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中
‘飽……很飽……’
早餐完了後,易龍牙便是坐在沙發上苦笑。
雖然是有叫衆女不要勉強自己,但是後來他才發覺,不挑明比挑明更好,話一旦挑明瞭,向來強勢的她們倒是沒了顧忌,‘餵食’是比起之前來得強烈,在她們主導的早餐下,自己夾的菜可以不吃,她們專程送來的菜卻不得不吃,正是這樣,這頓早餐比起他平常吃的晚飯要多出一半份量有餘。
‘世上……哪有人……早餐……會吃到這麼豐盛的,我的肝該不會變得好吃吧……’易龍牙胡思亂想的悲嘆。
現在的他可是想到那些在某地給人飼養的肥鵝們,爲着它們的肝,人類給予它們的是可怕的飽餐生活,就像剛纔般可怕。
‘小牙,你在想什麼……嘛!’
就在他胡思亂想間,剛好抱着圓球抱枕的莉莎來到他身旁,看着他的苦惱樣子,也不怎麼客氣,輕叫一聲即鬆手把抱枕放下,直擊中易龍牙的肚腹。
‘嗚呃!’
驚人的慘叫聲不過如此,抱枕雖沒多重力,但給莉莎這樣一搞,卻能構成相當大的破壞力。
就在他慘叫響起後,廳中的諸女登時望向他,而他的反應很簡單,雙手掩口,閉氣發出嗚咽似的怪音。
‘喂,不、不要吐,玉姐會殺死我們的!’他的嘔吐先兆實在明顯得很,莉莎打了個突兀,連忙嚷着。大掃除不久,地上的軟毯子又換了新的,要是現在就給弄污,她百分之一百會承受酷刑。
‘嗄……呼……嗄……呼……’就像孕婦生孩子時的小心而露骨的呼吸着,片刻,強壓上涌的嘔吐意思後,易龍牙獰笑的道:‘在……在……擔心玉姐前,你不認爲……要擔心一下會給我先宰掉嗎?’
別說她會受刑,要是真弄污這張足蓋了半個客廳的軟毯,他這受害人亦會同一下場,怨聲的續道:‘你知不知道,吃完飯後是不能攻擊人家的肚子,這是國際常識。’
這其實是人類常識。
看見他那副慘相,姬月華是深有同感的道:‘沒錯,吃飽還要給人攻擊肚子,更要被迫工作,這真是酷刑,不過最慘仍是吃飽肚子,仍要被迫繼續吃,太可怕了!’
其實剛纔喂易龍牙喂得最兇的就是她和莉莎。
讀着言情小說的孫明玉,當然聽得出她暗藏意思,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便是不語。
不過易龍牙纔沒這般好商量,慘兮兮道:‘你還敢說,剛纔你和莉莎可完全不顧我感受耶!’
‘呃……沒所謂啦,男人大丈夫不應該計較小事。’姬月華臉上露出一絲狼狽,但隨即平復下來,乾脆的擺手笑說。
而莉莎更是厲害,重新抱回抱枕,位置還是易龍牙的肚腹上,爽朗的笑說:‘小牙,反正你不會追究嘛!’
軟語說得有如小女兒家,行爲卻是充斥着威嚇意思,受到雙重攻勢,易龍牙自語般的輕嘖一聲,道:‘果然是女暴君。’
‘嘻嘻,不要這樣說嘛,頂多送你這個賠罪。’
莉莎把手上的抱枕按到他的頭頂,然後待它滾落時,易龍牙倒是會意的接過抱住,而她則是從一旁的空沙發上取過蘋果形的抱枕,與易龍牙手上的香橙,同屬於水果系列。
放下抱枕,易龍牙仍是沒多動自己,免得影響到飽漲的肚腹。
‘給。’
此時,凌素清從飯廳處過來,手上拿着一杯微溫的消化茶,這是剛纔易龍牙叫的東西,同時也是現在需要的飲料。
易龍牙衝着凌素清笑了一下,便是捧起茶杯把消化茶微飲入口中,要是一次就把茶喝到肚中,他的胃可要來多次革命抗議。
而就在此時,一直播放着新聞的電視,是播到了一宗多人被殺事件,這是讓今天都沒看過報紙的衆人有了一看意思。
‘關於前晚,在大木道酒店區中所發生的二十死、三人重傷事件,從警方口中所知,兇徒疑爲三到四人,各手持不同樣的兇器,有利器有硬物。而依警方所追查,諸多受害人背景大多無交接點,而再有昨晚高級住宅區發生的十二死、一人重傷事件,警方疑兇徒們雖不是具力量的特殊人物,只是生性極爲兇殘,以無特定目標的下手犯案用以滿足殺人的衝動。’
衆人只見電視中的女記者頓了一下,又道:‘政府呼籲,事發區域附近的夜歸市民最好不要獨自一人回家,也請發現到可疑人物的市民儘速報案,本臺記者李婉媚現場報導完畢。’
畫面一轉,由女記者在案發現場的鏡頭,轉回攝影棚中的新聞人員,道:‘現下是一則關於巨河灣幽靈……’
接下來賣噱頭的靈異新聞,衆人也沒再放多少心思。
聽完李婉媚的簡短報導,雪櫻最先皺眉道:‘一羣變態,幸好希琳不在!’
