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地距離遺蹟之城不算遠也不算近。
兩天後就到了遺蹟之城。
一行人在雪地的行動速度還是很快的,尤其是在有了雪橇之後。
之所以要用兩天,主要還是那部分從遺蹟之城逃出來的人的原因。
倒不是有人要作妖,畢竟之前張理殺雞儆猴的效果不錯,而是他們在裡面的生活條件是在太差了,什麼時候突然猝死都奇怪。
雖然不會將他們當做祖宗一樣的對待,但是也不會真的看着他們死去——在他們沒做錯事之前。
就比如某個傢伙在悄悄的記路,甚至還在路過某些針葉樹的時候,刻下一下標記,這種人都是當場處決了。
走進聚集地,陸也只感覺那些人的熱情讓整個流亡之地的溫度都上升了。
每一個人都沒有說些什麼,專心致志的在做着手中的工作,那種從全身迸發出來的熱情,能將每一個人感染。
就彷彿他們在用盡自己的生命在工作一般。
遺蹟之城的奴隸也是用生命在工作,但是兩種感覺完全不一樣。
一種是麻木到無所謂,和看管的鞭子形成條件反射,他們已經不怎麼在意疼痛了,甚至不怎麼在意生死了,只是身體在鞭子的作用下,條件反射般的去拼命一般。
一種是發自內心的信念,在支撐着他們,拼盡一切去工作。
人真的是一種渺小但是又偉大的生物。
張理帶着人走進聚集地,立馬有人迎了上來,極爲恭敬的行禮之後,便開始接收人員。
務必以最快的速度,令這些人來適應在聚集地的生活。
羅林也在其中,他很喜歡聚集地的氛圍,如果能進奶奶和母親接到這裡,她們也一定會喜歡這裡的。
想到這裡,羅林神色也有些黯淡,自己逃跑的事,肯定會傳回家園內,如果那邊的反抗軍不能及時的接走她們,那……
有些事情就是如此,難以兩全,起碼羅林說不上後悔。
羅林也只能將自己對親人的愧疚,全部轉成自己的動力,因此很快就融入了聚集地之中,並且開始接受成爲戰士的訓練。
陸也遠遠的看了眼羅林,那小子有着靈性,估計會在之後接受聚集地的教導,成爲超凡戰士。
讓陸也失望的是,翟狄居然也不在人類聚集地,估計也不在其他聚集地。
“這半個月都沒有外來人出現在各大聚集地。”說話的是一個顯得有些慈祥的中老年婦女,她拄着柺杖,身體還算硬朗,頭髮黑白摻雜,但是一雙黝黑的眼睛,卻格外的有神。
這位就是整個人類聚集地的大議事,也就是目前人類名義上的領袖。
在綠血人誕生之前,家園是王朝制度,大議事是當時洛王朝的第三王女。
綠血人災厄爆發之後王朝產生了分裂,身爲王朝繼承人九王子居然帶領部分大臣選擇了臣服綠血人,臣服在綠血人給出的不死之身下。
選擇了直接刺殺了當時的洛王,洛王的死亡整個王朝陷入了混亂,這才讓綠血人的崛起之勢一發不可收拾。
最後還是這位三王女站了出來,冒死聯繫了當時駐紮在另一處的軍隊,整個家園纔出現了像樣的反擊。
可惜已經遲了,大半個家園淪陷,三王女不得不帶着人退守到流亡之地。
說起三王女的一生也是命運多舛。
十多歲的時候,被洛王賜婚給了一位大臣的二子,三王女乖乖的嫁了過去,但是那個二子卻是個兔兒爺,還被人捅了出來。
這一段婚事以那個大臣有愧,逼迫兒子寫了休書告終。
沒過多久洛王又將她賜婚給一個士子。
這一次三王女逃跑,逃了幾天被抓了回去。
婚後沒多久她丈夫就死在了一場所謂的詩會之中,在詩會之中發現了五石散,那人衣服脫得精光,渾身發紅如同一隻被蒸熟了的大蝦。
三王女沒多說什麼就搬回了王宮,便漸漸不受洛王待見。
蹉跎到三十多歲,遇到一個良人不嫌棄她,結果洛王覺得一個老王女再婚丟人,於是賜死那個人。
隨後三王女便搬離的王宮,不知去向,不過從那天開始原本身體不錯的洛王就一天不如一天。
再一次出現便是綠血災難爆發的時候。
到現在,三王女從一個少女,變成了整個人類的大議事,她沒有繼承王朝的意思,反而建立了議事制度。
陸也見到大議事的時候,她正繫着圍裙在打磨一把長劍,見到陸也的到來,才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給陸也泡了一杯不知道什麼葉子的茶水。
對於陸也詢問外來人的事情,大議事很直接給予了答案,對於幾個聚集地的事情,大議事都十分清楚,如果有外來者,她不可能不清楚。
“當然對於你,老身也有一些想要問問的。”大議事說話並不婉轉,十分的直接,但是卻並沒有令人感覺到不舒服。
“你說你來自遙遠之地,那不知道你們是怎麼過來的?能否請求那邊的人類派出援軍?”大議事直指事情的關鍵。
他們的家園只有一個,時刻都想着反攻的他們,不會選擇去寄居到別人的家園中,但是對於援軍,他們卻並不抗拒。
“抱歉啦,我們之所以能來這裡,主要是被某個我也不知道該稱之爲神還是什麼的傢伙丟過來的,我們自身是沒有來往的方法,只能等待完成任務由那傢伙接回去。”
“這樣麼?”身爲人類的大議事,她自然瞭解一些神秘,甚至在陸也的靈性視野之中,這位大議事的靈性已經鑄成了靈格。
“那麼我們談另一件事情吧。”大議事相信了陸也的話語,對於沒有援軍這件事她也並沒有多少沮喪的情緒。
“請說。”陸也有着三好學生的良好品德,尊老愛幼。
“不知道用什麼代價,你能原諒劉波呢?”大議事略微沉默之後,再次直接了當的問道。
“雖然一切爲人類的榮光,但是這不能成爲做錯事的藉口,我們應該給予每一個人最基本的尊重。”大議事說道:“所謂的犧牲應該是自願,要是用大義逼迫他人犧牲,這種大義便不再是大義。”
“我和劉波那孩子談過很多次,但是他以及徹底被自己心中的大義矇蔽了。”
“所以,能和我談談,該用什麼代價,來獲取你的原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