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高揚的人多了，但謝爾蓋不一樣，謝爾蓋是俄國特工。
被任何一個國家的眼睛盯上了都不是好事，高揚可以和軍火販子打交道，可以和情報販子打交道，但就是不能和任何一個國家的情報機構直接打交道。
原因很簡單，謝爾蓋知道了高揚的存在，就意味着格魯烏知道了高揚的存在，這不好但可以接受，無法接受的是謝爾蓋知道了高揚的樣子，就意味着格魯烏知道了高揚長什麼樣子。
對於各久經訓練的特工來說，只要見過一個人，哪怕沒有照相機也沒有攝像機這都無所謂，他們照樣能以極高的復原度把高揚的面貌呈現出來。
而格魯烏知道了高揚的樣貌，也就意味着俄國的情報機構知道了高揚的相貌。
現在沒有事，不代表將來沒有事。
高揚也開始思索幹掉謝爾蓋的必要性了。
思索了良久，高揚纔看向列別捷夫和瓦西里，沉聲道：“你們覺得謝爾蓋會向國內詳細彙報我的情況嗎？”
列別捷夫沉聲道：“短期內不會，有哪一位在，短期內不會有事，但時間長了說不好。”
瓦西里也是沉聲道：“你的特徵顯著，你做的事情令人印象深刻不可能忘記，所以只要謝爾蓋不是無能的廢物，那麼在未來的幾十年內，他都將是一個威脅。”
列別捷夫很少嘆氣，但這時他卻卻是很苦惱的嘆了氣後才道：“你要明白自己的處境，可以預見你即使退休之後的生活也是很豐富多彩的，你必然要經常在公共場合露面，你必須要成爲一個大人物，否則你根本都沒有自保的條件，那麼問題來了，在某個時刻，謝爾蓋看到了你，然後呢？”
高揚很是苦惱的道：“阿卜杜拉和薩利姆這些混蛋，他們哪怕稍微給我些暗示，我都會做好僞裝再來都可以，現在我直接以本來面貌出現的麻煩確實不小，但問題來了，謝爾蓋活着比死了對我們更加有利。”
列別捷夫淡淡的道：“很多種方法可以殺死他，我們可以安排一次空襲，讓沙阿的飛機扔炸彈炸死他，毫無痕跡，非常簡單。”
瓦西里低聲道：“他活着是爲利益，他死了是爲安全，你自己選擇吧。”
高揚思索了很久，終於下定了決心，然後他擡起了頭道：“先不能讓他死，他是個潛在的威脅，還不是現實的威脅，我們把也門的事情處理好，之後再徹底解決這個潛在的威脅並不晚，你們也說了，短期內還不會有什麼問題。”
撤離也門的事情一下子變得比較緊迫，但是還遠沒到危急的時候，其實說白了吧，謝爾蓋上來就直面高揚，當面鑼對面鼓的讓高揚必須交待清楚身份反而是件好事，比希爾蓋在暗中一直調查有利多了。
下定了決心，那自然就得準備走了，高揚拿出了衛星電話，對着列別捷夫和瓦西里道：“我先通知大家撤離，雖然不危險，但還是快些比較好。”
列別捷夫搖頭道：“我建議不要這樣，因爲太容易引起懷疑了，你的隊伍謝爾蓋不能帶，這和你主動交給他的導彈兵不一樣，你的人就是你的人，即使都是爲俄國出力也是一樣，謝爾蓋不會謀求使用你的人手，但是他剛來你的人手馬上全部撤出，這就不一樣了。”
高揚皺眉道：“這是俄國特工的慣例嗎？”
瓦西里搖頭道：“不是俄國的慣例，這是全世界特工的通行做法，軍事情報局不會把自己的人泄露給對外情報局，對外情報局也絕不會把自己的秘密交給軍事情報局，如果對方出了叛徒危害到自己的部門就夠了，難道還要危及到其他人。”
高揚點了點頭，道：“所以將來一段時間就是有兩套人馬在也門行動，互不干涉，最多互通消息，是這樣吧。”
列別捷夫道：“是這樣，爲了避嫌，也是爲了對同行的尊重，謝爾蓋短期內絕不會伸手到亞丁去，畢竟你們現在是互利互惠而非是競爭關係。”
高揚放下了電話，笑道：“那就好，這樣的話就更加穩妥了。”
列別捷夫對着高揚揮了下手，一臉嚴肅的道：“你現在該給那個人打個電話，畢竟他剛剛幫了我們的忙，就算只是出於禮貌，你也該給他打個電話。”
高揚皺眉道：“不合適吧，他的身份很敏感，我貿然打電話可能給他帶來麻煩的。”
“打他的手機號碼，如果他現在無法接電話那你是無法打通的，還有，你現在的身份……是該通知他了。”
高揚現在的身份，那自然是黑魔鬼的隊長了，只有這個身份對巴斯科夫纔有意義。
高揚再次拿起了衛星電話，但列別捷夫伸手道：“我先跟他說。”
列別捷夫給巴斯科夫的號碼撥了過去，他很快朝高揚點了點頭，示意對方已經接通，隨後壓低了聲音道：“我是列別捷夫，通話是否方便。”
很快，列別捷夫繼續道：“好，那麼接下來隊長要和你通話。”
列別捷夫把電話遞給了高揚，高揚吸了口氣，接過電話之後沉聲道：“你好，我是公羊！”
話筒裡傳來了一聲非常清晰的吸氣聲，然後就非常安靜，安靜持續了至少半分鐘後，公羊才聽着一個很威嚴的聲音道：“是你！”
“是我。”
“隊長……交給你了。”
“是的。”
“什麼時候？”
“前不久。”
“隊長呢？”
“他很好。”
再次長時間的沉默後，巴斯科夫淡淡的道：“你好，公羊。”
“你好，我該怎麼稱呼你？”
巴斯科夫再次沉默了很久，然後低聲道：“叫我黑魔鬼。”
高揚的一顆心放了下來，他很高興，因爲巴斯科夫的表態太重要，而巴斯科夫的態度又好的出乎了他最樂觀的預料。
巴斯科夫說他是黑魔鬼，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巴斯科夫仍然願意以黑魔鬼的一員自居，而還是黑魔鬼的一員，巴斯科夫就會對黑魔鬼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巴斯科夫沒叫高揚隊長，這說明他仍然只會將雅列賓當做唯一的隊長，也是永遠的隊長，但是沒關係，高揚不需要巴斯科夫也把他當成是黑魔鬼的隊長，只要巴斯科夫願意爲黑魔鬼提供幫助就夠了。
完全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