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桂心的行動,已經是當易龍牙答應下來,不過她的戰意卻是實戰的程度,攻起來絕不留手,易龍牙纔剛動起真格,她已是再度衝前,用着那雙帶異樣重力的拳頭朝自己攻來。
‘那就練習吧!’
易龍牙心底暗中一說,吞火咬炎劍立時在半空劃出一道長痕,劍尖所指之處,赫然是賈桂心衝來的方向,哪怕是她攻得再快,易龍牙仍能捕捉到她的身影,重力場彷彿沒有阻礙到他的行動力。
‘呼!’
對於易龍牙的實力早有在意,當他用劍尖封截自己之時,賈桂心立時作出應對,重力場由壓力即轉成低重力,意圖破解易龍牙的架勢。
‘很耗力的。’
由壓力即時變爲低重力,這種急速的變換是需要相當的體力和精神力,而且也要求很高的技術,低重力比起增加重力要求更高,不過這一着確實破壞掉易龍牙的守勢,身體一浮,劍尖立時偏離原來的位置。
然而,易龍牙對重力這種能力顯然有應對心得,身體纔剛浮起,劍氣猛然一振,他身周的重力干擾頓時消去,重力使能干涉重力,也不過是一種特殊能力,只要用純粹的力量攻擊身周,倒是可以脫離重力的掣肘。
賈桂心的重力場並不是攻擊人,而是空間,放出的力量再強,但始終不會密集,只要找對方法就很容易被破去。不過話雖如此,像易龍牙那樣攻擊空間,其實是很過份的事,不是普通人可以辦到,正常的應對方法,應該是守住一分鐘,因爲要維持低重力是非常的耗力。
重力場一旦失效,劍尖立時回到正軌,迫得賈桂心非要改變路線不可,然而她一連改了三次,偏偏易龍牙是站着不動,又連續改變劍尖所指的方向,硬是把她的攻勢封截下來。
‘十倍!’
易龍牙只守不攻,倒是助長了賈桂心的猛烈攻勢,心底一喊,沒有必要作出任何的動作,一度被劍氣吹飛的重力場再度展現,比起之前的五倍,今次賈桂心是來個十倍重力。
‘呼,果然如此。’
承受着十倍的重力,易龍牙卻渾然沒當一回事,想制壓他,至小要二十倍重力才行,現在的他可是有空閒去讀取賈桂心的戰鬥模式。
‘重力使的典型戰術。’
對於所在空間有重力場干擾,易龍牙並沒有急着離開,甚至連移動的念頭也沒有,任由賈桂心攻來。
重力使的戰術其實很簡單,先是用重力場干擾敵人,然後用猛烈的近身戰進行一連串攻擊,對於沒有先兆出現的重力場,又不能消除重力力量,對於很多實力者來說,重力使幾乎是壓倒性的有利。
簡單而言,先是用重力干擾敵人的行動,更甚至逼迫對方進行自己所擅長的近身戰,這就是重力使的典型戰術,簡單卻異常有效。
不過這種戰術用於易龍牙身上,卻是失去作用,比起逃出重力,易龍牙是選擇留在重力場之內,把移動的心思和力量都用於守勢上面,維持重力場是需要精神力和體力,時間拖得越久,對方就越虛弱。
賈桂心的戰鬥經驗不比易龍牙,瞧着他那輕鬆應付自己的態度,低嘖一聲,也不管重力場能發揮多少作用,就是提步前衝,朝易龍牙揮出強力的一擊。
‘呼──那是沒用的。’長吐出一口濁氣,件隨忠告而來是沒有寶炎的劍刃,易龍牙擋下賈桂心作出的強攻:‘賈小姐,給你一點建議,這種重力使的戰術,如果用在鮑應天身上,你一定會死得好慘。重力力量,他比你只強不弱。’
‘咦?’
‘要完結了。’
未能完全瞭解易龍牙的話,賈桂心剛想收手後撤,吞火咬炎劍的劍力卻是有着異樣的變動。頃刻,賈桂心立時心涼半截,直覺響起最大級數的警報。
‘糟!’
