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對着老太太說道:“那就行,時間來得及。
歸零道人一邊炒着菜,一邊問道:“妍妍,你母親是做什麼的啊?”
“我媽媽?是初中老師,怎麼了?祖母?”
我把洗好的米放進水燒開了的大鍋裡,轉頭好奇的問道。
“額……呵呵……沒什麼,我見你做飯這些這麼熟練,就想問問,一般的人,是不會用柴竈做飯的啊……”
老太太看着我笑着說道。
“我小時候在農村長大的,經常幫我外婆外公做農活,所以這些早就做的很熟練了,現在寒暑假也要回去勞動呢。”
我對着老太太回笑道。
“哦哦,我說呢,現在你這麼勤快的女娃兒,真的是很少了。”
老太太感嘆的接着說道:“現在的孩子,大部分都是獨生子女,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很少有你這樣,還願意在農村呆着的了。那你們家就你一個嗎?沒有兄弟姐妹?你父親是做什麼的啊?”
“沒有兄弟姐妹,就我一個的,我爸爸已經去世了。”
說到這裡,我想起自己的父親,心裡酸酸的。
“孩子別難過,以後你就把這裡當成自己家吧,什麼時候想來了,就回來看看,隨便什麼時候我老婆子都歡迎你。”
歸零道人放下手中的菜,轉頭對着我慈祥的說道。
做飯的途中,老太太又問了我很多問題,然後不停的拿意味深長的眼光看着我。我看着她的表情,心裡覺得奇怪,不知道老太太是什麼意思。
晚上這頓飯吃的其樂融融,收拾好碗筷已經到了晚上八點。
這裡沒有通電,晚上全用煤油燈照明。我坐在小院門口。轉頭看着堂屋的桌子上,昏黃的火苗在燈盤裡燃燒着,心裡很感慨。這情景太親切,讓我有些想家。
唐寧,靳勒和湛南,正在堂屋裡玩唐寧包裡帶來的紙牌。看着他們傳來的笑鬧聲,心裡鄉愁被吹散了一點,其實我並不孤單,最好的朋友現在正在這裡陪着我。
湛柯和歸零道人站在我不遠處的七彩花樹下,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老太太轉頭看了看我,又和湛柯說了幾句話,只聽見湛柯回話的聲音吶吶的,一副很爲難的模樣。
過了好一會兒,他們兩才談完,老太太回了裡屋,湛柯則是朝着外面走去。
我沒再多管,只是一心呼吸夜晚清新涼爽的空氣,心裡一片空靈。
“出去走走吧?”
很久之後,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轉過頭,發現湛柯居然站在我旁邊。
有風拂過,把他亞麻的衣角吹得微微揚起,看起來分外動人。
幾乎是沒有思考,我下意識的就點了點頭,一直走到小溪邊,我才反應過來,這鳳落桃花格果然厲害,如此惑人心智。
夜色如水,周圍的山體影影綽綽,所有的景色都像披上了一層銀色的薄紗,站在樹林前面的草坪裡,周圍美的猶如幻景。
“很漂亮吧?小時候我經常一個人晚上來這裡玩,每次看到這裡的景色就感覺心裡很平靜。”
湛柯坐在我旁邊,眼睛看着眼前的夜空,七彩的光芒隱隱流動,把他整個側臉襯托的格外好看。黑色的頭髮長長的披在身後,用一根白色的帶子系起來,我腦子裡突然浮現出四個字:“窈窕淑女”。
想到這裡,我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若是他知道我內心所想,恐怕是不會開心的吧?
“在想什麼呢?笑的這麼歡暢?”
他轉頭看着我,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上弧形的笑意看起來分外溫暖。
“其實你笑起來很好看,爲什麼不多笑呢?總是面無表情,這樣會讓人不敢親近吶……”
我看着他的眼睛,瞳孔裡繽紛的色彩像是火苗,一下子就竄到了我心底。
“你會覺得我不好親近嗎?”
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擴大,璀璨的讓天上的月亮都黯然失色。
“剛認識的時候會……現在……覺得也沒那麼……不好親近……”
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結巴,也許是他問的太直接,再或許是那臉真的太漂亮,讓人覺得太大聲的說話會擾了他的清淨。
我和他聊起我的家鄉,說起外婆家的風景,危險但是無比漂亮的老林。還有老林的葬魂溪裡面散落着的銀河般的骨頭。
“這樣說起來,我也好想去看看。”
湛柯的眼眸彎彎的,臉上一直掛着淺淺的笑意,讓這個本身有些涼的夜晚變得溫暖起來。閒聊了一會兒,他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頭看着我問道:“你想練斂骨神器,是爲了什麼?”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瞅着他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煉斂骨神器是有原因的?”
“祖母告訴我,你眉間一直有一團黑氣,說明你心情鬱結,有難以解決的煩惱。”
我嘆了口氣,沉默着沒有開口。
“如果你願意的話,其實什麼都可以和我說,如果有能用着我的地方,我很樂意效勞。”
那眸子裡的光很真誠,連同我的心底都跟着變得柔軟,傾訴的**在心裡咆哮着,我慢慢和他講述所有發生的事情。
隨着自己的講述我才發現,原來這兩個月的時間,居然出了這麼多事情。
“所以你必須要找到散魂刀,才能散去惡魂,完全解除你家裡的詛咒?”
湛柯偏過頭,笑着對我笑着問道。
“恩,只有這樣,我才能安心。”
我把目光移到了空曠的天空,看着滿天繁星嘆了口氣說道:“它們真幸福,什麼都不用想不用管,只需要綻放在夜空中就夠了,沒有煩惱也沒有憂愁。”
那手伸出來,幫我撫走了耳邊被吹亂的髮絲,湛柯的聲音低沉柔軟:“你把自己逼得太緊了,腦子裡總是繃着一根弦,越來越近,所以纔會覺得這麼累。等收復了惡靈,我可以……”
“我說怎麼找不見人,原來你們偷偷跑出來看星星來了!”
他還沒說完,我背後卻傳來了一個聲音,轉過頭,只見唐寧,靳勒和湛南都站在我們身後的草地上,唐寧扯起嘴角,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起來有些不高興。
我舔了舔嘴脣,心臟不停的跳動,明明只是在這裡聊天,自己卻像是做了虧心事一樣,不敢看唐寧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