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章 雞毛撣子072章 打人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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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宮大搜尋,紅鸞和大妞當然也在睡了一會兒後被吵醒,看着侍衛、太監們在屋裡屋外的大搜一番後離開;就算沒有人告訴院中的宮奴們侍衛來搜什麼,宮奴們也能猜到宮中出了大事。
發生的大事倒底是什麼,衆宮奴所猜並不相同;但是紅鸞相信自己的猜想八九不離十,但是她連大妞也沒有說:很多時候不多話,不止是保護自己也是保護自己的朋友與身邊人。
在皇宮中救人就是救毒蛇啊,隨時都有可能被救下的毒蛇咬一口;但是她昨天晚上就那麼鬼使神差的救了人,想想她自己也不明白怎麼會那麼做。在看到侍衛前來搜宮查院時,她便決定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爛在肚子裡。
可是紅鸞還真料錯了,這是她沒有想到的:並不是她不說,麻煩便不會上門了。
第二天一大早,紅鸞就有客人來訪:侍衛副統領大人。
紅鸞聽到來人的官職倒是小小的驚訝了一番,但是並沒有想到和自己救人有什麼關聯,只是以爲是昨天晚上搜尋的延續罷了。
侍衛副統領大人是被人用椅子擡進來的,他臉上帶着淺淺的、懶懶的笑意,目光自進屋便停在紅鸞的身上不曾移動。
紅鸞不敢擡頭看向這位大人物,只能和大妞一起福下身去行禮;但是副統領大人的目光讓紅鸞很不自在:她不用去看也知道有人肆無忌憚的盯着她看。
尤其是侍衛副統領大人不良於行,讓她不期然的想起了昨天晚上受傷倒在路上的那人;不過她自己也不相信天下的事情這麼巧,所以腦中的念頭閃過就算了並沒有往深裡想。
副統領在紅鸞行禮時開口,聲音很平常並無特別之處:“免禮,不必如此客氣;”他注視着紅鸞:“新任宮女,嗯,很好;”誰也不知道他所說的很好是什麼意思,他便又來了一句:“我姓孟。”這一句和前面一句沒有丁點關係,實在讓人更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紅鸞只能應一句:“孟大人。”
孟統領擺手:“你們都下去吧,我要和——;”他咳了一聲:“你的名字?”他問的當然是紅鸞。
紅鸞真不知道這位孟大人是來做什麼的,不過也沒有什麼好怕的,因爲她可沒有窩藏什麼刺客在院子裡:“奴婢紅鸞,不知道孟大人有何吩咐?”
孟統領聞言嘿嘿笑了兩聲,並沒有答紅鸞的話接着剛剛的話道:“我和紅鸞姑娘有點事情要談,你們都下去吧。”他的話一出口,進來的侍衛們轉身就走;同時有人把大妞也帶下去了。
屋裡只餘下紅鸞和孟統領;孟統領並沒有立時開口,饒有趣味的看着紅鸞,屋裡一時間靜下來。
紅鸞莫名的有些緊張起來,可能是因爲孟大人是她所見過最大的官兒了吧?也可能是因爲她把孟大人和昨天晚上受傷倒在路上的人聯想到了一起?反正,她就是有點緊張。
“你當真沒有認出我來?”紅鸞正在緊張的時候,就聽到了孟大人的驚人之語。
紅鸞眉頭微一皺:“大人是不是認錯了人?”她在宮中只有一個熟識的人,那就是古安平,除此之外她不認識任何男人。
可是她在答話的時候,眼前又閃現那個倒在路上受傷的男人。
孟大人笑了,聲音低沉:“擡起頭來,我還真要看看是不是認錯了人。”
紅鸞沉吟後擡起頭來,正迎上孟大人滿是看好戲的目光;她在擡頭的時候看清楚了孟大人的臉:雖然現在這張臉很乾淨,但是她一眼便認出來此人就是昨天晚上躺在路上受傷的男人。
直覺,她的直覺向來很準的;紅鸞悄悄握了一下拳頭:她爲什麼今天偏偏忽視了直覺呢。
驚訝在她的眼中一閃而過,腳下微微一動便重新站好並行下禮去:“奴婢不曾給大人請過安。”我可是從來沒有見過你,有事沒事的你還是快快走的好——紅鸞現在只想孟大人趕快離開。
宮裡鬧刺客,侍衛副統領應該很忙碌纔對吧?她真得很想送客。
紅鸞真沒有想到這位孟統領能這麼快找到自己:只不過打過照面、又說了幾句話而已;在這宮裡和她年齡相彷彿的宮女們不知有多少,怎麼可能一大早他就確定昨天晚上的人是自己呢?
