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桂榮看看陸逸塵,立刻是一皺眉,隨即道:“小夥子你負責給我們體檢啊?”
陸逸塵就知道會遇到這樣的情況,很是無奈的道:“對,阿姨,我負責給你們體檢,阿姨您……”
還不等陸逸塵把話說完,薑桂榮就氣急敗壞的道:“開什麼玩笑,讓一個大小夥子給我們檢查那個地方,你們醫院怎麼想的,你去找個女大夫來。”
陸逸塵苦笑道:“阿姨,我們外一科沒女大夫,我……”
薑桂榮再次打斷陸逸塵的話,指着褚文思道:“她不就是女大夫嘛?”
褚文思趕緊道:“阿姨,我就是個實習生,體檢這事我不行啊。”
薑桂榮立刻是眉頭緊鎖,陸逸塵很是無奈的道:“阿姨您聽我說,在我們醫生眼裡是沒有性別之分的,給您做的這項體檢也不光就是咱們兩個人,有護士全程陪同,您也放心,這是……”
薑桂榮根本就不給陸逸塵把話說完的機會,直接嚷嚷道:“放什麼心?你讓我怎麼放心?這事要是讓我家那口子知道,非得跟我離婚不可,你們醫院真是扯淡。”
仍下這句話薑桂榮直接是摔門而去,一到外邊就嚷嚷道:“還排什麼隊?裡邊是個毛頭小子,你們這羣騷娘們等着讓他摸是怎麼的?”
排隊的跟薑桂榮都是一個單位的,一聽這話立刻炸鍋了,還有幾個不信的跑去看,一看還真是個毛頭小子。
一羣老孃們立刻是炸鍋了,站在那是罵罵咧咧的,幾個年輕點的直接紅了臉是轉頭就走。
同行的一羣老爺們到是壞笑個不停,有的還說:“老薑你說你都多大歲數了,孩子都十八了,讓大小夥子摸兩下,你不吃虧,你還佔便宜了那。”
薑桂榮立刻罵道:“放你媽的屁,你咋不叫你老婆來讓裡邊那小子摸兩下?”
鬨笑聲立刻響起,薑桂榮感覺還不解氣,直接帶着這羣女人去找院領導了。
陸逸塵在辦公室裡是苦笑連連,崔佳青聯繫縣裡各單位來縣醫院做體檢這事沒毛病,更是雙贏的好事。
作爲女人,作爲一名醫生,她在體檢中加了乳腺體檢這一項也沒毛病。
90年代很多女性是不注重乳腺健康的,很多就算髮現乳腺上出現了結節、腫塊也不當回事,結果就導致很多人乳腺癌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晚期了,只能等死。
崔佳青加了一項乳腺體檢也是爲廣大女同胞考慮,是爲她們好,真乳腺有問題能及時發現的話,這等於是救了她們一命,
但崔佳青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90年代的華夏女性觀念還是太過保守了,並且院裡並沒有能負責乳腺體檢的女醫生,結果就鬧到這個地步。
崔佳青還在京城沒回來,薑桂榮帶着一羣人直接堵了一個副院長,也不給對方解釋的機會,是把對方罵得狗血噴頭。
有幾個情緒激動,想法還偏激的,直接把這位副院長的辦公室給砸了。
陸逸塵知道這事後是苦笑連連,便宜丈母孃啊,你說你這不是好心辦錯事嗎?
呸,什麼特麼的便宜丈母孃?我跟夏初沒一毛錢關係。
上午薑桂琴這些人這麼一鬧,陸逸塵這邊到是清閒了,一個來體檢的患者都沒有。
這事陸逸塵也不知道院領導到底要怎麼解決,是取消乳腺體檢這一項,還是想辦法弄來個女醫生來負責。
陸逸塵也懶的去操這個心,他又不是院領導?
時間很快就到了下午,依舊是來了一羣來體檢的女職工,不過這次不是薑桂琴她們單位的了,陸逸塵聽說薑桂琴帶着人把她們廠長都給罵了,說他們廠長跟醫院的流氓醫生串通一氣,向佔廣大女工的便宜。
陸逸塵聽後是哭笑不得,好在薑桂琴他們廠的女工都沒來,下午來的是縣幼兒園的老師。
第一個進來的是個很年輕的女孩,看樣子有十八九歲。
女孩一米六的身高,眼睛很大,皮膚很白,挺漂亮一個姑娘,不過一看到陸逸塵一張好看的瓜子臉紅得都要滴出血來了。
上午都鬧一出了,陸逸塵可不想在來一次,萬一這些憤怒的女同志真把他當臭流氓,衝進來抓他個滿臉花怎麼辦?
陸逸塵趕緊道:“這位同學你別緊張,也別害羞,你先聽我說。”
上午那套話顯然沒什麼效果,於是陸逸塵決定換一套說辭。
陸逸塵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本醫學雜誌遞過去道:“同學你先看看這個。”
這雜誌是中午陸逸塵去醫院圖書館借來的。
女孩打開看了下,很快就皺起了眉梢,書上記錄了一個數據,華夏女性乳腺癌患病率的數據,簡單來說,根據衛健委統計,華夏進入九十年代後,女性的乳腺癌發病率是一年比一年高。
患病年紀也逐漸年輕化,上邊還詳細介紹瞭如果患有乳腺癌不及時治療,一旦癌細胞擴散後患者三年存活機率,低得嚇人,
這些數字可是把女孩給嚇住了,剛纔一張小臉紅得嚇人,可此時卻是白得厲害。
陸逸塵趕緊道;“你別害怕,乳腺癌只要及時發現及時治療,複發率是很低的,存活率也遠超其他癌症。”
女孩點點頭,隨即輕聲道:“大夫,那怎麼才能及時發現那?”
陸逸塵正色道:“乳腺體檢就是及時發現乳腺癌的一種檢查辦法,無痛、無創,並且並不是我給你單獨檢查,我的學生,還有這名護士,會全程陪同。”
話音一落陸逸塵拿起一張從手術室借來的洞巾道:“你進去脫衣服的時候,只有護士陪着你,她會把洞巾,也就是我手裡拿的東西放在乳腺上,這就只暴漏了需要檢查的位置。
等護士準備好,我纔會進去給你做檢查,你別害怕,也別緊張,乳腺檢查對於你們女性來說真的很重要,同學看你應該也上過學,應該知道一個成語,叫做諱疾忌醫吧?”
女孩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但眼角瞟了一眼那本醫學雜誌,就見她一咬牙道:“好,我去。”
陸逸塵立刻是長出一口氣,看來這種跟患者的交流方式別上午說那些片湯話管用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