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曆九十三年,四月一日
這一天是愚人節,一個以開他人玩笑爲己任的特別節日,在這一天中,人們對於能接受開玩笑的程度,都是會提升得非常高,當然……這前提是玩笑不能開得太過份,不然被人怨恨還是被打,也屬自找。
而在這一個能光明正大開玩笑和騙人的世界性日子,掌管住海藍星上所有人、事、物的忙碌者──‘命運’,彷彿亦想參與這節日,也跟人類開着一個不大但也不小的玩笑,而這個玩笑的對象正好是葵花居。
葵花居的客廳,現在正聚了不少人,主樓所有人都是身處廳中。在這個懶洋洋的假日,他們都很懶洋洋,打電動的打電動,看小說的看小說,天南地北的沒營養的閒聊也有,差不多完美表現出與世隔絕的悠閒生活。
‘呵……嗯嗯唔!’
而在此悠閒時刻,易龍牙是蠻享受的坐在沙發,看着眼前矮矮的四方桌上放着的五杯升起縷縷白煙的熱咖啡,久了,他可是看得兩眼發直,要是找家中任一位女子來形容,都是會……
‘大哥哥,你在看什麼?臉上蠢蠢的,嘻。’
不獨家中任一女子,就算唯一的女孩,也是會如此批評着。現在的他看在諸女眼中,可是笨笨呆呆,簡而言之,就是一臉幸福到不行的蠢相。
現在易龍牙是坐在四方桌的正面,整張四、五個人的沙發都給他佔去(希琳坐在此沙發的邊緣上),兩手搭在椅背,兩腿很失禮的向外伸着,再配上他的樣子,也難怪希琳會斗膽給予批評。
順帶一提,易龍牙面前兩側,亦即四方桌兩側的沙發,一邊是坐有看着言情小說的孫明玉和看着賽車雜誌的雪櫻。
而相對另一邊,則是席悠悠和莉莎這一對閒聊中的組合,還有提着杯碟品嚐咖啡的拉彌加,她的身旁置有一臺筆記型電腦,剛完成了這個月的稿子,她這位作家可清閒得很,有大量時間跟莉莎她倆有的沒的說着話。
被一個連十六歲也不到的小女孩批評,本來就不是很喜歡小孩的易龍牙,可是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道:‘吵死了,不要亂說別人蠢。’
‘唔……但是大哥哥你真的很像嘛!’
若說早期,希琳的確挺怕這位甚少友善對待自己的‘大哥哥’,但是日子一久,她也漸漸習慣適應過來。被易龍牙斜睨着,她苦着小臉的弱聲說着,一副受委屈的樣子,她這樣說出事實,其實只是想引易龍牙注意,跟他說一下話罷了。
不過,這受委屈的表情,頃刻就消失了,只因爲易龍牙在給孫明玉和雪櫻二女白了眼後,便強笑道:‘好了,不要擺這種表情,我又不是罵你。’
給二女一瞪,他不想這樣講也不行,但話說回來,他原意也沒有要罵希琳的意思,想及此,他立時用眼神瞟向二女,訴說冤枉之情,只是她倆均不受理罷了。
不過,二女是不受理,但希琳這個單純的小女孩卻是受理於他那解釋,笑逐顏開的道:‘嘻,那大哥哥,你剛纔盯着咖啡杯是作什麼?’
