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情理之中(下)

會稽郡王妃誕下小郡主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金華府,並且以着極快的速度向江浙明軍的其他佔領區輻射。

數日後,已是進入到了臘月,經過可一段時間的準備,浙東八府位於各府城的第一批命名爲光復的官方票號正式開門營業。

這一天,可謂是萬衆矚目,期待已久的一天。

對於軍戶而言,佃租以後就可以在這等直接隸屬於會稽郡王府的官方專營票號裡領取,免去了和那些衛所官員扯皮的麻煩和巨大的風險。

對於商人來說,境內的貿易可以直接用飛票來結算,在這裡存儲銀兩,繳納手續費,按照路途長短,到期就可以在其他地區支付。雖說是並不可以在其他地區直接領取銀錢,但如果貿易的對象同樣在光復票號開設了個人或是商鋪的賬戶,就可以直接在那裡把銀子代表的數字直接劃入,可謂是方便非常。

而對於那些民戶以及所有有志於錢生錢的人們,定期儲蓄也是難得的利好項目。

“一年期,到期結算獲益百分之五;兩年期,到期結算獲益百分之十一;五年期,到期結算獲益百分之三十!”

票號的夥計在大門外熱情的宣傳着,引來了一批又一批駐足的百姓。錢生錢,這是一個全新的理念,古代票號、錢莊存錢還是要繳納保管費的,可是現在官方票號卻率先提出了存錢給利息的說法,實在是匪夷所思。

“大兄弟,這要是沒到期來取,給不給俺們銀子啊。”

石大牛的老孃,今天是過來取佃租的,豈料還沒進大門,就先被這定期儲蓄給吸引住了。聽了好半天,總算是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個回事了,自然要來把隱憂問個清楚。

“給啊,咱們的銀子能不給嗎,但是利息就沒有了。大王說了,不守信是沒錢拿的。”

“哦。”

聽到這裡,人羣中的一些人悄悄的從中走開,小老百姓,家底本就薄,誰還沒有個頭疼腦熱的,總要用錢的。雖說沒到期也可以拿回全部金額,但是沒了利息實在心疼得不行。再者說了,銀子放在家裡,時時能看見,總是安心的。

有人走,自然有人來,門口幾乎都已經堵了個水泄不通,倒是一個生員打扮的讀書人聽了一會兒之後,卻是冷冷的一笑。

“就這點兒利息,還不如放印子錢呢。”

高利貸是民間借貸的普遍現象,中國人重農耕,再加上儒家的思維模式,習慣於量入爲出,不到迫不得已是不會向人借貸的。而一旦進行借貸,也就說明了其還款能力存在問題,借貸者也往往會提高利率來擔負風險。三分、五分、驢打滾、九出十三歸、甚至是羊羔息,花樣繁多,卻無不是要人命的玩意兒。

這還是正常的情況,更有使用各種手段逼迫和引誘他人借高利貸的,比如賭場,比如民間出現了天災人禍而導致農業生產出現問題,這種情況都會出現。前者一般是民間所謂的大俠,說明白了就是黑社會,而後者則更多是地方的士紳階級。

“呸!”

石大牛家原本在餘姚就是在滿清官府的橫徵暴斂和租用田土的士紳的輪流壓迫下才失去了土地,淪爲四明山的流民。若非是陳文招募兵員,石家的兩兄弟投軍,他們根本不可能有如今金華、衢州和江西的饒州府三地數百畝良田的好日子。

旁人見了是個士紳還不太敢說什麼,但是石大牛的老孃在老家就是暴脾氣,她男人都不敢惹她。更別說現在石家也是軍功地主,身份差不多,看了這等貨色自然是怒從心頭起。

一口唾沫吐在了不遠,吐口水的那個婆子還用樣瞪他,士紳哪受過這等氣,當即就要發作。可是待身邊的小廝拉了一把,在他耳邊說了兩句話,他再一看石大牛老孃的身邊,暗罵了句晦氣就匆匆忙忙的從人羣中落荒而逃。

“岳母大人可真是爲大夥出了口惡氣,這等劣紳,最是可惡。”

說話的正是石大牛的三妹夫,而石大牛老孃身邊,大兒子、小兒子、大女婿、二女婿和三女婿皆在。

這五個漢子,除了小兒子以外,個頂個的,不是膀大腰圓的軍人、就是肌肉結實的農夫,如今大女婿和二女婿兩家從餘姚搬來,也入了備補兵等待遴選,大兒子和三女婿則早已在戰兵營之中,其中石大牛更是穿着一身軍官的軍服,此番正是在講武學堂裡接受短訓以便於更好的指揮他所在的南塘營第一局甲哨的。