易龍牙露出一抹詭秘的輕笑,然後就像奔雷一般,倏然向後急退,只是這不代表給賈桂心機會追擊,劍氣在虛空之中凝留,當易龍牙一退,留於空中的劍氣雖是被賈桂心打碎,但這卻是危險的前奏,劍氣破碎,立時在賈桂心身周形成一個又一個小小的劍罡團,然後產生一連串的爆炸。
‘陷阱劍──零碎散花,也很久沒用了。’
看着賈桂心確實的身陷劍氣團的爆炸,易龍牙就是還劍入鞘,陷阱劍說不上是兇星劍訣,只能說是半招,因爲效用跟囚牢劍差不多而被否定在劍訣之外,不過偶爾也有它的用處。
‘咳咳!’
爆炸來自前後左右,多方位的襲擊是殺了賈桂心一個措手不及,尚幸易龍牙留手,當爆炸過去,她只是覺得耳鳴和氣息窒礙罷了,嗆咳兩聲,身體倒是沒大礙,不過這一招的落敗已教她沒打下去的興致。
‘根本就是被耍着玩!’
就算不想承認,不過面對事實,她是認清自己跟易龍牙的實力上有多大差別。
起初雖然想借口留下,再找個時機套口供,然而打到中途卻是動了真格,連本來只想留下來的目的也忘掉。
‘現在應該是停手吧!’
‘看來是這樣。’賈桂心緊盯易龍牙片刻,就是邊說邊收回力量,然後輕吐蘭香,問道:‘剛纔你說我打不倒鮑應天,是真的嗎?’
龍牙點頭過後,續說:‘同樣是重力使,你對他進行重力場,基本上沒任何作用,與其浪費氣力做沒意義的事,倒不如把精力留在自己身上還好,鮑應天可是老人啊!’
雖然未曾跟鮑應天打過照面,但是他既是在黑道上混了那麼多年,不管戰鬥經驗還是力量都是遠遠凌駕於賈桂心,力量已是同質,如果再採用相同的戰術戰法,那幾乎是不用打。
賈桂心是心領神會,易龍牙的意見很中肯,就算有秦希怡作爲助力,不過要宰掉鮑應天這位危險人物,只有從他年老這一點進攻。
‘總之,你要小心。’知道自己被討厭,易龍牙很難要求她相信自己什麼,不過賈桂心並不笨,對於鮑應天,她應該早就有某方面覺悟,自己的提示其實應該算微不足道。
忠告完畢,一時間沒有其他話要說,易龍牙搔了搔臉頰,道:‘嗯,那……就這樣子。’
對易龍牙來說,這忠告是應該給予,然而對於賈桂心來說,這個中肯的忠告卻異常刺耳。對於被厭惡一事,易龍牙始終是這副調子,這種彷彿不上心的態度,賈桂心很懷疑是讓自己等人持續討厭的原因之一。
‘爲什麼還可以給我這種建議!’
就在賈桂心心中這樣的問着時,易龍牙已用緩慢的步伐朝回去別墅的方向走去,正好這方向就是賈桂心所站的地方。
眼見易龍牙快要經過自己的身旁,賈桂心終是忍不住,居然脫口問說:‘你……怎樣看待姦殺?’
‘嗄?’驀然被問到這個奇妙的問題,易龍牙立時愕住,絲毫想不透她爲什麼會這樣的問自己。
不過呆了一會,聽不見賈桂心有修正意思,他才用惑然的語氣說道:‘姦殺是指,先**然後再殺掉的那個……姦殺嗎?’
其實他聽得很清楚是姦殺,只不過他不敢相信賈桂心會跟自己聊到這方面。
姦殺,男性也許會一時興起拿來當話題消遣,但對於女性就……
嗯,他不認爲自己有跟她聊到這方面的交情。
‘當然是那個姦殺!’賈桂心心底是這樣的說,然而她也清楚易龍牙在想什麼,事實上,無端扯到這方面的問題,本來就是自己有問題纔對,所以她只是點頭道:‘對,就是你說的那個。’
‘爲什麼突然問我這個?’
‘那你到底是怎麼看?’賈桂心強硬的說着。
‘咦,啊……突然問到這個,那應該是討厭,不是人的所爲吧!本來**就不是一件好事,對女性來說會是很大傷害吧!’
易龍牙這個老實的答覆是很不錯,但眼前的賈桂心卻皺起眉頭,易龍牙沒法理解她爲什麼會好像不高興似的樣子。
‘我應該贊同姦殺嗎?’易龍牙心底有這個疑問,不過很快就給道德觀否定。
‘**當然是很傷害女性,不過我要問的是,你是用什麼眼光去看這種事,不是要你代女性出聲!’
