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書桌上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然後她好像做了一個悲慘的夢,夢裡的一切都是那麼模模糊糊,好像還聽見了爸爸再叫她的聲音,可她卻無法動彈。
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被眼前陌生的環境給驚訝到了,這裡好像是醫院?而自己好像坐在醫院的輸液區,她看着身旁的那些正在掛點滴的人,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針頭,看來自己也在掛點滴了,她是怎麼來到醫院裡的?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優雅,你醒了!”
就在這個時候,沈烈炎的聲音傳了過來,手中拿着一盒熱牛奶走到了她的面前,她的聲音有些無力的喊着:“爸爸,我怎麼了?”
沈烈炎輕輕的嘆了一聲氣,坐在了她的旁邊,將吸管插在了牛奶盒上遞給她:“發燒了!生病了怎麼不跟我說呢?我進去你房間的時候,你都已經燒得昏過去了,還好不是很嚴重,打完點滴回家睡一覺就可以了。”
是這樣啊……怪不得她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如果真的只是這樣纔看不進去書那該多好啊,可她是真的大腦一片空白。
優雅雙手握着那盒熱牛奶,眼睛漸漸的溼潤了,因爲她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陸沉風……他那時候也是這樣,溫柔體貼的遞給她一盒熱牛奶,她當時真的很感動,可是現在想想簡直讓她反胃!對她的溫柔體貼,其實只是爲了季安暖而已!呵!多麼諷刺……
她身子無力的靠在了沈烈炎的肩膀上,她真的覺得好累啊,好想找一張牀然後睡到這個世界天昏地暗,再也不想醒過來了,沒有背叛,也沒有分手,這是被利用!該死的被利用!!!
沈烈炎注意到了她的異常,低頭看着她溼潤的眼睛,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覺得還難受?”他伸出了手臂抱住了女兒的身子,似乎已經很久都沒有這樣相處過了,畢竟女兒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沈優雅的笑容那麼蒼白,搖了搖頭:“爸爸,我以後再也不會不聽話了,我會乖乖的……再也不會跟你頂嘴了。”
“你一直都很聽話啊,怎麼忽然說這個?”沈烈炎無奈的笑了,其實優雅沒有不聽話,一直都很聽話,只是青春期的她思想有些小波動而已。
她的笑容卻看起來更悲傷了,她很不聽話,如果聽話的話,現在就不會是這個樣子,她也不會被人家當小丑一樣玩弄利用,現在心臟也不會這麼痛了。
“我不聽話,我一點也不聽話……”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無力,整個人毫無精神,沈烈炎以爲她生病導致,但只有她知道她崩潰了,已經掉進了萬丈深淵,爬也爬不上來了,她現在的狀態要多差就有多差。
……
但終於,還是到了第二天,還是迎來了高考,從那天晚上到現在,她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現在要去高考了,大腦裡一片空白,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去考場裡面怎麼答題。
在進入學校的時候,沈烈炎摸了摸她的頭,說:“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就像平時一樣,正常發揮就好,我相信你。”
“嗯。”她微笑着點了點頭,看着了一眼周圍的那些滿是期盼目光的家長,然後帶着沉重的心情進入了學校裡面,不知道爲什麼,總有一種自己誤入人間的感覺,這裡好像根本不是屬於她的。
經過了一系列的考前檢查工作,優雅終於坐進了考場裡面自己的位置,開始考第一科,試卷發下來的時候,她就開始覺得頭痛,第一科是語文,可她看着上面的那些文字,頭痛的越來越厲害了。
她拿起了筆,強迫自己進入考題的世界開始答題,看着那些填空,看着那些選擇題,她心咯噔一下,彷彿跌進了湖底,完蛋了,糟糕了,她的大腦現在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怎麼辦……
這兩個半小時,優雅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的,考場裡安靜的只能夠聽見筆尖沙沙沙寫字的聲音,她好像靈魂脫離了身體一樣,漂浮在半空中看着這些試題,只想要睡覺。
當鈴聲響起之後,要交卷了……
走出考場之後,沈烈炎朝着她走了過去:“怎麼樣?還行吧?”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點了點頭:“嗯。”覺得很累很累,一個字也不想說,而且她永遠也不想開口說話了,覺得自己好失敗,好笨,好傻。
沈優雅擡頭看着陰霾的天空,好像要下雨了,像極了她此刻的心情,一整天她都渾渾噩噩的,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走神走的很厲害,甚至在下午開考數學的時候,她竟然走神了,而且神遊了很久很久。
看着試卷上的數學題,她竟然覺得好陌生,好像從來都沒有見過一樣,看了好幾遍,竟然看不懂,更沒有任何的解題思路。
兩天的高考,沈優雅都不在狀態,精神狀態極差,第二天她沒有讓爸爸在外面等了,因爲她覺得自己不配,自己考得怎麼樣,自己心裡清楚,根本就沒寫幾道題,怎麼可能有成績?
她已經想到了高考分數公佈的那一天,沈烈炎會是什麼樣的反應,會驚訝?還是憤怒?還是……氣得發病?
第一次這麼覺得對不起爸爸,如果早點聽話,就不會是這樣的結局了。
考完最後一門之後,她走出了校門,好像一個所有人都看不見的幽靈一樣,低着頭沉默的走着,她到現在都覺得自己不是自己,頭疼的厲害,腦子裡跟漿糊一樣,剛纔考過的題,她竟然一道題都記不得。
“優雅。”
忽然,從她身後傳來了一道女聲,她身子一僵,停下了腳步,但是沒有回頭去看,因爲她聽得出,這個聲音是季安暖的,而她現在全世界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陸沉風和季安暖!
果不其然,季安暖伴隨着那清脆的高跟鞋聲音走到了她的面前,說:“你考完了吧?我能跟你談談嗎,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說。”
沈優雅擡起了頭,看到了季安暖,她發現最近的季安暖似乎沒有以前那麼好的氣色了,現在看起來臉色也不是很好,有一種病態美人的感覺,可此刻她的心情竟然很陰暗的只有兩個字:報應。
什麼時候自己也變得這麼惡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