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覆盤

城內的傷病所中,如今已經住滿了受傷的明軍。長矛的刺傷,腰刀、短匕的砍傷、劃傷,不外如是。只不過,昨天的一戰,明軍沒有能夠達成預定的戰略目標,更是第一次出現了損兵與清軍幾乎相等的情況,尤其是當清軍圍城之勢已成,城內的明軍軍心不可避免的還是受到了些許波動。

“真想不到,竟然沒打贏。”

“是啊,盧兄弟,去年韃子敗得那麼慘,誰知道纔過去一年就這樣了。”

說話的二人,一個叫做盧毓瑞,一個叫做李金,皆是張自盛帶來的江西義軍。

原本,他們在江西雖說男女老幼也就管百來人,其中的丁壯、戰士更是隻有一二十人,但卻並不妨礙他們有個總兵官的職務。但是進入浙江明軍後,男女老幼一萬來人的張自盛所部的那五十幾個總兵立刻就被陳文扒了下去。沒辦法,浙江明軍光是戰兵就有數萬,總兵不過才數人而已,江西義軍這等濫官現象自然不能爲陳文所容。

現在,李金和盧毓瑞,一個在玉山營第一局,另一個則在玉山營的第四局,都是管一個隊的隊長,也正符合他們原本麾下的丁壯數量。

“城外的韃子怎麼看也有幾萬大軍,國公來援,只怕不容易啊。”

盧毓瑞的悲觀情緒,無時無刻的不在浸染着李金,使得他也開始對前景產生了悲觀的情緒。但是下一秒,卻只聽他說道:“不容易,國公也會來救咱們的,咱們現在也是浙江王師,況且還有侯爺和李候爺在城裡呢。”

“救是肯定來會來的,我怕的是,如果來了,沒能解圍,那咱們該怎麼辦啊。”

聽到這話,李金不由得沒有一皺,繼而低聲質問道:“盧兄弟,你別是想降了韃子吧。”

“降?”

豈料,聽到李金的質問,盧毓瑞卻是一臉無奈的說道:“你一個隊長,我一個隊長,就算是這樣,你覺得你我隊中的火器隊長會聽咱們的嗎?咱們都如此,侯爺身邊,監軍官、軍法官、參謀官、軍需官,林林總總的,能帶的走幾個兵,手裡沒兵你就算是想降韃子也得要你啊。”

浙江明軍的體制已經初現成型,營官、監軍官、參謀官組成三元制指揮體系,而監軍官、軍法官、軍需官和參謀官更是各司其職,各有各的部門和上司,並不屬於營官的絕對下屬。

這樣一來,財權不在手,軍法的執行權不在手,軍中的意識形態無權插手,士卒們的家眷和田土更是歸衛所管理。只能指揮作戰,其兵權自然也要大打折扣,想要幹出點諸如反叛之類的事情,只怕連兵都拉不起多少。

“這事情,你連想都不應該想!”

李金一聲暴喝,盧毓瑞連忙向四下看了看,確認周遭沒人才鬆了一口氣,轉過頭對李金說道:“你小點音兒,我不就說說嘛。侯爺不會降韃子,國公也不會,咱們自然也是要拼到底的,你這麼大聲,不知道的還以爲老子要如何了呢。”

“哎,現在,靠咱們是沒戲了,只能指望國公了。”

“確實,只盼着國公能力挽狂瀾了。”

………………

玉山縣城,始建於明嘉靖年間,乃是因爲當時倭寇肆虐福建沿海,明廷招募了一批廣東士兵,結果卻在路上因功賞微薄而譁變,大掠玉山,方纔有築城之舉。

自嘉靖四十一年春始建,轉年完工,累經增築。至今,城牆長四千二百步,約合七裡,牆基寬一丈八尺,頂寬一丈二尺,可通駟馬;牆高一丈六尺,女牆高四尺。城牆共開六門:東爲“潤澤”、西爲“廉善”、南爲“文光”、北爲“採粟”、小東門爲“儒林”、小西門則爲“杏花”。城門板上更是包了鐵皮,以加強其防禦能力。

然則,城牆初建時,工期短,要求“刻期速竣”,工程質量不佳,說明白了就是個急功近利的豆腐渣工程。至永曆二年時,女牆盡塌,城牆多有破損,所以去年洪承疇纔會放棄此間,退而在廣信府城修築棱堡,以作固守之用。

明軍收復玉山後,原計劃在城外修築棱堡,以達到互爲犄角之效,但是隨着擴編的進行,玉山棱堡計劃廢止,只是修復了城防,進行了必要的加固,僅此而已。原以爲只是以防萬一,誰知道這個萬一竟然真的被撞上了,反倒是導致了義烏等三營坐困愁城。