有幾個兒子、女婿在側,她自然是膽氣十足,不過相比大兒子和三女婿,大女婿和二女婿卻顯得有些擔憂。這也難怪,他們在餘姚受士紳壓迫已久,早已養成了畏懼的習慣,剛剛成爲備補兵,此間自家岳母大人如此,還是極爲心驚肉跳的。

聽了一會兒,這一家子人就往票號裡面走去。石大牛和他三妹夫的佃租要領,小兒子則還在童子軍學堂上學,大女婿和三女婿剛遷來不久,正好帶着一家人來金華府城裡見見世面,家裡的其他人都在城裡的一處茶舍裡坐等着聽聽報博士讀報,只等他們把佃租取了就去匯合,在城裡轉轉,趕在晚上前乘家裡的牛車回去。

進入到票號大院,院子裡就有大量的長條椅子,在門口領了號,一家人就坐在了椅子上等待叫好。

這是門口的夥計專門交代的,軍戶家庭對排隊也比較習慣,反倒是那些民戶還不是很適應,動不動就往屋裡闖,屢次都被門口那些衛兵轟回去卻總還會有不知道的。

“老爺我是舉人,憑什麼跟這些賤民在一起排號!”

“舉人?”只見那衛兵呵呵一聲,繼而回答道:“大王說了,就是他來了,也得排號。你一個舉人還能大過了郡王殿下,回去排號去!”

類似的劇情每時每刻都在上演,到後來看的石家老孃都有些困了。他們是領了軍戶領取佃租的號,不與普通民戶在一個櫃檯,好一會兒就排到了號。

“南塘營第一局甲哨哨長,禦侮校尉石大牛?”

“正是在下。”

檢查過了上面發下來的條子,又查驗了石大牛的文件,與記錄中的做了對比,那個夥計便通知了掌櫃的,由掌櫃的在兩個衛兵的保護和監視下親自前往後院的銀庫去領取銀錢。沒辦法,幾百畝地的收入呢,也不少的,總不好一直放在櫃檯上吧。

“這是您的佃租,請在文件上簽字,嗯,畫押也行。”

石大牛這三個字比較好寫,他這些年在軍中也學過,哪怕是到現在還是個大半個睜眼瞎,但是自己的名字還是會寫的,就是寫的實在有些夠醜了。用本營的監軍官的話說,一手的粑粑字,練了這麼就都這樣,沒救了。

石大牛領過了佃租,接下來便是他的三妹夫,一家人很快就領取完畢,離開了票號,與家人匯合。

“娘,咱們先去哪玩啊?”

小女兒年歲尚小,玩心還比較重,但她老孃卻不打算把她囫圇嫁了,女紅、烹飪什麼的都是盡力傳授,遠比她的那幾個姐姐要用心的多。此間見女兒還是這樣,臉立馬就耷拉下來了。

“玩什麼玩,真是個瘋丫頭,得讓爲娘操碎了心。王妃娘娘剛爲大王誕下了一位小郡主,咱們一家子能活下來,能有今天的好日子,都是拜大王所賜。做人要知恩圖報,咱們先去城南的天寧萬壽寺裡給王妃娘娘和小郡主上香祈福去,當家的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對,對,對,聽你孃的。”

雖說一家子不是住在府城裡,但小兒子在城裡的童子軍學堂上學,大兒子也曾駐紮於此,就連二兒子也是殉國在了這片土地,石家對於此間並不陌生,順着熟悉的道路就往城南行去。一路上倒是有說有笑,就是今天的事情讓他們感到有些費解。

“你們說,大王的票號裡存銀子還給利息,這不得賠本嗎?”

………………

“賠本?岳父大人,輔仁是那等賠本賺吆喝的人嗎?”

這樣的疑問,在很多人心裡都有萌發,孫鈺的老丈人也是如此。這幾年,先是陳文的善後借款使其收回了產業,接下來的日子,孫鈺主持浙江政務,他倒是沒有以公謀私,但是他的老丈人卻憑藉着關係總能從衙門裡最先得到相關消息,從而在商場上走在其他人前面。

對於商人,消息就是錢,靠着這一層優勢,孫鈺的老丈人也是迅速恢復了金華本地大商賈的本色,甚至最近已經打算染指到海貿上面。

“郡王殿下……”

孫鈺的老丈人搖着頭微微一笑,陳文這個人可以妥協,但絕不是那種傻子。而孫鈺接下來的話語,更是印證了這一點。

“小婿此前與輔仁談過,他只有定期儲蓄是給利息的,跟以前的借款一個意思。其他的會票、飛票什麼的都是要收手續費的,不給利息。”

“那這些銀子?”

