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好對象!’
不知是誰發出讚歎,不過沒人會反就是了。
完全不用多作解釋,把目標定作莫氏夫婦的優點,各人都想得出來,一次過能除去兩名幹部,而且又不會讓人起疑,比起分別派人在短時間內解決分開住的幹部要自然得多。
而且,他們在組織內的排名亦不高。
‘如果是這兩人,我想沒人會反對吧?’
許清清掃視場中的各人,發覺到這問題有點白問,不過即使看及各人的贊同表示,她倒是沒有立刻露出喜色,因爲這次行動還是有限制。
‘嗯,既然沒人反對,那當然最好。不過,因爲今次的偷襲,是要給別人發現,在這個前提下,這次偷襲只能交由葵花居來完成。’
‘爲什麼!’
聽見這次偷襲只能由葵花居完成,最先有反應的倒是斯麗亞,不知是爲葵花居不值,還是爲自己等人不能參與其中而懊惱……主要都是後者吧?
其實在整個會議中,這位心直口快的女魔法師有不少機會得罪人,不過礙於坐在旁邊的奈華爾一直暗中用手按住她,她才能這樣安份。
斯麗亞是有着能輕易挑起別人不滿的利嘴,所以不小心看管是不行的。
而斯麗亞搶先的提問,亦是讓葵花居那邊的不滿壓下來,不過質問的眼神是死命鎖定於許清清身上。
傭兵總是有很大機會被僱主當作炮灰或者敢死隊。
‘這是單純的傭兵和特戰隊擁有的立場關係。這次偷襲必需要曝光,如果被蒼望儀知曉襲擊的人有特戰隊成員,一定會惹來他和其他幹部的猜疑,因爲我們特戰隊是代表政府。’
許清清不疾不徐的解釋,說到這兒,理由也足夠讓葵花居信服。
‘而且,因爲今次的偷襲也不能人多,所以四到五人便是極限,而易龍牙的強大力量正好發揮到作用。’
提到易龍牙時,許清清的心情滿複雜,易龍牙這個強得教人咋舌的傢伙本來就是特戰二隊的成員。同樣,聽着這番補充,賈桂心等人也是有點怪怪感覺。
‘有小牙在,是沒問題啦。’、‘龍牙一個打兩個都可以耶。’
莉莎跟姬月華脫口說出感想後,雪櫻也像滿意什麼,道:‘龍君是絕對可靠。’
易龍牙的力量可是教人放心,葵花居不管有出聲還是沒出聲,都是放鬆神情。
有易龍牙在的話,區區兩名幹部實在沒什麼了不起,不過就在衆女如此想着間……
‘我是不行的!’
這個充滿着拒絕意思的話語,明顯是一道男聲,而且還是一道熟悉的男聲,而場中唯一的男性就只有易龍牙一人。
‘龍牙,你爲什麼不行?’孫明玉眨了眨眼,星眸閃亮出困惑的光芒。
易龍牙不會是怕危險的人,事實上,不管戰鬥所需的勇猛還是力量,他都從來表現過缺乏,而且他也甚少有這樣堅決的拒絕出戰,是以很難想像他爲什麼會有這種反應。
‘如果是快捷不動聲色的暗殺,我可以幫忙,不過要是必需曝光,我並不能上場……直接一點,不能讓蒼望儀知道我的存在。’
說到中途稍稍一頓,發覺衆女的疑問沒有消褪,他是皺眉的說出結論。
‘我跟蒼望儀有過點緣份,要是他知道我有份參與偷襲,行動一定會小心很多,這樣反而累事。’
‘爲什麼?’莉莎困惑的問說。
‘要說爲什麼,我很難說出口,總之,我肯定一旦他知道有我存在,我們整個計劃都會給打亂。’
易龍牙有所保留的說着。
姑勿論,他這種說辭會惹來多少不滿,不過他表面的態度是很堅決,一看就知沒辦法說服他,所以許清清把目光移到孫明玉那兒,道:‘易龍牙不行的話,那葵花居還要答應嗎?’
‘這個……答應是可以。’
如果顧及大局着想,這次偷襲行動,葵花居必需答應,不然最大攻勢到來時,葵花居和特戰二隊都要面臨非常之高的危險。
‘真的嗎?’