這個人,很危險;這是紅鸞對孟統領的第一印像。
孟大人摸摸下巴:“你是在奇怪我爲什麼這麼快找到你吧?嘿嘿,說出來一文不值。宮中沒有新進宮女,也不到發放新衣的時候,可是你昨天晚上自頭到腳雖然溼透,身上的衣飾卻都是極新的;整個皇宮裡沒有第二個宮女全身上下所穿用都只是宮中所給之物,沒有一點兒自己的東西,我斷定你是新宮女,只要稍稍一查找到你就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他,果然是個危險的人;紅鸞聽完後再次確認了這一點,只憑她身上的衣飾就能找到她了,這樣的人何止是危險,應該是可怕了。
“救命大恩我是要報的;”孟大人沒有給紅鸞分辯的機會,他已經認定她就是昨天晚上的宮女:“只不過你踹得我也好疼,又正巧我還是個有仇必報的人,要知道爲找到你我可是用了點心思的,雖然不多但也費神不是?”
紅鸞聽到最後眼角抽動:他居然是來報仇的?
她不相信的再看看孟統領,不可能吧?怎麼說她也是救了他一命,而且他還是個大男人啊,哪裡能那麼記仇。
可是孟統領卻惡狠狠的瞪着她,眉頭擰在一起彷彿正在想怎麼討回昨天晚上的那一腳之仇;天下間的確是有小心眼的男人,紅鸞有些欲哭無淚,爲什麼就偏讓她遇上了呢。
她和孟統領只有一面之緣,天才能猜出來孟統領會做什麼:想到昨天晚上孟統領的話,再想到他把人都打發了出去,紅鸞還是不敢冒險相信孟大人只是開玩笑。
她下意識的左右掃視,發現可以用作武器的東西也只有雞毛撣子而已;再瞄一眼孟大統領,受傷不能行走的他,雞毛撣子應該足夠了吧?
072章 打人者痛
在想到要用雞毛撣子保護自己的下一刻,紅鸞就無力的垂下頭:孟大統領是受了傷,就算她眼下能把孟大統領給收拾了,可是外面還有很多侍衛呢;只要孟大人叫一聲,她就是插翅也難逃啊。
況且她根本就長不出翅膀來,紅鸞發現自己好像只有束手就縛的份兒。
報仇、報仇,小心眼的男人會死的早她在心裡暗暗的詛咒孟統領,除此之外她也別無出氣的法子,聊以自*吧。
紅鸞想來想去,除了一招死鴨子嘴硬外她也沒有其它的法子,反正一無人證、二無物證她就是抵死不認看孟大人能拿她怎麼樣;再在心中罵了一句該死的小心眼男人後,她平平的道:“大人的話,奴婢聽不懂;大人有什麼吩咐,還請明示。”
“聽不懂?”孟大人盯着紅鸞微笑:“不懂就算了,你懂不懂與我報不報仇也沒有什麼相干。”
紅鸞聽到孟統領的話牙根開始痛了,卻也只能死死的咬住。
看到紅鸞咬牙的樣子,孟統領好像很高興,他探腰伸手把紅鸞頭上的一朵絹花取走:“不過你能想起來最好;”他把花朵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不錯,你的頭髮很香。”他不再提報仇的事情,舉止卻有些輕浮,說是調戲也不過份。
紅鸞一張臉霎間變得通紅,可是要發作她還真沒有那個膽子,要知道孟大統領可是朝廷命官,她只是小小的宮女憑什麼發作?鬧將開來,最終吃虧的人只能是她。不發作?平白被人調戲就算是做乞兒的時候都沒有發生過,這口氣實在是難以下嚥。
