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放棄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已是七月十七了。

這些天來,陳文每天早上聞雞而起,然後爲已經趕來的吳登科講解《春秋》。

本來,陳文以爲吳登科在聽完他講關羽和岳飛都讀《春秋》的事之後跑來借書,並央求其講解不過是一時興起而已。

可是,讓他沒想到從那以後吳登科每天都會一早趕來,聽完之後纔去做些營生。甚至爲了應對陳文那個關於感想的問題,他開始每天午飯時都要去老營找孫鈺,只爲了讓孫鈺能抽空再給他講解一番,以便加深印象和獲取新的靈感。而這也讓陳文開始對吳登科轉變了一些印象。

給吳登科講完《春秋》之後,陳文便開始爲晚上的講古做準備,而這一般要持續到午飯時分。吃過午飯,陳文則開始約見一些有了初步瞭解的目標,一直到晚飯時分纔會結束。而晚飯之後,他便會如期前往打穀場講古。

在最初的兩日講述岳飛的事蹟之後,陳文又接連講述了班超三十六人定西域、馮奉世矯旨斬莎車國王、傅介子震驚列國的斬首行動、耿恭的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和王玄策一人滅國的故事。

隨着一天天的過去,每天來聽陳文講古的人數也從第一天的四十餘人,到第二天的近百人逐漸發展壯大,到了今天已經有足足四五百人之衆,以至於這個村子的打穀場已經有些裝不下了,而這似乎還在繼續增長。

每天一到晚飯後,周圍的村子、南面的鎮子和山上的老營,總會有人成羣結隊的向這裡趕來,等到講完之後,再成羣結隊的往家趕。而村子裡的村民們,也藉着近水樓臺的緣故,在這裡出售些酒水和吃食。

這一切,似乎對於他們而言就彷彿是在趕集一般。

雖然在人數突破兩百的時候,他就準備換個更開闊的地方講古了,但是在村長隔三差五送來的螃蟹面前,陳文突然發現他的理由似乎也開始變得無力了起來。

講古結束後,陳文便通過和聽衆的交談發展新的目標,以便第二天下午約見。結束後,他便回到孫家和孫鈺繼續聊聊國內國際形勢。

而對於陳文而言,這一天之中也就此時能見到孫鈺了。這些天大蘭山老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孫鈺每天都要很晚才能下值,而且累個半死,以至於其很少其很少去聽陳文的講古。

這樣的日子,對於陳文而言可謂充實而緊迫。充實在於每天都有事情做,不像住在大蘭山上的時候總會由於無所事事而懷疑。而緊迫則是因爲距離九月清軍圍剿四明山抗清基地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夜已深,今天的故事也已經基本講得七七八八了,但是眼前的衆人卻依舊因爲故事中甘延壽、陳湯斬殺匈奴郅支單于的事蹟而激動不已。

“斬殺匈奴單于之後,甘延壽和陳湯便向大漢天子報捷。這封奏疏我讀書時曾經看到過,其中有一句話甚合我心。故此,昨日我特意找孫司庫借書把這段話抄寫了下來,今天誦讀與諸君。”

說着,陳文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大聲朗讀。

“臣聞天下之大義,當混爲一,昔有康、虞,今有強漢。匈奴呼韓邪單于已稱北藩,唯郅支單于叛逆,未伏其辜,大夏之西,以爲強漢不能臣也。郅支單于慘毒行於民,大惡通於天,臣延壽、臣湯將義兵,行天誅,賴陛下神靈,陰陽並應,天氣精明,陷陳克敵,斬郅支首及名王以下。宜縣頭槀街蠻夷邸間,以示萬里,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好!”

“陳先生講得真好!”

“好一個甘延壽、還一個陳湯、好一個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真是一語道盡了我漢家威風。”

見打穀場上的氣氛已經到了極致,陳文心中暗道。

以前在網上看人家說“大明王朝315年,不和親、不賠款、不議和、不割地、不納貢,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大清帝國275年,和萬年親、賠萬億款、割萬里地、屠萬億民,天子棄國門,君王萬里遁!”,那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麼。

那時陳文只覺得,滿清本身就披着封建的殖民政權,做那些事情本來就沒什麼不正常的,畢竟崽賣爺田心不疼嘛。而前面那段明朝的話分明就是針對其說的,用來對比的,也沒有太過在意。

可是從這些天的聽衆反饋來看,剛明這兩個字還真不是說着玩的。

這些天,每當陳文講到諸如漢唐和親、宋朝議和、割地、歲幣的段子,下面的聽衆們往往都會露出不屑的神色,甚至有人就會當場強調本朝故事。尤其是土木堡之戰後,明廷寧可換皇帝也要跟蒙古人幹到底的事蹟更是被多次提及。