易龍牙可給賈桂心的焦躁聲調嚇着,遲疑半晌,理解到她所問的真義後,才道:‘這樣……當然是反對、敵視,就算不是考慮到女性,我也是很討厭這種事,可以用罪該萬死來形容。’
語氣是不確定,但這都是來自賈桂心的莫名其妙,事實上,他對於姦殺一事,就算不顧及女性的話,他也是表現出厭惡。不過他這種反應看在賈桂心眼中,只是讓她的焦躁更爲強烈。
‘你真的是這樣想?’
‘呃,你想有其他嗎?’易龍牙有點無奈的反問回去。
‘如果你是那樣的,那你即是不會做這種事,是吧?’賈桂心問起來時,是察覺到自己的心跳竟然加快,手心也開始滲汗。
她不是懷疑許清清跟秦希怡刻意撒謊,只是她們要是搞錯什麼的話,自己等人在那半年,可說鑄下滑稽又糟糕的錯誤。
‘當然不會做……’
聽見他的回答,賈桂心立時聽到自己的吸氣聲,心神亦爲之一震。
不過正當她口舌劇震之際,易龍牙彷彿跟她開玩笑似的,是接續的補充道:‘前提是,沒有另一個“當然”之前。’
‘咦?你的意思是?’
聽見他後續補充似有所指,賈桂心想也沒想就是立即追問,而被問到的易龍牙,卻是沒有半毫克愧色,很理所當然,不,用着相當冷酷的聲線道:‘罪該萬死的人,當然是沒有人權。’
如果說剛纔因爲想到自己做錯事而後悔,致使心神一震,那現在賈桂心的心頭居然發涼顫抖,就是因爲易龍牙的冰冷殺意,不自知下,她可是小退一步。
‘抱歉,我不是嚇你。’
賈桂心不自覺,但易龍牙卻清楚的看在眼內,瞧她那臉震驚又小退一步的動作,他是懊惱自己霎時間認真過頭。
‘那你的意思是……你曾經做過?’
‘嗯,我這生人總會遇到罪該萬死的人,真是的。’
比起賈桂心所預想的反應,易龍牙現在的反應可真是天差地別,沒有變態的自豪,又或者刻意的隱瞞,當他說起來,居然是溢散一種滄桑唏噓的氣息。
‘你真是做過這種事!’
‘有問題嗎?’
這種反問方式真是有趣,聽得極力鎮靜自己的賈桂心的臉容也扭曲起來,沉聲的道:‘這當然有問題,你剛纔不是說過姦殺是很傷害人的事嗎!你還敢反問我!’
‘那犯過姦殺又毫無悔意,這種人應該如何處理?’當賈桂心激動而沉聲的質問過後,易龍牙一反之前表現出來的善意,用着冷酷的目光掃視起對方,語調冰冷,深沉得教人感到寒心。
賈桂心纔剛嚥下口水,他已續道:‘我總算知道,爲什麼會被你們討厭……真是的,雖然不知道你們是如何知道,但是我竟然容忍會同情那些雜種的人在我身邊半年之久,哼,我真是有點笨!’
話到後面,賈桂心能夠看到一些雷線不斷在他上閃動纏繞,甚至還感受到他那戾極殺氣。
‘你要動手!’
‘向東方跪下,叩頭,大聲的說“我對不起夏南燕小姐”,那樣就饒了你。’易龍牙冷冷的說着。
可以肯定,他不是在開玩笑,但縱使如此,賈桂心也不會想依他的命令。
‘開、開什麼玩笑!’認識易龍牙已算一段時間,賈桂心還是首度面對他的憤怒和殺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也彷彿要很用力才能說出來。
‘那真是沒辦法了。’就像沒有說服對方的意圖,易龍牙冷然的說過後,雷勁暴升,道:‘劍與拳,給你選一樣。’
誓想不到會觸動到他的逆鱗,賈桂心現在是努力盤算如何逃走,纔不是選哪一樣來戰,因爲一旦開戰,她根本沒有取勝的機會。
‘放心,你不會死,也不應該死。’
等了半晌都沒有迴應,易龍牙沒執着非要她作決定不可,把吞火咬炎劍拋開,瞬息之間,他已決定用滄海殺法開戰。
然而,就在他的雷勁暴漲得教賈桂心咋舌,急得運起最大力量迎擊間,他的眼睛忽然一眯,一道風刃驀然從後襲來,不過卻不見得能破掉護身罡氣。
‘秦希怡。’輕喚出風刃的主人的名字,易龍牙平時雖是直稱或尊稱特戰二隊的人物,然而此刻的喚聲,卻是叫人皺眉。
‘易龍牙,你想對大姐怎樣!’
