“老闆,昨晚……”
“芳瓏,這種事我不希望發生第二次,”炎景燁腦海裡有了主意,他轉身出了病房,“下一步任務等我指令,你先好好養着。”
“是,老闆。”芳瓏知道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不休息一段時間是不行的,畢竟肩上被開了那麼大一個口子,雖然不致命,但也流了很多血,不是隨隨便便在牀上躺着就能好的。
炎景燁重新回到了客廳,掏出手機給一名男子打了電話:“我這裡有把匕首,你幫我拿到實驗室去驗一驗指紋,看看有誰碰過。”
“多少錢?”對面乾淨利落地問道。
“十萬,明天之內給我答案。”炎景燁略一思索,淡淡地說。
十萬拿一個指紋,如果是平時他不會這麼做,可是現在是非常時機,他必須得到那個殺手的準確信息。這樣纔好制定出更好的更周全的方案來。
炎景燁這人做事向來都是不按常理出牌,雖然會在一開始的時候制定出一個簡要的計劃來,可是計劃會隨時跟着他的心情改變,當然因爲突發狀況而改變計劃,是一個決策者最擅長的事情了。
“好。”對面答得很快,聲音沒有絲毫起伏,像冰冷的機械音,“合作愉快,炎先生。”
畢竟他這個人向來爲了錢什麼都可以做,連人命都可以奪去,區區一個指紋算什麼。
炎景燁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就掐斷了通話,盯着隔菌袋,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炎景煜,不管你再怎麼試圖掙扎,都是沒用的,我要一點一點讓你失去身邊的人,體驗那種生不如死的絕望。
其實炎景燁對於炎景煜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只不過是炎景煜從小就活在大家追捧的眼光之中,而他總像是炎景煜身後的影子,可有可無,所以在長期的心理壓力中,久而久之也就變得心理陰暗。
說到底這樣的炎景燁是可悲的,長期的生活在自我意識的自卑中,任憑誰都是會崩潰的,更何況,那時候的炎景燁心智一點也不成熟。能夠沒有往變態的路上發展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打完電話,炎景燁隨手把隔菌袋往桌子上一扔,自己又坐進沙發裡去了,現在他必須改變自己的策略,本以爲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沒想到在最重要的關節裡出了岔子,這是他從來沒有意料到的。
說到底也是這些年的生活環境讓炎景燁造成了既自卑又自負的矛盾性格纔會讓他導致了這件事情的紕漏。
這些年,炎景燁一直拼命的想要追趕上炎景煜,可是不管是考試,還是老師傳授的技能,炎景煜都要比他厲害一點明明他都沒有看到這個人看書練習,爲什麼他就比他厲害,那些年的勤奮刻苦就能得到回報一地種概念,徹底被炎景煜粉碎了個徹底。
然而比起家族裡其他的孩子,炎景燁又無疑是優秀的,所以在別人面前他是自負的,說環境造就一個人,這句話真的是沒有說錯的,本應該茁壯向上,成爲一個五好青年的炎景燁就這樣被童年的陰影毀了。
手指無意識的交纏在一起,擺出各種各樣的姿勢,這是炎景燁想問題時的小習慣,恐怕這一點是炎景燁自己也沒有意識到想了想,又打開了手機上的通訊錄,找到了那個讓他恨之入骨的名字,撥打了過去,短暫的盲音後,電話被接起,對方刻意壓低後的低沉而圓潤的聲音傳入耳朵。
病房這邊,沉默安靜的空氣就被“咚咚”的手機震動音打破,炎景煜並沒有立刻去拿手機,而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凌惜音的方向,見人還是安安穩穩的睡在那裡,才又收回了目光。
炎景煜掏出手機看了眼,簡單地跟黃毛交代了一下:“我出去接個電話,你照顧好他們兩個。”
“嗯。去吧,我會照顧好她們的。”黃毛點點頭,她突然也覺得自己餓了,然後給自己插了管酸奶,然後就回答道。
炎景煜大步出了病房,找了個比較安靜的地方坐下來,按下了“接通”的綠色按鈕:“喂,哥?”
“小煜呀,你們現在在哪兒呢?”電話被接通,炎景燁面上又變成了陽光而美好的樣子,聲音也是恢復了往常的溫柔樣子,只是眼神裡散着寒光,透露出勢在必得的傷勢。
炎景煜愣了愣,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自己這個哥哥會突然這麼關心起這個問題來,不過炎景煜還是坦誠地回答了他:“我和惜音正在醫院。”
“恩?怎麼去醫院了?”炎景燁聽到這個眼睛一亮,看來可能和自己預想的差不得了多少:“你受傷了嗎?還是惜音怎麼了?沒事吧?”
“不是,最近惜音睡眠不太好,我帶她來看看,最近事情多,怕把他弄的神經衰弱的。”炎景煜對炎景燁突如其來的關懷有些不習慣,儘管平常的日子裡炎景燁偶爾也會這樣,不過都沒有今天這樣急切,他一時口氣變得有點平淡。
炎景燁聽見他不冷不熱的口吻,心中一凜,難道炎景煜真的已經發現了什麼?還是說他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了?
炎景燁緊了緊手中重新倒上的紅酒杯子,眸中劃過一絲惡毒的光,可是嘴上卻依舊是不動聲色的樣子,問道:“你們在哪家醫院呀?”
問這個問題,炎景燁也有自己的盤算,如果知道了炎景煜他們呆的醫院,他就能派人去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