易龍牙不得不佩服她,可以在轉瞬間就把表情由苦轉喜,當中並沒有一絲突兀,他搖頭一嘆,道:‘想東西啦,大哥哥我可是有很多事要想。’
不想說自己剛纔是在發呆,而且還是很享受的發呆,易龍牙幾乎在希琳問話乍落時,就即時擬出一個體面的藉口,這點可讓孫明玉她們打趣地睨視着他,要厚顏無恥時,他的確不輸他人。
當然,這藉口是騙不了孫明玉她們的,但只要騙得過希琳就可以了,希琳一臉篤信的道:‘原來是這樣……那大哥哥,不如你繼續想東西,我幫你喝一口。’
希琳中間停了一下,便把目光移去那杯咖啡。作爲小孩子,家中的人是不讓她碰這種**飲料,事實上也不適宜她喝,不過越是這樣,她就越是好奇,而且又見易龍牙常喝,好奇就更甚,現在有機會,她倒是想獲求一口。
聞言後,易龍牙可不悅起來,莫說她母親還有諸女在場,就算沒了她們,易龍牙也不會給她喝,不過原因和諸女不同,他只是免於去等另一杯咖啡到來。他不屑地說道:‘不行!小孩子學人喝什麼咖啡,待你大一點再說……簡直妄想。’
有夠直接強硬的拒絕,這是有聽及人士的想法。
‘但大哥哥你又不喝。’希琳噘嘴兒的說道,話中充斥着不要浪費的道理。
只是易龍牙卻一點也聽不進耳,冷笑道:‘嘿,誰說我不喝,現在就喝了。’
咖啡雖熱,但大口灌肚倒是勉強可以,易龍牙執着杯耳,便是一口氣把咖啡喝了大半。
這樣的舉動看得希琳直皺幼眉,微帶怒惱和強烈失望,道:‘大哥哥,你怎可以這樣!過份……大哥哥過份!’
希琳不滿的噘嘴低嚷立收成效,拉彌加這迷糊媽媽還好,只是打趣地盯着他倆,然而其他人,則是以一種不滿的目光盯着易龍牙,意思非常的彰顯。
鼻息加重一下的嘆了一聲,易龍牙嘆道:‘真是麻煩。’
咖啡雖喝了大半,但仍有剩下來,他把杯子放下後,續道:‘不要鬧,把舌頭伸出來。’
並不解易龍牙爲什麼要自己伸舌,但希琳仍二話不說的就吐出小舌,模樣可愛之極……可惜易龍牙對她沒興趣,懶得欣賞她的可愛。他用食指滑過杯中的咖啡,然後把沾了一些咖啡的指頭,輕點在她那粉舌上,此舉除了引起衆女的愕然外,就是希琳的皺眉。
‘嗚,很苦……’就如小貓般低鳴,嘗過咖啡的希琳,可登時收回舌頭,眉頭大皺,可憐兮兮地望着易龍牙,似在怪責他讓自己吃了苦頭。
而出奇地,一向愛護希琳的諸女,倒是沒投出警告目光給易龍牙,反是饒有興致或帶羨慕等複雜情感的望着希琳,眼光古怪得很。
‘望我作什麼,是你自己說要喝,現在剩有一口,還要不要喝?’易龍牙受不了似的說着,還把杯子推到希琳面前。
當然,已試過了的希琳是搖頭,急道:‘不要,咖啡很難喝,大哥哥你爲什麼會常常喝?’仍在皺眉,感受舌頭上開始變酸的希琳,在懊惱同時,也困惑於易龍牙爲什麼會這樣愛喝咖啡。
‘咖啡難喝死了!’這是她的心底話。
‘大人的飲料你還喝不慣,再吵的話,就迫你把一壺黑咖啡喝掉。’易龍牙壞心眼的說道。
而希琳誠實地表現心底所想,再次苦着臉,猛力搖頭道:‘不要!很苦的!’
而就在此時,‘砰砰砰砰’一串強烈的爆炸音響傳出,這是葵花居獨有的特產,只要聽過一次就不會輕易忘記的門鈴聲。
門鈴聲一來,自然是有客人到訪,孫明玉把成份複雜的視線收回,長身而起,輕咳道:‘我……去應門。’語畢,便往大門走去,再至大閘處。
‘唔?現在才十一時,爲什麼會有客人來到?’聽到門鈴聲也很正規想到有客人,易龍牙不太高興的說着。難得孫明玉不迫逼他溫習,家中也沒有工作,現在他輕鬆得很,纔不想被人弄亂這悠閒時刻。
然而,就在他語帶厭惡的嘆完後,莉莎卻是輕哼一聲,笑道:‘就算是一時來,你也不會歡迎人吧!’