謹慎的她,暗暗慶幸希琳正跟着拉彌加和席悠悠在咖啡室幫忙,也同時怒罵着那些作案之人。
‘麻煩的人。’凌素清冷冰冰說道,雖沒明言但可以肯定,她要是見着了兇徒,必然會直接宰掉,報案這種麻煩事,她才懶得去幹。
聽得出她話中意思,姬月華皺眉頭的道:‘要是遇着了,比起抓他們去警局,這種事還是直接一點爲好……呃……’
說到了中途,姬月華倒是發覺什麼,不經意下,她學起了易龍牙蠻喜歡說的話──有些問題,直接一點處理的確會好很多。
發覺到這點的不止她本人,本來也是一臉氣憤的莉莎,倒是饒有興致的問道:‘喂喂,小牙,你也直接一點嗎?’
本來這種話題他們平時也會這樣討論(發泄),只是今次易龍牙聽到後,雙眼放出連凌素清也自愧不如的寒光,當中的殺意之烈,縱使沒迎上,也會感到一陣冰風入骨,冷笑道:‘有丁點力量卻不懂自控,這種人當然是直接幹掉。’
其實這是很平常的回答方式,只是今次不比往昔,以往聽着這類直接宰掉的發言,衆女還不覺什麼,但是現在他說起來,彷彿連空氣也帶有血腥味似的,就像是他衷心希望自己會遇上這些兇徒,然後把他們幹掉,情緒之烈比以前高出很多,可以讀得出現在的他是很想殺人。
‘嗯,你們怎麼了?’氣勢變化得極快,前一刻殺氣盈天,只是當感想完後,他卻回覆正常,發覺衆女的訝異不妥臉色,惑然地問着。
訝異歸訝異,被他忽然問及,最接近他的莉莎稍稍一呆,即喊道:‘沒有。’
耳朵給她的叫喊稍稍刺痛,易龍牙自然的掩耳皺眉道:‘喂!你無端喊什麼勁!’
‘呃!什、什麼無端嘛,只是因爲你太笨,所以我纔要這樣喊!’莉莎強勢又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解釋着。
不過看着她的樣子,易龍牙是吃驚道:‘就算是笨,那跟你喊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是耳朵有問題。’
‘吵……吵死了!’
乍聽下去很理所當然的理由,被一句話連消帶打的反擊過來,莉莎惱羞成怒,把手上的蘋果抱枕用力擲向他的肚腹,結果則是廳中再一次響起男人悲鳴。
他倆的吵鬧情況並不是罕見,三日不到就可能發生一次,只是今次看着他們,一直保持沉默的衆女不如往昔加入其中胡鬧,對於剛纔易龍牙的異狀,她們是交流着擔憂的意思,就算他口上說自己沒事,但反應卻是出賣了他。
‘影響始終是很深。’
就在諸女暗歎之際,菲娜就似有所決定,放下了手上的研究用書籍,突然的道:‘你們先停一下,龍牙,待會你有時間嗎?’
壓下了嘔吐感的易龍牙,本想再跟莉莎吵下去,只是聽着菲娜的驀然插話,轉頭望向她道:‘我是有時間,你有什麼事嗎?’