陳文得到李瑞鑫的報急後,連夜將這份情報帶到隨軍的參謀司,連同此前的情報彙總,同時進行參謀作業。

“根據情報顯示:永豐縣已經陷落,楊家兄弟已死,出兵的是江西提督劉光弼。而在玉琅溪與我軍遭遇的,則是經標前鎮提督白廣恩的部隊……”

由於洪承疇的封鎖令和遷界令的存在,情報的傳遞越加困難,尤其是經標五鎮訓練的南昌,南昌幕府反諜的力度也很大,情報蒐集困難。在此之前,能夠蒐集到的情報無非是清軍訂製大量的鳥銃和長矛,自北方抽調了大量的綠營兵南下,組成了經標五鎮。

五鎮提督之中,李本深和胡茂禎是高傑的部下,張勇此前是甘肅總兵,劉芳名是寧夏總兵,白廣恩最初是流寇,此前則是旗下官。這五個人看上去聯繫不大,但是在籍貫上不是陝西,就是寧夏。在明末,不是陝西流寇,就是秦軍,可以說是如今北方綠營中最爲善戰的一批武將了。

如果再加上遼東籍武將劉光弼和楊捷,以及這七個武將麾下按照洪承疇的上書所抽調的“山陝宣大關遼堪戰將兵”,可以說是代表了滿清綠營的最高水平戰鬥力。

“大帥,韃子的步兵戰陣,似乎是在模仿咱們的長槍陣啊。”

模仿?

剛剛得到消息說清軍在大批量打造鳥銃和長矛時,陳文就已經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原因無他,只有長兵,沒有短兵,這不符合清軍的慣用戰法,如果僅僅是爲了不在明軍的長槍陣和鴛鴦陣面前露怯的話,那麼反倒是丟了自身的長處。

最初,陳文也是這麼覺得的,但是如今一想,卻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我記得,李瑞鑫說韃子的戰陣移動速度極其緩慢,可有此句?”

聽到陳文問話,隨軍參謀司參謀張恭彥掃了一眼報急文書,立刻便回答道:“確有此句。”

“我記得,李瑞鑫提到過,兩軍接觸後,韃子的鳥銃手會棄銃抽刀,蹲下身子湊過來搏鬥,可有此話?”

“確有此句。”

“我記得,李瑞鑫說,探馬打探清楚,說韃子的鳥銃手和長矛手的比例大概是一半一半?”

“確實如此。”

行動緩慢、老鼠戰、一比一的火銃長矛比……

陳文越想就是越是覺得熟悉,似乎在腦海中真的有過這麼一個片段,片段中便是這樣編制的一支軍隊在一片陌生的土地上作戰。

思來想去,直到良久之後,他才意識到,這個東西以前他也玩過,不過不是給自家的軍隊編練,而是用來幫助一支友軍提升戰鬥力!

“不是模仿咱們,是西班牙方陣!”

在天台山的時候,陳文曾經幫助俞國望編練過西班牙方陣,不過他教給俞國望的乃是剛剛去掉了瑞士長戟的版本,因爲周遭的清軍,其騎兵比之俞國望所部皆是有着壓倒性優勢,沒有盾牌的話,騎射對於本就天台山明軍本就脆弱的肉搏步兵會造成很大的麻煩。

可是現在,清軍的編制只有長矛手和鳥銃手,再算上一比一的比例,那麼只可能是西班牙方陣發展到終極階段時的樣子。至少在他的印象中,只有西班牙方陣和戚繼光在北方的步兵營有一比一的火器、肉搏兵種比例,其他的實在沒有印象。

“西班牙方陣?”

這個陣法的名字,很多參謀都沒有聽說過,但也並非所有人都是如此,張恭彥就是個例外——他不光是聽說過,甚至當年在桂林還親眼見識過那些澳門來的葡萄牙僱傭兵是如何碾壓清軍的!

“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當年的清軍,其勢頭是如何的猛烈,似乎天下根本沒有誰能擋得住清軍的兵鋒。可是那一戰,先是守城,而後出城野戰,清軍被那一支葡萄牙僱傭兵吊打的場景幾乎夜夜浮現在他的腦海中。由此,原本對西學敬而遠之的張恭彥纔會選擇轉而爲其張目,竭力遊說永曆朝廷官員。

這份印象實在太過深刻,雖然這幾年在浙江,浙江明軍的一系列戰術革新使得他看到了希望,但是那一份對泰西方陣威力的敬畏感至今都沒有徹底消散,以至於此間聽了清軍改練了西班牙方陣,心頭不由得惶急了起來。

“伯初……”

正在地圖上根據報告標記位置,以便於更加明瞭的看清楚當時的攻守態勢,那個參謀見了金華保衛戰中表現遠勝同儕的張恭彥竟然會因爲這麼一句話就神色有異,不由得便是一愣。

“你們不知道那陣法的威力!”

