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了二中的生活,只能夠用一個詞來形容“水深火熱”,我沒有家長的疼愛,只能夠住在學校簡陋的宿舍裡。
這裡沒有電視,沒有音樂,沒有偶像劇,和我的生活簡直不是一個世界。只有一幫書呆子日以繼夜的學習。
開學兩個月,各種的苦楚我都吃過了,卻始終沒有看到亦宸的身影。因爲住校,我早早的有了手機,卻還是要了父親的號碼。我沒有任何人的電話,小巧的手機空空如也。
再次見到亦宸,是在學校最好的尖子班。那天老師找不到人送資料,就讓遊手好閒的我過去,那時候亦宸正在跟老師報告班級的事情,儼然搖身一變,成爲了學習委員。
亦宸看見我,很是驚訝,忍不住兩次臺頭。我輕輕的一笑,帶着羞澀,彷彿再說:“我們有見面了。”
“回去吧。”
那老師看見我似乎有些不耐煩,不得不承認,我是學校出了名的黑名單,沒幾個人願意跟我說話。
我點了點頭,再看亦宸一眼,坦蕩蕩的接受了那老師額蔑視,心中則是一片甜美。
心中的桃花有漾了起來,那時候我16歲,拿了身份證,雖然網吧還是不承認,我卻早就把自己當成小大人了。
不知不覺,早兩已經在二中悄悄的盛行了起來,特別是我所在的班級,一對一對的,偷偷摸摸揹着老師的腳步,傳情達意。
我16歲,算是學校裡面漂亮的女生,除了大大咧咧的個性之外,偶爾還是能夠收到幾封情書。大批疲憊的同學放棄了學習,孤立我的現象也沒有那麼嚴重了。
我暗暗慶幸,一直到了17歲。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我剛剛從課桌上爬起來,想的不是別的,而是亦宸的臉。剛好他拿着書本,在我們班級的門口走過。我坐在靠後門的地方,天氣很熱,後門是開着的,我探出了頭,正好對上了亦宸的臉。
不知道爲什麼,他用很快的速度拍了拍我的頭,就像是小時候一樣,然後很快的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中。
“沐晴你認識他嗎?他學習成績超好的,而且崇拜者特別多。”
說話的人是小桃,外號是我起的,在學校不學習的程度倒是和我差不多。正所謂臭味相投,我們很快便走到了一起。
我想承認,卻還是搖了搖頭。馬上就要十八歲,這份情愫,我要給自己作爲禮物。
18歲的生日那天,陽光依舊燦爛,我終於小跑的趕上了亦宸放學的腳步。
“又一個。”
亦宸身邊的同學忍不住輕嘆,十八歲了,大家都不是懵懵懂懂的小孩子。
“傻蛋,我還沒出過校門呢,文具店在哪,帶我去。”
我眼睛也不眨的撒着慌,沒有表白的勇氣,卻還是希望我們能夠一起走一段路,一小段就夠。
亦宸的表情似乎有些尷尬,我似乎懂他的意思。好學生嘛,學習委員,自然是怕小動作被老師盯上,或者同學的議論,卻還是硬着頭皮跟我走到了學校門口不遠的地方。
Part5:爲什麼不早點兒說,你的圈子沒有我
那天之後,嚐到了甜頭,我學會了死皮賴臉。
每天一個“傻蛋兒”的,埋伏在他們教室附近,只有他再解釋着,我們只是發小兒而已,而我卻只是笑笑。
“能不能不每天都過來,你不要學習嗎?”
或許說,我纏的緊了,亦宸終於爆發了。那一天,天氣陰,他第一次對着我發火。
與其說是發火,到倒是寧願他不要用那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在努力的跟我證明,我這個人,在學校有多麼垃圾,多麼的透明。
我勉強的扯起了嘴角,若是以前,我一定會衝上去,拼盡了力氣也要抽他一頓。這次我卻忍了下來,笑的是那樣牽強,那樣的尷尬。
直到我親眼看着,亦宸從書包裡拿出了一套習題,叫着前面女生的名字,我第一次知道,那女生叫做林玲,是他們班的班長,品學兼優。聽說,亦宸經常跟她走在一起,兩個人是好搭檔。
這些事情,都是在小桃那裡知道的,都是訛傳,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是在我的心裡,他們是那樣的耀眼,那樣的般配。雖然我不覺得林玲那裡比我好,我卻真的放棄了。
那一天,我上課的時候哭了好久,趴在桌子上偷偷哭泣,擡不起頭。
我不知道早戀是什麼,卻在早戀之前先嚐到了失戀的滋味。這就是上天送給我這個18歲卻還是找着調的女生的最後的禮物。
我不想要做別的,只是想要指着亦宸的鼻子,狠狠的罵一句“爲什麼不早點兒說,你的圈子沒有我,讓我這樣辛辛苦苦的闖進來。”
只是我是膽小鬼,我選擇的沉默。甚至是我頂着一雙核桃眼,跟他在走廊偶遇的時候,都想要避開走。
真不巧,我的電話掉在了地上。亦宸低頭幫我撿了起來,低聲的問道:“電話號碼變了沒?”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他是否明白,便匆匆離去。像我這種在學校不招人待見的問題少女,不想連累他 ,一點兒都不想。
人真的是個矛盾的動物,我要怎麼形容在寢室受到亦宸的短信,是那樣的喜出望外。
他只是發了一個“在”字,我打了一串的文字,刪了改,改了刪,真的恨自己語文學的不好,最後卻只回了一個“嗯”。
說來可笑,亦宸說,從小到大都把我當成好朋友,那天罵我,讓我別生氣。
我心裡暖暖的,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這種心情,卻因爲他後面的話,改變了。
他說,他喜歡班裡的一個女生,成績很好,很優秀。他還說他要冒險早戀,發了信息,對方沒有回覆。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回覆最後一條短信的,那天開始,我恨自己爲什麼不能夠成爲一個優秀的人。
也許是我的暴怒嚇壞了小桃,那天是週六,只有我們兩個在寢室。我不怕回去父親的責罵,把手機摔了個粉碎,就像是要跟亦宸徹底絕交一般。
那天開始,我第二次拼命用功,離高考還有兩個月,不算晚。看着成績上升,我笑了,沒有想到,我這輩子狠下心來努力的兩次都是爲了同一個人。