菲娜會這樣問,他已經有九成肯定她是有事要自己幫忙,會問出來不過是順着她的話。
果然,在他反問後,菲娜是點頭道:‘是的,我想你陪我上街。’
‘上街……這是沒問題,不過要等一會,我現在想走一步也難。’
看着易龍牙聳肩苦笑,菲娜點頭說着:‘嗯,我也沒這麼快,你答應就是了。’
他們兩個自說自話,至於其他人倒是沒參一腳進去,菲娜這樣做的原因,就算再突然,她們也不至於不瞭解,所以沒多攔阻,有些事要直接一點處理爲好,不過也有些事非要迂迴一些才能解決。
在客廳上待了好一會,易龍牙再感受不到肚漲的難受感覺後,便是跟菲娜一起離開了葵花居。
‘菲娜,你上街是打算到哪兒?’雖說答應跟她上街,只是對於目的地一事,沒問過的易龍牙是不清不楚,頓了一下,打趣道:‘你是想賣掉我嗎?’
‘纔不是。’
與平時的打扮略有不同,現下菲娜身穿的可是跟易龍牙沒兩樣的衣裝,淺藍色的牛仔褲和罩衫,外加一件橘色短袖外套,除了衣服上的摺痕和乾淨程度,他倆的打扮實在沒太大差距。
‘不要亂想,我帶你去一個不錯的地方。’菲娜否定了易龍牙那開玩笑的打趣後,便是帶些狡黠和神秘意思的笑說。
看得易龍牙稍稍出神,要說美麗她有,要說可愛她也不缺乏,眼光在她臉上打轉了一圈,視線逐漸轉移她白滑的頸項。
菲娜不像平時,會把那頭波浪似的紅髮放下,而是把長髮束成了一條馬尾辮子,露出了其性感的頸項,讓易龍牙有些想親下去的衝動。
‘龍牙,你怎麼了?’
菲娜輕聲一喚,即時把他出遊中,幻想著「失禮事宜’的心神喚回來,爲掩飾自己的尷尬而輕咳一聲,他結巴的道:‘沒……沒怎麼了?是……是了,剛纔你說的秘密,真的不能說嗎?’
‘既然是秘密,當然不能這麼快說。’菲娜輕笑的說。
雖驚而不亂,看着她由狐疑轉回暗地裡得意的表情,易龍牙自傲於話題轉移成功,心想着:‘幸好經驗豐富,不然會被當成變態……嘿!’
現在的他大概不懂反省二字怎麼寫,不過腦海中那無謂的自傲並未變態得表現出來,對於菲娜輕笑的話,他問道:‘那何時才能說?’
‘到了自然會知道。’菲娜堅持着自己的立場笑說。
不明白要去什麼地方,只是很清楚菲娜不會害自己,易龍牙就算有點給悶到,不過仍能不當一回事,繼續隨菲娜而走,只是當二人走了數步後,易龍牙就像看到什麼,忽然間低‘咦’了一聲。
‘那個人不就是……’
讓他意外的對象,是一名身穿整齊套裝的女士,年齡約莫二十八、九左右,她站在一間精品店的櫥窗前,身子微欠,專注的看着櫥窗內的某種貨品。
易龍牙的反應是很容易發覺,他本人也沒掩飾,菲娜循他眼神望去,也看及了套裝女士後,柳眉輕皺,不過當看清後,很快就放鬆下來。
而此時,易龍牙則是喃喃的惱道:‘這個女人……好像是……好像是在哪兒見過的……是錯覺嗎?’
‘呃,你……’聽見他喃喃的苦惱低語,菲娜倒是給他弄得哭笑不得,本來還有點不高興他突然把視線移到街上女生的氣也忘了,道:‘你真是很笨,那位黃小姐是素清的朋友,明港大學圖書館負責人。’
‘圖書……館……’一言驚醒夢中人,易龍牙唸了一遍,苦惱表情立換上恍然,嘆道:‘是了,她姓黃,個性滿像莉莎和月華她們,風風火火又似很會開玩笑的樣子。’
被提點的他回想三、四個月前,自己硬是跟凌素清到明港大學的圖書館時,就曾與這位黃小姐有過一面之緣,如果她不是女人,那這種見過一面,又不是太重要的人,他還真的不會輕易記起。
聽着他略微奇怪的形容,菲娜白了他一眼後,問道:‘怎樣,要打招呼嗎?’
