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愛?”展文彥有些難以置信的勾脣一笑,把具有穿透力的犀利目光落在莫輕語嬌俏的小臉蛋兒上,帶着滿滿冷嘲味道的調侃道:“據說那是情侶約會的好地方,你和安子皓去那種地方,在情調的薰陶下,感情一定急劇升溫吧?”
展文彥說完之後,深邃的眼眸裡是一閃而過的凌厲,那種感覺,像是一道鋒利的刀子,在猝不及防間,快如閃電的在她心口劃了一刀,疼得她頓覺呼吸不暢。
“文彥,連你也這麼說?”他明知道她和安子皓只是普通的朋友關係,爲什麼要誤會她。
她承認這一次因爲自己的疏忽大意而讓展樂生病,可她也不想這樣,已經很內疚了,可展文彥還要拿其他原因來刺傷她。
展文彥忽略她因爲悲傷而顯得楚楚可憐的眼神,冷淡的說道:“輕語,身爲母親,你真的很失職。”
一句話,讓莫輕語整個身體僵住,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展文彥,他薄削的脣因爲冷漠勁兒拉成一條直線,瞳仁深處是深諳難測的冷意。
莫輕語自知在展樂還在吃奶的時候不應撇下展樂出去,所以展文彥責備的話,她沒有半句怨言,只是他渾身上下散發的冷漠勁兒,讓她心裡泛出陣陣的難過。
展樂的燒已經退了下來,醫生確認沒有發熱的跡象後,同意展文彥把展樂帶回家。
一行人回到素景苑後,已經是深夜十點。
展文彥抱着熟睡的展樂回到臥室,莫輕語緊隨其後。
房間因爲安靜而變得格外僵冷,莫輕語站在展文彥身後,輕聲道:“文彥,我來照顧樂樂吧。”
也許是因爲展樂晚上醒來後要喝奶,展文彥板着臉的神色終於得到了緩解,答應了莫輕語,不過還是冷淡的提醒她,“隨時留意樂樂的情況,我不希望今天下午的情況再出現。”
“好。”莫輕語依舊輕聲答應,只是因爲展文彥淡冷的語氣,心裡依舊堵得慌。
展文彥交代完這句話後,跟着出了臥室,似乎不願和莫輕語單獨待在一起。
莫輕語看着被展文彥關上的房門,隨之而來的靜謐讓她渾身上下充斥着孤獨感。
因爲沒吃晚飯,古麗特意熬了一碗紅棗銀耳湯給她,古麗把紅棗銀耳湯端到莫輕語牀前時,先是抱歉的解釋了下午關機的原因,然後再把展樂發高燒後的一系列事情告知了莫輕語。
“是文彥讓你關掉手機?”莫輕語頓覺難過,但表情依舊是安靜淡然。
“還不是伶俐在旁邊添油加醋,要不然見過大風大浪的展少怎麼會和少夫人見氣呢?而且我已經藉口稱少夫人去了林小姐那裡,結果伶俐把你和安先生一起喝咖啡的照片拿給展少看,所以才激怒了展少,讓我不許告訴您小少爺生病的事情……”古麗嘟着嘴,提到伶俐,整個身體都因憤怒在顫抖。
“奇怪,伶俐怎麼知道我見子皓哥?”莫輕語感到納悶,又想起今天安子皓邀她出去後的談話怪怪的。
她錯就錯在心裡盛着對伶俐的好奇,現在展文彥對她的誤會加深了,她連解釋的底氣都沒有。
“少夫人,我覺得您不能優柔寡斷了,那女人心思可厚着呢!”古麗對伶俐難有好感,今天的事,要不是伶俐在邊上添油加醋,展文彥也不至於發那麼大的火,把全部責任都怪罪到莫輕語身上,古麗替莫輕語感到很不值。
心思厚沉,莫輕語現在一點也不否認了。
雖然伶俐有精神抑鬱症,還有哮喘病,可她不犯病的時候,那些句句刺人心的話,讓莫輕語真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態去理解她。
“文彥呢?”莫輕語接過古麗遞過來的銀耳湯,想起展文彥也沒吃晚飯,禁不住關心。
“展少……”古麗忽然蹙起了眉頭,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好像在書房……”
見古麗一臉爲難的樣子,莫輕語忍不住好奇,“怎麼了?”
“那個伶俐又跑去獻媚!簡直氣死我了!”古麗本想瞞着莫輕語,可是莫輕語問起時,她還是忍不住的義憤填膺。
“她也在書房嗎?”莫輕語的心猛地一顫,不肯相信的細問。
“我熬好銀耳湯之後,她就跑來廚房端走了我給展少準備的那一份,還趾高氣揚的說展少現在只想見到她,讓我不要去給展少添堵,還說更別讓少夫人您去惹他生氣……”古麗越說越氣憤,忍不住抱怨道:“她以爲她是誰呀,真把自己當展少心裡最重要的女人了呀!”
