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扣着這人的手,雙腿纏上了他的脖子,一個用力輕巧的落了地,她狼狽的捂着脖子,站在孟南鋒的身旁,咳了兩聲:“咳咳,從法律的角度上來說,你們二首領的死,我只能算是正當防衛!”
大首領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好一會才用拗口的漢語冷聲道:“正當?你殺了我的人還來跟我說正當?”
蘇小思緊握着褲子口袋裡的匕首,手心裡滲出了一層冷冷的汗,急中生智道,“我…我可以算命,你信不信,你會被你們這個部落的三首領殺死!”
“一派胡言!”
“難道你不信嗎?我告訴你,只要你將我們指派給三首領,我一定會給你找出證據來!”她詫異於這個大首領會說漢語,雖然說起來像韓國人說漢語一樣彆扭。
“我憑什麼信你?你可是殺了拓跋齊的人,更何況,你屢次出逃…”
“我逃不掉,不是嗎?如果我幫你證明三首領想殺你,那麼麻煩你把我送回家。”以她的智商,她相信,只需要兩個月,這裡的語言她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學會,甚至於舉一反三,只是,眼下活不活得下來都是問題。
“你倒不蠢,你可以走,但是這個人,我要將他囚禁起來。”他看了眼門外的人,握着權杖在地上敲了敲,有人走了進來,將孟南鋒與蘇小思圍了起來。
蘇小思擋在孟南鋒的跟前,抱着手臂瞧着眼前的大首領:“他是我的男朋友,你把我男朋友關起來,似乎不大好吧?再說了,他之所以來這裡,就是因爲你們把我關了起來,他是來救我的,要不然我們怎麼會一起逃走。”
“男朋友是何朋友?”大首領擰着粗濃的眉,頗有趣味的打量着她。
“相公?夫君?這樣說你明白嗎?”
站在她身後的孟南鋒詫異的瞧着她,對於這樣的一個女人,給他的感覺實在是怪異!
“夫妻?小姑娘,你以爲我拓跋野真的就這麼好騙?把他帶走,嚴刑拷打,直到他將東西交出來爲止!”那大首領瞧着孟南鋒,勾脣冷笑。
蘇小思突然想起來,孟南鋒那個時候從二首領的身上摸出過一些東西。
孟南鋒將蘇小思扯進懷裡,劍眉微擰,剛毅的面容大約是曬太陽曬得久了,透着深深的古銅色,這樣的身形與大首領竟然能夠呈出分庭抗禮的氣勢,實在難得。
“你們丟什麼東西了?要怪到我家…我家相公身上!”她死死的擋在孟南鋒的身旁,並不是不害怕,但她清楚的知道,只要孟南鋒離開,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的存在就掀不起任何一點風浪!因爲語言不通,唯一能夠說上幾句話的,就是這個大首領了。
“小丫頭,你要明白,這裡是我的地盤,把人帶走。”他饒有興趣的打量着蘇小思,脣角帶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孟南鋒將蘇小思拉至身後,終於朝大首領道:“拓跋野,你我既是相識,何必繞這麼多彎。”
“所以,這個小丫頭也不是你的夫人。”他坐於高位之上,端了茶盞瞧着孟南鋒笑的得意。
“誰說的?我們私定終身不行嗎
?你們認識?”她詫異的瞧着孟南鋒,鬧半天自己人?
“豈止是認識,也算半個生死之交。”拓跋野把玩着手裡的權杖,滿臉的鬍子讓他看起來好像四十歲的人了,可是偏偏這個人的皮膚又格外的細膩,很是古怪。
“只有死,沒有生。”他冷冷的瞧着對坐的那人,若非他餘毒未清,逃離這裡輕而易舉。
“那麼不知閣下可否將佈防圖還回來了?若是讓天下人知道堂堂一個將軍竟然潛入敵營殺死二首領盜取佈防圖,不知世人會如何看待閣下呢?”大首領朝孟南鋒伸出手,說話的時候鬍子一抖一抖的。
蘇小思乾脆就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端了茶盞喝了兩口,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孟南鋒站在大廳裡,站在敵營裡還能面不改色的人,真是很少見了。
“看完,扔了。”他簡潔的給出了一句話,在蘇小思看來,這完全就是挑釁。
“我欠過你一條命,今日我放你走,便當是還了你那條性命了,不過,若是再讓我捉住,我就會按照俘虜的方式來對待。”大首領拓跋野眼中張揚的自信,好像他只是放走一個朋友,而不是一個對他很有殺傷力的敵人。
“不行!我不同意!大哥,你怎麼能輕易的將他放走,若是他回去了,漠蠍一族肯定就…”門外一道身影突然闖了進來,這人在這麼多魁梧的漢子裡算是比較弱小的一個,但是跟蘇小思比起來,還是要高上許多。
“你在質疑我的決定?”大首領眯了眯眸子,瞧着眼前跑得大汗淋漓的三弟。
“不敢。”三首領垂眸掃了眼蘇小思,這個女人很安靜,端着茶盞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還一派悠閒,一套髒兮兮的破衣服不說,臉上也不知道沾了些什麼東西,都看不清那張臉的原貌了。這麼冷靜的女人,很少見。
“大哥,這個女人怎麼回事!”