深悉易龍牙個性的她,一想到易龍牙剛纔那臉蠢相,就知道他是挺不高興,與時間並沒有關係,一如普通人,他也不喜歡別人來打擾他的享受時間。
給莉莎稍稍嘲諷一下,易龍牙眉頭略皺,道:‘莉莎,你也不用說出來吧!’
‘就算不說出來,也會讓人猜到呢!’雪櫻此時插話過來,打趣着易龍牙。
Wωω ¤тTk an ¤C○
‘就是知你們猜着,所以纔要你們不要說出來……唔?’
易龍牙僅是心底這樣駁斥道,並沒有宣之於口的原因,是因爲孫明玉帶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物來到廳中,讓他先愕然,後驚訝,幸而及時自制,不然他挺想脫口叫出訪客的名字。
而驚訝之情不獨止易龍牙,其他人或多或少也有,當然,也有人是完全沒特別表情變化,因爲不認識孫明玉領來的人,只是好奇而已。
‘你們不要失禮於人……’看着易龍牙等人露出的奇怪表情,孫明玉稍稍一說,便介紹道:‘咳,這位伊洛小姐,龍牙你們應該記得,她是清杭鎮的鎮長。’
望上易龍牙他們的樣子,孫明玉自然想得到他們並沒有忘記身邊那位女性,不過既然多了席悠悠等人,她也不太露骨的再介紹了一下。
而她身邊那一位曾與葵花居有點淵源的清杭鎮鎮長,還是和往昔差不多,姿色方面還是挺平庸,作爲男性的易龍牙是這樣想着,而唯一和舊日不同的,就是本應體型略肥的她,明顯是瘦了一圈,與時下的一般女性差不了多少。
‘瘦了那麼多?上次見她……好像肥上一圈。’
易龍牙雖是這樣懷疑,但當看到莉莎這些認識伊洛的女人,兩眼像是會放光般的盯着伊洛的腰部,他就知不是自己出了問題,而是伊洛真瘦了一圈。
被別人盯着,伊洛倒是沒有別扭,反而挺開放的任菲娜等人上下打量自己,道:‘各位,很久沒見了,還有其他人,你們好,我叫伊洛,清杭鎮的鎮長。’
伊洛這個人際關係有一手工夫的女鎮長,給孫明玉介紹了一遍後,也徑自跟各人打着招呼。
而她頷首說完後,一旁的孫明玉即道:‘請坐。’
廳中不缺空位置,但孫明玉作着請坐的手勢時,是對住了雪櫻,而雪櫻二話不說,即無聲地讓坐,轉坐到研究着坊間食譜的凌素清身旁。
伊洛坐下後,孫明玉也跟着坐在她的對面,伴着莉莎而坐;至於不屬傭兵的拉彌加和席悠悠很自動的就往別處移去;而易龍牙則是沒有動過,僅把雙手放下,坐得端正一點;希琳則是被他趕到菲娜那邊。
‘伊洛,你今次來又有什麼事嗎?’
大概是‘認識’伊洛,雖不算熟悉,但也總算是有些關係,而且心邃開張時,她也是有送過花籃來,是以莉莎這個熱情人士,倒不怎麼客氣,語氣較爲隨便的問道,不發覺身旁的孫明玉是發出一絲無奈的輕嘆。
‘沒錯,我是有事委託給你們的,在大閘前,我已告訴了一點給明玉知道。’
比起不介意,伊洛似是高興於莉莎這種說話語氣,笑着的應道,一副彷彿是有所深交的朋友一般。
其實由大閘前,孫明玉便感覺到伊洛這女人是打着親近姿態,而現在的意思就更甚,甫聽到她擅自稱呼自己作‘明玉’,就感到困惱,伊洛會擺出這種親近態度,十之是有所圖謀,而這圖謀大概是跟她提及過的委託有關。
‘伊洛“小姐”,你不覺得,你的稱呼上是出了點問題?’孫明玉仍是掛着微笑於臉上,不過說出來的話卻是有劃清界線的味道,其他人一聽就聽得出來。
至於有手段有見識的伊洛自然也聽得出來,但未發怒,反是笑道:‘明玉,你可以叫我作伊洛,後面加小姐那麼陌生,你可以不用多說。’
聽到她把親近友善的意思露骨地表達出來,孫明玉也是笑說:‘伊洛“小姐”,你不會覺得親近得太明顯嗎?’