二人其實與她不熟,但是相識一場,街上點頭打一下招呼也算是正常禮貌,她並不會覺得多餘。
而易龍牙聞言後,則是想了想,道:‘要打招呼是沒問……小心。’
就在說着間,忽然那黃小姐似看夠了,站直腰身,轉往二人方向走去,而一早發覺到她的動向,易龍牙竟是一手拉着菲娜,閃入一旁的暗巷中,行動鬼祟得教人皺眉。
‘龍牙,你在做什麼?’菲娜瞪着易龍牙,說道。
但是她說完後,易龍牙就像中了什麼邪術,發傻的呆了呆,正當菲娜奇怪地還想追問,他則是搶先擺手,壓低聲音道:‘噓,不要作聲。’
即使沒說話,跟他素有默契的菲娜,在見到他擺手,已然知道他要自己禁聲,聞言後就更是確信,當下再不發一語,只是眉頭仍皺,一雙美目瞪着易龍牙,其中追究之意,就算沒說話也能讓易龍牙清楚收到。
然而讓她氣惱,就是在黃小姐經過暗巷口時,他是面對自己,背對大街,一臉尷尬,訕訕的笑着,道:‘抱歉,我好像太敏感了,見着被人發現,就不自覺想躲起來……哈……嘿哈……’
‘不自……覺?’聽到他的話,菲娜唸了一遍後,就像想到什麼,立時明白過來。人這種玩意,總是會有想偷窺他人的因子,而照他的說法理解,則是剛剛好他是這時候爆發,彷彿這樣做,會保持到一種優越感,惹得菲娜沒好氣的罵道:‘你真是的!’
就是爲了他這點莫名其妙地的優越感和神秘感,就要她作着這種奇奇怪怪的鬼祟事情,想到此,她不生氣纔怪。
‘耶!不、不是啦,我也不知道會這樣。’那黃小姐已經離得頗遠,易龍牙倒沒再壓低聲音,見着菲娜生氣,賠笑地說着。
不過菲娜似是不願管他,別過了臉。
‘拜託,菲娜你就饒了我吧,好嗎?’見着她別過臉,易龍牙也不怕羞的移起了身子,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盯着她說着,應變得滿熟練。
本來還不想管他,要多給他一點教訓,只是在看着他那可憐兮兮的表情,又是狠不下心,半晌纔沒好氣的道:‘你真是的!不要裝了,原諒你就是!’
‘呼……還好。’
看着他飛快放下可憐表情,菲娜白了他一眼,曲指輕敲他的額角,便是徑自離開暗巷,道:‘變態,快跟來,不能遲到的。’
變態指的是誰,也不消多說,易龍牙聞言後,則是乾笑一聲才提步跟上。
中途遇了一個小插曲不久,二人也沒再當作一回事,邊走邊閒聊,約莫二十多分鐘後,易龍牙就是隨着菲娜來到了目的地,一個會讓他挺訝異的地方。
易龍牙奇道:‘菲娜……你帶我來這裡作什麼?’
原來菲娜帶他來的目的地,是附近一個挺有名和廣大的體育館,而今天這體育館當中,是有挺特別的表演,被人羣塞滿了的門口上掛着黃底紅字的橫布條,在上則是寫有‘奇藝雜技團表演會’數個大字。
‘當然是來看錶演。’菲娜很自然的應着。
而看着她自然的說着,易龍牙是呆然的道:‘對,當然是來表……纔不對,這是要門票才能進的吧?臨急臨忙,我手上可沒有票。’
‘蘭格爾度小姐!’
幾乎是在易龍牙話音剛落後,一道女聲是從他背後響起,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易龍牙回頭一看,就見一個十八、九歲的便裝女生,一邊揮手一邊小跑過來,完全沒管旁人側目……不過雖說側目,但是在場的大多人也不是每個留意她,誇張是誇張了點,只是她的揮手並不算太奇特。
‘菲娜,你認識她?’這是易龍牙想問的問題。
但是沒等他問出口,那揮手中的女子就跑到二人身前喘氣,一手按着發育正常的胸,一手從衣袋處取過了兩張長形物體遞上來,道:‘嗄……蘭格……蘭格爾度小姐……嗄……這是……嗄……這是票喔!’
‘輕鈴,你不用這麼急,就算慢點來也沒關係。’看着女生的臉紅氣喘模樣,菲娜輕掃着她的背,語帶些許無力的說。
然而女生卻似不介意般,深吸一口氣,笑道:‘不用介意啦,我本身也趕時間嘛,而且難得你有事拜託我,我只是盡力罷了──’
女生說到後面,把‘了’字的音節拉長,眼角瞄上了易龍牙,然後再轉頭正視起他,發出一陣‘呵呵’的別有深意笑聲:‘還不錯嘛,這個傢伙算是合格啦,蘭格爾度小姐,挺有眼光喔!’
