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本尊心神一震！
輪迴聖主他不但見過，還交過手？
武道本尊的腦海中，迅速閃過一道道身影，最終定格在一個人的身上！
“酆都！”
武道本尊緩緩說出兩個字。
酆都是地府之主，而地府之中，又存在一處六道輪迴。
武道本尊接觸過，並且交過手的強者之中，恐怕也只有他，纔有可能成爲輪迴聖主！
但武道本尊的心中，又生出更大的疑惑。
若酆都是輪迴聖主，他能永生，倒是不足爲奇。
可他的身份，在中千世界的成就怎會在魔主邪帝之下，始終沒能證道大帝？
魔主邪帝衆人都選擇飛昇大千世界，酆都爲何還留在地府之中？
也就是說，除了生命聖主之外，當年的輪迴聖主也沒死？
酆都的身上，帶着黑袍人煉製的生死簿。
他們明顯是同一陣營，存在着某種關係。
武道本尊曾將酆都鎮壓，黑袍人對他，卻未曾流露過絲毫敵意，這又是爲何？
若酆都是輪迴聖主，黑袍人又是什麼身份？
魔主邪帝，梵天鬼母，地獄之主與黑袍人又是什麼關係？
黑袍人點點頭，道：“酆都曾經確實是輪迴聖主，不過，如今的他，只是輪迴聖主的一縷魂魄。”
“當年的輪迴聖主，肉身破滅，也就只殘存下來這一縷魂魄。”
武道本尊默然。
大千世界六十多億年前的那次大動盪，山長雖然境界跌落，至少保住了性命，如今已經恢復巔峰。
而當年的輪迴聖主，就只剩下一縷魂魄，成爲酆都，坐鎮地府。
“酆都的所作所爲，都是受你驅使吧？”
武道本尊淡淡的問道。
九天爲庭，固然是中千世界衆生悲劇的源頭。
而無盡歲月以來，酆都在中千世界也犯下無數罪惡，罄竹難書！
“呵……”
黑袍人突然笑了笑，神色有些嘲弄，有些不屑，道：“因酆都而死的生靈纔有多少？有些生靈做出來的事，比酆都狠絕無情千倍，萬倍，誰又能拿他們怎樣？”
“他們是誰？”
武道本尊立即追問道：“大千世界當年發生的大動盪，又是怎麼回事，你又是誰？”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自有其規則法度，運行規律。不論是億萬小千世界，亦或是三千界，乃至大千世界，總會發生各種各樣的‘劫’。”
黑袍人沒有回答，而是自顧着說道：“萬族生靈脩行成長，或爲生存，或爲權勢，或爲長生，命運交織之下，便會形成無數因果。”
“而在這個過程中，萬族生靈之間，必然會發生各種各樣的廝殺爭鬥，越發激烈，在某個節點，可能會最終爆發，引來劫難。”
“這些劫難有大有小，但終究在一個相對可控的範圍內，這些都可稱之爲‘量劫’。”
武道本尊不禁回想起天荒大陸上，發生過的諸多劫難。
光是血魔道君，爲了將天荒衆生煉化成爲血族，便發動過數次浩劫。
在太古時代，還有神族入侵。
這一世，仍有兇族聯手，想要鎮壓萬族……
大大小小的劫難，無窮無數。
但確實如黑袍人所言，這些劫難，因爲有他，大明僧等人的出現，才得以控制化解。
按照黑袍人所說，這些劫難都可稱之爲‘量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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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繼續說道：“但在量劫之上，存在一種衆生無量劫。而這個劫數一旦爆發，不可控制，也不可逆轉。”
“三千世界都將歸於混沌，衆生隕滅，大千世界能夠活下來的，也是寥寥無幾。”
“衆生無量劫？”
武道本尊聽得大皺眉頭，心中疑惑。
黑袍人剛剛這番話中透露的信息，已經超出他如今的境界，和對天地宇宙的認知。
“爲何會有衆生無量劫？”
武道本尊問道。
黑袍人道：“當萬族生靈繁衍修行，境界越來越高，消耗的資源也就越來越多。”
“隨着修行者壽元越來越長，體內積蓄的能量也就越來越大，成就永生的一刻，達到頂點。”
“天地宇宙的能量並非無窮無盡，只有吸收，沒有釋放，終有一日，宇宙便會枯竭，走向破滅！”
武道本尊若有所思。
當年，魔主也對他說過類似的話。
凡人壽元不過百，死後魂歸天地，血肉散盡，一切能量歸還自然，有吸收也有釋放，便不會破壞這種平衡。
而修行者越來越多，便會逐漸打破平衡。
武道本尊皺眉道：“你是說，衆生無量劫的源頭，是天下間的修行者？”
“不然。”
黑袍人搖頭道：“天行健，自強不息。衆生修行，本就符合天地運行的規律。真正打破平衡，引起衆生無量劫的根源，在於永生者！”
“修行者再強，體內積蓄的能量也有限，而且終有一天會隕落，這些能量回歸天地。”
“但永生者則不然，他們存在私心，有着七情六慾，且永生不死。”
“永生者越多，衆生無量劫來的越快。”
武道本尊沉默片刻，問道：“大千世界當年那一次大動盪，與衆生無量劫有什麼關聯？”
衆生無量劫肯定沒有發生，否則，三千世界已經破滅，他們這些人都將不復存在。
黑袍人道：“一些聖人擔心衆生無量劫的降臨，危及自身，便要提前行滅殺宇宙衆生之舉，清空天地因果，以此來推遲衆生無量劫。”
“這種事，在他們漫長的生命中，做過不止一次，早已熟悉。”
黑袍人說得平淡，可武道本尊卻聽得心頭一驚。
聖人之下皆螻蟻，絕非虛言！
滅殺宇宙衆生，就意味着，屆時除了聖人之外，天地衆生都將殞命，億萬小千世界，中千世界，包括大千世界的一切生命，都將被清空！
這將是怎樣可怕的殺戮！
酆都的所作所爲與之相比，確實算不得什麼。
黑袍人道：“只不過，在六十多億年前，另一部分聖人不忍見衆生罹難，便站了出來，極力阻止，雙方就此爆發聖人之戰，這便是那次大動盪的由來。”
這次大動盪的結果，自然便是諸多聖人隕落，三大聖地覆滅。
而因爲諸多聖人的徹底隕落，使得大道聖位空缺，能量回歸宇宙，無形中也推遲了衆生無量劫，使得三界衆生免於一場滅絕殺戮！
黑袍人指了指身下這片廢墟，道：“那場聖人之戰，隕落的聖人都埋在這裡了。”
武道本尊道：“這裡的聖人屍骨，有三千之數，都來自人族。”
這些年來的修煉，他早有察覺。
黑袍人道：“當年站出來的那一部分聖人，就是來自人族的三千聖人。”
武道本尊神色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