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我餓了,帶我吃飯去。”等谷世臣抱夠了,程念傾催促道。
他眼裡算是勉強多了一絲笑意,“要吃什麼?”
“我記得這附近有家很好吃的烤魚店,我們去吃烤魚吧。”程念傾說。
谷世臣有些無奈,“剛纔還說自己不知道在哪裡?轉眼就對附近那麼熟,你就只有吃的心思嗎?不過好端端的你怎麼會停在這裡?”
程念傾無奈攤攤手,“本來是安琛西要開車帶我回家的,然後蘇皎泱有事找他,他就把我放在這裡,自己先走了。”
谷世臣淡淡道:“他倒還真是放心,不過這樣也好,以後你儘量離他遠些。”
程念傾側臉有些訝異地問道:“你怎麼會這麼說?你們不一直都是好朋友嗎?”
“正因爲我們是好朋友,所以我才更加了解他,琛西從小就冷情冷心,對事物更多的只是佔有慾而已,任何覬覦他東西的人,都會遭到他的報復,不管那東西在他眼裡是寶貝,還是垃圾,他都不許別人碰。”谷世臣說道。
程念傾想想,的確如此,安琛西的佔有慾比誰都強,在他眼中,天下間所有事不是能征服和不能征服的,而是現在征服還是將來征服,這只是個時間問題而已。
“不過那個大哥也蠻可憐的,家裡那麼困難,又失去了工作。”說起這件事,程念傾還有些惋惜。
“這世上每天都會有很多人過不下去,但是隻要能活下去的就是勝利者,那些劍走偏鋒,想要賭命一試的人,其實更加經不起挫折。”谷世臣也是見多了大風大浪,說話的姿態跟安琛西如出一轍。
程念傾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谷世臣笑了笑,“這些跟你說起來的確有些太深奧了。”
她一聽,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是小學生,姐姐我十幾年也是毒雞湯裡泡大的,裝什麼老成啊。”
谷世臣搖搖頭,“這哪裡是什麼裝老成,我說的不過是現實的經驗罷了。”
“說來公司的決定纔下來沒多久,沒想到白柔竟然又回公司了。”程念傾說,“是蘇皎泱幫的忙嗎?”
谷世臣搖了搖頭,“她沒那麼大能耐。”
“安琛西那麼喜歡她,她又跟白柔是好朋友,要幫白柔也是合情合理吧。”
“笨蛋,怎麼就那麼天真呢?”谷世臣微微一笑,“這個公司說是安琛西的公司,但每一個案子都是要總部去看的,這樣隨便的認命,我不認爲蘇皎泱有那麼大的本事,而且也不划算。”
“不划算?很難嗎?”程念傾越聽越聽不明白。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有所衡量的,有一個價值判斷,白柔的心中可能蘇皎泱會重一些,因爲她是大明星,投資在她身上會回報的更多,但是蘇皎泱並不缺白柔一個朋友,爲了白柔而去專門找安琛西請求,這不是她會做的事,我跟她接觸過。”谷世臣說。
“那讓白柔回來,是公司的決定嗎?”程念傾微微皺眉,“可是,公司之前才處罰過她,這樣不是在打臉嗎?”
谷世臣無奈笑笑,點了點她的頭,“公司這怎麼能叫打臉,在這裡沒有絕對的正義,只有絕對的利益,老闆又不是法律的維護者,仲裁者,我想,可能是之前白柔經手的案子出了問題需要有後續工作,或者有老客戶需要白柔去聯繫,畢竟能做到她這個地位的,都是有兩把刷子的。”
“好吧,聽得頭暈,不想了。”程念傾搖搖頭說。
“當初本來要趁你停職出去玩的,沒想到等不來停職,等來了辭職,還要不要去?”谷世臣問。
程念傾看着他,“你不是都已經出差過了嗎?”出差期間還拍了些海景的照片給她看,說什麼隨手拍的,真是拉仇恨。
“要去的話,我帶你去啊。”谷世臣說。
“還是不要了,你剛接手那邊事情也是很多的,最近總是有很多事,還要讓你一直操心我這邊,兩頭跑。”程念傾拒絕了。
“真是的,唯一要偷懶的理由都被戳穿了,算了,我就是回去當工作狂的命啊。”谷世臣竟然有些鬱悶。
程念傾不由地笑了。
吃過飯,谷世臣開車送她回去,“之後打算做什麼?”他問。
“當然是好好休息了,我要好好陪着小安。”程念傾說,“順便看看琳琳,都不知道她那邊怎麼樣了,不過看樣子是沒吃什麼虧。”
回到家裡,方姨連忙迎上前去說道:“少奶奶吃飯了嗎?我這邊還留着湯呢。”
程念傾笑了笑,“方姨你別忙了,我吃過了。”
路過餐廳,冷不丁看見餐廳裡用餐的安琛西,她微微有些驚訝,“哎,你不是去找蘇皎泱去了嗎?怎麼還回來吃飯?”
安琛西擡眼,“你去哪裡了?”他一時負氣開車離開,卻又不知不覺繞了一圈回去找她,想假裝不經意再接住她,沒想到一轉眼她就已經不見,他一路驅車回來,也不見她,直到現在她纔回來,臉上帶着笑,很明顯用了一頓很愉快的晚餐。
“我吃飯啊。”程念傾說。
“跟誰?”安琛西立刻問道。
他這樣近乎逼問的語氣讓程念傾有些不自在,她淡淡說道:“只是朋友而已,我回去了。”
安逸西起身走了出來,程念傾停住了步子,“還有事嗎?”
“辭職之後打算做什麼?”他問。
程念傾還以爲他又要突發神經找事,沒想到他會這麼問,她靠在牆邊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暫時的任務呢就是閒下來,明天去看看小安,這些時間林助理把一切都給我安排的太好了,讓我想偷懶都過意不去。”
“嗯,我跟你一起。”安琛西點了點頭。
“你?你也要去嗎?”程念傾一愣。
“嗯,明天上午吧。”安琛西說,“按你正常的時間起。”
“額,你明天不用忙嗎?”程念傾問。
安琛西搖頭。
她飄飄忽忽回房間了,坐在牀上喃喃道:“他爲什麼要陪我去看小安啊?他很閒嗎?”
躺在牀上,程念傾的心還久久不能平靜,她腦子裡一遍一遍回放着白天的情景,她被那個大哥劫持,生死一線,安琛西那清冷但是透出急切的聲音。
他沉聲說着,要多少錢都可以,只要他的太太平安。
那一刻,他也許是當真關心她的安危吧。雖然是安琛西這個討厭的人,但被人關心的感覺,其實也挺不錯的,黑暗裡,程念傾不自覺低低一笑,其實想想,沒有死,真的是太幸運了,她要是死了,小安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