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目氣定神閒的站在那兒,絲毫不以爲意。
陳揚一咬牙,就舉木出招,他沒學過任何羽靈劍招,只能夠胡亂一刺,魚目老人隨意出手,木棍恰恰攔住陳揚進攻的弱點,輕輕一敲,陳揚木棍上的力道完全消除,再無餘力進攻。
他驚訝之極,不由趁勢改劍,變幻方位,也加快速度。
可是魚目老人只是單手揹負,一手執木棍禦敵。
陳揚始終無法沾他半點衣袂,打的都泄氣了。
最終累的氣喘吁吁:“前輩,我認輸了,這都打了半天,連你半截兒衣服都碰不到。”
魚目老人笑道:“別急,你還沒有發揮出凌天九劍的精髓呢,我來給你點刺激的,讓你有點動力。”
說完,他已經反手攻擊。
這老人不出手的時候,只需站在那兒,手中只需一劍,便可戰盡天下,無人匹敵。
這一出手,更是直逼要害,鋒芒盡露。
陳揚怎堪一招落敗。
畢竟這可是單純的劍道比鬥,沒有一絲玄力摻合,若是一招被擊敗,那就太丟人了,他咬牙出劍。
這一招,用的居然也是破劍訣。
他要破老人的劍。
只是老人的劍疏忽莫測,虛虛實實,陳揚看似擊中老人的弱點,卻恰恰是老人故意露出的弱點,陳揚不查之下,反被趁虛而入。
老人卻不刺向陳揚要害,反而舉起木棍,啪嘰一聲,在陳揚的臉上抽了一下,然後笑道:“看倒沒,你擁有破劍訣,卻沒有看透虛假的眼光,還是要落敗。”
陳揚悲屈地望着老人:“前輩說話不算說,你說過不打我的。”
魚目老人一時語塞,只能強詞奪理:“靠,我也說過給你點刺激,讓你有點動力的。”
言畢,又舉起木棍戳向陳揚。
陳揚自是不想再挨棍子,於是奮起反擊。
可惜這魚目老人就算不用破劍訣,單靠羽靈宗的劍法,也足以將陳揚給收拾的服服帖帖。
陳揚一會兒臉上已經是紅腫不堪,身上也一處處的疼痛起來。
他心裡惱恨之極。
媽的,這老傢伙哪兒是在教自己修煉凌天九劍,簡直就是在藉機羞辱自己嗎?
難道是個老變態?
靠,不行,自己得想法子逃出他的手掌心再說。
他這個時候,儼然已經不把魚目老人當做令人尊敬的前輩,而是一個敵人,既然是敵人,陳揚就斷然不會客氣。
他在魚目老人的催逼下,凌天九劍斷斷續續的被激發出來。
破劍訣,不破劍訣,心劍訣。
這三招反覆施展。
從無用,到逐漸有用,從有用,到逐漸熟練。
從熟練,到自如。
他在這裡也不知道呆了一天,兩天,還是三天,亦或是一個月,他都癡迷了。
因爲他發覺,這魚目老人並非在拿自己出氣。
而是激怒自己,讓自己拿他練劍。
這樣自己就可以更爲熟練的修煉凌天九劍了。
這朝朝暮暮,日升日落的,他渾然已經忘卻時間的流失。
終於將破劍訣還有不破劍訣,以及心劍訣都能夠熟練運用。
魚目老人再跟他切磋,也鮮少能夠佔到便宜,甚至一個不小心,還可能被陳揚給倒打一耙,來個英明掃地。
所以到後來他乾脆就不打了,非但不留着陳揚,還催促陳揚趕緊走。
陳揚可不想走,難得找這麼一個靶子修煉劍法,他怎麼捨得走,所以就死乞白賴的請求魚目老人繼續陪自己練劍。
可是魚目老人卻總是對他擺手:“我說陳揚,我能夠幫你的也就到這兒了,你還是走吧,否則我就晚節不保了。”
陳揚最終只能夠辭別魚目老人,帶着炎月離開。
然而走的時候,魚目老人卻目光深邃的望着他,意味深長的道:“陳揚,你屢獲機緣,我想這並非運氣,也許跟你獨有的體質有關,那天你一劍怒斬血靈豹王,等出去以後,若有人問你,你就說,是我暗中出手,若有不信,你說說魚目二字,他們就無話可說了。”
陳揚對當時自己的暴走狀態,也不是記憶很清楚,不過老人這麼說,他似乎覺得,是指自己的狂化能力。
他心知這魚目老人看起來淡然尋常,實則睿智機靈,給自己這麼一個提示,無非先幫助自己矇混過關,於是立即點頭:“謝謝前輩。”
魚目擺手:“這此你一走,我們見面的機會已然不多,我希望你能夠以你所學的劍法,能夠將羽靈宗發揚光大,千萬不可與宗門爲敵。”
陳揚正色道:“前輩放心,我定然不會讓你失望。”
魚目欣然一笑,灑然轉身,走回木橋,坐到岸邊,戴上蓑笠,閉目垂釣。
與此同時,陳揚只覺得周圍虛空似乎驀地一陣波動。
他的意識有一陣空白。
等醒過來,才發現,周圍的情形,一切都已經改變,沒有茅草屋,沒有湖泊,沒有木橋,沒有魚目老人。
只有一個偌大的院落,和幾個正注視一面鏡子的羽靈宗高手。
這些人正是五位裁判長老,還有唐菁柔等人。
看到陳揚突然出現,他們也都很震驚。
唐菁柔纔要舉步,唐璃就立即上前,扶住陳揚,關心的道:“陳揚,你沒事兒吧,這都進去一個月了還沒出來,我們可擔心死了。”
陳揚聞言,不由吃了一驚:“都一個月了?”