許清清會追問並不是挑釁,因爲她問着時,是掃視起葵花居的其餘人等,而接觸到她的目光,雖然對易龍牙那邊有所疑惑,不過也明白到這次的偷襲必需由葵花居完成,衆女還能夠點頭接受。
‘雖然不能出戰,但我們會全力支援。’許清清很認真的說着。
現在以瓦解浩劫之眼爲主,整個特戰二隊的後勤,可以作全面性的支援。
‘那拜託了。’孫明玉帶着少許憂色的說着。
‘放心,只要有時間,我們可以畫出莫氏夫婦的住址設計圖!’
秦希怡說得有點誇張,不過這可以看出她對後勤的能耐有多信賴,而且也可以感受到因爲不能參與偷襲,所以她需要找其他方面來努力。
‘那就這樣說定吧。’
‘嗯。’
會議結束後,兩組人馬除了菲妖和艾露詩外,就沒其他人有私交,一旦散會,葵花居也沒有久留便是離開,氣氛比以前有點進步,沒有濃濃的火藥味,但不會予人友好感覺。
特戰二隊還有事要留在會議室,當衝着葵花居一行人說了些客套話,便是繼續留在會議中,至於葵花居一行人則是離開。
也不用多說,當一行人離開會議室,進入電梯後,姬月華是即時的問起易龍牙跟蒼望儀的事,然而易龍牙卻始終不肯說。
‘龍牙,你到底又瞞着我們什麼?’
‘拜託,你這口氣怎麼我好像常常瞞你們似的?’
‘小牙,別在事實後面加上問號。’
‘那個,隨你們怎想就好了。’
衆女之中,就數姬月華和莉莎迫得最緊,不過易龍牙見沒法子說服她們,便是用着賴皮的態度,聳肩的說着。
‘這是什麼態度,玉姐,你也來幫腔啦!’
孫明玉有點意外的反問着:‘要我幫腔?’
‘就算是玉姐,我也不會說。’
‘是嗎……那麼我就不問,倒是你雖然不用出戰,只不過在行動時,你也要跟來。’
聽見易龍牙的話,孫明玉想了一下便是火速轉了個方向,這是讓兩位女火娘子感到不滿,姬月華抗議道:‘玉姐,別陣前倒戈,這會很顧人怨耶!’
‘啊——月華,給機會你再說一次。’
聽見抗議,孫明玉的表情稍稍一僵,不過隨即回覆笑容,只是這個微笑是教姬月華不敢恭維,別過臉的道:‘沒有啦。’
而同樣的反應,也出現在莉莎身上,當迎上孫明玉的目光,她已是裝出不知情的樣子搖手,而至此,孫明玉才把危險笑容收起,換上帶淡淡憂色的表情,道:‘我說你們,就算想輕鬆也不要完全放鬆,現在我們還有偷襲的事要處理……龍牙的事,待事後再迫供吧。’
前面還好,不過說到後面,易龍牙放鬆的表情立時一緊,而轉頭望去,即看見孫明玉的強勢……微笑。
‘嗚——看來不易善後。’他在心中嘆息。
‘咳咳,素清,你在想什麼?’
只要是孫明玉想的話,她的眼神是有力量的、銳利的、迫力十足的,不管魄力還是存在感都是極強,易龍牙可不願與此時的她對望,否則會輸得很慘,強笑的別過臉,硬是把話題扯到別的事上面。
‘……會議進展。’
不夾氣氛的把話改變,還扯到自己身上,凌素清倒是白了他一眼,然後才冷然說出自己在想什麼。
‘有問題嗎?’
莉莎並不覺得剛纔的會議有不妥,而凌素清也是這樣的想着,所以搖頭的道:‘不,我只是在整理。’
雪櫻急急問說:‘那有整理出來嗎?’
