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說定了十二點在那裡再見面後,孫明玉就送走了羅希特。
“唉!”
“玉姐,你在嘆什麼氣?”坐在鞋櫃旁穿着鞋的易龍牙看到孫明玉那一臉憂色,說道:“是爲了今次的刺探任務嗎?”
臀部靠着矮鞋櫃,雙手放在後邊按着鞋櫃面,孫明玉皺眉又帶着少許無奈的嘆道:“還不是爲了你,本來還想着幫你加長時間補習,現在這樣子一搞,恐怕今日的進度要在明天一次補回。”
“不、不是嘛!不要啦!玉姐!”易龍牙聞言登時嚇得叫了起來,急道:“一日半日的進度,玉姐你就不要在意啦!”
“一日半日對你來說是很多的,你這人平時就是不肯用功,所以你肯用功的日子是很寶貴的。”孫明玉解釋道。
“我是被你逼得用功的!”心中這樣想着的易龍牙,嘴上卻說道:“玉姐,你就饒了我吧!最多我以後勤力一些,你如果把進度壓縮我會瘋的。”
看到易龍牙那着急的樣子,孫明玉笑道:“你喔……現在真像個小孩子。”
“喂喂,玉姐你這樣說我,我應該高興還是傷心好?”易龍牙無奈的說道。
孫明玉瞧的趣樣,伸出玉手在他鼻尖颳着:“嘻嘻,我又怎會知道。”
被孫明玉這樣俏皮的颳着鼻尖,易龍牙尷尬的快速把鞋穿好,說道:“出、出門啦!”
“玉姐果然是我的死穴。”他是這樣的想着。
易龍牙和孫明玉離開了葵花居後,就前往有專車載客去城西門的碧港街。
“唔!嗯嗯嗯!”從早開始就受到孫明玉地獄特訓的易龍牙終於有自由時間,不禁伸了個懶腰。
“龍牙,你這樣做很沒有禮貌喔!”在他身旁的孫明玉尷尬的說道。
“是、是,玉姐教訓得是。”易龍牙裝出一副受教的樣子,衝着她抱拳說道。
“你喔……唔?”孫明玉正想說什麼時,三個小混混卻擋在他們二人的眼前。
“哎呀!怎麼你這個小白臉會這麼多女人?前天才見你拖着一個美女在街上逛,現在竟然又有另一個,真是羨慕死人了!”
易龍牙認得這三個小混混是在前天糾纏倉島的那幾個人。
“這位小姐不是我說你,跟着這個花心的小白臉沒有好結果的!他這個小白臉瞞着你在外面藏了很多女人的,甩了他跟我們吧!”一個小混混見孫明玉還是一副不知所以的樣子,一手想搭在她的肩上。
孫明玉雖然奇怪但是她的反應沒有停下來,巧妙地避開了那一隻居心不良的手,淡然道:“不用了,你們說的女人我想我都知道的。龍牙,我們走吧!”
孫明玉不理會小混混的反應,徑自拉着易龍牙離去。三個小混混本來還想跟上,卻意外地發覺雙腳竟然似是結冰般,想動也動不了。
“玉、玉姐,不用拉得這麼急吧!”拋離了那三個小混混後,易龍牙才叫止了孫明玉。
孫明玉回頭望了一眼,發覺看不到那三個倒楣鬼才肯停下來,心想:“你們真幸運呢!選着有人伴着他纔來惹他。”。
“玉姐,你急着拉我離去爲了什麼?我還想教訓他們一頓的。”
孫明玉注視易龍牙,良久才說道:“沒有什麼,我只是不想爲了這種事和他們吵起來呢!”
“原來如此,不過,你放心吧!我沒有意思和他們吵起來的。”易龍牙彈了一下手指,猜想到她是不想惹麻煩,笑道:“美女就是這樣子,逛街常遇着這種事也挺麻煩呢!玉姐要不要我當你的貼身保鑣?這樣會減少很多騷擾的。”
“貧嘴,我前日已經聽雪櫻說過,你和那些小混混一般淨想着不三不四的事,平時偷窺就已經不該了,想不到你竟然真的想着這些有的沒的,看來你是頭小色狼呢!”她臉上帶着溫暖的微笑,卻偏又裝出一副擔心的樣子說道。
“耶?不、不是啦!”
“唔嗯……龍牙,當色狼是不好的,知道嗎?”孫明玉裝作聽不到他的話,繼續說道。
“不是啦!玉姐,你不要不聽人解釋嗎?”
