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48楊揚要離婚(三)V=V
第二天,楊景麟和寧墨從美國回來。上午8:32,飛機準時降落,楊揚借了新霞的車子,到【洛城機場】接機。
大老遠的,就看見楊景麟和寧墨一前一後地往大廳這邊走過來。兩人都身穿着西裝,寧墨裡着一身粉紅襯衣、楊景麟一身寶藍色襯衣,臉上都架着Dior墨鏡,這兩人本身就體型修長堪比Model,如今再被藏青色的修身西裝一修飾,簡直帥到人神共憤的地步,一路走過來,特別招搖拉風。
扯着脣角,楊揚擠出一抹笑容迎了上去,“哥,小白?”
兩人頓足,楊揚踩着八釐米的高跟鞋衝他們小跑過去。
“你們終於回來了?”
先衝到楊錦麟的懷裡狠狠抱了他一把,而後又扭頭看着寧墨,眼眶瞬間溼潤。
寧墨微勾脣角,清淺溫和地笑,伸手將楊揚攬進懷裡,輕輕摸着她的紅色短髮,柔聲安慰着,“咩咩,把粉都哭沒了?”
楊揚握拳,狠狠捶了寧墨的肩膀一下,“你妹的寧墨,姐姐我天生麗質還用塗脂抹粉嗎?”
“是嗎?”寧墨抿着脣角,粉潤的的脣色在三月陽光裡、宛若櫻花瓣明豔燦爛,帶着如玉般的溫潤晃了楊揚的眼睛,他擡手,輕輕地摸了摸楊揚耳邊的淚跡,略帶調笑的意味,“塗了那麼多粉還蓋不住黑眼圈?”
楊揚心思一震,下意識地雙手捧住了臉頰,眸底的悽迷一閃而過。
寧墨覺察到了。脣角的笑意漸漸平息。
“咩咩,你在難過?”
隔着楊揚的手捧住她的臉,讓她的眼睛直視着他的,眸底的情緒一絲不落入了寧墨的心。
寧墨抿緊脣角,緩緩摘下墨鏡來。
“咩咩,不要總是一個人扛着,你會疼,我們也會心疼。”
懂她的人,往往只需要一句話,就可以讓她緊繃的神經丟盔棄甲。不待楊揚癟嘴,寧墨就緊緊地抱住了她,不留一絲縫隙的,似乎是想將彼此的心臟貼近融合。
俊男靚女相擁的場景美得入了畫,旁邊經過的人有的拿起了手機和相機。
良久,寧墨再次輕笑出聲,撫了撫楊揚的後背,將她拉離開自己的懷抱,“咩咩,我們回家吧?”
楊揚沒有說話,只是愣愣着盯着寧墨的眼睛,忽地,驚呼一聲,“寧墨你的眼睛……?”
“好看吧?”微微帶着炫耀的語氣,細聽卻捕捉到一股無奈。
寧墨繼續燦爛地笑着,說道:“我喜歡這個顏色?”
深邃的寶藍色替換了之前的黑色,宛若千年的古玉,無瑕、清澈,微微透明,冰冰涼色中隱匿着微弱的溫柔,盡數爲眼前這個張揚不羈的女孩兒綻放着。
恍惚中,楊揚感覺眼前這個男孩兒、或者應該稱作男人了的寧墨,骨子裡的靈魂已經變了。
英國讀書時的寧墨叛逆不羈、憤世嫉俗,像個小痞子似的總是吊兒郎當,但是自從經過那場槍傷,他便漸漸淡然起來、越來越現實,越來越學會隱匿鋒芒。
“寧墨,你受苦了?”搜腸刮肚,最終只有這一句話,楊揚默默地低下頭去。
寧墨溫柔地執起她的手,放在脣邊輕輕一吻,“咩咩,因爲辛苦、所以我們都變了?”
這個世界,唯有變化纔是不變的?
中午,楊家人在【TOP國際連鎖】給寧墨接風洗塵。
而蘇家大宅裡,只有蘇子暘、李鶴然和新霞在家,蘇子暘昨晚喝得醉醺醺的,現在還在牀上睡着,蘇猛和蘇杭劍一早坐了飛機去北京開某個重要會議,蔡宜帶着蘇培培去了公園,李敏帶着蘇曾雨出去散步。
兩人在客廳相遇。本來拿了包打算去公司的新霞突然又把包丟下,定定地看着李鶴然。
李鶴然穿着睡衣,手裡端着牛奶杯子,侷促不安地愣在飲水機邊。
“新阿姨,您有什麼事情嗎?”
“李鶴然,你跟我來書房談一談?”
新霞前面走着,李鶴然後面上了二樓。
“坐吧?”指了指自己對面的椅子,新霞屈起胳膊肘頂在桌上,十指交握撐在下巴處,若有所思。
李鶴然半疑半惑地坐了下來。
“李小姐?”沉默片刻之後,新霞開口,語氣裡透着不容小覷的嚴肅。
李鶴然“嗯”了一聲。
新霞道:“你那雕蟲小技的一套,在我眼裡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毫無防備的話題,震得李鶴然突然之間不知所措,乾乾地笑了一聲後,她小心翼翼地問道:“新阿姨,您這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懂?”
