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順着空氣中的縫隙,悄無聲息的劃過,閃爍的電弧順着神威作戰鎧甲灌注於刀身之上。順着王秦虎眼中的灰線斬下,深情的怪物還未來得及慘叫,直接陷入僵持之中。
細小的血線從脖子上迸發而出,一團扭曲的血肉轟然倒下,龐大的身體摔倒在地面上,被慣性不斷向前推移,最後緩緩停留在王秦虎的眼前。
“呼呼……!”
戰士們都有些恍惚的看着周圍密集的屍體,望着那屍體上密密麻麻的槍口,有趣的血肉混合着詭異的能量,開始向着山坡下面流淌。
遠方密集的火焰彈幕橫掃而來,爲他們不斷攻擊這些衝來的怪物,同事們組成明顯的防禦陣線,不斷扣動的扳機,將一頭頭衝上來的怪物拒絕在攻擊範圍之內。
王秦虎迅速掃視着周圍,計算着這些怪物的數量,忽然一大羣密集的身影從遠方出現,他們在陰影之中不斷交替,詭異的死亡迅速蔓延。
王秦虎卻並沒有在意這些傢伙,他感受着遠方即將到來的怪物,那是一個大塊頭,並且擁有極強殺傷力的大塊頭。
一棵棵參天大樹轟然倒塌,密集的撞擊聲和驚天動地的聲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瞭望塔上的劉羅顯然也看到了這頭大傢伙,觀察那兇悍的氣勢,即便是他,也覺得分外棘手。
體型龐大的怪物,並不一定很強悍,但它們一定很難纏。
看着如同攻城坦克一般衝來的力量型高級突變怪物,王秦虎有種直面雷獸衝鋒的錯覺,它們同樣孔武有力,衝鋒起來無法阻擋。
最讓人驚異的則是她身上密集厚實的黑紫色鎧甲,在昏黃的光線照射下,散發着金屬的光澤,彷彿並不是自己生成一般,反而像是被人鑲嵌上去的一樣。
腦海中閃過一個比較荒謬的念頭,難道這傢伙是被改造之後才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嗎?那又會是誰擁有能改造基因突變型怪物的手段呢?
王秦虎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便閃過一個詭異的身影和麪孔。那張肆無忌憚的概念和詭異的笑容,依舊讓他記憶深刻。
“吼……!”
戰士們自然也看到了這頭龐大的怪物,數十道熾熱的火線瞬間將它覆蓋,密集的火光擊打出一個個巨大的血坑。儘管身上的鎧甲爲它阻擋了相當多的傷害,但它終究沒有雷獸那般無可匹敵的身軀。
密集的血光和碎肉如同大雨灑過一般,佈滿了它鋒之後的路徑,伴隨着一道道手雷綻放的衝擊。這頭龐然大物的前進速度頓時慢了下來。
體型龐大也有一個極爲顯眼的壞處,那就是被製造出來就是爲了吸引火力的,而一旦它沒有能夠完全承受火力的身軀,就會陷入被肆無忌憚攻擊的悲慘地步。
儘管這頭龐然大物生命力極其強悍,哪怕在數十個戰士的圍攻中依舊生龍活虎,但它也只能勉強的發動緩慢的攻擊,並且移動速度越來越慢。
王秦虎等人想要迅速解決它也非常困難,這頭怪物生來就是被設計成吸引火力的生物。不僅用堅實的雙臂護住頭部,即便露出來的部分,也擁有極強的防護鎧甲。角度較大的彈頭直接會被彈射開。
如果被血腥空間掃描,至少會解析出三個以上的防禦天賦和專長。
而被它寄予厚望的,自然是旁邊那些躲藏在陰影中扭曲的傢伙,移動速度比敏捷型的基因突變體更快,並且憑藉大樹之間和陰影的縫隙不斷前進。
即便是密集的火力網,也只能稍稍的延緩它們的衝擊速度,最讓人頭疼的是,它們並沒有只從一個方向發動攻擊。
糖糖能感覺到,身後有一些響動正在迅速靠近,不過所有的隊員都沒有分心,緊緊的盯着身前的怪物。因爲王秦虎已經轉過身去,衝向深邃的後方。
糖糖眼角的餘光瞥過王秦虎冷冽的臉龐,在糖糖的印象中,王秦虎還從來沒有露出過這樣的表情,哪怕是面對基因突變體大軍包圍時,他也是一副沉着自信的模樣。
現在他的臉上分明流露出惱怒的神色,分明是有傢伙真正意義上的惹怒了他。
會是誰呢?
