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雷山上,建起了成片的宮殿羣,其中最恢宏的一座立於山顛,被諸殿環繞,彷彿衆殿之主,氣象分外不同。
程凡正坐於殿中帝位,身穿帝皇之袍,袍上繡日月星辰、山川大澤,似整片天地盡繡其中。
日月星辰正在運行,日藏金烏月藏兔,山中起霧,飛禽走獸出沒,海上泛波,魚蝦蛟龍潛游,真實無比,以此表示天地萬靈盡歸妖皇統屬。
程凡下方,殿中正堂,諸妖如臣子般分爲兩列,以官職大小排着。
站在左列首位的是金翅大鵬雕,他此時在殿中的身份,不是如來孃舅,也非獅駝嶺三大王,而是程凡封的天妖大總管,掌管三界飛禽類衆妖,算是個另類的空軍元帥。
右列首位是九靈元聖,他被封爲地妖大總管,掌管三界陸地上衆妖,算是陸軍元帥。
當然還有一名水妖大總管掌管三界水中衆妖,正是那蛟魔王,只是他此刻不在積雷山,去了北俱蘆洲。
說來也是巧,妖皇之爭最後剩下的四大妖王中,除程凡成了妖皇外,這餘下三位:蛟魔王是水中靈怪,九靈元聖是陸上走獸,金翅大鵬雕是天上飛禽,卻是正好湊了個海陸空,合該程凡得此妖皇之位。
程凡平靜看着下方諸妖,這時一名妖將急匆匆從殿外進來,單膝跪地,向程凡拜道:“啓稟吾皇,靈山使者孔雀大明王已抵達山外,請求覲見。”
程凡明白,靈山是要做個樣子,爲天庭崩,妖庭主天地提前做準備。
他微微一笑,看向左首的金翅大鵬雕,對金翅大鵬雕道:“請天妖總管前去迎接靈山使者進殿。”
天、地、水,三妖總管,管盡天地萬妖,權柄之大,只在程凡一妖之下。使天妖總管去迎孔雀大明王,既不會降了自身逼格,也不會落了靈山面子,正好適宜。
但程凡使金翅大鵬雕還有另一因由,金翅大鵬雕是孔雀大明王的親弟,更加合適。
“臣遵旨!”金翅大鵬雕躬身一禮,遂出了大殿,不多時,便引了一女子進來。這女子穿一身華貴綵衣,身姿婀娜似楊柳,一雙鳳目如星月,容顏之美更是筆墨難言,氣質高貴出塵。
唯鳳凰之女,方有此象。
程凡靜靜觀察着這女子,在洪荒流小說裡,這一位的形象可是變成了鼎鼎大名的孔宣。
然而,《西遊記》中無孔宣,只有佛母孔雀大明王!
在諸妖注視下,女子仍舊從容,見到帝位上坐着的程凡,恭敬行禮道:“靈山使者奉如來法旨,拜見妖皇陛下。”
“使者不必多禮。使者此來,所爲何事?”
孔雀大明王道:“如來聞妖皇出世,特派我送兩禮以賀陛下。”
“哦?哪兩禮?”
“其一禮,天下萬妖皆爲妖皇臣子,如來有旨,凡我教中人不得再以妖爲坐騎,現有以妖爲坐騎者,將全數釋放;其二禮,今天庭無道,倒行逆施,霍亂蒼生,靈山願與陛下結盟,肅清乾坤,重整宇內。”
程凡點頭笑道:“如來有心了,請使者替本皇向如來致謝。使者此來,不着急回去,且在積雷小住幾日,也好領略此處風景,當是有別於靈山聖境。”
程凡心裡實際想的卻是,窩草,孔雀大明王啊,《封神演義》和洪荒小說裡孔宣的原型,說不定真有什麼五色神光刷盡萬物,不抓住機會採集點樣本研究一下,我豈不是虧的慌?
程凡又對金翅大鵬雕道:“天妖總管,一事不勞二主,還請你好生招待靈山使者。”
金翅大鵬雕當即躬身領命。
待金翅大鵬帶着孔雀大明王出了大殿,一名傳信妖從外進入,一進殿內後,立刻向程凡拜道:“啓稟吾皇,蛟王總管在北俱蘆洲一切順利,降伏了諸多妖部妖衆,此刻正帶着諸部歸來,隨行還有各部族長妖王,均是感吾皇威名,前來覲見。”
傳信妖傳回的消息讓殿中諸妖俱面露笑意,程凡也是笑道:“蛟王總管此行,功績大矣。近日,朕派使者遍走八方,不斷有西牛賀洲、東勝神洲、南瞻部洲、北俱蘆洲等各處的妖怪聞朕旨意,相繼來朝,但是……”
程凡笑容一收,話中一個轉折,讓殿上衆臣神色一肅,無不凝神細聽。
程凡道,“我等不應沉浸在此等萬妖來朝的表象下。懶神貓王,朕旨意傳達後,有多少公開反對的?有多少視若無睹?朕傳旨四海,四海龍王可曾遵旨前來拜見?”
懶神貓王出列奏道:“回陛下,公開反對、拒接陛下旨意的共一百七十二族,分別是鳴日谷天雞一族、黑河天狼一族……接旨之後,陽奉陰違、視若無睹的有七百八十三族,分別是五毒谷五毒獸一族、青城山白蛇一族……四海龍王接了法旨,卻不曾前來,倒是其他江河湖潭中有龍王前來拜見。”
懶神貓王唸了好長一串,聽得殿中衆妖面色如霜,居然有這麼多妖怪部族不遵妖皇法旨。
當即有妖出列道:“陛下,臣願替陛下踏平此輩,以彰吾皇之威。”
“陛下,微臣請命。”
“陛下,臣也請命!”
“……”
程凡這妖皇是從諸位妖王中脫穎而出的,被諸位妖王承認,看不起程凡,就是看不起諸王!
程凡道:“朕曾言:吾爲妖皇時,當伐不臣,掌天下萬妖。今日既有不臣,朕也得信守誓言。地妖大總管九靈元聖聽令,朕封你爲伏妖元帥,統領七十二位妖王,領三十二萬四千妖兵,伏盡不服本皇之妖。”
九靈元聖出列拜道:“臣遵旨!”
程凡正欲再說些什麼時,忽然感到從天上落下一道清靈氣息,這是天宮仙神才帶有的靈氣,一個猖狂的聲音從天空傳遍積雷:“玉帝有旨,爾等老妖怪魔還不速速出來跪接上旨。”
聽見這話,殿中衆妖頓時大怒,程凡心道:“這肯定不是玉帝旨意。現在凌霄殿上那位,早就不是真正的玉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