有明一朝,以驅除韃虜開國,之後一位天子病死在北伐的路上,一位天子在兵敗被俘後也決不妥協,在中期更有一位天子親自上陣,還斬首一級,甚至到了王朝末期的最後一位天子,他雖然做皇帝遠不如去做一個長跑運動員來得稱職,但是他依舊沒有選擇過屈服於異族。

而這一切正是在南宋聯合蒙古滅金,暴元入侵中國,弱宋不能自守,遂令神器蒙塵的歷史悲劇下造成的。

陳文記得蒙古人在滅金和滅宋的過程中,使北方漢人人口銳減六成,而南方的損失也超過三成。明朝人沒有任何理由去信任蠻夷,因爲他們的祖輩已經爲此付出過了慘痛的代價。就像他曾經的那個時代,雖然總會有人哈日,可是絕大多數人對日本那個至今不承認侵略暴行的懦夫國家提不起好感是一個道理的。

在明朝人眼裡,夷狄,禽獸也,畏威而不懷德。面對蠻夷,只有一句話——打,打到服爲止!

而這也讓陳文在考慮,明天要不要去講那位武悼天王冉閔的故事,畢竟那一紙殺胡令的歷史背景和現下卻是頗爲相似,想來是能夠引起共鳴的。

思考良久,在打穀場重新安靜下來後,本打算就此結束的陳文決定在聊聊一個輕鬆的話題。

“在甘延壽和陳湯回朝後,關於那枚郅支單于首級的處理問題,卻引發了一段千古奇聞。”

“那時,漢朝的丞相匡衡和御史大夫繁延壽認爲,按照《禮記》的說法,春季是掩埋屍體的季節,所以不適合懸首;但是車騎將軍許嘉和右將軍王商卻引用《左傳》中孔子夾谷之會的典故,認爲誅殺優伶,首足異門而出,是在盛夏,所以單于的腦袋,還可以懸掛十天。”

“這場尋章摘句式的論戰,堪稱歷代腐儒中的經典之作。到了本朝的萬曆年間,馮夢龍先生在他的作品《談概》中就曾特意點評道,除了懸首的問題不合聖人關於春季掩骼埋胔的教導外,還要問一問斬首郅支單于,在那些腐儒眼裡是不是也不符合《禮記》之中的秋後問斬之律。”

話音方落,便是滿場鬨笑。

陳文記得,他當初在一篇講述漢代使者的文章中看到這個段子時,也曾笑到肚子疼,而眼前這羣人的表現絲毫不出意料之外。

只是這時,坐在前排的孫銘突然問了一句:“陳大哥,您說的那位馮先生是萬曆年間的人,那麼他還在世嗎?”

這個小電燈泡子!

對於這種熊孩子,陳文實在無話可說。

有問題不會回家問嗎?

就你知道萬曆年間和現在不過相距三十來年嗎?

你難道不知道三十多年能夠發生很多事情嗎?

這倒黴孩子,就應該讓你哥哥不放你出來,規規矩矩的在家把《飛奪瀘定橋》抄個二十遍,抄不完不許睡覺。

即便如此,在孩子滿是求知慾的目光下,陳文也只得作出回答。

“馮先生是南直隸蘇州府人士,一生之中寫過很多膾炙人口的作品,我曾經讀過他所寫的‘三言二拍’,至今記憶猶新。韃子南下時,他刊行了《中興偉略》等書進行反清宣傳,並且不顧七十歲高齡親自奔走。到了監國元年時,他被韃子殘忍的殺害了。”

此言一出,笑聲戛然而止。

“狗韃子!”這聽吳登科低聲唾罵了句,而衆人盡皆沉默不語。

宣佈散場之後,陳文在逐漸離去的人羣中看到了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那是他計劃中的一個重點招募對象。

“請問是李瑞鑫李兄弟吧?”

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的李瑞鑫轉過頭,一張臉冷若冰霜,全然不似陳文平日裡接觸的人一般。

“陳先生,我帶柴火了。”

啊?

我特麼不是問你這個!

陳文搖了搖頭,微笑着說道:“有空嗎,坐下來聊聊?”