易龍牙的戾極殺氣一旦四散,足以影響到別墅裡面的各位同伴,而一馬當先趕來的秦希怡看見易龍牙跟賈桂心對峙,二話不說,是先給前者一個沒傷害力的警告。
操縱風力自天上急降下來,護在賈桂心的前面,本來就討厭易龍牙的秦希怡,是很不客氣的怒喊,然而當她觸及易龍牙那冷冰冰,是自己從沒見過的視線後,體內的神經一瞬間繃緊起來。
‘希怡,別亂來!’賈桂心邊說邊把秦希怡拉到自己身旁,現在面對的是易龍牙,這位年輕的風使就算拚命,也難以獨力進行牽制。
‘對她沒有什麼,不過是想好好教訓她一下,還有你也是。’
秦希怡的到來根本動搖不到易龍牙的殺氣,感受着他那龐大的壓迫力,當兩位女性迫得想要搶先出手之前……
‘龍牙!’、‘小牙,住手!’
幾乎是同一時間,易龍牙的背後是傳來了姬月華跟莉莎的聲音,繼秦希怡的介入後,她們二人也是趕到,而就在易龍牙爲她們進場而呆然下,許清清等人亦趕到現場。他選擇練劍的地方,本來就不是離別墅怎麼遠。
‘你們都來了?’易龍牙的話是有點意外,同時間,外溢的殺氣也緩和下來。
‘龍牙……你們到底怎麼了?’姬月華看看當事人,又望向賈桂心,苦惱半秒,就是提出了問題。
不過當事人沒有回答,反而是斯麗亞耐不住的罵道:‘易龍牙,你這傢伙想對心姐做什麼!’
‘不是一個,我要把包括你在內的特戰二隊,全都送進醫院躺一、兩個月。’
易龍牙一度緩和的殺氣再次遭到激發,不過已沒有方纔那股迫得人快喘不過氣的程度,但已夠嚇人,因爲不單止說,他的內氣仍是不停的流轉於經脈之間,一副隨時開戰的狀態。
‘等等,易龍牙,這並不關她們的事!’
‘心姐,剛纔發生什麼事?’許清清不敢妄動分毫,然而仍是提出問題,易龍牙要攻擊特戰二隊,這肯定是有什麼原因引起。
‘我們剛纔說起姦殺……’賈桂心說到這裡,忽然很難繼續說下去,一時間要把狀況說清楚倒是不容易。
不過也不需要她費心神,易龍牙已續道:‘剛纔是說到姦殺。你們應該知道,我進入小隊後,曾經做過姦殺這事吧?’
‘這果然是事實!’斯麗亞怒道。
‘哼,我何時有否認過,算了,總之,你們會討厭我,另一種解釋,就是你們同情那一次被我玩弄的人,沒錯吧?’
‘不要亂答!’賈桂心很想這樣喊出來。
然而,秦希怡卻是搶先她一步,率直的道:‘不同情他們,難道要同情你,我們又不是變態!’
完全憑那腔熱血,她纔敢大聲跟易龍牙叫罵,當喊過完畢,她是給易龍牙那一雙綻出兇芒的眼睛凍住。
‘希怡,別亂說話!’、‘小心!’
許清清跟賈桂心分別的警告出來,但這並不能改變秦希怡已說出口的話,這句話幾乎成了她的遺言。
‘啥!’
纔剛說完,秦希怡立時感受到一股壓迫力衝自己而來,就在她零防禦要硬接這股壓迫力之前,尚幸孫明玉及時叫道:‘龍牙,不準亂來!’
‘嘖!’
只見易龍牙仍站於原地,不過事實是孫明玉再叫遲一點的話,他一定會瞬間重挫秦希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