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在心裡嘆了口氣,凌朔終究是不願意再讓白落雪看到自己殘忍的一面,順從的坐下來,將白落雪擁進懷裡,目光落在她光滑柔順的頭頂,凌朔聲音終於恢復了原來的溫度:“在我沒有後悔之前,滾出這個地方,我不管你之前是受了誰的指示,我希望你不要再靠近這裡半步,這些賬我給你記着。要是下次出現在我的視線裡,這些賬我會和你一併清算。滾吧!”
就像是獲得了莫大的恩賜,玉清連滾帶爬的除了別墅的大門。
聽見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白落雪擡起頭來,見那個整天只知道欺負自己的人已經不見了,嘴角咧開笑容,就連原本看着一直破碎不堪的眼睛也帶了一絲光華:“朔,要抱抱!”
衝着凌朔向來瘦骨嶙峋的手臂,面上笑的一臉燦爛,雖然已經失去了記憶,失去了智力,可是大概白落雪的潛意識裡依舊深深的愛着這個對自己溫柔的會滴出水來的男人,所以,無論是之前被怎麼虐待過,看到他的時候仍然想要粘着他。
“好,抱抱!”凌朔笑了,連日來因爲趙雅之搞出來的一系列的事情焦頭爛額的心情也變得好了不少。
抱住白落雪嬌嬌軟軟的身子,凌朔心神一陣激盪,鼻尖滿是白落雪身上那不知名的香味,好像下一刻理智就面臨崩潰的局面,若不是凌朔無時無刻的提醒自己,還不是時候,還不是時候。恐怕此時早已經撲上去了。
“雪兒,我們從這裡搬走,好不好?”凌朔將身上的人從自己身上薅下來,忍住一親芳澤的衝動,細聲說着。
“走!爲什麼?我不要!不要離開!我要留在朔的身邊!”一聽要離開,白落雪慌了神,掙扎出凌朔的懷抱,抓過一隻抱枕抱在手裡怎麼也不願意撒手。慌張凌亂的眼睛就這麼盯着凌朔。
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的凌朔,剛想過去安慰白落雪,餘光忽然看到客廳正中央的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結婚照,雪白色的婚紗在陽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芒,照片上的女人笑的一臉燦爛,面帶桃花,含着嬌羞,那時候的白落雪眼底是幸福的光。只是身邊的男人卻不盡如人意,眼底的寒霜讓凌朔自己都感覺到陌生。
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白落雪不想離開這裡的原因,她把這裡當做是家,雖然有過那麼多因爲自己造成的不美好的回憶,可是她任然把這裡看作是家,爲了什麼?是爲了自己嗎?
目光開始迷離,心底暖融融的感覺不知不覺間蔓延開來,陰暗潮溼的地方忽然進了陽光,腐敗的氣味向四面八方散開,陽光的味道越來越濃,原來,被人惦記的感覺可以這麼美妙,自己,到底錯過了多少東西?凌惜音,我對你的執着究竟讓我錯過了多少我應該刻骨銘記的東西!
“朔,爲什麼,要,我離開!”智力如普通四五歲孩童一般的白落雪忽然擡頭看着凌朔,說出來的話因爲緊張變得結結巴巴,原本就不能完整的講出一句話的人現在更加焦急了,腦門上沁出了一層的汗,眼睛裡那些隱藏在深處那些碎裂開來的悲哀此刻卻明顯的流露出來。
“不,不是要你離開,是我們一起離開!我想要帶你去一個更美麗,一個你喜歡的地方。好不好?”凌朔安慰着,看着這樣的白落雪心底除了心疼,就是內疚,一想起當初自己做的一切,悔恨的情緒頃刻間就可以把他吞沒。
所以,他想要搬離這裡一方面是不想讓白落雪再呆在這樣的環境裡,一方面也是希望自己能夠忘記過去,這說是一種逃避也未嘗不可,只是此時的凌朔下意識中想的依舊是白落雪,這個地方給她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陰影,就算不是心理醫生,大概也能夠猜的出來,所以換一個地方對於凌朔,對於白落雪,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都是極好的。
更何況凌朔現在挑的地方靠近海邊,那裡常年都有陽光,對於白落雪現在的病情也是極有好處的。他記得他曾經說過,想要住在靠近海邊的地方,這樣每次他下班的時候就可以一起去海邊散散步。
直到此時,凌朔纔不得不承認,白落雪其實是一個非常懂得享受生活的人,然而不知在什麼時候,這個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卻被自己摧殘了身心,童真不在。
“帶上他一起走嗎?”白落雪似乎沒能夠明白凌朔的意思,蒼白的如同白紙得手指着客廳裡最大的那幅婚紗照上的男人,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眼前和照片裡的人相差很大的凌朔,問道。
“對,帶上他一起走,雪兒你說好不好?”順着女人手指着的方向,凌朔不意外的看到自己,嘴角的笑容怎麼也掩藏不住,伸出手揉了揉人柔軟的頭頂,言語溫暖,再沒了原來那個劍拔弩張的凌朔的氣息。
“嗯!好!”白落雪笑了,衝着凌朔重重地點點頭,從沙發上跳下來,要去拿那幅婚紗照。其實她早就想要離開這裡了。可是她不能走,如果走了,那她就真的失去他了,失去照片上這個雖然沒有什麼笑容,卻一直讓她牽腸掛肚的人,可以帶着他一起走真好!
“你別動,我來就好了!”見她去拿婚紗照,凌朔慌了,大長腿三步並作兩步走到白落雪身邊,將她帶回沙發中坐好,打了電話叫了搬家公司,這纔將那幅超大的婚紗照從牆上取下來,小心翼翼擱置在玄關的地方。
沒什麼可以收拾的東西,只是將自己慣常用的一些東西,和白落雪的日用品收拾好,就算是整理妥當了,再去客廳時,那個安坐在沙發裡的人不見了。
眼眸一縮,見門依舊關着,鬆了口氣,準備去樓上找人的凌朔擡頭就看到白落雪從樓上下來,手裡吃力的提着一個行李箱,那個箱子是白落雪嫁過來的時候,許多嫁妝裡的其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