“嘻嘻……你真是很笨喔!快走吧!趕不及約定時間回來的話,我們就要做白工了。”
港城西門外
易龍牙和孫明玉憑着羅希特先前給他們的地圖,很快就找到那間荒廢的大屋。
大屋確實的位置是在港城西北方約二十公里左右的“燕子林”之前。大屋除卻大之外就屬普普通通,唯一奇特地方就是平頂的屋頂加築了兩個樓閣,令大屋有一種長出了一對角的怪異感覺。粉紅色的外牆經過長年累月也已經褪去不少鮮明的色彩,疏落把原來褐色牆身露了出來。
大屋和“燕子林”本是一個漂亮的美婦人所有,但自從十年前那一位美婦人突然消失後,這間大屋就開始荒廢起來。
根據新聯邦政府的規定,倘若再過一年左右,美婦人不再這出現或者不再對大屋做出什麼改動的話,那大屋就會被政府徵收成爲政府的財產。
有傳聞美婦人因爲漂亮的關係,被潛伏於城北門外古堡的吸血鬼看上,最後爲避開吸血鬼而遁走他方;也有人說美婦人已經遭到吸血鬼的毒手。關於美婦人的事衆說紛紜。
“給我開。”
易龍牙隨意選了其中一個樓閣後,就和孫明玉來到屋頂上的樓閣窗戶前,運用他的開鎖技巧,輕易的開了窗戶的陳年舊鎖。
“玉姐,這裡應該沒有問題呢!”易龍牙環視了樓閣一眼說道。看這裡擺放的物品都不統一,想來應該是雜物房。
孫明玉跟隨着易龍牙進來,把窗戶關上後,訝異的問道:“龍牙,你以前是當過賊嗎?”
“咦?怎可能?開鎖只是我的興趣罷了。”他否認的說完後,望了房門一眼,嘆道:“啊!是三重式複合鎖,如果想由外面完好無缺的闖進來,肯定會花很多時間呢!”
“騙人!他一定是在說謊,他絕對是在說謊。”孫明玉與姬月華一般,很快就識破了他的謊言,亦同樣地沒有說出來,只是心想:“龍牙始終是男性,以後還是小心些門鎖好了。”
“啪!”易龍牙略微用力推開了房門後,門楣上的灰塵受影響散落在他的臉上。易龍牙一面撥着灰塵一面扭頭說道:“咳咳……玉姐,你在想什麼想到出神了?要行動了。”
正當易龍牙想步出房外時,孫明玉卻像想到什麼一般,拉着他的手說道:“龍牙,等等。”
“唔?什麼事玉姐?”
孫明玉沒有理會易龍牙,閉起雙眼,雙手則是握住了易龍牙的右手。五秒後,她雙眼才緩緩睜開,星眸泛着微紅,輕聲道:“重祈禳!”
紅光由兩人的手開始擴張,把兩人都包圍了後紅光又突然消失。孫明玉解釋着:“龍牙,雖然你很強,但事前準備也不要疏忽。重祈禳是我昨天領悟出來的,效果比起祈禳好很多。”
“幸好是玉姐提醒我,否則我又會犯上輕敵的大忌。”易龍牙活動一下雙手又催動身體中的內勁,發覺自己的身體情況真是提升了不少,高興的說道:“真是謝了,玉姐。”
兩人離開了雜物房後,下了樓梯就來到了三樓的廊道,踏在木板制的板道上,兩人都有種只要稍微用力一踏就可以踏破板道的感覺。
他們並肩的走着,三樓只有兩間房和一條通往另一個樓閣的樓梯,兩人很快就查看了一遍,並沒有發現到什麼。
來到二樓卻令他們意外的是,整個二樓只有一間房在廊道的中間。
“看樣子應該是主人房呢!”孫明玉小聲的說着。
易龍牙推開了房門,發覺這主人房倒是乾淨得很,雖仍有灰塵,但與樓上的情況比起來卻是微不足道。
“好像有人來打掃過。”孫明玉食指輕掠過積了些塵的書桌面,放在眼前看了一眼,說道:“這些塵積了不是太長的日子,只有三個月左右。牆壁上的油漆雖然是沒有了什麼光彩,但卻無空置了十年應有的剝落情況。我想大約一年前左右,這裡曾被人重新補上過油漆。”
憑灰塵就能猜出上次打掃的時間,易龍牙自問可以做得到,但卻沒有孫明玉只消一眼就可看出的快捷,而且更不可能從牆壁油漆的剝落程度,準確推斷出上次補漆的時間。
“玉姐,你很厲害。”他小聲的說着。
“你喔……在工作中就正經些啦!不要說蠢話,說說你有什麼看法?”孫明玉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是、是,我與你想的差不多,叛軍應該不是在這裡行動,但是卻有另一個人或者一些人暗中打掃過這裡,不過……”
“不過,他或者他們並不是住在這裡,只是單純來作修補工作。”
“不要這麼肯定,灰塵只是積了三個月,所以我們只能肯定這三個月內沒有人在這裡活動,三個月前的日子我們就不清楚了。”易龍牙聳肩說着間,眼光卻落在另一處。
“龍牙,你看什麼看到出神?”孫明玉看到易龍牙思考的樣子,也跟着他的視線望去,看到的是一幅掛在牀頭上的大油畫。
“嗯?比起這裡的乾淨,我反而對這畫更是在意。玉姐,你覺不覺得這畫有什麼不妥?”
