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懷着寶寶,乖乖在這裡等我。”經歷了之前的黑暗,裴佑哲現在特別小心,哪怕面對的是和他血緣相連的家人,他也再不敢將愛妻帶到他們面前。
能斷掉往來,卻斷不掉血脈相連,從小爺爺就特別疼他,所有最好的都給他,兩個哥哥,雖不是同一個母親生的,可小時候,他們對他的疼愛也是真摯的。
如今,出了這種大事,作爲裴家的子孫,他又豈能坐視不理。
他終是做不到那般絕情。
程欣怡知道他心裡的擔憂,經歷了上一次的失去孩子,這一次格外小心,更何況,她之所以會經歷那麼多傷痛,全是裴家造成的。
阿瞳說得對,不必刻意去討好任何人,裴家人對她毫無感情可言,就當她沒有一顆寬容的心,沒必要拿自己的孩子再去冒險。
沒有堅持,輕輕點頭:“嗯,我在家裡等你。”
心繫大哥和爺爺,裴佑哲重重親吻一下程欣怡的脣後扭頭沖走在前面的小兩口說:“川哥,娜娜,我有事去趟Y市,拜託你們照顧下欣怡,我會盡快回來。”
小兩口聞聲立即轉過身。
見他神色有些凝重,鄭重點頭:“放心吧!”
裴佑哲將手機舉到耳邊,轉身大步邁開。
陸川拉着喬安娜的手走了過來。
“哲嫂,發生什麼事了嗎?”喬安娜挽住程欣怡的手關切的說:“哲哥臉色有點不太好呢。”
程欣望着裴佑哲變小的背影說:“裴家出事了。”
隨後衝喬安娜笑笑:“出來半天,感覺有些累了,我們回屋吧。”
“好!”
不一會,草坪那邊響起直升機起飛的聲音,在半空中盤旋一圈後朝那邊駕去。
回到小城堡,剛坐到沙發上,茶几上的手機便急促的響了起來。
拿起一看,是阿瞳打來的。
劃下接聽鍵,南宮以瞳命令式的語氣傳過來:“欣怡,裴家出了點事,裴佑哲若要過去你別攔他,但你絕對不許去,明白?”
Y市就這麼點大,任何風吹草地都逃不過司家的掌控。
裴家現在的情況比較複雜,欣怡本就不招他們待見,現在大個肚子,天蹋下來都沒她及寶寶重要。
南宮以瞳太瞭解欣怡,最重情義,就怕這時候她一時衝動,又跑回Y市。
她肚子裡這個寶寶,來得太不容易了,容不得一點閃失。
“阿瞳,阿哲過去了,我沒去。”程欣怡輕撫着小腹,“現在沒什麼比我的寶寶更重要,這其中的險要我都知道。”
聞言,南宮以瞳才鬆了口氣:“你知道就好,我就怕你腦子發熱。”
裴家人那樣對她,她若腦子發熱這時候過去,鐵定會被她氣死。
“我剛散步過來,現在躺在沙發上吃水果呢。”程欣怡感覺有些乏累,將雙腿放下沙發,打着吹欠說:“感覺有些累,我先睡會哦。”
南宮以瞳再三叮囑:“好,但你給我記住了,就是天蹋下來你都不許離開農場一步,聽明白了!”
程欣怡又打了吹欠:“明白了,我的女王大人!”
————
裴傢俬人醫院。
裴佑哲將直升機降落在醫院頂樓。
手術室和搶救室都在一樓,一跑狂奔到一樓時,手術室外的走廊上,一家大小都面色沉重的焦急不安的等候着。
大哥雙手插入頭髮,低頭不語。
二嫂楊小愛坐在一抱着不知所措的孩子一直抹眼淚。
氣氛相當凝重。
“小叔叔來了。”坐在長椅上偎在自家媽咪懷裡大哥的兒子天天這時候開口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
聞聲,衆人齊擡頭。
裴佑哲是一個人前來。
金如意看到自已唯一的兒子,猛的站了起來,朝他走過來:“兒子。”
裴佑哲疾步走來,問:“爺爺和二哥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你爺爺剛剛搶救過來,在輸液。”金如意望向對面的病房:“你二哥還在手術當中。”
裴佑哲聞言,大步邁進了病房。
老太爺臉色灰白,雙眼緊閉,此時正在掛着點滴。
走到牀前,俯身在他老人家耳邊輕喚:“爺爺,您的不孝孫過來看你了。”
隨後在他老人家額頭親了一下便坐在牀邊的椅子上,握緊他枯槁的手。
金如意抱住他的手臂,抱的很緊,怕是一鬆手就會棄她而去。
用討好般輕柔的語氣問:“欣怡呢,她沒和你一起來嗎?”
“她懷孕了!”裴佑哲側過臉,說:“我讓她安心養胎,不要到處奔波操勞。”
一聽她懷了孕,金如意先是一愕,隨後歡喜的說:“懷孕了,幾個月啦?妊娠反應大不大?是的呢,懷孕很辛苦,她又聞不得汽油味,出趟門就是受罪……”
望着金如意這張保養得當的臉,一年多沒有面對面,裴佑哲感覺有些陌生。
曾經不待見欣怡是她、逼離婚是她、幕後策劃撞傷也是她。
現在,聽到欣怡懷孕開心是她、關心也是她,他最敬愛的母親。
到底哪張面孔纔是真的?
“在南宮家治療了整一年。”裴佑哲並沒有回答她這些問題,而是語氣清冷的說:“特意告訴你,只是想讓你安心,她成功懷上孕,南宮千金不會再來追究,你們晚上可以安然入睡了。”
欣怡成功懷孕,這件事阿瞳就不會再追根到底,相信這一年多,他們心裡都是惶恐的!
裴佑哲的直白讓金如意臉上有些訕。
沉默一會,又低低的開口:“媽已經知道錯了,你原諒媽好不好?”
裴佑哲直言不諱的問:“若欣怡依舊是平民,沒有懷上寶寶,你是否會改初衷?”
金如意頓時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又是一陣冗長的沉默。
金如意又開了口:“阿哲,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農場收益很好,公司運作也走向正軌,我們在H國過得很開心。”裴佑哲打斷她的話,說:“我們現在非常幸福!”
他的立場再堅定不過,斷不了的是血緣親情,想過怎樣的生活,全在於自己,並不是掌握在他人手中,不是嗎?
農場就是他的家,是他傾盡心血的全部,那纔是他想要好好珍惜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