孟統領卻完全不在意紅鸞不停變換的神色,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她一番:“你真是窮,有個玉佩什麼的也好啊;這朵花實在不太配我的身份。”
他居然還在抱怨紅鸞氣結,只能強迫自己默不作聲:除了默不作聲她也只能默不作聲,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副統領的官職大她何止是一級。
孟統領看着紅鸞紅通通的臉越發開心:“你昨天晚上可看到了什麼人嗎?”他的口風無預兆的忽然轉開了。
紅鸞不開口輕輕搖頭,在心裡氣乎乎的補了一句:除了看到你個該死的小心眼男人,連個鬼影都沒有看到。
“可看到什麼可疑的東西?你獨自一人去那麼偏僻的地方做什麼?”孟統領漫不經心的問着,還在把玩他手中的絹花,不時的嗅上一嗅。
紅鸞依然不開口,再次搖頭表示沒有看到可疑的東西;至於爲什麼要到那麼偏僻的地方去,她真想張口來句:我不去那裡你不是死定了?但是她的膽子不大,所以只是自己心中說說就罷了。
孟統領看着她笑道:“怎麼變成啞子了?”話說得很溫和,一隻手還舉着絹花晃動,可是另外一隻手突然拍向紅鸞的肩膀,掌勁帶起的風聲雖然不大但尖銳。
紅鸞不會武,她所會的那些打架的招式在孟大統領如此高手面前根本連還手之力也沒有:等到她反應過來想要躲時,孟大統領的掌已經拍在她的肩膀上。
痛。她只有一個感覺,好象自己的肩膀被孟大統領給拍斷了。
紅鸞當即便被拍得身子一仰就跌向地面,她都沒有來得及在心中罵孟大統領,腰便被一隻大手拖住,當然她也就沒有真得摔在地上。
然後眼前一花,她感覺自己好像轉了一大圈,驚魂剛定就發現孟大統領的臉出現在眼前,而且他的呼吸就在她的臉上拂過——這也就罷了,人家可是正經的官兒,紅鸞再生氣也只能儘快起來,離孟大統領遠一些就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可是孟統領卻偏偏看着紅鸞的眼睛,臉又向下壓了壓,並且用力嗅了嗅再做出一副很香、很享受的神情來。
紅鸞立時大羞想也不想伸手推人、挺腰、轉身擡腿就踢向孟大人的下面:如果孟大統領是站着的他就倒黴了。
可是孟大統領是坐着的,所以倒黴的人就成了紅鸞;她的小腳狠狠的和孟大統領屁股下的藤椅親熱了一下,痛得她眼眶當即就紅起來。
如果不是孟大統領還在屋裡,紅鸞一定會抱起她的小腳單腿跳來跳去,同時還要大聲呼痛;現在嘛她只能收腳,然後用另一隻腳站立努力去忽視那隻痛得要命的腳丫。
板着小臉不是因爲生氣,而是太痛了紅鸞卻不想讓孟大統領知道,所以她努力的硬撐,板着臉努力做到什麼神情也沒有。
紅鸞就算是拼命忍痛,可是孟統領並沒有放過她;最最可氣的就是他在紅鸞踢完收腿後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唉,我說我們真得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吧,你怎麼能下得去如此狠手,想要我下半輩子永遠也離不開大內皇宮?哦,你不是想這樣留下我,和你作伴吧?”