‘怎會,我們原本就很親近呢!’
孫明玉還想着伊洛她會卻步放棄,誰知她仍能忍得下,稍稍一愕後,道:‘那……我就叫你伊洛吧!’說着間,她是收斂了笑容,一手按着臉頰,略顯爲難之色,對於伊洛的熱情,其實她也不想抗拒得太激烈。
‘呵呵……那就最好,明玉。’孫明玉肯讓步,伊洛自然感到高興。
不過孫明玉那臉爲難之色旋即不見,恢復一貫的微笑,道:‘不過,委託方面,我可是不會放鬆喔!’
僅是一句話,就把伊洛那高興的樣子和笑聲停住,眼眸處不禁閃出一絲異光,但絕快消去。她手掩嘴的輕笑道:‘當然,我可是公私分明的人,呵呵呵!’
‘果然是打着這種主意。’伊洛的眼神變化瞞不了一直留意她的孫明玉,當發現後,孫明玉心中可是這樣的想着,然而臉上沒表示出來,掩嘴輕笑道:‘你明白就好了,嘻嘻!’
聽着她們不怎麼由衷的怪笑聲,衆人的臉上都是有着各種表情,而當中的姬月華,則是抱着看戲心態,饒有興致的低聲說着:‘哎呀……開戰了、開戰了。’
這是其中一個極端,另一個極端可以從強笑着的易龍牙身上找到。他心中現在是不斷吶喊著「詭異’二字。
而另一個代表人物,則是在菲娜懷中的希琳,她是把懼怕直接表現於臉上,不安道:‘菲娜姐姐,玉姐姐她笑得好可怕。’
場中充斥着她們的笑聲,好不好聽已屬其次,重要的是她們的氣氛讓這種笑聲變質,會讓人聽得毛毛突兀。
‘噓!希琳,你可不要亂說,要是給玉姐知道,我們會很糟糕。’姬月華低聲警示道。
‘很糟糕嗎?’希琳看着姬月華那一臉認真的樣子,不禁呆呆的問着。
而姬月華則是點頭道:‘是的,很糟糕。’
‘那我不再說了!’
