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欣想明白了這一點的時候不由得再一次咬緊了下脣,雙手緊緊地成拳頭,長呼了一口氣盯着遠處隱隱出現的天際。
雷霆看見她的時候正是她無力地跌坐在草地上低着頭看着地面的時候,他急速跳下了車子,撲到喻可欣的身邊急聲問道:“可欣,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害?帶走你的人呢……”
一連串的問題像炮彈一樣撞擊這喻可欣的耳膜,但是她只是看了一眼雷霆便重新低着頭繼續陷進自己的腦海回憶中。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裡,準確來說現在的她根本就是沒有意識的,寒冷讓她的身體變得麻木,突如其來的真相變故讓她的心一點一點地涼了下來。
最後她連自己怎麼回到家裡都不知道,只是像是一幅行屍走肉一般在雷霆的攙扶下一步一步地回到牀上,聽了雷霆的話自己去洗澡,然後睡覺。
這期間不管雷霆和她說什麼都沒有半點反應,最多的也只是擡起頭來看一眼也就重新低着頭想着自己的事。
夜幕下的城市顯得有些喧鬧,一點都不像草原那般黯淡,燈光代替了黑夜中月光的存在,卻是給這個城市帶來了無盡的喧鬧,而非屬於自然的安靜。
喻可欣洗完澡以後便直接坐在房間的窗臺上,絲薄的睡衣接觸到冰涼的地面上傳來一陣刺骨的寒冷,卻怎麼都比不上喻可欣在草原上所經受過的寒冷。
她雙手抱着膝蓋,任由着手腳慢慢地變得冰涼,神情淡漠得就像是一個不屬於人間的仙子,清冷地俯視着高樓下的車來車往。
雷霆從她的身後抱着她,輕輕的把頭埋在她的脖子上。雙手同同時覆上的小手,柔聲道:“今天的事都過去了……不要再想着了。”
早就在接到喻可欣的之前他就知道了蘇千落和喻可欣在一起了但是當他到達的時候便只看見喻可欣一個人,也就大概能夠猜出來發生了什麼了。
但是這個不是他應該擔心的事,而且這個時候也不是和喻可欣討論這件事的合適時候,所以他根本就不想要和喻可欣主動說起這件事,也就直接避開了沒有問出口。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喻可欣根本就是在等着他主動問出來,她需要發泄,她需要有一個人直接和她說這件事,但是雷霆的做法卻直接相反了!
她微微地回頭看着雷霆半響,張了張嘴巴卻還是沒有說出來半句話,只得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有閉上眼睛靠在雷霆的胸膛裡,面朝着窗外在燈光下黯然失色的星辰。
時間在靜靜地流動着,天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泛了白,啓明星也在越加明朗的天空中失去了蹤影。
喻可欣半眯着眼睛,這一夜的安靜似乎讓她覺醒了很多,但是心中疑惑卻沒有半點的減退,反而又加深了幾分。
她靜靜地動了動自己的身體,蓋在身上的衣服輕輕地滑落。
雷霆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了,客廳似乎傳來幾句急速的談話聲,卻又很快地又安靜下去
了。
她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雙腿,便揉了揉太陽穴站了起來往客廳走去。
她躲在轉角處看見雷霆正面朝着落地窗站得筆直,雙手打在鋼化玻璃上。
沙發上坐着一個穿着西裝的男人,手裡拿着一份文件似乎在彙報着什麼,但是聲音卻是極爲輕的。
喻可欣仔細地看了一眼男人,確定這個人她從來都沒有在雷霆的介紹下見過,但是隱隱約約中卻有記憶告訴她曾經見過這個人,而且還不只有一次!
但是大腦的模糊記憶並不能夠給她帶來太多的信息,也不過是這麼兩條而已。
纔想了一會,她就感覺到自己的大腦裡面就像是一團漿糊一樣,還有有些明顯不是真實的聲音在她的耳邊不斷地迴響着。
她擰着眉頭扶着牆角,身體也不斷的在顫抖着,臉色也慢慢地變得蒼白起來了。
一個站不穩喻可欣便往後撞上了身後的吧檯上的花瓶,清脆的瓷器撞地聲音在靜謐的深夜顯得有些刺耳。
她愣愣地看着地上散落四周的瓷片,有些不知所措地彎了彎腰,但是卻在還沒有彎腰下去的時候被一雙大手握住了肩膀。
她似乎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微微地發着抖,明知道這不是自己的責任,但是嘴巴里卻在不停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說着話,兩行清涼的眼淚就慢慢地從她的臉頰上滑落下來了,滴答地落在紅木地板上,一下子就散開成爲兩朵晶瑩的花。
雷霆看着喻可欣表現出來的不對勁,一下心急便拼命地搖着她的肩膀,急聲喊道:“可欣!你醒醒……這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沒有人會怪你的……沒有人會的……”
喻可欣猛地擡起頭,一瞬間的失神過後再次失控地喊道:“就是我的錯啊!這就是我的錯啊……怎麼會沒有人怪我呢?”
