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殿外的妖怪們沒有妖王們那麼多事，只覺得老牛真特麼是條漢子啊，妖中“呼保義”絕非浪得虛名，明明不是自己的錯，也要往自己身上攬，此等人物，讓他們敬服，無不生起對老牛的敬仰之情。
於是乎，這些妖怪當即隨着天空的那尊老牛虛影拜下。
一個聲音在衆妖間由小傳起，聚合一處，化爲浩蕩雷音貫耳，直傳到妖王聚會的殿中。
“此非牛王之過，牛王大義無疆。來日我等必隨牛王殺上靈山境，屠盡雷音三千僧。”
在傳誦的過程中，這句話卻漸漸化成簡短的一句：“殺上靈山境，屠盡雷音僧。”
“殺上靈山境，屠盡雷音僧。”
“殺上靈山境，屠盡雷音僧。”
“……”
此句仿如魔咒一般，在積雷山中迴響，傳過大地，聲震蒼穹，久久不絕。
宮殿中的妖王們聽到這聲音，反應各不相同，有心生豪邁向往之，也有冷淡不屑者，更有面無表情，看不出作何想法者。
老牛又躬身第三拜：“此一拜爲我那不爭氣的八弟。只怪我當年識錯了人物，結識了個腦生反骨之輩，背信棄義，助靈山爲孽，殘害同族，今日本王在此立誓，上天入海，誓捉那妖奸孫悟空，取其頭顱，以祭諸位兄弟姐妹亡魂！”
殿內衆妖王沒得辦法，大勢之下，不合衆是不好的（di），容易被打成反派，只得跟着老牛一起拜下，一起念道：“今日我九靈元聖（蛟魔王、龍空、鵬魔王……）在此立誓，上天入海，誓捉那妖奸孫悟空，取其頭顱，以祭諸位兄弟姐妹亡魂！”
殿外，老牛虛影張口，那殺氣騰騰的話傳遍整座山，衆妖再次被感染了，只覺得體內的血燃燒了起來，跟隨老牛一起深深一拜。
“誓捉妖奸孫悟空，取其頭顱，祭告亡魂。”
“誓捉妖奸孫悟空，取其頭顱，祭告亡魂。”
“……”
浩蕩的聲音再次迴響，殿中一些心思轉得快的妖王已是明白，這“妖奸”一詞必定會傳遍三界，那猴子的名聲已經徹底臭了。
若是真正的猴頭還在，定會憤怒得發狂，“妖奸”，妖族之奸，與這詞一比，連弼馬溫對猴頭都算不得什麼侮辱！
什麼美猴王？什麼孫悟空？什麼齊天大聖？
在衆妖中，以後都不再是了，凡是提起，只有“妖奸”孫悟空！
“不過現在取經的不是猴頭，而是六耳，六耳那廝估計不會在意，何況還是扣在孫猴頭腦袋上的屎盆子。”程凡心中暗道。
三拜已過，事還未完，有些妖王心裡早已罵道：“MDHZ（瑪德混賬），你還沒完了？”
卻見老牛恭敬地端起一杯酒，一臉正色，對那血字光幕道：“塵歸塵，土歸土，敬諸位兄弟姐妹一杯，好走。血債必將以血償還！”
殿中，老牛將酒鄭重地澆在了地上，卻沒有一個妖王覺得有毛病，都端起酒杯學老牛一番動作。
殿外，老牛虛影也拿着酒杯向着天空拿到巨大的血字光幕澆酒，衆妖感到道：
“牛王大義，血債血償。”
“牛王大義，血債血償。”
“……”
寒風過處，天地肅殺，那巨大的血字光幕懸在天空一直未消，便如一道凜冽寒風吹遍積雷。
靈山，如來端坐大雄寶殿中，與四位菩薩、阿難迦葉兩位尊者一起從玄光水鏡裡看着這幕。
如來表情祥和，即使聽到老牛要踏平靈山，幹掉雷音寺的和尚，也無半點改變，那阿難卻道：“這牛魔王當死！”
觀音菩薩也附和道：“善哉善哉，此妖魔性深重，不可度化，恐其作亂三界，塗炭生靈，當誅。”
其餘幾位菩薩尊者也道：“善！”
老牛搞完這套動作後，衆王聚會酒宴的氣氛算是被整沒了。
按照程凡給老牛設計的劇本流程，這時候還吃個毛線的酒宴，當一鼓作氣，行大義滅親之事，在衆妖中將光輝的形象刻到心裡去。
老牛坐下後，眉頭不展，既不飲，也不食。主人家不說話、不邀飲，除了幾隻渾妖吃得快樂之外，其他懂事的妖王都在等老牛開口。
沒想到，老牛卻一拍桌案，長嘆了口氣道：“唉，諸位兄弟姐妹死在靈山陰謀之下，血仇未報，怎能在此吃喝作樂？”
老牛立刻站起身來，“諸位且先在此吃喝，待老牛我先去取了那妖奸首級，再與衆位再敘情誼。”
一衆妖王心裡俱是罵道：“吃尼瑪比！你都這麼說了，我們還能吃喝的下去？若不跟着你一起去，怕是在妖中的名聲得一落千丈，以後怎麼服衆？”
尤其是那些有志於妖皇之位的大妖王，更是一定得去。
若不去的話，衆妖間會怎麼傳？
你看人家牛王多麼仗義英雄，連酒席也不吃了，就想着要爲那些死難在取經一行手中的妖怪們報仇，牛王是真把大家當兄弟姐妹看待啊，真大丈夫、大豪傑！
可我們家大王呢？就一龜慫，肯定是懼了靈山強勢，不敢去，躲在這裡好吃好喝，根本沒把大家當成兄弟姐妹，這樣的大王，不值得爲他賣命效力。
這一比較下，會讓老牛層次拔高不說，還能讓不去的妖王層次倒退。
“兄長，方纔起誓之時，也有我一份誓言。唉，那猴子也是我之八弟，如今作孽多端，我願同兄長一道前去。”程凡站出來對老牛表示支持。
老牛一笑，道了聲“好！”
蛟魔王在程凡後也站起身，以眼角餘光暗瞥了程凡一眼，他方纔正在思考，沒想被程凡搶了先頭。
他道：“大哥，三弟，當年結義，也有我一份，八弟如今走錯了道，我等都有過錯，願與兄同去，誅妖奸，償過錯。”
說罷，他拱手躬身請命。
聽得蛟魔王這話，鵬魔王、獅駝王、獼猴王、禺狨王也相繼站起，共同請命道：“願與兄同去，誅妖奸，償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