“咔嚓……!”
砍瓜切菜般的剁肉聲,不斷在身後響起,彷彿某個出手凌厲的屠夫正在清理自己的獵物。不,王秦虎的本職工作不就是屠夫嗎?只不過他的動刀對象,換成了這些不長眼的怪物而已。
所有戰士都在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王秦虎處理食材時的情景,那絕對是讓他們印象深刻的事。隨即又連忙搖了搖頭,振作精神,集中注意力瘋狂的射擊着衝上來的一頭頭怪物。
有王秦虎在他們身後,絲毫不用擔心任何安全問題,倘若教官都擋不住那些怪物。那麼他們註定會犧牲在這裡。
果然,不到一分鐘,慘叫聲和密集的聲響便消失於無形之中。王清湖似乎宣泄了所有的怒氣,重新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和淡淡的微笑。
一旁的糖糖卻不這麼認爲,以她對王秦虎的瞭解,他現在絕對在迅速計算着惹他生氣的人的位置。又或者在進行着什麼計劃來實施新的戰鬥。
不得不說,女人的直覺超乎了魔法和科技的限制,它往往沒有任何依據,但有時卻極其的精確。
掃視着前方一片血腥地獄般的場景,王秦虎只覺胸口的怒火被暫時壓抑了下來,但他知道他們在等待着一次激烈的噴發。
“噠噠噠……!”
失去了後方突襲的怪物後,想要憑藉正面衝擊十歲戰士們密集的火力網是非常不現實的。
這些經過特殊訓練的戰士,算上他們經過特殊改造的武器,以及相互之間的密切配合,都是爲了應付它們這樣的攻擊手段而變化出來的。
熾熱的彈頭總能提前一步撕碎它們的頭部,扭曲的身體只能一次次摔倒在密集的屍體堆中,在失去所有生命氣息之後,變得一片蒼白,流淌出一地的鮮血。
哪怕是那些更詭異的怪物,也終究不能做到防禦與速度兼顧。移動速度再快,也無法快過戰術護目鏡提供的特殊瞄準手段。生命力再如何頑強,當基因聚合體被撕碎之後,也無法再次聚合。
一切的一切自然都能用科學來解決,這些一直沒有變化過的怪物,在一次次更新換代的武器面前,將會變得愈發的無力。隨着時間的推移,人們戰鬥力量的戰鬥經驗和手段將會越來越強。
漫長的戰爭歷程決定了人們面對各種各樣怪物時,都已經有成熟的應對手段,只要不是壓倒性的優勢和差別,他們就能變得極其頑強,想盡一切辦法幹掉敵人。
“轟……!”
帶着扭曲的尾焰,兩發火箭彈精準的擊中了這頭龐大的怪物,血肉模糊的雙臂和頭部,再也無法承受這樣的重擊。漆黑色的濃煙騰空而起,濃烈的惡臭向四周蔓延開來,即便是死亡也給人帶來極爲厭惡的氣息。
反派boss總是最後才死亡,而這頭生命力頑強的怪物,也依舊堅持到了所有小弟陣亡之後才轟然倒下。
薄薄的濃霧之下,整個山坡已經變成了一片血腥地獄。
漆黑而扭曲的屍首,遍地都是,濃稠的鮮血腐蝕着枯葉堆,密集的滋滋聲響鑽入人們的耳中,帶來絕佳的聽覺體驗。戰士們警惕的掃視着任何可能的動靜,第一反應便是補上一槍。
他們受到的所有的訓練都告訴他們一個道理,在這些怪物沒有變成灰燼之前,永遠不要靠近它們。即便是變成了灰燼之後,也要儘可能的遠離它們。
“噼裡啪啦……!”