莫輕語只是聽着,雖然難過如灰塵蒙在了心尖上,她面色表現得無比平靜。
她把銀耳湯喝下之後,把碗放在托盤中,看了眼懷裡的展樂,皺起眉道:“今天樂樂生病,的確是我的疏忽,文彥生氣也是心疼樂樂,我不但不生氣,反而覺得他是好爸爸。”
莫輕語不停的找理由安撫自己,越說心裡越是空落落的。
“可是少夫人才是小少爺的母親啊,哪有希望自己孩子生病的,所以這事兒壓根就怪不着你,照您這樣說,小少爺也是我在照看,生病也和我有關呢……”古麗覺得自從伶俐來到素景苑之後,莫輕語受了很多委屈,心裡自是替莫輕語打抱不平。
“古麗,伶俐說的沒錯,我的確去因爲愛咖啡屋見了安子皓。”莫輕語覺得,展文彥生氣的源頭不止展樂生病吧。
“可展少知道您和安先生只是朋友關係啊,再說少夫人心裡只愛展少一個人,他也犯不着生氣呀!”古麗覺得莫輕語沒錯,覺得最主要的問題還是出在伶俐身上,“算了,這事兒就這麼過了吧,不過這個伶俐要是再說您的不是,看我不切爛她的舌頭!”
古麗面露兇狠之相,那樣子看起來一點也不兇惡,反而有些可愛。
說心裡不難過是假的,古麗走後,空寂的房間裡,難過無預兆的充斥在心頭,在心上肆意蔓延,會忍不住去想,展文彥和伶俐會聊什麼話題,展文彥是不是真的生她的氣,會不會對她很失望……
醒來之後,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給展樂餵過奶之後,用體溫計量了體溫,確定展樂退燒之後,她才放心的下牀去洗漱。
枕邊空蕩蕩的,莫輕語觸了觸枕頭,冰冷得沒有半點溫度,她心頓時失重般的落空,帶着一抹焦急感,隨後是漫深的餘悸。
打開臥室的門,迎面而來的展文彥嚇了她一跳,隨後退了兩步,緊張而茫然地望着眼前的男人,見他還是昨天的那一身西裝革履,只是襯衣領子微敞,露出性感的肌理,讓她的視線忍不住多停留了幾秒。
展文彥的目光不似昨天那麼冰冷,不過他的臉上依舊看不出半點笑容。
莫輕語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迎着他沉穩有力的目光,心裡隱含着絲絲畏懼感。
“樂樂好點了嗎?”他語氣輕柔的關心道。
“好……好些了……”有那麼一瞬,莫輕語的神思抽離,沉淪在他溫柔的聲音裡。
愛一個人,連他的聲線都是一種無法阻擋的魅力。
展文彥用打量的眼神看了她好一陣子,許久才把清冽的目光挪開,用淡淡的聲音對她說:“這段時間氣溫升降幅度大,你留心一點。”
“好……”莫輕語點了點頭,目光依舊攀隨着他。
展文彥說完這句話,走進臥室,在牀邊用關切的目光看了展樂好一陣子,之後去了浴室。
聽着嘩嘩的水流聲,莫輕語的落寂的心有了一絲安適感。
展文彥從浴室出來後,換了一身西服,整理妥帖後,轉身盯着她,打了聲招呼:“今天有個很重要的會議,樂樂就麻煩你照顧了。”
其實展文彥是想說展樂還在生病期間,她會辛苦一點,可言語說出口之後,味道全變了,讓莫輕語覺得那是一種客套的疏離。
“樂樂也是我的孩子,你放心吧。”莫輕語不深究的淡然一笑,並說:“記得吃午飯。”
雖然在展氏上班的時間不長,不過莫輕語知道展文彥是個工作狂,聽陳霖說他以前經常忘了吃午飯,所以莫輕語會在展文彥每天上班之前提醒他這一句。
只是今天,在她說完這一句日常關心話之後,展文彥只是點了下頭,沒有像往常一樣走過來與她親吻。
展文彥走後,莫輕語跟着去臥室洗漱,發現展文彥換下的衣服還沒有來得及放進洗衣機裡,她便準備扔進洗衣機,因爲裡面的襯衣要手洗,她洗漱過後,把展文彥的白襯衣拿到手上,正準備放進水中時,竟然發現領口有一個鮮紅的脣印。
莫輕語的心頓時受了很大的波動一般,握着手裡的白襯衣,整個人呆然一片。
鮮紅的脣印不止一個,除了衣領上,還有袖口處……
若不是古麗在外面喊她,說展樂醒了在哭,她定然會緩不過神思來。
“少夫人,您怎麼啦?臉色看起來好差。”古麗在旁邊給莫輕語打下手,發現莫輕語不僅老走神,臉色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