也莫說雪櫻緊張,就連孫明玉也是閃出期待目光。
家中各人都曉得這位凌素清,是擅長把雜亂的事情整理出來,而對於現在葵花居,把浩劫之眼一事整理出重點,是相當重要的工作。
凌素清沒有即時回答,因爲此時他們一行人已經來到離公務大樓非常近的公車站,而正巧有他們需要公車到站,直至到各人都上車,佔了沒人的上層最後排位置,她才冷冷的道:‘是整理出一點。我們整個委託,錯開成兩部份,第一部份是由我們主力的偷襲行動,以及第二次,也是本委託最重要部份——最大攻勢,這部份的責任是由我們葵花居跟特戰二隊來攤分。’
‘而成功率極高的偷襲行動,則是以剷除兩名幹部爲主,同時爲不讓其他幹部起疑,這次偷襲亦要演出一出不俐落的殺人越貨事件,總之,目的就是爲不讓浩劫之眼忌憚我們真正的實力,導致他們有躲起來等等不利最大攻勢進行的舉動。’
當需要整理時,她的話是比平時清晰得多,雖然仍有點簡潔,但她也只想說出重點,其他細節並不需要傷神。
‘小易不能參加偷襲行動。但因爲有需要被人發現、打倒目標,以及不能被抓的因素,可以想像,當被人發現之後,我們需要短時間內,完成打倒目標和逃跑的動作。逃跑方面,當然是由不出戰的小易和另一人作現場支援。’
說到這兒,凌素清便是點了點頭,續道:‘暫時是這樣。’
能夠清楚分析的,也只有這個階段,至於接下來偷襲過後的變數和行動,就只有偷襲過後才能知道。
‘我也可以去幫忙。’
會議中是可以,不過現在聽見凌素清那讓各人點頭的整理,竟然沒有自己的份兒,理卡似是自廌又像不滿什麼,很認真的說着。
‘今次的偷襲,我想參加。’
如果說理卡的發言是讓人感動,那席悠悠的發言就是讓人錯愕。
‘理卡肯幫忙當然好,不過風鈴草……你覺得偷襲有趣嗎?’
姬月華挺意外的問說,而席悠悠聞言後,卻是挺納悶的道:‘不曉得,想像不到……我只是有理由參加而已。’
‘是、是這樣啊。’
姬月華跟旁邊的菲娜相視起來,怪聲的說着。
席悠悠會撇開一貫回答方式,其實也教葵花居各人納悶,不知不覺下,她那獨特的回答方式已像葵花居的門鈴聲一般,聽到習慣了。
‘人選的事,還是待回家再商量吧。’
孫明玉用着這話作句點。
偷襲行動上限是五人,現在己方則是有九人,所以人選的事是需要商量,而要商量討論、進行會議的話,當然是在家中爲好。
打定主意回家商量人選,不過當他們一行人回去後,易龍牙卻是被某人抓去,致使不能出席這次的商量,過因爲他打從開始拒絕參戰,有他沒他,倒是沒所謂。
‘嗯,如果是那樣的話,工程應該會很快完成,只有屋頂需要更換,其他地方我們都可以應付吧?只是補油,不,重新上油漆些小工程都成,繪,你怎看?’
站在葵花街教堂內,易龍牙跟森流繪並肩站在一起,前者是眺望四周的狀況,至於森流繪卻是若有所思似的,沒有答話。
半晌都沒得到迴應,易龍牙瞟視着森流繪,瞧她出神想什麼的呆相,不由得道:‘喂喂,繪,你在想什麼?’
‘呃,沒有想什麼……也不對,這次跟浩劫之眼的事,我還是來幫忙吧!’
‘你還提這事,這幾天就換屋頂,你沒辦法分身。’
聽見森流繪念念不忘的是這事,易龍牙好氣的好笑的說着。
回到葵花居就被她抓到教堂這兒,除了講述雷立賢的‘報告’外,也想多管閒事到葵花居的委託,不過因爲這八到十天內,更換教堂屋頂需要她跟進,並沒有辦法分身。
‘這個隨便啦!’
這件事的確可以隨便,因爲雷立賢算是熟人嘛。
‘你才別說得那樣隨便。’易龍牙苦笑輕責。
‘放心,這件事還未超出能力,繪,你要知道,玉姐她們並不想讓你曝光,你的身份是墮天使,要是在行動中給人看到,消息泄露出去,不管是天使還是墮天使,你兩方面都不想看見吧?’
天使與墮天使是敵對的存在,而現在森流繪偏偏是敬仰聖神的墮天使,兩面不討好的中立位置。
‘那麼……只要不泄露出去就可以!’
‘但我們今次,就是需要泄露。’
‘嗄——哪有這樣亂來的計劃!’森流繪不高興的喊着。
‘別遷怒到我身上,總之,你的擔心用在屋頂的事就好了,我可不想這件事後,,要多操心你跟天使們的事。’
‘呃,纔不需要你操心!’
森流繪賭氣似的加強語調,不過看着易龍牙那沒動搖過的苦笑表情,半晌,她不由得晦氣的道:‘嘖!好吧好吧,我不參戰就是了,真是的!’
纔剛說完,彷彿不夠表達出自己的不滿,她又是刻意的喊着:‘爲什麼就不能把浩劫之眼引到郊區!’
