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上仙!”老者和六個葫蘆娃同時恭敬一揖,齊聲賀道。
慕白揮揮手,心中愉悅,一臉興奮道:“能有今日收穫,與你們也有密不可分的關係。如果沒有你們這樣一個世界,我又豈能得到這具上佳的煉丹爐。”
說到此處,微微一頓,其實他最想說的是“沒有你們這樣一個世界,我又怎麼可能取得寶葫蘆”。
只是,轉念一想,如今七娃依舊處於狂暴、心智迷失的狀態之中,此話說出來,實在太過傷人了。
所以,他沒有說,而是轉首望着依然被封印着的七娃,道:“他已經被金蛇精和蠍子蛇徹底迷惑,心智盡失,要想恢復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六個葫蘆娃同時臉色一變,圍了上去,關心地望着七娃。各自己呼喊着,想要將其從迷失中喊醒。
“要想恢復並非沒有辦法,只是此法不知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老者位於一側,眉頭深鎖,開口道。
“喔,什麼辦法?”慕白一臉疑惑,問道。
“爺爺,爺爺,快救七弟,快救七弟。”
一時間,六個葫蘆娃俱是跑上前來,圍着老者七嘴八舌。
老者揮揮手,止住前者,對着慕白恭敬一揖,道:“你乃天上降臨此間的神仙,如今不但消滅兩大妖精,更是救了我們爺孫的性命。今日,我便將此法告訴於你,希望你能救救七娃。”
說完,滿眼期待地望着後者,一臉虔誠。
慕白一怔,只感覺臉上發燙,心升愧疚。
其實,自從他進入葫蘆娃的世界,就從來沒有真心想過爲誰作想,更沒有想過要助葫蘆娃們怎樣去收服妖精,而是一心想着怎樣取得此間的寶物。
眼下,聽到老者之言,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好,呆在當場,望着六個同樣虔誠的葫蘆娃,以及那個被封印鎮壓着的七娃。
心中的愧疚越來越深,甚至在某一時刻,差點衝動得想將寶葫蘆送還給七娃。
不過最終,他沒有送出。
如果真送出了,那他就不叫慕白;就不是那個見寶就要搶,見美女就想撲上去的慕白了。
老者望着慕白,不待對方回答,繼續道:“在我體內保存着七寶蓮蓬,只有我能以心念取出。此物一出,七子連心,同心除妖。如此一來,自然能夠喚醒七娃的心智。只是,我不知道這七寶蓮蓬祭出之後,是否會出現什麼意外。”
說到此處,滿眼期望,繼續道:“上仙,如果真出現什麼意外,還希望你能出手相助。”
聽聞到老者之言,慕白終於回過神來。
原來,這能救七娃之法,依舊是那七寶蓮蓬。
這一切,豈不是又回到動畫片中去了?
電視中,七寶蓮蓬現世,七娃同心,發揮各人的法術,打敗妖精,把自身收進寶葫蘆裡,化作七彩山峰,將妖精鎮于山下。
而眼下,妖精已收入寶葫蘆之中,根本就不需要七個葫蘆娃出手,這七寶蓮蓬出現,只怕也出不了什麼問題。
想到這裡,慕白將牙一咬,道:“爺爺放心,出手吧!”
老者也不再多言,伸手扯開身上已經破爛的衣衫,露出胸膛。
低吼一聲,雙手擡起,託舉向天。
頓時,只見一道道奇異的氣息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盡數融入到老者的掌心。
順掌而下,流入到身體之中。
咚咚!
氣息流入,心臟處劇烈跳動。那聲響傳出,在整個洞穴中迴盪。
漸漸地,老者的肌膚上浮現金光,本已顯得乾癟的肌肉膨脹起來,雙手託天,好似能將這方天地托起一般。
這個模樣,不知爲何,慕白隱隱間感覺到有些熟悉。
雙手託天?
這應該是在什麼電視劇中見過的動作,只是一時間,卻想不起來了。
老者身周金光閃爍,突然低喝一聲,一隻手砰然落下,徑直拍在胸膛之上。
砰!
輕響傳出,身軀顫抖,匯聚身周的金光應聲破碎。
咻!
一道青光從老者胸膛飛出,升至虛空,化着一方蓮蓬之臺。其上靈氣縈繞,流光四溢,顯得極爲不凡。
隱隱間,一道與老者本命相聯的血氣在蓮蓬上凝聚,縈繞流轉,不離不散。
七個小孔位於其上,每孔中都有一道強大的氣息散出。
氣息一出,慕白頓時認出,那不是它物,正是七個葫蘆娃的本命天賦之氣。
七寶蓮蓬升空,老者身周的金光散盡,匯聚的氣息消失。
舉着的手垂下,而拍在胸前的手則是僵硬在那裡,遲遲沒有了動作。
六個葫蘆娃見到升空的蓮蓬,興奮大叫,衝上前去將七娃從封印中取出。隨即,一同跳入到蓮蓬之中。
咻!