眼見姬月華認真的樣子,希琳因恐懼而非常合作,雙手掩着嘴,真是一副不亂說話的模樣。
而一直聽着、看着她倆的菲娜可哭笑不得,道:‘的確,要是給明玉聽到,會很慘。’
而在這些‘旁人’有閒說東道西時,那邊二女的笑聲也停了下來,真正進入了正題,討論正事。
‘伊洛,你的委託究竟是什麼?’孫明玉笑着的直接問道。
而領教過她的厲害,伊洛可是沒有耍手段的心機,直接點頭道:‘是這樣的,我想請你們到清海城。’
‘請我們到清海城?’莉莎是如此的低喃着。
而孫明玉聞言後,心中即飛快閃出一些可能,同時間,她亦接口道:‘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一開始就沒有隱瞞的心思,伊洛再次點了一下頭,說道:‘我們清杭鎮正在運送一批高價的水晶製品,所以想來委託你們幫我保護一下它們。’
‘唔嗯……’
聞得委託的內容,孫明玉無意義的輕吟一聲,腦中便盤算着委託本身,良久,她才微呼出一口氣,笑道:‘這委託是不成問題,只是……你應該說一下貨物本身吧?由巨雷山公路去清海城,可不到一天時間。’
如果不是明知有危險,單一天的運送時間就去僱用傭兵,這是明着要她起疑,伊洛可不像會浪費金錢的人。
‘老實說,這一批是我們日前找到的無主之物,而且屬於來路不明的贓物。本來我就是運來給港城政府保管,不過因爲這批貨物未對外公佈,又因爲港城的官員與清海城的官員交情要好,所以我纔要多走一趟。’
說得很嚴謹,不過歸納一句,就是這批未公開的無主貨物已有了主人,不過不是兩城的政府,而是兩城政府的某位官員罷了,簡化一點,貪污二字足可概括。
‘不過我怕那些水晶製品的“原”主人會中途跑出來搶貨,是以想來委託你們幫忙,酬金方面,我會出四萬。’
深的可以不說,淺顯的意思,就是怕那些原主人會不服氣,於半途上或搶或盜劫去貨物,當然,那些怪物們也是需要留意。
伊洛這時已說得上和盤托出,孫明玉思忖一會後,再望了望衆人,發覺到他們都是一副完全交給自己決定的表情,道:‘委託可以接受,不過那四萬銀元,要即時付清,這沒問題吧?’
一得孫明玉答應,伊洛可笑着說:‘沒問題,那我們兩小時後在港城北門出發,也應該沒有問題吧?’
‘兩小時……我明白了。’
‘嗯,那就拜託你們了。’
委託事宜一經說定,伊洛便給易龍牙送出大閘。
而在客廳中,甫確認了伊洛已離開主樓,孫明玉身旁的莉莎即道:‘玉姐,想不到你今次會這樣簡單答應呢!’
‘什麼簡單?爲什麼這樣說?’不解於莉莎她在感嘆什麼,孫明玉本來因談判完成而放鬆下來的表情,立時浮現出疑問。
而對於她的疑問,莉莎是說道:‘沒有啦,我還以爲你會跟她要多些酬金。玉姐,你在接委託時,不是很喜歡吸人血嗎?’
莉莎的打趣立時惹來孫明玉的不滿,雖掛着笑臉,但那是藏有危險意思的微笑,屈指敲上她的額角,道:‘莉莎,什麼叫吸人血,居然把我看得那麼貪錢!’
給孫明玉賞了一記爆慄,莉莎可是揉着額角,訕訕的笑道:‘沒有啦、沒有說什麼啦!’
孫明玉這種笑容實是可怕得很。
看着莉莎搖手搔頭的模樣,孫明玉一臉沒好氣的解釋:‘巨雷山公路的路程又不是很長,四萬銀元已經是給多了,你還想我多收什麼,而且……’
說到此處,送走了伊洛的易龍牙也剛好回到客廳上,聽到她正沒好氣的說着什麼,開口問道:‘玉姐,什麼而且?’
‘喔!龍牙,你回來了!’見他走回來,姬月華是舉起手的喊着,彷彿他是離開了很久似的歡迎着。
不過對於她的歡迎語氣,易龍牙是略微不滿地說道:‘喂喂,什麼叫回來了?我只是出去轉了一圈。’
‘那你的確是回來耶!’
‘呃!’姬月華的話一出,易龍牙霎時間也想不到話來反駁,索性放棄爭辯,‘狠狠地’白了她一眼後,續道:‘玉姐,剛纔你說什麼而且?’
把話題拉回孫明玉身上,她本人可是笑道:‘而且我想去清海城旅行一下,反正最近各位也有空,不是嗎?’
‘啊?旅行,什麼旅行?’完全不知道前言,只聽及後語的易龍牙皺眉問道。
至於那些前言後語都是聽見的諸女,倒是明白過來。
沉默片刻,莉莎即嚷道:‘對喔!有了這筆錢,可以去清海城玩上幾天!’