“不妥?你這樣說起來我也覺得好像有些不妥,但是什麼我就……是了!這裡的主人傳聞是位獨居很久的美婦人,畫中的情況卻是跟這事實有不符合地方。”
油畫中只見一個身穿端莊服飾的美婦人坐在大椅上,長髮盤髻,雙腿微曲,雙手交疊放在腿上,臉上展露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自然笑容。而在她身後是一個被黑斗篷包着全身只露出面容的銀髮男人,男人佇立在婦人的身後,嘴角微微牽起,眼神散發着溫柔的神采看着美婦人,在黑斗篷下伸出一隻手搭在婦人的肩膀上。
“看樣子……港城那個流傳已久的傳聞可能是真也不一定呢!”雖然沒有確實的證據,但他看着畫中的男人,心中是有着一定程度的猜想。
兩人看了油畫一會兒才捨得離開主人房。
“就是這東西搞到我不能用氣息感應,真麻煩。”二人一下樓就看到一個閃着紅光的圓筒型鐵造物體,直立在佈滿了灰塵的地板之上。
直立着的圓筒型鐵造物體是粒子干擾的特殊儀器,就是因爲它的存在並且正常運作,易龍牙纔不能展開氣息感應來刺探這裡有沒有人。不過,這儀器即使不在的話,二人其實也會闖入細察。聯邦軍中不乏可以隱藏氣息的人,雖然能完全逃得過他感應的人很少,但他們還是會小心爲上,親自來察看一趟。
“那我去拆掉它吧!”
孫明玉正想着去拆掉粒子干擾器時,易龍牙卻拉着她,說道:“萬事也要小心爲上,這個干擾器很陰毒的。”
易龍牙先把孫明玉拉到一旁,自己才走到那個干擾器的旁邊,一手抓起並且捏爆了干擾器。然而,就在它被捏爆時,機器中預設的受襲程式起了作用,真的是產生出爆炸,但這種足以炸燬整間大屋的爆炸,卻被易龍牙輕鬆地以內氣壓縮於手心之中。
他五指一收,手心被壓制的爆炸登時消失。
“哼!果然還有自爆程式。”與聯邦政府在明在暗打了這麼多年,易龍牙對於兩方面軍隊的手段並不會感到陌生。
然而,就在他這樣想着時卻沒留意頭上的陷阱,一道白光直射而下,目標正是他。
“龍牙,小心!”孫明玉看着白光的來勢,立時脫口叫道。
“這?嘖!”易龍牙同時感受到光束射下的威勢和孫明玉的警示,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下意識的躍開了原地,跳到孫明玉的身旁。
易龍牙的身法本就快捷迅敏,再加上這是出於危急的狀況,就更是異常的靈巧,剛好在白光射中自己前躍開。
不過,避得開人爲陷阱的他卻避不開出於自然的陷阱。易龍牙的跳躍因爲過於急速,在着地時沒有控制好力量,當落到孫明玉身旁後,脆弱的地板承受不住他着地時的衝擊力,登時下陷甚至被他穿破了。
“糟!”易龍牙暗呼一聲不好,在同時間雙手結印在孫明玉身上施了一個浮雲術,單獨施展的話,他的成功率會高很多。但是這樣一來他卻沒有時間爲自己準備,不像上次酒神山的情況,四十米的高度在他施展完浮雲術後也差不多跌完。
“龍牙,捉住我!”被白雲托住的孫明玉本來想捉住下跌中的易龍牙,但他卻因爲剛施完不熟悉的高階道術而行動遲緩,來不及抓緊孫明玉伸向自己的手。
“龍牙……”這是他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嗯唔……好舒服……”當易龍牙開始回覆意識時,他第一時間就感覺到非常舒服,後腦傳來的柔軟感覺非常的受用。
“龍牙,你醒了。”孫明玉的聲音把他從迷糊的意識中變得清醒起來。
“唔……玉姐?這是……”易龍牙這時睜開眼,先是望到了孫明玉溫柔的微笑,之後才發覺自己是很幸福的枕在她柔軟且富彈性的大腿上。
他發覺這情況後先是呆了一呆,然後又慢慢閉起雙眼,說道:“玉姐,這樣好舒服呢!我可以多躺一會兒嗎?”