聽到這樣無恥的話,紅鸞差一點揚手打過去,最終她還是忍住了:現在的她很清楚,她可不是孟統領的對手,就算他受傷不良於行也一樣。
說實話聽到孟統領的話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踢人的時候她是什麼也沒有想,踢完她可想起來了眼前這位可是侍衛副統領——不是她能打的人好在,他沒有要追究的樣子。
當然了,紅鸞也不會因此就對他感恩戴德。
“不過話說回來,你的身手還不錯,有沒有意思來我手下當差,我教你兩手真正打人的本事,好過你的花拳繡腿。”孟統領繼續無視紅鸞眼中的惱怒,拋了拋手中的絹花問道。
紅鸞吸氣,長長的吸氣,然後低下頭拼命告誡自己不要說話,一句話也不說,就當眼前該死又小心眼無恥的男人不在吧。
孟大統領看着紅鸞半晌,忽然壓低聲飛快的道:“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不要同任何人說,不然你會有極大的麻煩;我相信你,並不表示宮裡的人都相信你,尤其是在現在需要給皇上一個交待的時候。”
紅鸞聽得愕然擡頭的同時,聽到孟大人揚聲喚人進來;她擡起頭便看到孟大人的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對着她眨了眨笑着低聲道:“紅鸞姑娘,我真得並無娶親;上無父母雙親、下無兄弟姐妹,我可是很搶手的,你要好好的考慮啊,不然晚一步你就要後悔終身。”
剛剛冒頭的感激一下子煙消雲散,紅鸞瞪着孟統領真得很想咬他;不過她很快的低下頭,因爲進來的侍衛明顯有幾人聽到了孟統領最後幾句話,看她的眼中閃過了笑意。
她握拳再握拳,臉紅的盯着腳下,恨不得有個地縫可以鑽進去:皇宮大內怎麼會有孟統領這樣混帳的人。
正文 073章 監國(粉紅105)074章 杜鵑(粉紅120)
073章 監國(粉紅105)074章 杜鵑(粉紅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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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統領走了之後,紅鸞才知道孟統領在皇宮裡是如何聲名赫赫:花女史請她過去一趟,什麼也沒有問,只是問孟統領來做什麼的;而柔貴妃那裡居然也打發人來,過問的也是同樣的事情。
太子起來的並不早,因爲昨天晚上受了驚嚇嘛,今天難得可以不用去上早課;他挑起牀幔就看到劉總管立在牀前,大大的伸懶腰笑道:“今天的太陽很好呢,你身子骨可好些?刺客也不是鬧了一兩次,你也不必如此大驚小怪的趕過來。”
劉總管跪下請安:“謝謝殿下,老奴這把老骨頭還能熬個幾年,至少能熬到那一天的;昨天晚上的刺客當然讓老奴嚇得不輕,但老奴得知殿下無恙已經安心了不少。”
太子虛虛一扶他:“是不是因爲昨天白日在永福宮我多說了幾句話的事情?”
“殿下英明。”劉總管笑得一張臉皺紋都抖動起來:“昨天的事情,恕老奴多嘴,殿下不應該爲一個小小的宮奴而出言阻攔福王;殿下應該知道福王心細如髮,您所說的話……”
“痕跡也太重了是不是?福王定會看出端倪來,猜到我是想阻攔他對不對?”太子脣邊閃過一絲笑意:“劉總管,我原本就不是一個心機深沉之輩。”
福王也並不是真得喜歡女色到那種地步。
“老奴只是想勸殿下以大事爲重,爲一個小小的宮奴不值得冒險。”劉總管欠身,但是話裡寸步不讓。
他自跟了太子的那一天起便沒有退路。
太子微笑,聽到外面有人進來:“什麼事兒?”