‘嗯,這主意好啊!’姬月華跟着說道。
而凌素清稍想一下,嘴角輕揚,點頭道:‘不錯。’
回想到上次前往清海城的經驗,雪櫻不禁道:‘上一次去清海城,都沒好好待過。’
給莉莎的話一引爆,廳中即席捲起女士們的贊同話聲,瞬間,廳中頓陷一片吵鬧聲之中。
‘風鈴草,你們也會去吧?’莉莎如此的問着。
而席家兩姊妹,也對此很有興趣,席悠悠徑自道:‘嗯,咖啡室開張之前……去旅行一下也是很有趣的。’
妹妹的擅自決定,當姐姐的席紫苑倒是沒有反對,轉頭問着森流繪,道:‘繪,你怎樣?’
‘我?我也想去,不過不行呢,我報了那個豎琴課程,明天要開課了,唉!’
森流繪可想不到自己前不久報的課會如此巧合,碰上了這種好活動,不禁發愁的低嘆起來。
至於看着一衆‘大姐姐們’的興奮,希琳也是急急的問着拉彌加,道:‘媽媽,我們也會去吧!’
‘不行,你還有學要上,沒有長假去玩。’拉彌加一副沒辦法的樣子的搖頭說着。
雖然她個性多少有些迷糊,不過要說到希琳的學業,她也是保有一般母親的態度,爲了玩而曠課,這可是失禮的行爲。
‘她們又搞什麼!’
這種擴散開來的吵鬧情況,可教易龍牙心跳快了一拍,他蠻怕衆女這種亢奮的時候,她們若瘋起來,是不知道會有什麼舉動,而且行動一旦結出惡果,他就算沒有出力,卻永遠有吃的份。
‘今次,總覺得又有事會發生……嘿哈。’
他露出一抹苦笑,不過吵鬧中的衆女卻是沒發覺。
就是這樣子過了半晌,孫明玉最後是拍了一下手,笑說:‘好了,不要再浪費時間,要出發的人就去收拾行李!’
給她這一說,諸女還真的是不浪費時間,立刻跑回房中準備,至於不能去的,也給要去的人抓去幫忙,瞬息間,廳中就只剩下大概把事情歸納好的易龍牙一人。
‘龍牙,明玉她們又搞什麼?剛剛挺吵的。’
此時,葵花居的正主人葵無忌,適時從舵竹園進到主樓,看着凌亂的客廳和樓梯處傳來的雜亂聲音,他是不解的問着。
‘大概是又要旅行……清海城的旅行。’易龍牙苦笑的說道。
而聽見他的話,葵無忌愕了愕後,頷首笑說:‘你們還真忙,又要出門……不過,既然是清海城的話,回來前記得幫我買一罐赤普仙。’
葵無忌一面搭着易龍牙肩頭,一面交待完這個要求後,便轉身走進廚房。至於易龍牙的苦笑,他很乾脆的當作看不見。
一小時很快就過去,而要出發的人也概略收拾好行李後,便準備開車往港城北門前去。只是在這之前,前園一角的車房中,衆人是圍着櫻花。
‘櫻花雖是七人車,但坐八人也是可以……’雪櫻坐在車廂內的後排位置,一面說着時,一面把手伸到前面。
櫻花這一輛七人車,大多時候都是前排有駕駛席和副手席,中段一排,則是有兩個坐位分置左右,中間是空着的,而最後排則是連着的三人坐椅。
雪櫻弄完了簡單的機關後,只見中段那一排中間空着的位置被拉起,成爲正規的一個坐席,平常因爲沒有客滿的關係,這個坐席都是被壓下,方便兩側的坐席可以轉前轉後的玩着,不過現在有客滿的情況,這個坐席倒是可出來工作一下。
弄好了後,雪櫻拍了一下手,續道:‘……櫻花坐八人是沒問題,不過現在卻是九人。’
能夠多弄出一個坐席是很好,但是現場可是有九人,在葵無忌的車不能動用爲前提下,他們可要傷腦筋了。
‘櫻花可坐八人,那即是要有一個人多了出來。’
當姬月華如此自言時,衆女的目光是忍不住瞟移到易龍牙身上,作爲男性,這個多出來的人選是走不了了。
而易龍牙對此早有認知,他擺出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說道:‘是、是,我就知那個人是我,倒是現在想想,我可沒其他車可用。’
他多出來是沒關係,但他不能跟去纔是問題。
‘這個也對。’衆女聽到他的話,都很同意的說着。
只不過此時的席紫苑,卻是說道:‘這個也不算問題,我有車可給你用。’
‘耶!紫苑,你有車嗎?’