新霞冷笑起來,“你不懂?李小姐,你千萬別給你臉不要臉,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樣的,我一查就知道,要不是子暘有什麼苦衷,你以爲你能得瑟到現在,如果你是趟在子涵身上,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我本不想戳你痛點,但是你不覺得自娛自樂很可恥嗎??”
“這個——?”手往桌下一摸,新霞拍在桌上一張支票,“三十億,足夠【李氏集團】撐過來了,如果你識相,馬上給我離開,回你的英國去,這輩子也別再出現在子暘和楊揚的面前,如果你不識相硬要跟我對着幹的話,頂多你最後得一個【洛城總公安局】局長夫人的稱號,其實值不了什麼錢你知道的?”
食指捏着那張鉅額支票緩緩推移到李鶴然面前,新霞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在想我剛纔那話是什麼意思是吧?”
食指交握着置於小腹處,新霞忽地懶懶往椅背上靠去,眼睛斜視着李鶴然,表情裡盡是似笑非笑。
“那我就給你通俗的解釋一下,也就是說,就算最後子暘和楊揚離婚,爲了那個孩子、他又和你結婚,你也得不到我的財產?”
這句話着實深奧,李鶴然一時間回不過神兒來,細細地品味着新霞的話,良久,她表情委屈地擡頭,“新阿姨,我想您誤會我了,我並沒有想要你的財產?我也沒有想過要拆散子暘和楊揚?”
道手下然。全球富豪排行榜前十名的新霞,身價那已經高不可估,說不羨慕嫉妒恨,那根本就是假話,要是楊揚站在這裡,她肯定會一臉狗|腿的笑着,撲上來抱住新霞的大腿,做哈巴狗狀吐口水,“媽咪,好多錢啊,都給我吧,都給我吧?”
新霞就是喜歡楊揚這種率直,她雖然貪財,卻貪得光明正大、理直氣壯。
想着楊揚那副永遠長不大的小可愛模樣,再看看眼前這個一臉清純、無慾無求聖女姿態的李鶴然,新霞的心底愈發冰冷起來,“那就好,今天下午我就會籤文件將我名下的所有資產全部轉到楊揚的名下?”
“什麼?”李鶴然驚叫一聲,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你激動什麼?”慵懶地修理着自己的指甲,新霞心裡越發嘲諷。
李鶴然雙手撐着桌子,身子前傾,“可是,楊揚她只是您的兒媳婦,您還有兩個兒子呢?”
“那又怎麼樣?楊揚那個丫頭比那兩個兒子更討喜,我願意這樣做,他們誰敢有異議?”
“可是,萬一將來子暘和楊揚真的離婚了,那麼子暘的孩子不就……”
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來了,新霞面上平靜無波,心裡卻越加不屑起來,生平就是最恨這種金玉其外、敗絮其裡的人。其實,她的那點兒小算盤,新霞怎麼會猜不透,無非就是蘇曾雨?
新霞依舊修着自己的指甲,連頭都沒有擡,不疾不徐地說道:“我只承認楊揚生的孩子,不管她和誰的小孩兒,我都視爲己出……冒牌貨,還沒有那個資格?”VExp。
話音落盡,染透一室涼薄,李鶴然的臉色瞬間蒼白,她趔趄着往後倒退一步,“你、你都知道了?”
新霞眼角睨了她一眼,極盡不屑,“你以爲子暘不知道嗎?要不是因爲當年的事情愧疚,你以爲你和那個孩子還能站在這裡跟我說話,跟着我婆婆裝可憐??”
不能,確實不能,但是一想到當年的事情,萬般恨意便涌了上來,她指着新霞的臉狂笑起來,“爲什麼不能?你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指責我,當年要不是蘇子暘和蘇子涵,那個孩子用得着來到這個世界吃苦嗎?小小年紀,就揹負了那麼多仇恨和痛苦,我們兩個的委屈和無助該找誰……憑什麼你們這麼逍遙自在地活着,而我們就要承受這麼多?”
“一切果都有它的因,你捫心自問,當年要不是你自己犯賤,會有今天這種局面?事到如今,你有什麼資格怨天怨地?”緊皺雙眉,新霞恨不得一腳把人給她踹出去。
拍着桌上那張支票,新霞繼續道:“三十億,要還是不要,你自己選擇,但是我提醒你,我婆婆給你的承諾是要我先答應的基礎,若是我不鬆手,任這個家的誰、就算是老爺子,也別想從我手裡動一毛錢?”
盛氣凌人、霸氣外漏,本來想着還有李敏撐腰的李鶴然一下子蔫了下來。
最後,她拿着支票身形憔悴地離開了書房,半個小時之後,拉着行李箱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