唐璃點頭:“可不,難道你在裡面,感覺不到時間的變化。”
陳揚搖搖頭:“沒有,只是每天重複着一樣的日子,也沒有細心去算,不想竟然已經過去一個月,那跟伏魔宗決賽的日期,不是馬上就要到了?”
通悟長老這時候道:“不錯,只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期限了,陳揚,你這次試煉,成功提升,我們都很欣慰,你肩上這隻雕兒,也表現不錯,多日曆練,你必然受了許多苦,先跟你師傅回去休息一下吧,等明日,我們會來做一個總結。”
陳揚遲疑道:“總結?難道大師兄跟向飛師兄都已經出來了嗎?”
通悟長老點頭:“不錯,秦川第二天就出來了,至於向飛,五日後就出來了,只有你,用了一個月。”
陳揚看了一眼唐菁柔,有些慚愧的低下頭。
唐菁柔卻一臉平淡,默默望着陳揚:“走吧,回去再說。”
陳揚沒再吭聲,跟着唐菁柔回去。
唐璃本想也跟過去,可是唐小樓卻道:“阿璃,別到處亂跑,這幾日你也任務重着呢,多煉製些丹藥,以備這次跟伏魔宗參賽使用。”
唐璃不悅的撇撇嘴,跺腳離開。
通玄長老這時候道:“諸位,你們也都散去吧,具體總結,明日詳談。”
唐重卻沒急着走,反而凝重問道:“諸位長老,這陳揚在其中呆了一個月,從殺完血靈豹王以後,就一直不見蹤跡,處在茫茫混沌之中,難道這其中的事兒,我們不該問一下?”
通玄長老正色道:“首先,我說過,若是在羽靈幻境中遇到這種情況,那就是碰到羽靈宗的使者高手了,當初你們年輕的時候,也都進去過,我想也遇到過這種狀況,再者,我也說過,具體情況,明日詳談。”
唐駿這時候也開口:“長老此言差矣,我們以前是進入過羽靈幻境,也曾見識過那傳說中的宗門高手,可是最多也是蒙他三日點化,陳揚卻一待一個月,這似乎有些不尋常吧。”
通玄長老淡淡道:“那也許不過是因爲他的機緣比較大一些。”
唐駿跟唐重彼此望一眼,紛紛垂首。
唐小樓此刻道:“長老說的對,陳揚身上本來就有許多莫測的事情發生,我們還是等明天的總結會議上,具體討論吧,到時候,也可以當面問問陳揚。”
他這話說得相當有水準,既替通玄長老維護了面子,也給唐重還有唐駿留有餘地,讓他們可以等明日再細問。
作爲宗主,自然有宗主的威嚴。
唐小樓不輕易開口,可一開口,說的話,就沒有人敢違背。
於是爲期一個月的宗門比鬥,完全結束。
就等明日的總結大會。
緋雨別院,陳揚一路跟着唐菁柔回去,就發現師父似乎有很重的心事兒,炎月則貪玩地飛出去自尋其樂,以至於陳揚只能悶頭不語,只怕說錯了話。
“陳揚,你先去休息吧。”
陳揚一愣,沒想到自己師傅什麼都不問自己,也不說誇獎,更不說責備,先讓自己去睡覺,這是什麼情況。
但既然師傅不說不問,他也不可能貼上去回答,於是就點點頭:“是,師傅。”
他轉身走入自己房間,卻根本睡不着,於是繼續修煉起來。
唐菁柔果然夠沉得住氣,一直都沒有來打擾,一直等黃昏的時候,陳揚反倒沉不住氣,跑出去悄悄給唐菁柔準備飯菜。
唐菁柔見狀也仍舊不聞不問,反而找來飛回的炎月,幫她繼續煉鼎。
此刻炎月實力已經是二級五階。
所吐之烈焰自然更具威力,因此這煉器古鼎,就一氣呵成。
這一切做完,陳揚也差不多把晚餐給準備完畢,於是叫唐菁柔去吃飯,至於炎月,自然也有份陳揚答應過有空就給炎月做點吃的,這倒是沒有忘記。
不過唐菁柔不喜吃肉,所以肉食就直接給炎月分出去,讓它肚子到外面去吃。
而他則陪着唐菁柔吃青菜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