席紫苑的話,讓衆女感到意外,而對車一向敏感的雪櫻,更是脫口問着。
‘這個自然,我怎麼說也曾是所羅門的前幹部,車總是會有的。’
提到所羅門幹部,聽衆們也釋懷了,像她曾經有過的身分,有一輛屬於自己的車並不甚出奇,所羅門曾是港城的黑道第二大集團,幹部沒車代步纔是怪事。
一念及此,易龍牙即說道:‘那就是說你自己駕車,而我可以坐櫻花吧!’
既然她有車,那問題本身就不成問題,而他也開始期待着,當自己有幸坐在擠滿人的車廂光景,他那男性幻想力急速發揮。
只是當他正感到高興……不,應說是興奮時,席紫苑彷彿看透了他,促狹的笑道:‘不是,騎我那輛車的人是你,我很想跟妹妹們同車,所以要辛苦你了。’
他那臉色相,就算沒有到流口水的地步,但也足夠讓席紫苑看出,他是期待着什麼。
‘不是嘛,那可是你的車耶!’易龍牙怪聲的說道。照理來說,車主應該是騎自己的車輛纔對,他是這樣想着。
然而,席紫苑即聽出他的意思,道:‘所以我有權把它借給你,其他人可是沒資格。’
‘但我不是說這方面。’
易龍牙語畢,打定心意要坐櫻花的席紫苑,則不管他在說哪方面,馬上把車鑰匙塞到他手上,道:‘總之,你去咖啡室的貨倉找吧,我那輛摩托車是給帆布蓋住的。’
接過了摩托車鑰匙,易龍牙就算想擠進櫻花內,恐怕也是不行,輕嘆一聲,他便垂首的提着行李走去咖啡室的貨倉。不一會工夫,他就騎着一輛型號挺普及的摩托車出來。
而在後來,易龍牙才知道,席紫苑其實不願再騎這輛車。不過既說後來,就自然是後話,遲些再提。
有了席紫苑幫忙,衆人便在孫明玉拍手輕喊一聲出發後,即往港城北門前去,找他們的僱主伊洛。
晚上,清海城南門
黃昏已過,天色入黑,在這個能被稱爲晚上的時間中,易龍牙等人,也終是來到了清海城。兩輛貨車、一輛房車,還有家庭車和摩托車,他們這種奇怪組合,可在巨雷山公路上駛了大半天
不過,在這行駛的大半天中,車隊卻沒遇上伊洛擔心的有人來襲擊搶貨,甚至連野外的生物也沒跑過來襲擊一次,整趟車程安全得很。
清海城的南門,跟港城的差不多,一進入裡面後,就是一大片空曠的停車場,在上則有出租車店、飯店和旅館等等建築物。
當一行人把車開至這停車場的一角後,易龍牙便看到早有一些黑西裝男人,在等待着他們的到來。只見他們其中一人跟下車後的伊洛說了什麼,就與一直開貨車的司機們換了位置。
至此,衆人也知道,葵花居這次小小的委託,總算圓滿地完成。
而接下來的,就是他們在清海城的時間,也是雪櫻爲什麼肯點頭給櫻花離開港城的主要原因,接下來的幾日中,她們可需要它來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