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澎湃的深淵源力驅動下,蠕蟲暴君調動起自己作爲惡魔領主的權柄,強行扭曲了酸霧峽谷位面的現實,將超過正常值十幾倍的重力加速度施加於高懸於天際的浮空城上。
這的確有些超乎奎斯的意料,只不過……他內心實際上非常驚喜。“省得爲浮空城施加重力術了,還真是瞌睡時送枕頭,”奎斯心中暗笑,“既然想要加速滅亡,那我就成全你。”
當然,僅僅有來自敵人的“助攻”還是不夠的,該做的準備工作還要繼續按部就班地進行。奎斯馬上讓巴託將軍帶隊,扛着成捆的鋼鐵板材去爲浮空城的基座部位進行加固。
留守在新繁榮鎮的巴特祖,全都是能夠飛行的中高階魔鬼。在得到了最高指揮官的命令之後,他們紛紛從浮空城的外牆上跳躍了下去,他們要做的事情很簡單,那就是用自己攜帶的鋼鐵板材來對浮空城底部出現的縫隙進行“縫合”。
因爲重力差的緣故,浮空城的底座受到了比上層建築更強的拉扯。原本構築這座城市時使用的材料,有些禁不住這種力量,所以某些地方出現了開裂的跡象。如果不對其加以阻止,說不定在向下墜落的過程之中,浮空城就有可能解體。
那可不是奎斯想要的結果。
他還想要用這座城市來測試一下蠕蟲暴君有多頭鐵呢,所以不能讓浮空城“半途而廢”。與此同時,奎斯還要解決一個問題,那就是如何能夠確保不給蠕蟲暴君躲閃的機會。
雖然由於體型的原因,蠕蟲暴君想要使用傳送法術肯定比尋常的施法者慢上一些,但若是浮空城就這樣筆直地砸向其頭頂,他肯定不會愚蠢到仗着自己頭鐵就去硬接。而且浮空城只有一座,若是不能一次成功,奎斯也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再造出一座浮空城來繼續進行攻擊。
針對這一問題,少年藍龍也制定了相應的措施。
他之所以會提前投放三根“制裁之杖”,其實就是爲了麻痹蠕蟲暴君。在那三根鎢鋼圓柱體的中心部分,烙印有一種特殊的複合型法陣,只要再次進入到密瑟能核輻射的範圍之內,它們就會被全部激活。
這些法陣會在一瞬間,形成一個持續十幾秒鐘的傳送門,供帶有強大動能的浮空城快速地通過。而且傳送門出現的位置將極爲靠近那頭蠕蟲惡魔,以確保不給這位惡魔領主留下做出任何反應的時間。
除此之外,爲了不讓他起疑心,奎斯還要假裝不斷地對浮空城施加各種法術,作出想要挽救其墜落的一種假象。而那些留守在浮空城上的魔鬼守軍,也全都在奎斯的命令下,開始向蠕蟲暴君施展諸如“火球術”的各種類法術。
果不其然,蠕蟲暴君被種種假象所矇蔽。
看着從天上“隕落”下來的浮空城,他那作負手而立狀的龍之副軀、赫姆塔爾發出了猖狂的大笑。至於說身上捱了不疼不癢的類法術攻擊,他則顯得毫不在意,面上沒有一點惱怒的表情。
“愚蠢的龍崽子,還有那些巴託的雜碎,居然膽敢在酸霧峽谷向我挑釁,”赫姆塔爾兀自冷聲道:“在我的地盤上,哪怕是神祗,觸怒了我也必將身死魂滅。”
說着,他就將目光暫時從天空移開,瞥向了已經變成一片廢墟的破碎峽谷——他的這句話,就是說給還待在那裡的“虛擬遊戲之神”史迪姆聽的——擊殺了“牛頭人之王”巴菲門特、驅逐了“寒冰神孽”宙克斯克爾,連續兩次巨大的成功讓其信心空前膨脹。
“摧毀了浮空城,打贏了這場血戰之後……再拿個神祗的小命作爲添頭,深淵意志一定會對我格外青睞。那個‘惡魔王子’的稱號,我、蠕蟲暴君這次要定了!”他暗暗給自己打氣。
只不過,正當其想入非非的時候,實際上又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面對敵人的時候,怎麼能走神呢?
“先將那個浮空城了……混賬!”
赫姆塔爾再次看向天空,想要趁着浮空城墜落的時機做些手腳,最好能讓這座城市裡的少年藍龍和魔鬼守衛們一次性報銷乾淨。可是正當他琢磨着該使用何種方式進行打擊的時候,那個浮空城卻驀地消失不見了蹤跡。
“難道是大規模的傳送法術?他們能夠逃到那裡……”
這位惡魔領主的思路又慢了一拍,他雖然想到了傳送法術的問題,但是卻沒有想到,人家既然能夠使用傳送法術,爲何只能用作撤退而不能用作突襲?
甫一接觸到密瑟能核的輻射,那三根“裁決之杖”殘骸中的法陣就被同時激活,在確定了位置座標之後,一道巨大的傳送門就被構造了出來。而這個傳送門出現的地點,則正好位於蠕蟲暴君的身側。
因爲與空氣劇烈摩擦而半熔化了的浮空城,就以“躺平”的姿態飛速地穿過了這扇傳送門,然後狠狠地砸到了蠕蟲暴君的身軀上面。以其龐大的面積,自然而然也照顧到了這位惡魔領主的腦袋——作爲一頭講誠信的巨龍,奎斯說要測試一下蠕蟲暴君的“頭鐵”程度,就一定要砸到他的腦袋——沒有任何懸念,碰撞的場面非常刺激。
這條制霸酸霧峽谷位面的巨大蠕蟲,被斜刺裡衝出來的浮空城“拍”到了地面上,在一座城市裹挾的可怕動能之下,他身上那些被動觸發的防護類法術根本沒有起到任何作用。蠕蟲暴君的整個身軀在一瞬間就被“爆漿”,幾乎化爲了一幅二維的圖畫。
那些破碎的血肉殘渣,還遭受到了來自浮空城爆炸的“二次打擊”——除了最爲堅固的核心引擎區域之外,城市之中剩下的那些區域全都在一瞬間解體,化作金屬與砂石組成的洪流,對蠕蟲暴君那破布一般的殘軀進行了再次蹂躪。
被沙土埋在土壤裡面的赫姆塔爾,是蠕蟲暴君僅存的成塊血肉組織,在意識即將消逝的時候,他用盡全力念出了最後一句咒語:“蟲—羣—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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