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惜音和炎景煜兩人在美國待了一個月,就回國了。
但是,剛剛回國,兩人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畢竟炎氏集團總裁要結婚了,對全市來說都是一記重磅炸彈。而且,在整個商界也引起了很大的震動,多少人都在關注着凌惜音和炎景煜的一舉一動,他們像是當紅明星一般引人注目。
尤其是回國後,有不少人來專門登門拜訪,人實在太多了,凌惜音覺得如果自家要是有門檻的話,這門檻都要被人家踩壞了。前幾天還有力氣招待客人的凌惜音到後來實在是不願意動了,一聽到樓下有動靜,就哼哼唧唧的賴在牀上撒嬌賣萌,任憑炎景煜說什麼也不願意下樓了。
別說是凌惜音,就是炎景煜這幾天也是累的不行,連日連夜的工作也比這幾天要來的輕鬆,既然牀上的人真的不願意動了,炎景煜也不勉強,本來也只是想告訴所有人他未來的妻子是凌惜音而已。
幫人蓋好被子,炎景煜就下樓了,客廳里正襟危坐着的都是政商界裡算得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只是那嚴肅的神情就好像是等待高層檢閱的士兵。
雖然是在自己家裡,可是這樣的場面讓炎景煜也不自覺的嚴肅起來,暗地裡嘲笑自己緊張過了頭,面上卻又洋溢起在辦公室時那般公式化的笑容,和他們一一打了招呼。
那些個政商本來就是想要趁着這個時候和炎景煜套套近乎而已,所以幾個人圍着商界局勢客套了幾句就沒話可說了,坐在那裡閒扯了幾句家常,就起身準備離開了,炎景煜自然是不會留他們的,本來也就只是逢場作戲罷了,只不過這些人又不好都拒之門外,畢竟對於炎氏集團的發展這些人還是起了很關鍵的作用的。
只不過這場訂婚宴就能不能夠一帆風順,炎景煜心裡也不算太有譜,畢竟這些日子他和凌惜音樹立的敵人貌似有點多。
其實炎景煜本來不想在辦一次訂婚宴,只是架不住多方的壓力,只好選擇了一個正式的場合,正式的時間,通知許多“正式”的人來參加訂婚宴。
爲了這個訂婚宴,炎景煜也算得上是心力交瘁,許多名單都還在統計當中,身爲上層社會的人,她們的訂婚宴不是想請誰就請誰,所有的連帶關係必須考慮清楚,纔不至於在不經意的時候得罪了人。
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炎景煜從沙發上起身,將這些人送出門去,上樓見人還在睡着,轉身去了公司,這幾天自己和凌惜音不在公司。桌上的文件怕是要把他淹沒了。
夜幕降臨,因爲遠處霓虹燈的關係,空曠的房間裡即使沒有開燈也不會讓人覺得黑暗。只是這樣平和的世界裡究竟隱藏了多少的污穢,凌惜音已經說不清楚,自己也只不過是從那個污穢的地方爬出來的人而已。
外出的男人還沒有歸來,凌惜音早就醒過來了,蜷縮在美人塌上看着遠處發呆。其實確切的說,凌惜音是被一陣詭異的鈴聲吵醒的,這個鈴聲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忘得了,離開組織後的那幾年,凌惜音常常會在夢中被驚醒,夢裡循環播放的就是這個聲音。
“聽說你懷孕了?”筆記本電腦那頭,霍金森正把玩着她在執行任務時最愛用的那把匕首,離開組織的時候她本想帶走的,可是霍金森卻因爲做個紀念的理由把匕首留下了。
“是又怎麼樣?”對於霍金森能夠知道自己懷孕的事情,凌惜音一點都不會覺得驚訝,ME的勢力有多廣,早在凌惜音幼年的時候就有所體會了。
凌惜音平淡冷靜的口氣似乎有一點激怒了霍金森,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永遠讓人琢磨不透,凌惜音至今都還記得組織裡曾經有一個孩子因爲打翻了霍金森最愛的朗姆酒而被派出去執行最艱難的任務,最終再也沒有回來。
“離三個月的期限沒有多久了,難道你不想爲你的孩子做一些打算嗎?又或者你寧願帶着你的雙胞胎一起離開這個世界,也要保全這個男人嗎?”霍金森說話永遠都是這麼直白,往人心最深處的痛點狠狠的捅下去,不把人捅得血肉模糊決不罷休。
桌子下面,攝像頭觸及不到的地方,凌惜音的雙手死死的扣在椅子邊緣上,指甲裡滲出的血砸在深色手工製作的波斯地毯上,不一會就沒了痕跡。
“你想怎麼樣?”聲音冷了幾分,凌惜音絕不是可以任由人擺佈的人,此時此刻就算不是殺了炎景煜作爲交換解藥的條件,就是旁的她不認識的人,她也不願意去做。而且,凌惜音深知所有的妥協只會換來這個男人的得寸進尺。
“不想怎麼樣,你知道我的脾氣,難道那天我讓黑衣給你帶的話沒有帶到嗎?”霍金森手指繞着耳邊的一撮頭髮,嘴角忽然揚起了一個弧度,然而這個弧度莫名的讓人覺得詭異。
凌惜音心一冷,作爲在ME組織裡算是元老的人,她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個笑容意味着什麼,只怕黑衣因爲自己要受到懲罰了吧。
想起從小和自己接受訓練,一起出去執行任務,並共同許下要一直活下去的黑衣,凌惜音此時的心情不知道應該怎麼來形容:“帶到了又怎麼樣?你瞭解黑衣,你更應該瞭解我的脾氣。”
“桀桀桀…”電腦屏幕後面的男人忽然心測測的笑出了聲:“Cindy,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樣,我瞭解你比你自己瞭解你自己。你的眼睛還是和從前一樣乾淨單純,什麼都寫在裡面,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哈哈!念在你是我最得意的門生,我可以放她一馬,只不過,最後結果是什麼,還要看你表現,看我心情。”
說着,沒有給凌惜音說話的機會,電腦的連線就被掐斷了,直到此時,凌惜音才發現自己的背脊已經被汗水溼透,無論是時隔多久,自己處在什麼樣的位置,小時候的記憶永遠是自己的夢魘,連同夢魘裡的人,看着人畜無害的霍金森也成了自己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