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們走了,失了庇護,他就更方便找她們報仇了。
“江樓月,你留在江家。”
江親王開口了,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我拒絕。”江樓月態度決絕。
江親王上前一步,道:“只要你願意留下,江氏一族所有的資源都任你使用,你孃的事情也可以既往不咎。”
江氏一族所有的資源
祖宗祠堂裡所有的江族子弟無不羨慕眼紅。
江樓月緩緩地擡起頭來,美眸清澈見底,帶着常人難以企及的堅定和執拗,櫻脣微動,吐出來的,還是那三個字“我拒絕”。
“丫頭,你可要想清楚,我們江氏一族自五百年前大乾王朝開國以來,就一直存在了,族內累計的資源,絕對遠遠超過你的想象”
江親王一再地被拒絕,非但不惱怒,反而有些焦急,無比迫切地挽留着她。
江樓月在心中冷笑。
江氏一族的修煉資源,她又豈會稀罕
試問整個大乾王朝,又有哪一家能夠比得上銘術師公會資源還要豐富的
她有才學,有能力,更有人皇城的工作證,只要她足夠努力,只要她足夠上進,就能夠完全不借助任何人,取得強大的修煉資源。
只有自己賺來的,纔是心安理得的。
她曾經爲了一時利益,而投靠蕭貴妃,本以爲是福,卻想不到還不到半年,就給孃親招來了更大的禍患
依靠別人,是最愚蠢的選擇
有了蕭貴妃的前車之鑑,她絕對不會再投靠江氏一族,自掘墳墓
“我拒絕。”
江樓月的聲音異常的明晰,響徹在祖宗祠堂的大殿之內,“自今日起,我江樓月不再是江家人。江樓月和音希,徹底從江氏族譜上除名”
說完,江樓月決然轉身,扶着孃親,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之下,步伐堅定地邁出了祖宗祠堂的大門。
音希笑了。
江樓月也笑了。
母女倆相互攙扶着,一起走出了江親王府的大門。
至此,身若流雲,再無枷鎖。
“樓月,我們去哪兒”音希微笑着問了一句。
武溫侯府反正是絕對不能回去了,但是人活在世上,總得有個安身立命之所。
江樓月想了想,脣角勾起一抹淺笑,道:“去藥王谷,找師兄。”
這種時候,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帝九宸。
前世的種種暫且不提,單論及眼前,他是最值得信任最靠得住的一個。
江樓月叫來了一輛馬車,給車伕付了錢,就載着音希向着藥王谷的方向而去了。
已經離開魔窟的江樓月,並不知曉此刻江親王府邸裡,已經是戰戰兢兢,人人自危。
“跪下”
江親王怒不可遏,面斥武溫侯,伸出一根手指頭,毫不客氣地指着武溫侯的鼻子,“老夫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纔會生出你這麼個不中用的東西,把所有的事情都攪得一團糟”
“父親大人,這不能全部怪孩兒啊,沒有人會想到樓月那孩子就是銘術系公會的江公子啊”
武溫侯跪在地上,一臉苦相,叫苦不迭。
情急之下,武溫侯開始亂咬人了,他伸出手來,指向江一,忙不迭地推卸責任,道,“要不是大哥家的兒子愛慕虛榮,冒名頂替江公子,混淆視聽,我家樓月也不至於明珠蒙塵,被這麼冤枉”
“三弟,你這是說什麼話呢”
江一作爲長子,歷來尊崇慣了,向來只有他指責庶弟的份兒,哪裡受得了庶弟反過來指責自己,“你又不是沒看到,那個江樓月有多兇悍,剛纔大夫已經看過了,我家世卿斷了七根骨頭,破了肺葉和脾臟,碎了兩顆門牙,這麼重的傷,你替你那個好女兒買單嗎”
“分明就是世卿侄兒跋扈在先,欺瞞在後,你還怪起我們家樓月來了”
“放屁分明就是江樓月見不得你那個青樓妓女的妻子被杖責,纔來找我們家世卿出氣的老三,這事兒歸根結底還是你的錯”
“嗨怎麼就是我的錯了怎麼的就是我的錯了你丫管不好兒子,還不准我的女兒優秀了,你就是嫉妒”
武溫侯就是那種欺軟怕硬,稍稍有點底氣,立刻就能膨脹出來一百倍的人,說好聽了是勢利,說難聽了叫癟三。
“你一個庶子敢這麼跟我說話,我打你”
說着,江一竟然真的揮舞起了拳頭,對着江離的臉就砸了下來。
“夠了你們還嫌不夠丟人嗎”
江親王震怒,一聲怒吼,整個大殿都爲之一顫。
江一的拳勢頓在半空中,面色幾近猙獰,忍了再忍,最終一聲重嘆,還是把拳頭給收了回來。
江親王冷冽的目光掃向江一,厲聲道:“你也跪下”
“父親大人”江一有些不服,“孩兒做錯什麼了”
“你教子無方,也不看看都把卿兒教成什麼樣子了,簡直是丟祖宗的臉面,既傷成這副德行,老夫說句不好聽的,那也是他自己活該”
江一臉白了,難以置信地看着江親王,道:“父親大人,您怎麼能如此偏向江樓月,世卿他是驕縱了點兒,可”
“老夫是一族之長”江親王冷冷地截斷了大兒子的話,“老夫以前對卿兒極盡寵愛,是因爲他是最有前途的小輩。如今看來,好像並不是如此。誰最優秀,誰就能得到老夫的肯定。江樓月絕對不允許從江氏一族的族譜中除名,如果失去她,那將會是江氏一族有史以來最大的損失”
江一臉色慘白。
這種事情讓他怎麼認同。
“江離,如果你能夠把樓月勸回來,爲父就繞了你的罪”
“爹爹放心,孩兒一定竭盡所能,無論如何也把樓月和阿音她們娘倆兒給勸回家裡來”武溫侯陪着笑臉,唯唯諾諾的。
“還有你們”江親王一轉頭,威嚴赫赫的目光從祖宗祠堂裡一衆子孫的臉上掃過,“如果你們以後見到江樓月,也一定要竭盡所能地示好,讓她明白過去的一切都是誤會,我們江家的大門隨時都爲她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