她猛地掙脫雷霆的手,衝出客廳卻發現剛剛還坐着的男人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裡,也許是在雷霆的授意下匆忙離開了,就連使用過的被杯子都沒有來得及收拾。
喻可欣忽然大笑起來,指着眼前空無一人的客廳道:“你說說,剛剛坐在哪裡的人是誰?”
她的嘴角在笑,但是眼中的卻大多是因爲失落的淚水,因爲虛弱而本就沒有什麼力氣的身體在這樣的情緒大起大落下而變得更加虛弱,無力地隨意搖晃着,就像是一朵在風中飄搖的殘花。
雷霆心疼地看着喻可欣,張了張嘴巴卻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嚥了下去,只是走到她的身邊輕輕地把她摟在懷裡,低聲安慰道:“不要哭……有我呢!我一直都在的啊……”
喻可欣根本有力氣去掙扎,其實在她的內心裡面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究竟是爲了什麼纔會這樣的失控?
但是就在她的腦海裡有一個聲音不斷地告訴她——只要發泄出來就會沒事的
了!只要發泄出來就會沒有事了!
所以她自從回來以後便是處在一個被那個詭怪的聲音驅使的狀態中,僅存的一絲理智告訴她不要這樣,不可以這樣的,但是理智根本就不是那個聲音的對手!
她便在內心的驅使下做出了這麼多的“怪事”,就連性情都變得怪異起來了。
天空終於變得清明起來了,一輪火紅的太陽就在層層疊疊的雲海中升了起來,泛着金光的絲線透過薄紗似得窗簾打在喻可欣的臉上,她的眼中閃着光,但是這樣的光芒卻不是屬於她的。
她眨了眨眼睛,發現自己還是昨天晚上那樣躺在雷霆的懷裡,還是坐在房間的窗臺上,手腳早就因爲冰涼的地板而失去了知覺。
雖然她的身下墊着一張薄薄的毯子,但是也始終是耐不住入夜後的陰寒之氣。
而就坐在她的旁邊的雷霆情況比她還要糟糕一點,手腳僵硬得跟冰塊似得,俊朗的臉上也沒有了血色,青白色的嘴脣在打着哆嗦。
喻可欣疑惑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沒有半點痕跡,就連是這個坐着的地方都還是昨天晚上的那個,沒有多少的移動。
這難道說昨天晚上她見到的都是做夢?但是那般真實的感覺卻不像是做夢的啊?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她的心中不斷地涌現出疑惑,但是無論她怎麼想都還是沒有任何思緒。
過了一會而,她甩了甩頭髮,看了一眼雷霆便急急忙忙地想要叫醒雷霆,卻發現根本就叫不動他。
她皺起了眉頭,雖然從前雷霆就有這種和她開玩笑一樣的懶牀現象,但是也從來沒有試過這麼久都沒有迴應她一個動作的。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但是也只好扯着她的手,慢慢地自己一個人先把他拖回到了牀上。
喻可欣伸手探了探他額頭上的溫度,卻被燙得馬上縮回去了手。
雷霆的情況似乎有點嚴重了,雖然說身上的溫度沒有了剛纔的冰冷,但是也止不住地在顫抖着,似乎整個人都在冰窟裡面一樣。
她擔心地皺起了眉頭,一邊給雷霆的家庭醫生打電話,一邊去拿毛巾過來替他熱敷。
不過這才走了兩步便被一陣頭暈襲上心頭,她猛地扶着一邊的牆壁,輕輕地替自己揉了揉太陽穴,只見眼前的景物開始變得模糊起來了,但是卻也想不得這麼多了,便咬着牙繼續過去照顧着雷霆了。
但是她的心裡卻感覺到了一絲的不對勁,但是卻怎麼也說不上來了。
這樣的情況似乎有點不大合理,明明昨天晚上受了風寒的是她自己,但是今天早上病得最爲嚴重的卻是雷霆。
她皺着眉頭看着緊閉着雙眼的雷霆,一股被監視的感覺突然從心底裡面冒了出來,叫她一時間的心跳加快了很多。
她咬了咬牙,再一次叫了幾聲雷霆的名字,但是仍然是沒有任何的反應,就連是眉頭也沒有動一下的跡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