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以前的那些事我其實都不記得太多的,畢竟當時我都還不到六歲,好多事情都忘了,我現在連安諾的樣子都想不起來了,其實她更多是活在記憶裡的人,要是真的再見到,一定會很陌生吧?”
“你,爲什麼好像很不喜歡韓奕陌?他也是表哥,而且聽你剛纔說,你們小時候關係應該還不錯的,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林汐瑤猶豫着問了句。
落落沉默了許久,就在林汐瑤以爲她是不想回答,正要轉移話題時,耳邊卻又傳來了她的清冷的聲音,“因爲他忘了他最應該記得事情,他是個只會逃避的懦夫!是他害死了安諾!”
最後一句閆清落是咬着牙一字一字說出來的,清冷的聲音透着一股子恨意!
“可他居然忘了,他怎麼可以忘了!”
她又恨恨地說了一句,語氣裡透着一種如窗外夜色辦濃重的哀傷!
林汐瑤似乎也被她這股哀傷傳染,心口的地方又重又悶,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她也有點後悔了,不該因爲一時好奇問她那個問題,而且問過了之後她更加疑惑了。
之後,她們誰也沒有再開口說過話,但她知道落落一直都沒有睡着,房間裡很安靜,安靜得她能聽見她輕緩的呼吸聲......
林汐瑤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或者說到底睡着了沒有,一直迷迷糊糊的閉着眼,感覺像是飄在一層雲朵上,腦袋亂七八糟的回放着像夢一樣的畫面。
然後突然就醒了特別清醒的那種,身邊的落落已經完全睡熟了,她翻了身拿起牀頭的手機看了眼時間,才凌晨三點多,外面的天都還是黑沉沉的。
她小心翼翼的坐起身,穿了衣服下牀走出臥室,給小舟打了個電話,“小舟,過來接我吧。”
小舟正睡得迷迷糊糊,聽到是少夫人的聲音立馬就清醒了,“好的,少夫人,我馬上到。”
“嗯.....”
林汐瑤下樓走出客廳,站在客廳外的小花園裡仰頭望着天上明亮的半輪明月,心裡一直沉沉的,重得她呼吸都覺得好費勁,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到底想做什麼,或者說是什麼都不想做......
“三少夫人?您怎麼還沒睡?”早早起牀準備今天迎客的傭人阿秋看到客廳外站着的人影先是被嚇了一跳,待看清是韓家三少夫人時連忙上前關切的問道。
林汐瑤沒想到現在居然就已經有人起了,也被嚇了一下,轉過身笑了笑解釋道:“我有些睡不着,就先起了,等會就回去了,等落落醒來後你告訴她一聲,我回韓家了。”
“少夫人怎麼不等到天亮了再走?而且今天是大小姐大喜的日子,您不在這陪她嗎?”
“.....不了,我.....”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應該是小舟已經到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落落那我會跟她解釋的。”
阿秋:“.....那您慢走。”
小舟的車就停在院落外,也省了她一個人走長長的夜路,上了車,林汐瑤丟下一句“回家。”就閉上眼靠在座椅上假寐,也堵住了小舟正想問出口的話。
她現在不想說話,不想見人,不想做任何事情,心裡無名的很煩躁,就像是在醞釀着一場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突然爆炸的風暴。
小舟偷偷朝後視鏡裡瞄了一眼,見少夫人閉着眼好像睡着了的樣子,原本想問得話又咽了下去。
這種時間突然離開閆家,而且剛剛還是少夫人一個人出來的,她不會是和閆小姐生氣了吧?
回到韓家,林汐瑤便直接上樓回了臥室,把自己的蒙在被子埋頭大睡,卻依舊還是那種渾渾噩噩的狀態......
而樓下看着少夫人一句話不說直接上樓的背影,小舟察覺到少夫人好像真的挺不對勁的,覺得這種情況還是要和三少說一聲,正要打電話,身後卻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頓時驚了他一下。
“你不睡覺在這裡幹嘛?”白淺年一身淺白色睡衣站在不遠處的暗影裡,單薄消瘦的身體,蒼白的臉色,要是再配上一頭長髮,估計就把小舟給嚇死!
“我.....我剛送少夫人回來.....”小舟嚥了咽口水壓驚,指了指了樓上。
白淺年淡淡瞥了眼二樓,微微皺了皺眉,邁步朝樓梯走去,正要踏上樓梯被小舟攔住了,“你幹嘛?”
白淺年後退一步,避開小舟的扯這他睡衣的手,冷冷瞥他一眼,“她爲什麼會這種時間回來?出了什麼事?”
“.....這個我也不知道,就少夫人突然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接她,然後回來一路上一句話沒說......”
“那你就讓開!要是她在樓上出了什麼事你擔得起嗎?!”白淺年冷冷衝了他一句,推開他邁步上了樓。
小舟也想跟上,可想到三少從不喜歡別人進他臥室的習慣,又沒敢跟上去,去找肖言,可肖言又不在家,急得他頭髮都快白了!
白淺年敲了敲臥室的門,裡面許久都沒傳來動靜,他又動了動門把,發現門沒鎖,便開門快走了進去。
臥室裡開着一盞暗燈,房間裡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白淺年摸索着打開大燈,眼前頓時明亮起來。
便看到了他腳下胡亂丟着的一雙女鞋,是林汐瑤剛纔隨意踢下的,一路望去,地上還有她的外套,圍巾,手機也被隨意的丟在地毯上,然後凌亂一路延伸到大牀上,一個深紫色被子隆起的大包。
“林汐瑤!你怎麼了?爲什麼現在這個時候回來?和閆清落生氣了?還是閆家人欺負你了?”其實他知道這個可能性不大,以林汐瑤的脾氣,是不會和閆家鬧了這僵的,而且閆家人也不會讓她一個人這麼晚的回來。
他這麼問只是想讓林汐瑤和他說話,他了解林汐瑤的脾氣,心裡一有很難過的事情就會像現在這樣把自己窩在見不到人的角落或者被窩裡,就像鑽進了殼的小烏龜,任你說什麼,做什麼她都不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