“康王殿下來了,說要和殿下一起用過早膳後去給皇上請安。”
“哦,請皇弟去殿中奉茶,我這就去;”太子回頭對劉總管道:“看來昨天那隻百靈鳥兒讓皇弟沒有早飯可以吃了。”
劉總管扶着太子的手向外走去,笑應道:“康王殿下也只是貪玩罷了,過幾天貴妃娘娘氣消了也就無事;實在不行,只要殿下到貴妃娘娘面前求個情兒,相信康王殿下以後就可以在自己宮中用早膳。”
太子和劉總管說笑着轉進偏殿,暖暖的陽光把他們主僕的身影拉得好長好長。
至於宮奴紅鸞沒有再被提起,事情已經過去,至於紅鸞是生是死,因爲太子的兩句話會不會引起福王更多的注意,他們主僕並不關心。
不過是一個宮奴罷了。
他們主僕和康王再提及宮奴的時候,是和刺客、侍衛副統領一起提起的。
“孟仨兒去了宮奴院?”太子吃着東西漫不經心的看向康王:“那個地方雖然偏僻,但是藏不下刺客的。”
康王嘴巴里塞滿了東西,一大口湯把東西送下去才道:“怎麼藏不下,說不定那刺客就是扮成某個宮奴藏身在那裡呢。”
太子聞言下意識的撫向自己的左臂,臉上閃過一絲驚懼:“不會的,那是一個男人;雖然身材不是很高大,但他的確是男人,絕錯不了。”
康王立時伸出手去握住太子的手:“皇兄,我們定會捉到那個刺客的。”
太子點點頭勉強一笑:“來,皇弟多吃些,我們不提那個刺客的事情;皇弟,貴妃很生氣嘛,晚上我陪你回去好好的認個錯吧,不要讓貴妃氣得頭痛再犯了。”
康王不安的在椅子上動動身體,看看太子:“皇兄,刺客如此猖狂,這幾天我陪你住吧;有我在,不要說是一個刺客就是來十個八個皇兄也不用怕;我一劍就刺它十個八個透明窟窿出來,死掉的刺客也就不可怕了。”
太子遲疑:“可是貴妃那……”
“母妃那裡不用擔心了,反正我這次就是要住下,要住十天”康王看太子要拒絕,乾脆開始耍賴,反正太子一直很寵他的:“皇兄,好皇兄了,我這不也是擔心你嘛;母妃現在也不想見我的,免得看到我氣到她更不美。”
“擔心我?”太子好笑的看看他:“好吧,好吧,皇兄謝謝你了,你願意住多久就住多久好不好?真是拿你沒有辦法。”
康王安心開始大吃,而他和太子背後不遠處立着的劉總管看一眼太子,悄無聲息的欠身行禮後走掉了。
劉總管走出東宮,腰依然是彎彎的,伸手搭在小太監的肩膀上:“我們去看看小古子怎麼樣了?那孩子就是心事太重。”
古安平的高熱已經退了,可是他並不在房裡。
太陽已經升得很高,陽光很有些刺眼,讓劉總管忍不住眯起眼睛來:“這孩子就不知道有病要乖乖的躺着嘛。”
讓劉總管眯起眼睛來的陽光同樣照在宮奴院中,如此大的太陽實在讓人難以想像昨天晚上有那麼大的風雨。
紅鸞和古安平都沐浴在陽光下,只是紅鸞一臉的焦急與擔心,而古安平卻是一臉的平靜與固執。
“我說完就走。”古安平堅持:“你一個人面對如此危險我不能放心,我們要商量出法子來除掉……”他的眼睛裡閃過寒光。
紅鸞也堅持:“你養好病我們再謀劃,現在我是不肯聽你說、也不會和你商量的。”
終究兩個各退一步,古安平今天回去好好養病,明天下午他們再見面謀劃以後的事情。
紅鸞滿眼擔心的看着古安平走回去,大白天的她也不好相送,就是擔心也只能眼睜睜看着他獨自離去。
她卻沒有發現在不遠的地方停放着椅子,上面所坐的人正是孟副統領。
看到古安平喘着粗氣慢慢走遠的背影,他摸了摸下巴:“小古子?劉總管的人?”再看一眼遠處的紅鸞輕輕的搖了搖頭:“這事兒還真有些意思了。”