“逃跑的就是她,老二的葬禮處理得怎麼樣了?”大首領輕撫權杖上面的那個骷髏頭,鷹一樣的目光落在蘇小思的身上。
蘇小思按着已經不流血了的傷口,扯出兜裡最後一點紗布包了起來。
“已經備妥了,時辰快到了,大哥,就是這個女人害了二哥是不是?我殺了他來給二哥陪葬!”三首領怒瞪蘇小思,抽出手裡的彎刀就要動手。
孟南鋒擋在蘇小思跟前,烏黑的眼細細的瞧着眼前的這個人勾脣冷笑:“在我的面前傷人,閣下未免太不將我放在眼裡。”
“孟南鋒,我告訴你,我大哥忍你不代表我要忍你,你自已都自身難保了,還妄想英雄救美不成?”說完,他又看向大首領,“大哥,只要他願意將這個女人交給我,我就同意放他走!”三首領一臉狠戾,他倒是要看看,在孟南鋒的眼裡,是他重要,還是這個女人重要!
孟南鋒挑了挑眉:“可以。”
孟南鋒承認得很快,當即就點了頭,似笑非笑的瞧着這三首領,一時間噎得三首領目瞪口呆。
“把他送走。”大首領應約送孟南鋒走,掃了眼一旁坐得安安靜靜的蘇小思。
蘇小思朝
孟南鋒揮了揮手,笑眯眯的道:“將軍大人可要小心一點,別走在路上就被柴狼虎豹給吃了。”
孟南鋒回頭看了她一眼,微眯了眯眸子:“保重。”
“後會無期。”別讓她也再看見他!這個混蛋!
孟南鋒就這麼走了,還是從大門口走的,不過蘇小思不羨慕,畢竟那外邊還有那麼多的殺手追着。
“你現在是罪奴的身份!還有資格坐在這裡喝茶?”三首領朝着她坐的那個椅子狠狠的踹了一腳,椅子直直飄出了很遠,蘇小思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拍了拍衣襬上的灰漬,朝三首領撇撇嘴,“年輕人何必這到急躁。”
“走!去替我二哥磕頭送葬。”他伸手去推蘇小思,蘇小思側身躲開,徑自走了出去。
坐於首坐的拓跋野若有所思的瞧着她,微眯了眯眼,起身走了出去。
在後山有一塊空地,空地上堆積着許多的柴,正是墓色低垂之際,許多的人圍在這屍體的四周,他們的手裡每一個人都拿着一把秋季的黃色野菊花排着隊將野菊花放在屍體上,繞着屍走了一圈,又站回原位。
三首領拓跋齊朝着蘇小思就是一腳,罵罵咧咧:“滾過去給我跪着!要不是祭祀還需要女人,我今天就弄死你!”
蘇小思被他踹得猝不及防,一個踉蹌差點撲到那柴火堆裡去,她穩下身形,將手插進褲袋子裡,手心出了一層粘膩的汗,她原本溼漉漉的一身衣衫,在這麼來來去去的折騰了一天之後已經幹了。
“給我跪下!你耳聾了?沒聽見我說話!”拓跋齊朝着她又是一腳,她側身避開,猛然轉到他的身後,將匕首抵在他的頸動脈上。
“都讓開!否則別怪我殺了他!”她死死的扣着拓跋齊的脖子,瞪着這些瞬間亮出兵器的壯漢大喊,她一定要出去。
“你以爲你殺了我就能跑得掉嗎?”拓跋齊扣着她拿刀的那隻手,死死的捏着,生生將她的手挪開來,朝着她的臉上就是一巴掌,她狼狽的倒在地上,但很快又利落的站了起來,手裡的匕首在夕陽下散發着寒冽的光。
如今看來,一場干戈現在看來是免不了的了,但大不了向死而後生!
“不…不不不好了,不好了,夫人中毒了!夫人她中毒了,這會子祭司大人正在給她診治呢。”一個人遠遠的朝着這邊衝了過來,抹了一把臉上驚出來的汗,步子匆間險些衝到了柴火堆裡。
原本站在遠處的大首領聽到着話,臉色一沉,朝三首領吩咐:“天葬之事就交給你了,我去看看!”
“出什麼事了?”蘇小思拽着大首領的衣袍,有些不明所以。
“嫂子好好的怎麼會中毒辣?大哥你快去,這裡交給我!”拓跋齊卻硬生生抓了回來。
中毒?蘇小思掙扎着,好像看見了一絲希望。
拓跋野一走,拓跋齊狠狠的瞪着蘇小思:“賤人,還想殺我!”
蘇小思卻不管不顧,轉身朝着那大首領的方向衝去。幾個壯漢趕緊追了上去,蘇小思最快的就是速度,等這些人來追她的時候她已經跑進了閣樓裡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