‘家……夥……這個傢伙?她把我當作什麼?’易龍牙一聽到女生衝自己說的話,心中突兀地想着。
而菲娜聽到她的評語後,則是尷尬的急道:‘別亂說!’
‘嘻!票就給你們了,我還有事要辦,先走,再見!’
喚作輕鈴的女生,笑說一聲,即不再廢話,把手上的兩張票塞到菲娜手上,瀟灑的跑離二人視線,沒入人海當中。
半晌,易龍牙怪聲道:‘菲娜,這個女的傢伙是什麼人?’
輕鈴的瀟灑,菲娜可是早就知道的,她說跑就跑倒不至奇怪,只是聽着易龍牙的話,笑道:‘不要這樣說,男生的胸襟應該寬大一點……輕鈴,是專程送票來的。’
聽見他用傢伙來說輕鈴,菲娜自然明白他是出於報復用意。
易龍牙聞言後,難看的表情忽然轉成狐疑的皺眉,問道:‘送票……是這雜技表演的票?’
菲娜點頭道:‘是的,幸好還趕得及開場,這團體的表演其實我很想看,不過只開一場,而票早在兩日前賣光,不是有她,也拿不到票。’
‘兩日前賣光……既然是想看,爲什麼不早點跟那傢伙拿票,要到現在纔拿?’
易龍牙臉上的表情不再狐疑,而是無奈,他大概想得出問題的答案。
‘這個……’
被問起來,菲娜面有難色的頓了一下,她可說不出‘因爲剛纔看到你的異樣,所以纔想做些事安慰你’這原因,但一時間要她編出其他原因,很遺憾,她的反應沒那麼厲害,當場楞住不語。
看着她的‘老實’,易龍牙搖頭無奈的嘆道:‘我不是說過我沒事嗎?不要把我當作有事,多相信我一下不行嗎?’
他並沒惱恨菲娜,只是用一種感謝和責怪的眼神注視尷尬的菲娜。
然而注視了好一會,就在他臉面露出失望之際,本來被他注視得有點不知所措的菲娜,是先說道:‘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讓人擔心……而且,這個表演我是真的很想來看。’
如豁出去般的氣勢,可見她仍不好意思,只是現在的她敢反注視着易龍牙,臉上表現得再不濟,但是說話可藏有相當大的決心。
聽到菲娜說是擔心自己,易龍牙失望的表情倒是僵住了,不過聽到後面的話,他還想說什麼之前,菲娜是搶先續道:‘呼……你還記得鍾天父女的事嗎?’
‘鍾天?’
驀然說起了鍾天,一向對男人不太有記憶力的易龍牙,本應是早早忘記,不過時間相距不遠,而且又因爲他而發生了一點事,易龍牙也未曾忘記,道:‘是女兒被搶的那個人,我記得,但跟現在有什麼關係?’
對於他的問題,菲娜可是溢出了一點不好意思的笑意,道:‘跟鍾先生沒關係,但當日在離開雜貨店後,你還記得說過什麼嗎?’
‘當日,我好像記得是……這……那個是這個嗎?’努力回憶當日說過的話,半晌,易龍牙臉上顯出蠻震驚的神色,食指往會場比去問道。
然而,相較於他的出奇愕然,菲娜僅搖頭道:‘這個我纔不知道……’
她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看着易龍牙被否定後的呆然表情,淡淡的笑道:‘是不是一樣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當日曾應承過我的事,我認爲目的是什麼也好,偶然放鬆一下也是不錯的選擇,所以……你願意遵守諾言嗎?’
菲娜一邊遞上票,一邊問着。
易龍牙怔了一下,而到最後,他搔着臉頰的甩頭苦笑,接過票,嘆道:‘你說得也對,那……入場吧!’
‘好的。’菲娜笑說。
易龍牙一手拿票,一手自然不過的拉起了菲娜沒反抗過的柔荑,直往會場方向走去。
中途,就像想到什麼,易龍牙忽然偏頭笑道:‘菲娜,告訴你一件事,你學壞了,以前的你不像現在這麼會狡辯。’
說話雖然滿失禮,不過給他牽住的菲娜倒是很認真的點頭道:‘這絕對是近朱者赤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