蓮蓬升空,越來越大,五光十色,光彩奪目。
靈氣涌動,血氣隱顯。
七孔橫成,每孔中都站着一個葫蘆娃。
七娃位於中心處,眼中的紅芒快速散去,不再狂暴怒吼,漸漸恢復理智。
轉首望着其他六個葫蘆娃,道:“大哥,二哥……”
六個葫蘆娃自也是高興無比,興奮得與七娃抱在一起,開心大笑。
此刻的慕白卻怔在當場,原本這應該是一個完美的結局,可是完美似乎只存在電視劇中。
老者呆站在那裡,已然沒有了生機。
一手託天,一手拍胸。
兩個簡單的動作,卻消耗了他一生的力量,一生的氣息,甚至是一生的氣運。
他死了,爲了救七娃死了!
望着老者,慕白心突然間變得純淨起來。不知不覺間,一道比他本性還善良的意識在體內出現。
砰!
老者立着的身軀倒在地上,發出巨響。
“爺爺!”七個葫蘆娃同時驚呼,齊齊從七彩蓮蓬中跳出,來到老者身邊。
然而此刻的老者早已經沒有了氣息,任他們如何呼喊,如何施展本命天賦,都已經於事無補了。
“上仙,救救爺爺!”
“上仙,救救爺爺!”
七個葫蘆娃慌亂中,只得嚮慕白求助。
在他們眼中,這個少年不但是神仙,更是很厲害的神仙。否則,又怎麼可能鬥得過萬年的金蛇精和蠍子精。
“爺爺已經死了!”慕白一臉無奈,說出了自己最不願意說的話。
這一刻,心中的善念更加濃烈,隱隱間好似與七寶蓮蓬上那若隱若現的氣息產生了絲絲聯繫。
“爺爺!”七個葫蘆娃同時大喊,撲在老者身上,痛哭起來。
“哥哥們,我們生來的使命就是鎮壓妖精,如今二妖被上仙鎮壓,爺爺又離我們而去,我們便將本命天賦全部送給上仙,然後隨爺爺去吧!”七娃重新回到七寶蓮蓬上,望着慕白道。
其他六個葫蘆娃微微一怔,便各自己點首同意。隨即身形一動,盡數落在蓮蓬之上。
“不可!”慕白心中的善念大起,驚呼出聲,便欲出手阻攔。
咻!
就在此時,七寶蓮蓬上突然間霞光萬丈,七個葫蘆娃升至虛空,每一個體內都散出磅礴的本命精血,滴落而下,融入到自己所站立的孔道之中。
瞬息間,七個孔道中就已經灌滿七個葫蘆娃的本命精血。
“爺爺!”
慕白震驚地望着七寶蓮蓬,還沒有回過神來,耳畔便響起七個葫蘆娃的聲音。
聽聞聲音,心中一驚,急忙回首望去。
這一望,不由得呆在當場。
只見七個葫蘆娃在祭出各自的本命精血後,已然從七寶蓮蓬上衝出,飛在老者上空。
悠悠轉動,聲聲哀喊。
七道氣息散出,將老者輕輕托起,緩慢升空,從巨型洞穴中消失不見。
慕白一臉驚訝,朗聲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聲音傳出,在洞穴中迴盪,卻沒有了任何迴應。
轟!
突然,天地轟鳴,洞穴顫抖。
岩石跌落,塵土四揚。
整個葫蘆峰好似正經歷着巨大地震,隨時都會坍塌一般。
“神啊,這幾個傢伙是想以身葬老者啊!我靠,怎麼最終還是沒能逃過動畫片的結局?”慕白腦海中出現的善念消失,大罵一聲,回首望着那飄浮着的七寶蓮蓬。
眉頭一皺,道:“這東西還有什麼用?難道七個葫蘆娃留下的傳承精血能凝聚出金剛葫蘆娃不成?”
此話一出,便又搖搖頭,暗笑自己真是太異想天開了。
轟!
轟響再次響起,洞穴顫抖得越來越厲害,岩石掉落得越來越密集。
慕白望了一眼虛空,道:“奶奶的熊,既然你們要選擇死,那就死吧!哼,這七寶蓮蓬管他以後會幻化成什麼,我且先行收好。”
說完,單手一揮,便欲將其收入儲物袋中。
然而,七寶蓮蓬飄浮於空,不但沒有進入儲物袋,反到是紋絲未動。
“我靠,居然收不了?難道你也要進入識海不成?”慕白大罵一聲,隨即催動元神。
神念散出,將七寶蓮蓬籠罩,緩慢向眉心靠近。
咻!
青光閃光,七寶蓮蓬消失不見,出現在識海之中。
“偶滴那個神啊,真進入識海啊?這東西將來到底要成爲什麼寶物?難道真要給我來一個金剛葫蘆娃的寶寶不成?”
慕白感應着識海中的七寶蓮蓬,一臉驚訝。
隨着洞穴中轟鳴不變大,岩石的掉落也越來越多,眼見着此峰就要坍塌。
慕白搖搖頭,不再多思,再次以神念確認煉丹爐位於識海,寶葫蘆靜靜躺在一枚儲物袋中,方纔祭出碧珠劍,御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