孫鈺想了想,反正陳文也沒有保密的打算,甚至等到儲蓄的金額多了,更是要在邸報上大肆宣傳。既然如此,現在說給他老丈人也沒什麼。

“現在跑海貿的就給些稅賦,輔仁有打算參與其中,人員、船隻都準備好了,貨源也有,存蓄的金額是定期的,拿出來收購更多的貨物,拉起船隊往海外運。”

海貿一本萬利稱不上,但是百分之百甚至是百分之幾百的受益還是有的。只要能走上一輪,別說是給點兒利息了,就算是十幾年的利息也有了。

“這,這樣下去,小海商怎麼可能爭得過啊。”

“當然爭不過。”

孫鈺知道他老丈人的意思,陳文是官方背景,東南最大的軍頭,手裡幾十萬軍戶,明年更會有十萬鐵甲。這樣的實力,到了海外,那些蠻王夷君也是要當祖宗供着的。可是那些地方每年能夠消化的貨物就那麼多,陳文的船隊穩定,背景也大,能夠優先,其他小海商的利潤就必然會被壓低。

更可怕的是,這年頭的海商,岸上是商人,出了海就是海盜,幾乎沒有能夠例外的。陳文組建船隊,十有八九也是要以衆凌寡的,這弄不好就又是一個鄭家!

“小婿記得輔仁此前曾說過,這時代的海貿,很快就會不一樣了。”

………………

銀行業初步開始佈局,海貿船隊也在準備當中,陳文這個臘月裡則始終在金華府靜觀周遭的局勢變化。

到了臘月底,周嶽穎做完了月子,陳文也爲他的女兒開了滿月宴。到了正月初二,陳文一如去年那般到周家享受姑爺的待遇。

吃過午飯,周嶽穎帶着孩子到後院去跟她的母親、姨娘以及兄長和嫂子們閒聊,陳文這邊只剩下了她的父親和大伯還在。只是這兩位長輩,大抵是身份地位的懸殊,總是顯得很拘束的樣子,反倒是成了陳文來唱獨角戲。

與此同時,後院裡,周嶽穎的母親、姨娘與三個嫂子正在逗陳文的女兒。小姑娘從睜開眼就不怎麼認生,倒是把這幾個女眷逗的很是開心。

小名兒,就這麼定了,古人起小名是要起賤名,豬、狗、長、栓、草、木,甚至是屎。這樣孩子好養活,不容易早夭。封建迷信,但是任誰都信,所以陳文起的那個也就順理成章了。

至於閨名,陳文選了馨若這兩個字,其中的一個字與他曾打算給兒子取的同音。就是現在年紀還小,暫且還是要用小名比較穩妥,至少他身邊的人都是這麼認爲,他也就不可避免的入鄉隨俗了。

只不過,任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換上女裝如其名一般柔弱美麗的佳人,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成爲了周邊“弱小”民族揮之不去的夢魘,這份赫赫兇名甚至就連她英明神武的父親和足智多謀的弟弟的風頭都被掩蓋了下去,成爲了那個時代東方式帝國主義的代名詞。

那邊逗着孩子,涼亭裡,周嶽穎和她的兄長則正在聊着些什麼。

“妹夫沒有介懷是個女兒吧。”

“沒有,夫君他很喜歡這個女兒,可以說是奉爲掌上明珠一般。還跟小妹說,說閨女是爹孃的小棉襖,貼心。”

對於江浙明軍集團,日後無論是大明中興還是改朝換代,政治版圖中都將會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所以,陳文這個首領此前並沒有子嗣,也是集團內部的一個極大的隱患。

這個隱患最初還不明顯,但是隨着陳文的地位攀升,江浙明軍集團挫敗了四省會剿,就開始被有心人所重視起來,甚至陳文自己也有了這方面的自覺。直到周嶽穎懷孕,纔算是告一段落。可是周嶽穎的第一胎,卻是一個女兒。

嫡長子繼承製,女兒並非沒有繼承權,但肯定是在兒子之下。可問題在於,陳文現在需要的繼承人是要在他百年之後繼承江浙明軍集團這一龐然大物的,女兒終究是要嫁人,難道讓女婿繼承,這始終是要擔負極大風險的。

這樣一來,原本已經開始消散的隱患再度浮出水面,身處於風暴中心的周家第一個就能感受到,所以早在生產之前,周家和紹興的本家就有了默契。萬一是個女兒,陳文如果納妾的話,周氏家族的另一個女兒進入家中,既可以保住周家的地位,也會成爲周嶽穎的臂助,而不是後宅裡的敵人!