紅鸞原以爲的刀風劍雨並沒有來,她原本準備應對花綻放的責難也是白浪費了力氣:沒有人找她麻煩,至少今天沒有;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到了孟統領的身上。
或者說是盯在了太子和福王被刺殺的事情上。
孟統領爲保護太子受了傷,傷口有毒;可是刺客卻消失的無影無蹤,皇城外的禁軍根本沒有發現有人自皇宮中出去;而皇宮內的侍衛們也沒的搜到人,更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當然,皇宮並不是被侍衛們每一寸都搜尋過了,很多地方是他們不能去搜尋的,比如宮中各主子們所居的宮殿。
不管是禁軍還是侍衛們都被皇上罵了一個狗血淋頭,每個人都壓着火氣憋足勁等着那刺客;雖然沒有人說出來口,但是幾乎每個人都猜那個刺客還會再動手的。
皇上的病也因爲動怒加重,太子開始監國理事。
074章 杜鵑
皇上決定讓太子監國理事,聖旨還沒有明發宮裡宮外的人都有些心思活泛起來。
太子依然還是那個太子,行事在任何時候不出錯但也不出彩;就算是接到監國之大權,依然沒有表現出特別之處。
所以當麗妃進言時,皇上很痛快的同意讓福王協理國事:此事宮外有什麼反應不知道,只是在宮中傳遍後,各宮各院的人都變得有些奇怪起來。
太子什麼也沒有察覺,每日裡和福王都是有商有量,且一半左右的國事由福王打理,太子還向人贊福王能幹,很能爲父皇和他這個皇兄分憂。
這些事情當然和紅鸞無關,她也不關心;眼下的她只關心花綻放的事情,只關心她的性命、以及古安平的病情。
關於太子的事情紅鸞是聽都懶的聽,因爲與她何干?
皇上接連的下旨,使得宮中各人心思都盯緊了太子和福王;就連花綻放都沒有再打發人來尋紅鸞。
紅鸞的日子在皇宮最緊張的時候反而變得平靜異常,成爲她入宮以來最悠閒的時候。
宮奴們對於紅鸞轉身成爲宮女當然是有各種各樣的心思,但是親近的心思並沒有:她們和紅鸞並不是一個屋裡的姐妹,而紅鸞屋裡的姐妹,她們原本也只是交好劉珍姐妹,對紅鸞倒是生出過敵意來。
東廂裡的兩個老宮奴招娣與二丫還是同原來一樣,做她們應該做的事情,院子裡所有的紛爭她們都不想摻和。
紅鸞並沒有刻意去改變什麼,即沒有給宮奴們訓話也沒有表現出親切的意思來;她首先把差事重新做了安排,白天當差後晚上便不會再安排宮奴們出差;然後宮奴們的飯菜也明顯的變好,天天可以見到肉腥。
如果按着皇家的規矩來,宮奴們中、晚兩頓都有兩素一葷的菜,而且是管飽:這纔是天家的氣派;但是紅鸞並沒有依照皇家的規矩來,因爲宮奴院裡不只是她一個掌理姑姑——其它的掌理姑姑待宮奴或好或壞,但是卻沒有哪一個是真按着皇家的規矩來給宮奴們安排飯菜。
紅鸞不是忘本,她只是沒有能力去撼動“約定俗成”的規矩,所以她盡所能的讓宮奴們吃飽、吃好,多出來的那部分銀子自然要孝敬給花綻放。
銀錢誰不愛,紅鸞也愛,尤其在她做了那麼久的小乞兒後更是愛;但是她再愛錢,也不會賺那些用宮奴們生命染紅的銀子。
紅鸞的所爲讓所有的掌理姑姑們鬆了一口氣,她們都在擔心這位宮奴出身的掌理姑姑,會依仗柔妃在宮奴院裡胡來:到時候她自然會倒黴,有人會收拾她;但是她們這些人也會被柔妃的人收拾掉。