這個方法,其實連本人也覺得不可能,但只是抱怨的話,這倒是無傷大雅。
‘這個方法很難實行吧。總之,你現在關心教堂的事好了,相信我吧。’
‘……’
看着易龍牙那一貫的笑容,森流繪眉頭皺得更深,道:‘嘖,不是不相信,我只是想盡點力,看到你那快累死的樣子就忍不住……你有很多事要處理嗎?’
‘我累壞?’
聞言後,易龍牙是露出愕然神情,不過當接觸到森流繪的目光,彷彿在說‘怎樣,這個要瞞我嗎?’的意思,他搔了一下臉頰,苦笑道:‘別盯我,最近的確有點事要煩,不過還可以撐下去。’
‘撐下去?聽下去的感覺很差勁,算了,這裡沒你的事,快走快走,明玉她們應該還在開會。’
‘喂喂,你這是什麼手勢?’
‘別管那麼多,哼!’
裝了個鬼臉回答後,森流繪便是用驅趕小狗的手勢,把哭笑不得的易龍牙送出教堂。
‘也不用哼吧。不過說起來,最近的確睡得不太夠……還是要煩的事還多着?’
被森流繪親自送出門後,易龍牙倒是自嘲了一下,不過可以肯定,他主要煩惱戀對象。經歷過卡斯一事,他明白到自己還有喜歡的人而未曾向她們表白。
‘比起賭命的戰鬥,這個是賭上幸福的決定。’
他喃喃低語挺感性的感想,而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忽然視野邊緣出現某種晃動,偏頭一看,自己早就不經不覺下回到葵花居,而某種晃動則是來自咖啡室裡面。
席悠悠正隔着玻璃窗衝他招手。
‘啊……你不去開會?’
‘真是個沒趣的問題喔。’
瞧見易龍牙進來後,劈頭就是此種問題,席悠悠眉毛輕顫,聳肩說着。
‘那你要趕我走嗎?’易龍牙聳肩笑說還擊。
席悠悠不置可否‘啊’了一聲,便是直勾勾看着易龍牙坐在對面。
‘會議完了。’
‘啊,你好像答得太遲。’
‘難道你認爲我不答會更好嗎?’席悠悠蠻訝異的說着。
‘這……也對。’
‘順帶一提,別問我人選的事,我現在挺累。’
語畢,席悠悠輕呷一口咖啡。要問的話,請去找孫明玉她們,這就是她的意思。
‘不過我看你很悠閒吧。’
雖然是面對浩劫之眼,然而不作爲傭兵的她,倒是比身爲傭兵的孫明玉等人更爲放鬆,然而,她決不是她不曉得今次委託隱藏的兇險。
‘這份冷靜,你可以出書寫心得吧。’
對於易龍牙這個不甚好笑的玩笑,席悠悠率性應道:‘不可能的,我天生就是這樣子,沒有心得,以前還常被人說呆,所以我挺羨慕像你這樣能隨時惹人發笑的人。’
‘呃……就算你無聊得想開劣質玩笑,今次可沒心情奉陪!’
‘呵,給你看出來。’
即使席悠悠是笑說,不過易龍牙卻像看出什麼,搔着臉頰的道:‘唔,認識你那麼久,多少看出一點,今次的事,你覺得很沒趣是吧?’
席悠悠略略錯愕後,饒有興趣打量了易龍牙了一眼,徑自的笑道:‘別在事實後面加上問號——語出莉莎伊娜蒂亞。’
‘想說沒趣,就直說,反正我也沒少聽。’
當易龍牙苦笑說過後,假咳一聲,續道:‘今次你要參與,是有什麼理由嗎?’
‘……不體貼的追問女性秘密是罪惡來的——語出姬月華。’
‘那個嘛,男性是帶着罪惡出生,你相信嗎?’
‘這個不可能反對吧,你都已經以身作則給我看。’
見他還是有追問意思,席悠悠可沉着應說,並不打算說出原因,而且還故意用喝咖啡室的動作,把對話的節奏拖下來,然後……
‘客人,現在要關門了,敬請自便。’
‘冰水也沒點過一杯,不算客人吧?’
‘那更糟糕,白坐的客人,現在要關門。’
跟易龍牙聊天向來是她的樂趣,而今次也不例外,不過在高興同時,她亦能毫不留情把易龍牙趕出門,不,是把人趕回葵花居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