“下次吧。”說罷,李瑞鑫拍馬便走,馬蹄濺起的塵土險些撲了陳文一臉。

“陳先生肯跟他說話是跟他臉,這廝竟然給臉不要臉,好膽。”看着吳登科攥緊的拳頭,彷彿真的要撲上去和那李瑞鑫廝打一番。

“算了,那就下次吧。”說着,陳文衝着吳登科笑了笑,拉着他轉身向村中走去。

………………

與此同時,大蘭山老營中軍大廳的二堂裡,王翊和王江正在聽着胡二的彙報。

經過了上次告狀的事件,胡二發現王翊似乎對陳文有着某種特殊的重視,此後他便再沒說過陳文的壞話,只是如實的報告了他的近況。

自從陳文開始講古,胡二立刻派了他的妻弟去聽,然後再回來給他講,而他到了第二天再講給王翊和王江。想來他妻弟也算盡職,甚至連第一天的渾河之戰都從那一日的聽衆口中聽了下來,所以王翊也知道了陳文關於渾河血戰的一些分析。

不過,對於王翊和王江而言,這也只不過是每天晚飯時分的調劑品。這些天下來,運向東坑的糧草和武器已經以着各種名義偷偷發貨了,下個月南線的戰事就會如期開始,誰也沒時間專門去聽一個還不知道會不會留下來的年輕人所講的故事。

“王玄策?”這個名字似乎在王翊的記憶中並未出現過,只見他轉過頭向王江問道:“長叔,這個名字你有印象嗎?”

王江皺着眉頭思索了許久,才帶着不確定的口吻說道:“我只記得好像哪本書寫過,說是唐太宗好像是因爲吃了一個大臣從印度帶來的仙丹才駕崩的,也不知道會不會是此人?”

“他有提到這個嗎?”王翊向胡二問道。

胡二想了想,他的妻弟記憶力很好,也很聽話,每次都能把陳文的話複述個八九不離十,應該不會有遺漏吧。

“沒有,不過小人的妻弟聽陳先生說,這個故事是他從一本印度的史書上看到的。”

“印度的史書?”王翊和王江對視了一眼,分明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訝。

“正是。”胡二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不過對於他而言,印度除了跟唐僧西天取經有關外,便再沒聽說過,直到這次。

“據陳先生說,這書是他早年從一個叫什麼吉利國的泰西商人手裡買的,在此之前他也不知道王玄策是誰。”

“原來如此,你先退下吧。”

“是。”

待晚飯用過,王翊從懷中掏出了一封書信,交給了王江。

王江接過信,從已經打開信封中拿出信瓤,細細的翻覆看了幾次,隨即對王翊笑道:“看來那三百兩銀子我是賴不掉了嘍。”

“明天便給他吧,省得人家惦記。”王翊笑了笑。

聽到這話,王江皺着眉頭問道:“你不打算挽留他了嗎?”

“他若是想走,也不必強求。”王翊心中暗歎。

這些天以來,雖然在他看來,陳文的學問似乎有些博而不純、雜而不精,但是他的那份博聞強識卻顯得有些太過離譜了,這完全不是他這個年紀應該有的。可是經過了那天的對答,他又並不覺得陳文像是楊廷和、李東陽那樣的幼時便能博覽羣書的神童。

只是王翊並不知道,在後世那個信息大爆炸的年代,一個現代人通過網絡在一個月內獲得的知識,是絕大多數古代人窮極一生都無法企及的。

可是,即便如此,王翊還是不準備留下陳文,或者是說他對於先前準備留下陳文的事情產生了一絲牴觸的情緒。

從小到大,王翊無論是在家還是求學,三綱五常始終佔據着他心中傳統道德觀念的主流。君爲臣綱、父爲子綱、夫爲妻綱,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尊卑有序才能長治久安。

可是,從陳文這些天的講古來看,這個傢伙的腦子裡似乎沒有任何尊卑觀念,好像什麼人在他眼裡都是平等的一般,這太過聳人聽聞了。

仔細想想他這些日子以來的遣詞造句,無論是對於明太祖朱元璋,還是宋高宗趙構,亦或是其他講古中的出現過的皇帝都毫無敬意可言。若只是直呼其名也就罷了,他甚至還給宋高宗起過外號,更指斥其天閹無子。

這是一個忠臣孝子會說出來的話嗎?!

要知道,哪怕宋高宗殘害忠良、信用奸佞,但他也是華夏正統的天子啊,一個胸懷忠君之念的人怎麼可以這樣說啊。

這樣的人,王翊從來沒有見過,自然也不知道這樣的人未來是會成爲什麼樣子。但是,經過了多年以來的讀書,在他的印象裡,總覺得大概只有陳勝、項羽、黃巢、劉福通那樣的混世魔王或許纔會是這個樣子的吧。

也正因爲這樣,王翊很害怕,如果把陳文留下來並委以重任的話,萬一最後培養出來的是一個新的混世魔王的話,那麼,他豈不是成了大明王朝的罪人,這讓他死後如何面對列祖列宗。

“明天就把銀子給他吧,這個問題還是讓朱成功去頭疼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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