今次輪到孫明玉被他的話嚇呆起來,不過,也只是瞬間的事。她笑說:“好的,你多躺一會吧!你這幾日都很累的。”
其實孫明玉和他掉下來已經過了兩小時,不過孫明玉看到他並沒受重傷,暈倒也只是因爲他太累想多睡一會,所以才把他放到自己的大腿上讓他睡得舒服些。
易龍牙聽到孫明玉答應了,緩緩睜開眼睛,帶着感激和享受的目光望了孫明玉一眼,然後又調整自己的躺姿,側身躺着。
只見現在二人身處於一處沙地,一條小小的地下河道不快不慢的流動着,奏出“潺潺”的流水聲。
“龍牙,今次約會很奇怪呢!”孫明玉突然說道。
“唔?玉姐,你說什麼?”
“呃……不、不好笑嗎?不好意思,我不習慣說笑話的。”本來她只是想說說笑話來輕鬆一下,然而,易龍牙的不知情識趣卻令氣氛奇怪起來。
半晌,易龍牙才笑道:“哈哈……玉姐,你真是不懂得說笑,不過,這次的約會真是很奇怪呢!”
“你現在才懂得笑,我也不會開心的,嘻嘻。”孫明玉口是心非的笑着。
兩人笑了好一會兒後,易龍牙卻突然說道:“好舒服,真想這樣地過一輩子。”他現在已舒服到不知道什麼叫禮儀,當下只想說出心裡的真實感受。
“真是的,這樣失禮的話也說得出口。”孫明玉臉頰泛着微紅,薄怒的斥道。
“不失禮啦!這是我內心的感覺嘛!我是真的這樣想着。”他又再次閉起雙眼,靜靜享受着這種舒適的感覺。
“你喔……唉!也不知怎說你好,究竟什麼個性纔是你真正的個性?”
被孫明玉這樣一問,易龍牙疑惑的問道:“我真正的個性?”
“嗯,我猜不出你真正的個性。對於莉莎你就如她的競爭對手般,不斷與她競爭卻又不斷站在她身旁等待着她;對於月華你就如青梅竹馬的朋友般,縱然常被她欺負,但你卻甘心爲她處理不少麻煩;對雪櫻你卻像個無微不至的大哥哥般保護、照顧着她;你與素清就如主僕關係一般,她的拜託你幾乎是不會違抗;而對菲娜你和她是一對經常互調身分的師生,互相給予幫忙。你的真正個性我實在是猜不透呢!”
易龍牙聞言沉默好一會後,才說道:“……玉姐,你漏了一個人沒有說呢!我和你又是怎樣的關係?”
“你喔……你對我來說就像個小孩子般……”
說到和自己有關係的事,孫明玉一時間想不出怎樣說清楚,反而是易龍牙幫她續道:“你對我就如母親或者姐姐一般,在你面前我是一個半生不熟的小孩子,總要麻煩你幫我分憂和爲我擔憂,但這是因爲我渴望得到,且眷戀於你的溫柔和呵護,這是我任性的想法。”
“我自小就沒有受過多少母愛般的親情,所以我對溫柔是很渴望、很渴求的。但請相信我,對你或對葵花居其他人來說,我任何一種個性都真的是出於自然,所以……請你們不要放棄我。”
“……不會的,我並不想放棄我的家人,而且也不要小看我,要多照顧一個任性的大孩子我還可以應付。”孫明玉說着,輕撫着他的黑髮。
“多謝。”他閉起了雙眼,安心的準備再次小睡,心想道:“玉姐,你真是一個溫柔的人,彷彿連你身邊的空氣也有着溫暖人心的光芒。”
同時間,港城城西的桂花街
“小姐,我們到了,這裡就是桂花街。”一個男人對着身後的棕發女子邀功般說道。
棕發女子本來平靜無波的表情在看了桂花街三字後,頓時變成哭笑不得,嘆道:“我要找的不是桂花街,是葵花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