現如今,果不其然,還真是一個閨女。哪怕陳文並不介意,但是隱患的存在,使得周家必然會產生擔憂。

“愚兄有一件事情,不知當不當講。”

周敬亭很少用這等說辭,直聽得周嶽穎每天一皺,但她卻也並沒有阻攔周敬亭,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在這一刻,陳家和周家的利益所在,竟壓得這個聰慧非常的女子連話都說不出來,以至於周敬亭都差點兒將話語重新咽回到肚子裡去。

“妹妹生產的當日,愚兄記得,妹夫看着孩子,流露出了一種懷念的神情。當時愚兄還以爲是妹夫想起了親家公和親家母,所以纔會如此。可是仔細想來,妹夫給小外甥女起了這麼個少見的小名,全無緣由。尤其是妹夫後來還寫了那首《浣溪沙》,卻是讓愚兄不得不多想了一些可能不該想的事情。”

“浣溪沙?”

這首詞周嶽穎在書房裡也看過,陳文還專門拿去裱的,其中的原文:“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

這首詞寫得很好,周嶽穎亦是過目難忘,只是陳文並不承認這是他寫的,只說是在南下時路上一間破敗的土地廟裡看過而已。

事實上,這首詞是康熙朝權臣納蘭明珠的兒子納蘭性德所寫,乃是清詞中不可多得的佳作。因爲女兒出生,陳文回想起了父母,心裡面不免會有些寂寥和孤獨,隨手就將這首詞抄了下來,反正納蘭性德也是明年纔出生的,他老子也不能過來狀告陳文抄襲不是。

“小妹記得,其中的孤獨、淒涼浸淫在文字之中,乃是難得的佳作。”

“這就是了,愚兄風聞,妹夫是蓬萊戚家的女婿……”

“這是謠言,小妹問過,夫君說他的兵法是從戚少保的兵書上學來的,與戚家沒有關係。”

謠言止於智者,戚家自戚繼光以後也並沒有出過什麼名將,就算是戚金也是當年跟着戚繼光成長起來的老資格戚家軍。

若是像坊間傳聞的那般,說戚繼光留下了什麼不外傳的秘籍,被陳文這個女婿學會了,所以纔會如此厲害,那戚家爲什麼沒有再出過名將,反倒是讓一個女婿如此風光,這怎麼聽都像是武俠小說裡的故事,如果有個女兒偷秘籍給情郎的段子那就更像了。

“那妹夫如此年歲南下,即便是未有成親,難道還沒有個聘妻嗎?他家在天津衛想來也是富戶,否則怎麼會這般見識廣博。”

聘妻!

聽到這個詞彙,周嶽穎登時便是一愣。成親後,作爲閨中密友,孫鈺的妻子曾私下裡與她提過陳文編造的那個聘妻的故事,並告誡她千萬不要去揭這塊傷疤。易青是好意,知己知彼纔是王道,而周嶽穎當時更是將這個故事詮釋爲陳文最初給她的那種沉重和壓抑的印象的來源。

這一年多過來,她從未提及過這件事情,只是盡力用她的溫柔和智慧來溫暖陳文。況且,一個已經去世多年的女子,都已經不在世了,自然也沒有爲此如何的必要。

一直以來,周嶽穎做的都很好,只是隨着這一次隱患的凸顯,很多事情就立刻變得不一樣了。尤其是在這個時候,陳文可能對聘妻產生懷念之情,這一假設着實將她嚇了一跳。

“小妹聽說過,確實有這麼一位姐姐,但卻已經去世多年了。具體情況不太清楚,小妹也答應了別人,不能再說出去的。”

“原來如此。”

這個別人,周敬亭立刻就聯想到了陳文,這是再正常不過的第一反應。而且隨着越想越是如此,他突然萌發出了一個將他自己都嚇了一跳的念頭。

“這事情,愚兄會私下查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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