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窒,紛紛扭開頭,不敢說話了。
“哼!”付晶氣得重重喘氣。好片刻,她才問杜妍凌,“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和你成了表姐妹?”
杜妍凌擦擦眼淚:“這一切都要從冠言訂婚說起……”
一年前,杜家。
杜妍凌在杜家,一直是養女的身份。她和杜冠言暗度陳倉的事,或許有人知道,也或許沒人知道。
杜家大宅平靜的表現下,暗潮洶涌。
杜冠言的父親杜志雄,終日眠花宿柳,甚至曾經差點侵犯了杜妍凌。那時杜妍凌才十二歲,也是那時候,她才知道她只是杜家的養女。如果杜志雄真的侵犯了她,也構不成亂lun……
後來,她就被杜冠言保護在羽翼之下。
她的房間搬到了杜冠言隔壁,整層樓只有他們兩人住。可某個深夜裡,他侵佔了她……
於是她逃跑,逃到英國,卻被他抓了回來。那之後,他幾乎夜夜躺在她身邊,也幾乎夜夜需索着她的身體。
不可能沒人聽見,不可能沒人發現。杜冠言讓邵千陽叫她“表嫂”,慢慢公開他們的關係……
杜夫人總用那雙洞悉一切的眼神看着她,有時候竟讓她無地自容。
杜夫人對她不親近,卻也不會找她麻煩。
對了,杜家沒有太太,杜志雄一直是一個人。杜冠言的親生母親早就死了,她以爲杜志雄一直未娶,直到那天才知道,不是那樣的……
那天晚上,杜家的飯桌上,杜志雄少見地開了口:“邱小姐不錯,你們儘快訂婚吧。”
杜夫人笑着說:“你早點結婚,我也早點抱曾孫。年歲大了,怕等不到了……”
杜妍凌望着杜冠言,手指微微顫抖。
他頷首:“我對邱紋很滿意。兩家聯姻,也可以造成雙贏的局面。”
杜夫人和杜志雄都笑了,然後……杜妍凌感覺他們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一驚,放下碗筷站起來:“我有點頭暈,先回房了。”
回到房間,她幽幽地坐在窗臺上,忍不住哭起來。
杜家……對她來說是困了她二十多年的牢籠,但卻愛上了這牢籠裡的牢頭。
她還以爲,牢頭會娶她的,卻忘記了:牢頭怎麼可能娶一個犯人?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們不對等的。一個犯人,能給牢頭帶來什麼呢?
“在想什麼?”杜冠言的聲音傳來。
杜妍凌回頭,望着他:“冠言……”
杜冠言靠近她,雙手撐在她身側,把她囚在自己的臂彎裡:“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杜妍凌靠在他胸口上,輕輕環着他的腰。
他怔了怔,突然站起來,一把將她推開:“杜妍凌!別在我面前惺惺作態!”
杜妍凌擦擦淚站起來:“冠言……有句話我說過很多遍了,但大部分時候都是被你逼着說的。現在,我要真心真意地說一句——我愛你。”
杜冠言身形一頓。
“我怕我現在不說,以後沒機會了。你以前怎麼對我都無所謂,可你有了別人,我不會再留下來了。我不想當別人婚姻的第三者!”
杜冠言擡頭,陰鷙地問:“你想走?去找柏斯宸嗎?”
杜妍凌搖頭:“我不想走,其實我好想求你……不要和她訂婚好不好?我嫁給你好不好?冠言……我求了你,你會答應嗎?”
“你何不試試?”他看着她。
她一愣,望着他:“冠言……”
杜冠言低着頭:“說。說你的心裡話,或許我會考慮考慮。”
杜妍凌猛地撲向他,緊緊地抓着他衣袖,望着他:“冠言……我愛你,我們在一起好不好?我們結婚好不好?”
杜冠言緩緩地擡起眸,眼眶裡流光閃動。他捧着她的臉,沙啞地道:“好——”
砰!
門突然被撞開,兩人嚇了一跳。回過頭,見杜夫人拄着柺杖走進來。
杜妍凌一驚,往杜冠言身後躲去。
杜夫人甩上門,用柺杖指着她:“你躲什麼躲?看到我來了,就怕了?你勾引他的本事呢,嗯?”
“nainai!”杜冠言沉下聲音,“你聽到了也好,我要和妍凌結婚!”
砰!
杜夫人重重地將柺杖拄在地上,瞪着他:“你們睡在一起,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結婚……不可能!”
杜妍凌身子一顫。
“我要娶誰,是我的事!”杜冠言嚴厲地說。
“你的事?杜家養大了你,也養大了她,你是多忘恩負義才能說出這種話來?!你要娶她也行,問問你爸,他會同意嗎?全世界都同意,你爸也不可能接受那個女人的野種當兒媳婦!”
杜妍凌一怔:“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杜夫人冷笑,“你的親生母親——”
“nainai!”杜冠言妄圖打斷她。
“讓我說。”杜夫人直挺挺地站在屋中,“也讓她知道。”
杜妍凌瞪大眼,緊張地看着她,等着即將到來的秘密。
“你的母親,是冠言的繼母。”
杜妍凌身子一晃,看着杜冠言。那他們豈不是……
“不過她和外面的人生了你……你現在知道,我兒子看到你是什麼感覺了吧?!”
杜妍凌跌坐在地上,擡頭望着她:“不……”
“當初你親生父母被捉jian在牀,你那個親生父親跑了。你母親生下了你,但杜家絕不可能認你爲種,爲了杜家的臉面,只能說你是收養的!”杜夫人重重地跺着柺杖,“就算這樣,外頭也沒少了風言風語!所以……你想嫁給冠言,絕不可能!”
“絕不可能?”杜妍凌淒厲地笑道,“冠言睡我時候,你怎麼不說絕不可能?!他佔了我這麼多年……現在告訴我不可能……”
“那是你自己賤!”杜夫人吼道,“跟你媽媽一樣賤!”
杜冠言大吼:“nainai!”
杜妍凌望着杜夫人,哭着點頭:“好……我不嫁……”
杜冠言猛地扭頭,不可思議地看着她。
她喃喃地說:“我不嫁冠言……你告訴我,我媽在哪裡?我爸是誰?告訴我……不然我就在訂婚典禮上公開我和冠言的關係!聽說,邱家那位小姐,脾氣可不太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