現在可以說皆大歡喜吧。對於紅鸞如此會做人,掌理宮女們不少對紅鸞有了一絲笑意,不再是對她不理不睬的樣子。
紅鸞手下的宮奴很多人對紅鸞改觀,開始對她表現出親近的意思來:宮奴們所求其實並不多,尤其是她們經過了黃宮女、花宮女的盤剝後,現在能有口飽飯吃已經很知足,何況她們還不用白天晚上都當差。
宮奴們已經心服於紅鸞,不用她說什麼宮奴們也開始自覺的繡手帕,總不能白得了紅鸞的好處不是?苦難中活下來的人們,心思有時候很純樸的。
因爲皇上的重病柔妃自然不能大肆賀壽,所以御花園裡那些擺出來的花花草草又要收回花房中,自然還是需要宮奴們去做事。
紅鸞帶着宮奴們到御花園做事,和大妞坐到涼亭中觀花;這次她們分到的活兒卻和原本的不一樣:花盆可是小太多了。
那分配宮奴們做事的太監對着紅鸞很和氣,紅鸞自然知道那是因爲柔貴妃;宮中捧高踩低一向是不遺餘力的,她不過是掌理宮奴的宮女卻也有人願意照顧她一二,結下善緣。
天氣不錯,紅鸞遊目四顧忽然看到了杜鵑花圃,眼睛忍不住微微的眯起。
現在已經不是杜鵑開得正盛的時節,但是宮裡的杜鵑還是盛開的很好,紅豔豔的一片很是賞心悅目。
紅鸞眼中所看的不是紅色的杜鵑,而是黃色和白色的兩種杜鵑,此時也開得正豔。
她的瞳孔微微收縮,眼前閃過了那天晚上看到野花草:宮中是不應該有黃色和白色杜鵑的纔對,難不成沒有人知道?大內皇宮裡的御醫不可能不認識不知道吧?
“容嬪娘娘。”
紅鸞聽到後立時轉身跪下,口裡也稱娘娘;可是她沒有想到容嬪娘娘會步入涼亭走到她身邊來。
“這裡景色不錯,花開得正盛呢。”容嬪開口就着三分的笑意,雖然不柔卻也是脆生生悅耳至極:“平身吧,你是哪個宮裡的,倒是尋得好所在。”
紅鸞不敢擡頭:“奴婢是宮奴院的。”
她真得不知道這個小亭有什麼好的,如果真是視野開闊的大亭子她和大妞也不敢上去的;可是沒有想到這樣小小的亭子容嬪居然會看上並且還走了上來。
“哦。”容嬪漫聲應道,分明就不在意紅鸞是哪裡伺候的人,她很有興趣的坐在美人靠上四處看了一眼:“你喜歡什麼花兒?本宮最喜歡的是桃花和杜鵑了。”
紅鸞的頭更低:“回娘娘的話,奴婢不懂花的;這滿園子裡的花兒,奴婢看着哪一樣也好看,卻根本不識得的。”
黃色和白色的杜鵑,再加上那天晚上她發現的野花草,紅鸞不敢讓人知道她能識別花草的種類;因爲她記得有人惡狠狠的提醒過她:在宮中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這話當然不是什麼好話,可是她卻認爲道理還是對的。
就如同桃、梨等樹的花,也不是尋常人家能見到的,她如此說並不怕會被人識破在說謊。
容嬪身邊的宮女笑了起來:“娘娘居然問她?不要說是她了,就是我們也不識得幾種花啊。”
容嬪聞言也笑了:“也是,看到滿園子的花一下子高興太過,問道於盲了;嗯,賞她些銀錢吧。”說着又看向紅鸞:“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紅鸞。”再次彎腰,她是謝賞。
有好處不拿白不拿啊。
“紅鸞?”容嬪的目光認真起來:“你就是那個……”她頓住,然後一笑揮手:“多賞她些銀子。要好好當差,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