沖天而起的烈焰夾雜着滾滾的濃煙,不停的發出熱烈的聲響,整個世界都在顫抖之間不斷蔓延。給人一種極爲壓抑的氣氛。
那赤色的烈焰中,一團團扭曲的血肉被燒成焦炭,一副焦黑的骨架出現在所有人的眼前。爲了防止大火向周圍蔓延,沿途的大樹都當作燃料被砍伐了下來,整個山坡都在赤色烈焰的包圍中散發着驚人的熱量,即便是天空中的濃霧,似乎也被它們攪動起來。
擡起頭來打量着劉羅。黑色的作戰服上佈滿了細小的傷口,通紅的雙眼意味着他已經許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這是身體自然的反應,哪怕是征服者也不能免俗。
堅毅的臉上透露着絲絲的疲倦,但戰鬥的意志卻非常高漲,顯然他依舊渴望着戰鬥。
本就體格碩壯的他似乎變得更加強悍,凌厲的氣勢收斂於體內。比上一次見到,顯得更加強大和成熟。
很顯然同爲征服者的劉羅自然也在不斷的進步,準確的來說在血腥空間的所有徵服者。
只要不死,就一定會進步。
因爲不進步,意味着會死。
區別在於進步的幅度有多大,劉羅正在驚歎於此時看到王秦虎的這一點。上一次見面時,王秦虎給他的感覺還只是一把鋒利的快刀。那麼現在劉羅感覺自己面對的則是一個活力四射的武器庫。
隨後又將目光看向隱藏於王秦虎背後的阿木,他隱隱約約覺得眉心傳來尖銳的刺痛,很明顯這個臉色還有些稚嫩的小姑娘,也是一位極爲強大的征服者,並且擁有非常驚人的實力。
如果基因入侵未發生之前,他一定會非常的警惕,因爲面對現實生活中的征服者,不論是友善的還是憎惡的,對於雙方來說都是極其危險的。誰也不能保證爲了極大的利益,征服者會不會鋌而走險。
可是現在,面對基因入侵遍佈整個星球,他巴不得有這樣的征服者越多越好,畢竟就征服者而言,他們終究是生活在這個星球上的一部分,而所有徵服者的大敵,自然而然都是這些極爲強悍的基因突變體。
就像王秦虎相信劉羅一樣,劉羅也相信在這個星球上被血腥空間選中的征服者,他們必然而然受到過,關於這個星球以及血腥空間的雙重教育影響。
我們可以是壞蛋,但我們一定有底線。
顯然三個征服者都對對方比較滿意,簡單的點頭之後便離開了正在打掃戰場的大部隊,來到了一處陰冷的角落。
最先開口的自然是有些焦急的劉羅,他沒有遲疑,開門見山的指着遠方依舊在爆發着猛烈的炮火聲的山谷說道:“只要我們一旦靠近那個區域,就會接觸到血腥空間,給予我們的任務。但是現在我無法將任務的詳細內容說出口。那裡有許許多多,像剛纔大塊頭那樣詭異的怪物。讓人奇怪的是,這些怪物彷彿憑空出現的一般。周圍失蹤的生物與人類,完全無法和這麼多的基因突變體聯繫起來。所以………”
“所以,這裡很有可能有一個傳送陣,屬於基因突變體組織用於運送兵力的傳送陣。”王秦虎感受着深谷深處傳來的陰冷氣息,露出絲絲的忌憚,輕聲說道。
阿木緊盯着遠方,她也從那團迷霧之中察覺到了潛在的危險,暗紫色的光芒不斷閃爍着,她似乎嗅到了某些熟悉的味道。並且這樣的味道,讓她體內的能量感到些許的驚奇與好奇。
更多的則是有些不受控制的貪婪。
是的,劉羅似乎從阿木隱藏的眼角底部,察覺出了一絲絲埋藏的極好的貪婪。他敢斷定,這絲情緒並不是這個小女孩自主意識散發出來的。
他頓時對神秘的阿木和沉着冷靜的王秦虎來了興趣,他明白在血腥空間,這兩位絕對不是什麼藉藉無名之輩。
擁有自我意識能量的征服者並不多見,而能夠將這種能力帶回現實世界的,則更是少見。哪怕是劉羅自己,也才堪堪掌握這種力量不久而已。
他頓時對血腥空間頒發的詭異任務有了信心,開始詳盡的爲兩人講解起,他在山谷中遭遇的敵人和怪物。
隨着劉羅的講述,王秦虎和阿木眼中閃爍着莫名的神采,嘴角同時勾起高深莫測的笑容。相視一笑之後,王秦虎摸了摸下巴,輕聲說道:“現在看來,這個世界還真跟我們有緣。”
劉羅擡起頭來,詫異的看着他們,那表情就是在詢問:“什麼世界?你們知道?我怎麼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