張恭彥親眼見識過,這事情陳文很清楚,浙江明軍中參謀的任務就是根據科學的方法進行推演,爲主帥查遺補缺、出謀劃策。既然如此……

“張參謀,給他們講講你當年在桂林城頭上看到的。”

“大帥,現在都這時候了!”

“講!”

“卑職遵命。”

主帥的意志不可違背,陳文既然讓他說,想來也絕非無的放矢。眼見於此,張恭彥深吸了口氣,繼而向周遭的衆人說道:“那是永曆元年,我在瞿文忠公幕中做事。當時韃子大軍南下,直奔桂林而來。文忠公誓死守衛桂林,我等亦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也正是在韃子眼看着就要抵達,提督勇士營的龐……”

南明時的大太監龐天壽乃是明廷與澳門之間的聯絡人,這支葡萄牙僱傭兵就是他到澳門弄來的,甚至有說法說是龐天壽還曾拜了神甫瞿莎微爲師。

從龐天壽引兵前來協守,先是守城,以火器擊退了清軍的進攻,而後出城野戰,一戰將清軍擊潰,隨着張恭彥的記憶娓娓道來,很快在場的衆人就有了更爲深切的瞭解。

那一戰的影響,不止是多了他這麼一個宣揚西學的儒生,更是導致了永曆朝廷的宮廷除了皇帝之外全部入了天主教,包括永曆天子的太子朱慈恆,就有康斯坦丁的教名。也就是說,如果朱由榔死了,即位的天子將會是一位天主教皇帝……

聽到這裡,陳文不由得搖了搖頭,歷史上還不只是如此。受洗過後,永曆天子還派人通過澳門的關係給羅馬教廷投書求援,希望羅馬教廷組織起一支大軍來協助他抗擊滿清。只不過,這場十七世紀的“十字軍東征”卻並沒有成行,羅馬教廷磨磨蹭蹭了十年纔派出信使,表示愛莫能助,而等信使趕回中國時,永曆已經被吳三桂勒死了。

張恭彥是一時沒有想起來,還是羞於啓齒,這些陳文並不清楚,但是看到一衆參謀或多或少的流露出了些許凝重之色,他卻知道,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現在開始,對玉琅溪一戰作覆盤。”

聽到陳文的命令,衆人連忙收斂了心神,根據李瑞鑫的報告在地圖和沙盤上覆盤那一戰敵我雙方的具體佈置和結果。

“這裡是韃子經標前鎮前後左右四營佈陣的玉琅溪北岸,而這裡則是我軍義烏營和玉山營佈陣的冰溪鎮南……”

地形、陣型都不復雜,可謂是顯而易見。

交戰之初,李瑞鑫利用清軍無法在這半年的時間換裝更具威力的火器的劣勢,依靠着魯密銃對鳥銃的射程優勢,以及定裝藥包、顆粒化火藥等方面的技術優勢,在交戰之初很是佔了些便宜,對清軍造成了一定量的殺傷。

但是一旦進入到肉搏戰階段,長槍陣中,長牌手面對數量和頻率過多的進攻,就顯得力不能及,面對老鼠戰就長牌又顯得過於笨重,吃了不小的虧;而鴛鴦陣這邊,狼筅手和長牌手則只能死死的抵禦着清軍的突刺,很是被動,若非鴛鴦陣的長短兵配合還能起到碾壓老鼠戰中那些無甲且無盾牌的客串短刀手,估計下場比長槍陣還要慘。

總而言之,接戰前,明軍佔了很大的便宜,清軍的遠程武器幾乎沒有對明軍造成任何殺傷,但是進入到肉搏戰階段,向來是以此聞名的浙江明軍反倒是吃了虧。最後雙方的殺傷基本相當,清軍轉入守勢,而明軍也無力再戰,各自收兵了事,沒有能夠分出勝負。

通過在地圖和沙盤上的覆盤,使得陳文和他麾下的參謀們更加直觀的看到了那一戰的態勢。而接下來的推演,衆參謀們更是各抒己見,唯有陳文坐在邊上一言不發。

良久之後,衆人還是沒有想出一個切實有效的破敵之法,尤其是在如今擺明了敵強我弱的情況下,如何靠着這一萬多的戰兵在戰場上擊潰兩三倍於己的大軍,而且還是在肉搏戰中表現出了不遜於明軍能力的清軍,確實是個不小的難題。

不救,是不可能的,這個道理洪承疇和陳文之間彼此心照不宣。是故,到了第二天,大軍照原計劃啓程趕往常山縣,打算在路上再仔細想清楚該當如何處置。

策馬出了衢州府城,大隊的明軍已經在路上,他們列着整齊的隊列,腳步劃一的向着遠處的浮橋走去。看着那些肩上扛着各式武器以着飽滿的熱情滾滾向西的將士們,這場面,陳文見過不知道多少次,可是這一次卻讓他在恍惚間想到了什麼。

“用兵之道,無非是揚長避短,避實就虛。我明白了,原來是這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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